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幸存者2同人]群星默示錄

第24章 啓程

第二十四章  啓程

“嗚哇———”

“傑克，快想點辦法，這樣掉下去要摔成肉醬了！”

雪人妖精與響希正飛速從空中落下，隐約可見下方的白色城堡，前者驚叫了一陣子之後便安詳地閉上了眼。

響希有些崩潰：“這種時候就不要裝死了！”

傑克睜開一只眼睛：“我忘記這裏禁空了，但是下面應該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安啦安啦，畢竟今天是愛麗絲開茶話會的日子。”

響希一頭霧水，正要發問，卻被落下的沖擊和某種軟軟彈彈、果凍一樣的觸感驚到，一時失聲。

傑克在巨大的果凍上彈來彈去，玩得不亦樂乎。

“這個看多少次都還是很有趣啊，hiho~”

“哇，真的是人類，有人類來做客，愛麗絲好開心~”

金發小女孩用雙手捂住嘴巴，眼中滿是發現新玩具的驚喜。

“吶吶，從天而降的大哥哥，和愛麗絲一起玩吧！”

穿着藍色洋裝的小女孩拉着黑發少年的手，臉上滿是與她的金發同樣燦爛的笑容。

響希從巨大的果凍上起身，一愣：“你是......惡魔？”

愛麗絲圍着響希左看右看，她點了點頭：“是哦，愛麗絲是異界的魔人。嘻嘻，看起來完全不像那麽恐怖的怪物吧~”

說着，愛麗絲提着裙擺轉了一圈：“在魔界，除了路西法大人，沒有比愛麗絲更漂亮的惡魔了。莉莉絲那個靠種族天賦的不算，愛麗絲可比她好看多了，嘻嘻~”

傑克拍着小手：“就是就是，愛麗絲可是魔界的公主殿下，hiho~”

愛麗絲戳了戳傑克的腦袋：“你上回對着莉莉絲獻殷勤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別以為愛麗絲不知道。”

傑克迅速躲到響希身後，陪着笑臉：“嘿嘿，有這回事嗎，那肯定是一時被迷惑了，畢竟莉莉絲是原初的魔女嘛。對不對，響希？”

“哎？我嗎？”

響希完全狀況外，對着傑克哀求的小眼神一臉茫然。

他遲疑地轉頭：“嗯，雖然我只見過愛麗絲你，不過白色城堡裏的公主殿下，确實很适合你，簡直像掉進了童話裏面一樣。”

話到最後，響希看着愛麗絲笑了笑。

愛麗絲雙眼亮晶晶地捧住了臉頰：“嗯，愛麗絲很中意你。大哥哥，告訴愛麗絲你的名字好不好？”

說着，愛麗絲挽住了響希的手，順便一腳踹開了雪人妖精，給了傑克一個“今天懶得和你計較，哪涼快哪待着”的眼神。

“啊，嗯，響希，久世響希，這是我的名字。”

響希被動地跟着愛麗絲朝另一邊走去，不時回頭看看傷心欲絕的雪人妖精。

“那響希，你也一起來參加愛麗絲的茶會吧，一定會很開心的~”

愛麗絲開始興致勃勃地介紹起自己的小花園，從妖精的花朵到端着盤子的小幽靈，着實讓響希有些目不暇接。

傑克趴在果凍上放聲大哭：“太過分了，居然丢下我，嗚哇——”

響希停下腳步：“愛麗絲......”

“真沒辦法，誰讓愛麗絲是如此寬宏大量呢，那邊的，跟上。”

愛麗絲嘆了口氣，朝傑克勾了勾手指，後者迅速蹦跳着跑了過來，臉上絲毫沒有一點曾經悲傷過的樣子。

透明的靈體旁觀着一切，皺着眉頭跟了上去。他想起曾經了解過的幾則傳聞，關于大惡魔的夢境和被創造的少女。

圓桌前，端坐着一紅一黑兩個穿着西裝的身影，正悠閑地喝着紅茶。

“紅叔叔，黑叔叔——”

紅黑兩道身影順着呼喚的聲音看去，同時露出了豎瞳與尖齒。

“嚯，人類？”

“又去撿奇怪的東西了啊，愛麗絲醬。”

響希被充滿殺意的目光鎖定，不由露出了戒備的神色。

愛麗絲的金瞳閃過一絲紅芒：“不可以哦，他是愛麗絲的客人。”

紅黑兩道身影同時嘆了口氣。

“算了，看起來不弱。”

“能給愛麗絲醬玩很久的樣子。”

愛麗絲歡歡喜喜地拉着響希坐下，茶壺自動倒了一杯紅茶，與小幽靈托着的糕點一起，放在了響希的面前。

冰霜傑克拿起叉子，咬着草莓，含糊不清地說着：“唔......還是......人唔....那邊......做得更唔吃......”

“你在人世待得太久了，被召喚這麽有趣嗎？”

“愛麗絲醬都被帶壞了，整日研究人類百科。”

紅黑兩道身影放下茶杯，嫌棄地看着傑克。

傑克咽下糕點，喝了一口紅茶，慢悠悠地回道：“你們自己明明都在用人類的形态，沒人召喚的可憐鬼，hiho~”

紅黑兩道身影同時沉默了，很快開始反駁起傑克。

“那是為了配合愛麗絲醬的茶會。”

“高貴的尊爵才不會向人類低頭。”

傑克搖了搖頭：“知道了知道了，老古板思想就是僵硬，難怪愛麗絲一直想要新朋友。”

紅黑兩道身影同時僵硬。

“不可能，愛麗絲說過最喜歡我們了......”

“就是就是，愛麗絲，拜托了，說點什麽讓這只黑漆漆的雪人閉嘴。”

而此時的愛麗絲，正在和響希品茶。

響希抿了一口紅茶：“這個，有很好的香氣啊。”

“對吧對吧，裏面加了愛麗絲找了好久才找到的魔界香草......”

愛麗絲愉快地分享起她的尋寶經歷，響希不時點頭表示驚嘆。

紅黑兩道身影徹底僵住了。

“怎麽會......”

“愛麗絲醬......”

傑克幸災樂禍地大笑起來，紅黑兩道身影同時将目光鎖定在傑克身上，兩方迅速開戰。

當然，由于破壞茶會惹怒小公主的代價兩方都承擔不起，遂選擇用眼神和桌底下的腳互鬥。

靈體大和扶了扶額頭，對響希吸引奇怪惡魔的能力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正在一片和樂融融（？）之時，晴朗的天色突然轉暗，隐隐有雷聲從空中傳來。紫色的瘴氣接連湧出，手持兵刃的惡魔們顫抖着從瘴氣中走出。

花園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紅黑兩道身影朝天空投去若有所思的視線，傑克盯着顫抖的惡魔們，做了一個為它們祈禱的手勢。

響希皺眉，正要呼喚愛麗絲，卻在見到後者的神色時，默默咽回了将要出口的話語。

大和掃了看起來頗大的陣勢一眼，便沒什麽興致地合上眼，兀自修複起自己虛弱的靈體。

愛麗絲維持着笑臉，浮向空中，金瞳閃着異樣的紅芒。

可怕的死氣瞬間扭斷了惡魔們的脖子，它們一個接一個埋入地下，成為了花園的養料。

金發小女孩轉而看向天空，輕聲呢喃道：“愛麗絲，最讨厭被打擾了。沒有收到邀請，不允許進入愛麗絲的城堡哦。”

落雷仿佛被無形的手揮去，濃重的烏雲逐漸散開，很快天色又變回了原本明媚的模樣。

愛麗絲閃回自己的座位，她摸了摸自己的金發，蹙起了眉頭：“難得的茶會，愛麗絲梳好的發型都亂掉了。”

紅黑兩道身影同時激動道：“讓我來......”

還未說完，兩道身影便互相瞪視了起來。

“不要，你們梳得太醜了。”

愛麗絲毫不留情的拒絕讓紅黑兩道身影同時心碎，捂着胸口說着“怎麽這樣，但是殘酷的愛麗絲也很美麗”。

愛麗絲轉頭看向響希，期待地說道：“響希應該知道人類很多好看的發型吧，手看起來也很巧，你來幫愛麗絲好不好？”

響希猶豫了一下：“嗯，如果有教程書的話，我可以試試。”

“真的嗎，愛麗絲收集了很多人類的書。”愛麗絲拉着響希往城堡內走去，“我一定要挑一個最可愛的造型。”

靈體大和難得生出幾分好奇，畢竟雖然他知道響希幾乎是個通才，但也沒見過編頭發這個技能，于是他跟了上去。

城堡內，充滿夢幻氛圍的個室內。

攤開的書籍無風自動，白皙纖長的雙手穿過金色的發絲，靈巧地将白色的緞帶系上。

“響希，愛麗絲喜歡這個蝴蝶結，我要去讓紅叔叔和黑叔叔也看一看。”

愛麗絲對着鏡子撥弄着腦後的緞帶，滿意地點着小腦袋，提着裙擺高興地離開了。

響希笑了笑，合上書籍放回原位，也走了出去。

靈體大和若有所思地看着響希，施施然跟在了後面。

花園裏，紅黑兩道身影尚在捶胸頓足，雪人妖精正對着短圓的小手哭泣。

提着裙擺的愛麗絲甫一出現，便收獲了在場衆魔的盛贊。

“啊，好耀眼——”

紅黑兩道身影與傑克皆是眼含熱淚，一副被感動到的模樣。

【新緞帶和你的金發很相稱啊，愛麗絲。】

不知何處傳來的聲音突然響起，嗓音如同晨曦破曉，讓人不自覺地仰望天上的瑰異詭谲的晨星，叫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路西法大人！”愛麗絲有些驚訝，臉頰染上漂亮的淡粉色，“嘿嘿，是響希幫我弄的。”

【哦呀，人類？你還真是邀請了很特別的客人。】

路西法似乎笑了笑，仿若天籁聖歌，讓人神思一滞。

行至門前的一人一靈頓住，同時感覺自己被某個存在注視了一眼。

“響希是愛麗絲的朋友，是那邊過界了哦，這裏可是......”愛麗絲的金瞳一瞬化作全然的赤紅，“我們的地盤。”

【嗯，越界蠻橫生長的狂枝，還是稍微修剪一下好了。】

充滿蠱惑力的聲線褪去聖潔的神性，暗影中的魔王睜開了雙眼。

【下次辦一場熱鬧的宴會吧，用來慶祝......】

未曾顯露真身的魔王再次朝一人一靈投去意味深長的視線。

【掙脫束縛的新生。】

恍惚間響希與大和都聽見了羽翼張開的聲音，白金色的羽毛輕盈地落在他們肩上，繼而消失不見。

“宴會啊，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好期待啊~”愛麗絲捧着臉，笑容甜蜜，“而且被誇獎了，響希，愛麗絲好開心~”

響希被突然出現在身邊的愛麗絲抱住，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了在場衆魔的怒吼。

“不，我親愛的愛麗絲——”

“可惡的人類，還不快放開！”

“太狡猾了hiho！”

突然被團團包圍的響希一臉茫然：“等等，不要一起沖過來啊......嗚哇......”

可憐的響希慘遭疊疊樂，愛麗絲在空中吐了吐舌頭，靈體大和輕觸自己的肩膀，陷入沉思。

氣氛活躍的茶會，陷入了史無前例的熱鬧。

待到雙月交相輝映，銀月與血月坐落天邊，不見半點繁星，魔界便進入了黑夜。

響希沉默地望着天上的雙月，雖然對浪費愛麗絲特意布置的房間有些許歉意，但怎麽也無法入眠的他，還是走出了房間，在陷入寂靜的花園裏兀自出神。

他坐在石臺上，涼風吹過他的黑發，遮住了他的神情。

透明的靈體半倚在石廊前，微阖雙目。與響希一左一右，于長夜之中相伴無言，即便，前者毫無覺察。

“還不夠啊，這樣不行。”

響希忽然開口，他将右手伸向天上的兩輪月光。

“我需要另一種的力量，與白虎、朱雀相反，能夠容納沖擊、反射魔法的守備力。”

響希說着，運轉起魔力，藍色的熒光順着他手臂的脈絡延展。

“沒有比這裏更近的地方了。”響希的雙眼平靜無波，“回應我，紫鏡。”

空中傳來了女性的笑聲。

“真是任性的召喚。”奇異的飄帶纏繞在響希身上，“這次妾身聞到了死亡的味道，人子喲，你看起來美味多了。”

響希不語，只是加大了魔力供應，試圖困住飄忽不定的幽鬼。

“別做那些無用功了。”柔軟的飄帶拂過響希的臉龐，空中傳來一聲嘆息，“真是死心眼的小鬼，妾身可是不幸之鏡，可別被詛咒吞沒了啊，響希。”

伴随着話音落下，奇異的飄帶漸漸散去。

響希收回手，繼續望着夜空出神。

“不幸？我可沒有時間被這種東西困住。”

透明的靈體瞥了一眼望着月亮的少年，他走到響希身後，無形的手拂過少年的額間。

不被察覺的靈體環住了響希，在他的黑發上落下輕吻。

響希微怔，他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接近雪山之巅的清冽，像是涼風帶來的錯覺。

他伸出手虛撐在額間，像是在挽留從他指尖吹過的風。

異界的夜晚，在白色城堡的某個角落，他仿佛再次見到了他想見的人。

當雙月從空中隐去蹤跡，白日升上雲間，一夜未眠的響希看見了逐漸浮現在天之彼方的星門。

摟着心愛的紅黑人偶，熟睡的愛麗絲睜開了雙眼。她徑直飛出窗外，落在正要走出城堡的響希身前。

愛麗絲問道：“你要走了嗎？”

響希點了點頭：“我有必須要去做的事，也有.......一定要去見的人。”

愛麗絲停在空中：“可是，愛麗絲不想你走。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朋友......愛麗絲明明可以一直保護你......”

“響希不可以走哦，要一直和愛麗絲做朋友。”

愛麗絲的金瞳閃着異樣的紅芒，帶着死氣的紫霧萦繞在她身邊。以女孩為中心，蛛網一樣的裂紋一點一點延展，像是無法承受某種重壓。

響希笑了笑，他伸手摸了摸愛麗絲的金發：“謝謝你，愛麗絲。”

愛麗絲閉上眼：“像你這種連死氣都不怕、還笑得很好看的笨蛋，人類裏面也很少見吧。要做的事，要見的人，都很重要嗎？”

響希再次點頭：“嗯，我和一個人做了約定，要帶着他去一個地方，完成我們未竟的事。”

愛麗絲睜開一只眼睛：“哼嗯，是戀人嗎？”

響希愣了愣，面色發紅：“不是，還不是.......總之，我的同伴們也一定在等我，我必須離開。”

透明的靈體看着突然慌亂的響希，不知為何很想把過去的自己揍一頓。

響希說着，朝愛麗絲伸出手：“所以，我們也來做個約定吧，還會再次相見的約定。”

愛麗絲不是很懂大人間的暗流湧動，也看不見處在消散邊緣的虛弱靈體，但她知道響希話語中的認真。

“真的一定要走嗎？那下次......換愛麗絲去找響希。我們約定好了，不可以反悔。”

恢複原樣的愛麗絲抓緊了手中的紅黑人偶，她靜靜站了許久，還是伸出小指勾了勾另一只彎着的小指，一大一小的拇指在空中輕輕碰了碰。

“愛麗絲暫時不能離開這裏，響希，接下來要小心哦。”

說着，讓開道路的金發小女孩喚來狂風，将響希送往天空。

透明的靈體順勢而上，與黑發少年一起朝天之彼端漸開的星門而去。

狂風襲卷着沖向天空，在響希從白色城堡離開的那一刻，天空瞬間被濃重的烏雲掩蓋，閃爍的雷光在雲中翻湧。

響希皺緊眉頭，正要放手一搏，卻突然聽見了似曾相識的聲音，那是羽翼張開的聲音。

恍惚間他看見了熾烈的白光，待到回神已然距離星門只差一步。

【可恨的人類，別妄想從吾的手中逃離！】

北極星怒吼着，暗紫色的雷光朝響希直劈而去。

化為實體的一雙手推了響希一把，黑發少年驟然回首，熟悉的銀發身影落在他眼中。

“去吧。”

響希再一次聽見了大和的聲音，卻依舊來自別離。

于是黑發少年墜入星海，銀發的身影消散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