第76章
第01章 第 76 章
第七十六章再不放手
一般情況下, 陸墨白在飛機上是睡不着的,身邊有小兔陪着除外。
側頭看她,小兔一如往昔睡得安穩, 纖長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般微微抖動, 小翹鼻呼吸淺淺,鼻下是嫣紅的唇……
他這幾年蟄伏低調, 備受煎熬, 而今小兔就在他身邊,如此安然美好,一切都很值得。
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好的結果,但男人還是不敢放松, 總擔心一旦覺得可以松口氣,便馬上又冒出新的障礙, 就像從前那麽多次一樣。
從前的陸墨白天不怕地不怕, 現在有了軟肋,不得不提前防犯。
這就是所謂“男人的成長”麽?男人輕輕笑着,按捺不住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軟唇。
還好人沒醒,要不然小巴掌會毫不客氣招呼他, 男人扶着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眼睛一閉, 也睡了過去。
這個階段, 北城實行的是10+7隔離政策,他們隔離的酒店就是陸家的, 平時套房不對外使用,現在只他倆住着。
陳瓦霜聞言一點兒也不驚訝, 甚至高興地表示:“除了不能出門,還挺好的, 就是宅十天嘛。”
為了在隔離生活保持健身,他還讓工作人員提前騰空一個房間放了臺跑步機和一些健身器械,陳瓦霜看着這個房間,笑道:“突然覺得隔離生活還真不賴,你練武,我練舞。”
陸墨白調試跑步機,語氣漫不經心:“說起來,叔叔還沒看你跳過舞,什麽時候跳給叔叔看?”
“現在就可以!”
陳瓦霜不想敷衍,從行李中找出一套白色芭蕾舞裙,又換上芭蕾舞鞋,用手機放音樂,跳起了《天鵝湖》中的獨舞。
纖長的手臂舒展,腰身纖細柔軟,就連脖頸背部也極盡優雅美感……但是跳着跳着,發現陸墨白的眼神不大對勁。
手機裏的音樂還沒有放完,人已經被抱到了床上。
哎,她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男人的聲音喑啞低沉:“在床上已經知道你很柔軟了,原來還可以更軟啊?”
陳瓦霜郁悶了:“柔軟也是要吃力的,你以為是橡皮筋啊,可以随意地被拉伸彈捏,話說回來,拉伸太過的話,橡皮筋也會損耗疼痛的。”
男人發笑:“那叔叔輕點兒。”
輕不了一點兒。
這個男人天生的力量就超于常人。
并且骨頭堅硬,肌肉緊實,有時候不慎壓在她身上,簡直都要把她壓扁,要不是他收着,她的肋骨估計早已斷了好幾根。
陳瓦霜照舊疼得眼角溢出淚花,哭着握拳捶打他的身體,一邊捶得自己手發麻,一邊生氣罵他:“陸墨白你讨厭死了,哪哪都硬。”
男人聽罷哧哧地笑,故意用力使壞:“要不然呢?”
“讨厭!不能小點兒嗎?”
“天生的尺寸,怎麽小?”
“那你不能溫柔點兒嘛!”
他卻語氣認真:“溫柔不了,真到了溫柔的那天你就後悔自己有這樣的想法了。”
“我不會後悔的。”某兔咬牙。
“我看你嘴也挺硬。”男人不屑起來,“別人求之不得的東西,傻小兔居然還嫌棄……”
随後若有所思:“不過這麽久了,你怎麽還沒适應?”
“哪有多久,總共也沒幾次,剛見面就馬上又分開了。”
“哦,兔是在抱怨。行,以後都不分開了。”男人聲音無比暧昧地道,“今晚也不分開,一直在一起。”
陳瓦霜:“……”
他是怎麽做到說這種話完全不變臉色的???
後來雪白小兔被他裹着浴巾從浴室裏抱出來,男人耐心幫她擦幹身上的水,再拿了居家服給她穿上,還帶着笑意問:“怕不怕這幾天被叔叔玩壞。”
陳瓦霜這一次終于淡定下來:“掐指一算,本大王的大姨媽應該要來了,不是明天就是後天。”
男人沒有多想,只問:“你一般來幾天。”
陳瓦霜一本正經:“不多,也就半個月吧。”
“你唬弄鬼呢,來半個月得去看老中醫了。” 陸墨白眼神睨着,一個字都不信。
*
然而等她例假如期而至時,他人還挺規矩,晚上睡覺時坐在床上抱着她,問她肚子疼不疼。
陳瓦霜道:“只有一些脹,算不上疼,一切正常。”
他沉思:“看起來這麽瘦弱,體質倒是好。”
“這是基因問題,我小時候冬天穿的不暖和,鞋襪不保暖,也只是長長凍瘡,沒生過什麽病。”
陸墨白溫柔地摸她腦袋,問道:“你舅媽虐待你麽?”
“不是虐待,就是無能為力。她一個寡婦,要照顧三個孩子,又要賺錢養家,根本顧不過來,而且表弟太小了,經常生病。我雖然穿堂姐的舊衣服,但堂姐也跟我差不多,我們兩個人身上都是髒兮兮,破破爛爛的,冬天我倆的臉頰被寒冷幹燥的北風吹得皲裂,有兩團紅蘋果似的高原紅,後面會結成一條條細細的痂。”
陳瓦霜憶起小時候的事,自己并不覺得苦,卻聽得那個男人眼神微凝,極少見他露出這樣心疼的神情,她只好笑着問:“你知道我們老家管這種臉叫什麽嗎?”
“什麽?”
“鍋巴臉。”
他笑,笑着笑着繼續心疼不已,最後扳着她的臉,啃她的臉頰:“叔叔嘗嘗鍋巴的味道。”
“那是小時候,現在光滑着呢!”
玩鬧了一番後,陸墨白突然停下來,奇怪地瞅她。
陳瓦霜不解問:“怎麽了?”
“兔——”他的嗓音無比低啞,“幫我……”
陳瓦霜睜着清澈的眼眸瞅他:“幫你什麽?”
幫我生只小小兔,我一定把她千嬌萬寵地養大,彌補心裏遺憾……這是男人很早就有的念頭,可是轉念又想,寵小兔是寵小兔,寵小小兔是另外一回事,不能混為一談……便把那句話咽了下去。
他下巴蹭蹭兔的烏黑頭發,笑道:“等酒店的隔離結束,跟我回家一起居家隔離吧。”
陳瓦霜怔了怔:“跟你回家?可是我想回我家裏……還有,我一直忘了問你,你現在沒住酒店住哪兒?”
陸墨白道:“一直在酒店住着更容易有感染的風險,一旦我需要隔離,酒店的環境也不好,就把家裏閑置的一套別墅重新裝修了搬進去。”
陳瓦霜聽着應聲:“這樣挺好,但我還是想先回家隔離,下次再去你新家玩。”
其實他去聖彼得堡和烏克蘭找她的事,陳瓦霜壓根沒跟家裏說過,也不知道最近家裏是什麽想法,是不是仍然反對他們在一起。
這兩年大環境發生了很多變化,她也長大了,馬上求職上班,經濟獨立,有能力決定自己的人生,只是她不想真的走到鬧得大家都不好看的地步。
可是這個會冒着戰火跑去找她的男人,她再也不會放手了。
暗暗下定決心,她直直地看着陸墨白。
再過幾個月他就滿32歲,其實他一點兒也不顯老,骨相太好,哪個角度看都覺得好帥,歲月淬煉出成熟男性穩重的氣度,令他身上愈加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
“怎麽,被叔叔帥到了?”
陳瓦霜抿笑:“嗯。”
男人扯唇:“嚴辭拒絕掉血的小兔來勾.引叔叔,趕快睡覺!”
*
接下來這幾天陸墨白非常忙。
從早到晚,有許多電話要接,有各種會議要開,一些文件在電腦上查閱不方便,他還讓人送了臺小型打印機進來。
陳瓦霜則剪剪片子,也在準備自己的簡歷和作品,兩個人各忙各的,把客廳弄成了辦公室。
然而陳瓦霜終究沒有他這麽忙,有幾個晚上她都睡着了,男人才忙完,洗了個澡再掀開薄被鑽進來,摟着小兔一起睡,每天早上又必定在他的親吻中醒過來。
好則好矣,只是隔離久了,人多少會出點兒毛病。
這天午後,陳瓦霜也不去午睡,搬了張椅子坐在落地窗前,看着酒店外的藍天白雲綠樹紅花,忽然回頭盯着陸墨白。
他正聚精會神手指飛舞地電腦鍵盤上打字,不知是在寫報告,還是在改标書,抑或是在跟人交流……
“怎麽了,想出去玩兒?”他分出心來,察覺到她的不适。
陳瓦霜道:“我想起那時候你開着摩托艇帶我去海上看日出。”
他輕笑着說:“過來。”
“幹嘛?”陳瓦霜走了過去。
剛靠近便被他一把抱着橫坐在了腿上。
“你是想念抱着叔叔的感覺了吧,我記得那是你第一次抱着叔叔的腰,臉貼着叔叔的背,感覺還真是……”某人聲音開始蕩漾。
陳瓦霜羞得臉迅速變紅,拍了他一下:“人家記得的是日出有多壯觀,你怎麽記這個,大色狼,我當時才十八歲。”
“十八歲已成年了,還不準叔叔惦記?……親親。”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垂頭過來,嘴唇攫住了她軟軟的唇。
這幾天的工作量的确有些大,反正也做不了別的……男人暫時停下工作,摟着懷裏的人兒,抱着親吻許久。
有人發了文件過來,他打印出來,一邊抱着小兔一邊翻閱文件。聽見她開始迷糊地問:“你說國內什麽時候才能全面放開啊?”
“快了,估計今年底、明年初。”
“你怎麽知道呀?”
“經濟吃不消了,毒性也在變弱,再忍忍。”
“等放開之後,我想跟你去看日出。”
“真傻,放不放開,我們都要一起看每一個日出。”
“唔……”
懷裏的小兔軟綿綿的,睡得香甜……男人起身抱着她放在了床上,還幫她把手機也放在了床頭櫃上。
陳瓦霜醒過來的時候,陸墨白在開視頻會議,她收到了媽媽問她什麽時候回國的信息。
這幾天她都瞞着媽媽說自己還在聖彼得堡,實際上人已經隔離了七天。
邀請媽媽通話,陳瓦霜直接說:“媽媽,其實我已經回國了。”
陳慶媛驚訝不已:“你回國了?”
“嗯,已經隔離七天了,還有三天就回家。”
“怎麽瞞着媽媽?”
陳瓦霜深吸口氣:“我跟陸叔叔一起回國的,現在在他們家的一個酒店隔離……是在同一個套房一起隔離。”
她不想再隐瞞,媽媽要是說不,她就要開始抗争了。
不料陳慶媛沉默幾秒,嘆息一聲:“既然這樣,有些事,你也要知道。”
“什麽?”
夏家的公司之所以能渡過危機,是因為砍掉一些虧損項目後,在一個合作夥伴的幫助下,在外省的某工業園建了一條生産線,生産醫用防護耗材……這種特殊時期,某幾個行業幾乎可以稱得上暴利,可是一些資質,沒有人暗中提前打通關節,他們根本通不過,一些訂單也拿不到。
陳慶媛嘆道:“我們隐約知道幕後有個大貴人在操作,但不确定是誰,合作夥伴也不肯說,想來想去,只有你陸叔叔會這麽幹。”
陳瓦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