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番外四：成親
番外四：成親
袁夫人擦了擦眼淚，幫着袁錦陽掖了掖被子，“你們聊吧，我讓人去小廚房給你送點吃的來。”
說完便帶着丫鬟起身離開。
袁錦陽倚在床上，擡頭看還在原地站着的馬文才。
他泛紅的眼眶裏含着眼淚，眼神一錯不錯，甚至舍不得眨眼睛的看着她，生怕再一睜眼她就會消失不見。
她不叫他，他像是一棵樹，靜靜的站在那裏，又像是被在路邊抛棄的小寵物，渾身籠罩着孤獨與寂寥，身上多了份與世隔絕的疏離和脆弱感。
事實上在馬文才的世界裏，他就是再一次被抛棄了，她突然的昏迷不醒讓他無法面對現實，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他一天之內感受的淋漓盡致。
他在她床邊無數次的對着上天祈禱，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讓她能夠安然無恙的醒來。
他甚至極端的想着，如果她醒不來，他就跟着她一起死。
不管她是死是活，他都要跟着她。
她這輩子下輩子甚至生生世世都許給他馬文才了，他絕不允許她一個人先離開。
袁錦陽坐起身，伸手拍了拍床邊，然後張開手臂，沖着馬文才笑的眉眼彎彎，柔聲喚道，“快過來。”
馬文才聽了立馬乖乖的走過去，坐在她的床邊，張開手臂把她嬌小柔軟的身體完完全全擁抱在懷裏，缺失的安全感讓他使盡了力氣，像是要把她揉進骨子裏似的想要和她融為一體。
他在這一刻終于有了身處現實的實感，喜悅激動不安，複雜的心情雜糅，讓他止不住眼中的淚水，一滴一滴落在袁錦陽的肩頭。
他把臉埋在她的脖頸處，閉着眼睛深深感受着她的溫暖與軟香，小聲的乞求，誠懇又卑微，“錦陽，錦陽，不要再抛下我了好不好......”
“對不起。”袁錦陽微微仰着頭，把下巴搭在他明顯消瘦了的肩膀上，輕輕的拍着他的後背，“我給你講哦，這幾天我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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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夢到我回到你小時候了。”想到這袁錦陽微微皺了皺眉頭，其實她自己也不大能分的清那究竟是不是一場夢，它那麽的真實，真實到讓她真的認為自己穿越回了過去。
“小時候的你天天除了讀書就是訓練，生活無趣極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就偷偷的帶你玩，我們放風筝，捉迷藏，扔沙包......最後被你爹給發現，他把我趕走了，然後我就一直等着你來接我......”
說到這裏袁錦陽停下，馬文才出聲問道，聲音悶悶的，“最後等到了嗎？”
袁錦陽搖了搖頭，“沒有。”
話一說完，袁錦陽覺得自己又被抱的緊了些，緊的她有些透不過氣，額頭冒出了一層汗。
馬文才承諾，不知道是對自己還是對袁錦陽，總之語氣中些發狠的味道，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着明晃晃的執拗，“不管你在哪裏，我都會找到你，哪怕是黃泉路我也要跟你一起走！”
袁錦陽憋紅了臉，有些不合時宜的道，“你先放開我，我有些喘不過氣了。”
馬文才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拒絕的幹脆，“不要！”
袁錦陽見狀只得放棄掙紮，她眼珠子一轉，故意道，“可是我想親你吶，你讓不讓我親？”
馬文才一愣。
袁錦陽察覺到他的僵硬，連忙又催了一句，“就現在啊，過時不候，一會兒我可就不想親了。”
馬文才聽了果然松開她，紅着臉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的把視線垂下去，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在眼睛下方投射出一片黑影，遮住了眼底的期待與緊張，一幅害羞的樣子等着袁錦陽說的親吻。
袁錦陽看的直樂，眼下的馬文才實在是秀色可餐，不親都對不起自己。
她壓下想好好欺負一下他的欲望，雙手捧着他精致的臉龐，仰頭在他的淺淡粉色的薄唇上落下淺淺一個吻。
他的眼睛緩緩睜開，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樣不停顫動着，耳垂紅的像要滴血。
袁錦陽忍笑伸出食指，随手撥弄他紅的發燙的耳垂，果然看他的耳垂越發的紅豔，連帶着眼睛中都蒙上了層水霧，眼巴巴的看着她，微微張着唇一幅任君采擇的樣子。
可是她偏不如他所願，只一個勁的把注意力放在他可憐的耳垂上，還故意在他的耳邊輕聲說話，“好紅好燙啊。”
“錦陽......”他轉過臉，讓她的視線直視他的眼睛，可她偏頑皮的繼續去盯他的耳垂，他忍不住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的下巴擺正她的臉，按照心中所想，對着那張香軟紅潤的嘴唇貼了下去，溫柔輾轉，細心描繪着她的輪廓，認真感受着她的甘甜與美好。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終于分開，袁錦陽被吻的渾身沒有力氣，倚在馬文才的懷裏平複着激烈的心跳和呼吸。
馬文才摟住她的肩頭，聲音低啞富有磁性，“錦陽，我們盡早成婚吧，我真的等不及了。”
只要他們一天沒結婚，他就一天不安心，成親前的每一分對他來說都是難熬的，他不知道又會遇到什麽樣的意外，他需要婚姻這層關系來給他安全感。
袁錦陽主動摟住他精瘦的腰身，聽着他還不平穩的心跳，答道，“好。”
......
馬文才的行動力在這幾天徹底彰顯。
因為袁錦陽的突然昏迷打斷了本該在前幾天就進行的婚禮，一切都亂了套，馬文才就一點一點的梳理，把所有流程重新整理出來，讓袁錦陽在醒來的第三天就坐上了南下的轎子。
從陳郡到杭州要走好幾天的水路，袁錦陽前兩天還在興致勃勃的參觀着她乘坐的豪華大船，第三天就覺得無聊起來，之後的更是覺得路程枯燥乏味，好在馬文才在此之前準備了許多小玩意音樂舞蹈，還讓丫鬟仆役和她一起玩游戲，這才不至于讓她覺得路程難熬。
不過，在路上的這段時間她一直沒有見到馬文才，照這邊的習俗說，在新娘洞房花燭夜被掀開蓋頭之前，不能和新郎見面。
其他的新人還好，成親不過花上一天的時間就能見面，但是他們倆偏偏在路上花費這麽久，馬文才還真就傻傻的守着規矩，只讓下人打聽袁錦陽的消息給他聽。
她一天中穿了什麽衣服吃了什麽飯說了什麽話玩了什麽游戲，事無巨細他全都要知道，見不到她人，只能派人時刻關注她的動向然後給他彙報他才安心。
對馬文才來說，這段路程更加的難熬。
終于，歷時八天的水路結束，上岸的那一刻，衆人都有走在陸地上卻依舊在搖晃的錯亂感。
這場婚禮空前的盛大，十裏長街，張燈結彩，整座城都在慶祝。
被馬文才從酒樓接親後，袁錦陽感覺被衆人圍觀暈乎乎的，她被紅蓋頭遮住了面容，所以在那些圍觀群衆的注目下沒有太難受。
八擡大轎有節奏的搖晃着，袁錦陽聽到一旁傳來馬文才情緒高昂的對着衆人回禮，語氣中帶着喜氣與歡快感謝着衆人的道賀，享受極了這種萬人矚目的時候。
袁錦陽微微勾起嘴角，甚至能從那歡快的語氣中想象到紅衣馬文才意氣風發的樣子。
終于拜完高堂入了洞房，袁錦陽坐在安靜的新房裏，聽着外邊的喧鬧，有種做夢的不真切感。
有丫鬟端着一盤精致的菜肴點心進來，走到袁錦陽跟前行了個禮，對着還蓋着紅蓋頭的袁錦陽道，“少夫人，少爺怕您餓着，特地讓奴婢拿些吃的來給您墊墊肚子。”
“啊？啊。”袁錦陽對這個稱呼感覺新鮮，一時有些不适應，她掀開蓋頭看都有什麽吃的，餓了一天，她确實是餓了。
“哎呀少奶奶。”旁邊的丫鬟突然驚呼，接着誠惶誠恐的勸道，“您怎麽把蓋頭掀起來了，快些放下吧，這，這不合規矩。”
見那丫鬟吓成這樣，袁錦陽連忙把蓋頭重新放下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哈哈那個，我第一次結婚，沒什麽經驗。”
丫鬟捂着嘴巴笑了笑，只覺得少夫人有趣的緊，性格也好，“少夫人想吃什麽，我給您遞。”
袁錦陽矜持着，随便吃了些糕點墊了墊肚子，那丫鬟幫她漱完口後退下，她一個人坐在房間裏等着，沒一會兒就有了困意，腦袋往床柱子上一搭就睡着了。
等馬文才應酬完賓客回來，袁錦陽已經睡完一陣子醒來了。
一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袁錦陽忙抱怨道，“我等的花兒都謝了，你可算來了。”
馬文才滿是寵溺的道歉，“是為夫的不是，讓夫人久等了。”
袁錦陽聽得一陣臉紅，接着眼前一亮，紅蓋頭被掀起，她一擡眼就看到馬文才滿是驚豔和歡喜的目光。
馬文才笑容中滿是喜悅與幸福，他伸手輕輕撫着她的臉頰，眼中滿是星光，“娘子好美。”
袁錦陽雖然羞澀，卻依舊大方的回應着，“我的夫君也很英俊呢。”
馬文才紅了臉頰，不過好在之前的酒精已經把白皙的臉頰染上了紅暈，所以袁錦陽也看不出他是羞的還是醉的。
馬文才情難自禁，閉上眼睛就想吻上來，袁錦陽推開他的胸膛，提醒他合卺酒還沒喝。
他頓時醒悟，迫不及待的牽着她的手來到桌前，兩人交杯閉眼飲下最後的一杯酒，放下酒杯後對視一笑，心裏又是緊張又是甜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