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每一天都在想
每一天都在想
離開林許願家時已近1點。
寂寞的走廊,針落可聞。縱然只有數米之隔,還是睡完就走,他這真的跟提供上'門服務沒什麽區別。
唯一的不同,他不收費。
回到格局一模一樣的家,看到Judy安靜地趴在狗窩裏。
孟湛茗忽然想,如果他的家中沒有狗,這将是一間多麽冰冷的房屋。
Judy正在酣睡,鼻尖呼出幾個小泡,想必在做美夢。
狗的夢裏有什麽呢?
大約是骨頭,還有飛盤。
那孟湛茗的夢裏呢?
他想,其實當狗很幸福。
身體的興奮停歇後,孟湛茗感到一股巨大的疲憊。不是肉'體的疲憊,而是精神上的。
怎麽辦,下一步他該怎麽走呢?
孟湛茗坐進沙發裏,從茶幾下摸出一只打火機。
砂輪轉動,男人點燃一支煙。
快兩個月沒抽,這是回國後的第一根煙。孟湛茗煙瘾不大,但總有時候他還是需要它。
他打開手機,發現一條未讀消息。夏承發來的,說他下禮拜回國。
估算了下倫敦那邊傍晚5點,孟湛茗回了個電話過去。
短暫的音樂過後,對面接通了。
“淩晨還給我打電話,這麽晚不睡可不像你啊?”
孟湛茗轉着手裏的打火機,“有點事耽擱了。”
其實只是想找人說說話。
孟湛茗問他:“最近怎麽樣,為什麽突然回國?”
“也不是突然,崇城的鐘表行開張好久了,老早就叫我回去,因為我這邊一直忙才沒回成。”
孟湛茗哼了一聲,“忙工作,還是忙着打點你那些情人?”
“啧,你問太細不好吧……”半晌那邊補了一句,“都不輕松。”
孟湛茗不想管他那些私事,問他:“周五到?”
“周五3點半,你來接我?”
“看有沒有空。”
“你不來,那也得安排個人過來接我。上次回國還是跟你一起看展的時候,這都多少年了,崇城我不熟了。”
看展……已經過去這麽久了麽?
孟湛茗沉思了會兒,“我問問蘇檀,她興許有時間。”
“別別……”夏承趕忙阻止,孟湛茗一提蘇檀他就犯怵,“千萬別叫你妹過來啊……我怕了她!我到時候自己打個車回市區還不行麽。”
聽到對面輕笑了一聲,夏承頓覺心下不爽,反将他一軍,“對了,我得跟你說一聲,周五螢螢也跟我一起回來。”
“夏承。”他聲音果然冷下去半截。
“我可什麽都沒說啊,是你媽跟她說你在崇大當教授,螢螢這次申請了你們學校的碩士交換生,意向導師選的你。她那性格你知道,我管不了。”
“那蘇檀我也管不了。”孟湛茗撣下一截煙灰,“交換的事情得看學校安排,我暫時沒接到通知。”
夏承沒所謂,左右崇大邀孟湛茗過去不光是做門面的,遲早的事。
挂了電話,手上的煙也燃到盡頭。
Judy晃着尾巴走了過來。
“抱歉,把你吵醒了?”
大乖狗用舌頭舔他的手,看樣子是餓了,于是孟湛茗給她加了道餐。
Judy跟大多數的狗不同,因為從小被教得很好,她不怎麽護食。所以孟湛茗才能在她吃飯的時候,撫摸她的頭頂。
手掌順着軟毛摸下去,明明過去好幾天了,他卻總感覺毛發上還殘留着她的體溫。
這樣的溫熱叫人懷念。
一時間他仿佛看見她拿着尺梳給Judy梳毛的場景。
紗簾浮動,窗外是綿延的泰晤士河,繁忙的商船彙聚在入海口,深淺不一的甲板上,海風吹拂船帆。
屋內,她穿着睡裙蹲在地上,兩截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頭。她跟他抱怨Judy今天又掉了好多毛,這樣下去會不會變成一只禿狗。
孟湛茗的眼神一點點軟下去。
Judy狗糧吃得很歡,這時候根本沒空搭理主人。
狗和人不一樣,至少在吃飯睡覺的時候它不會想別的。
但孟湛茗會。
他每一天,都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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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來,林許願渾身像被大卡車碾過一樣的疼。
胸前、腿上全是孟湛茗留的吻痕。最後在衛生間做的那次,他弄得有些狠。
到工作室的時候姜熙潮已經在崗了。她也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撿到這樣一個矜矜業業的小學弟。
反觀她自己呢,半天沒進入工作狀态。林許願越想越覺得昨晚那事兒是自己吃了虧。
一閉眼,她仿佛看見人生的走馬燈,播放的都是○色電影。
回想起男人的那裏,與他人前的形象相去甚遠……
林許願不知道在哪裏看到說,那裏的顏色跟經驗有關。
所以孟湛茗肯定是久戰沙場、百煉成鋼了吧?她林許願怎麽說也是禁欲多年的優雅淑女,怎麽能叫孟湛茗那根老黃瓜占了便宜啊……
憤恨化作一抹紅從她脖子爬了上去。
姜熙潮看老板半天都心不在焉,下午他叫了個下午茶。林許願雖不是什麽大方的老板,但工作室的傳統,一周兩次下午茶,她是報銷的。
今天姜熙潮點了幾份水果,兩杯奶茶。袋子拆開,還有一盒小黃瓜、一盒菠蘿。
林許願是不吃菠蘿的,是商家自作主張多送了一份。
姜熙潮把黃瓜遞了過去,“老板,新鮮的嫩黃瓜來一根嗎?”
林許願正在喝奶茶,一口奶直接噴到他臉上。
“啊啊對不起啊姜熙潮——你為什麽要站我對面啊……”
不是,你為什麽要給我看黃瓜啊……別在這時候給我看這種形狀的物體啊!
林許願趕緊抽紙幫姜熙潮擦臉。擦着擦着這個高她半個頭的小學弟就流腳底去了。
“啊啊熙潮你醒醒啊別吓我啊,奶茶沒毒的啊!”林許願掐着他的人中。
是……奶茶沒毒……但你有毒……
奶茶濺到姜熙潮嘴唇上,他一想到他又跟老板間接接吻了,靈魂變成一縷煙從腦袋飛走了。
把易倒易昏迷的小學弟拖進休息室,林許願終于喘了口氣。她又瞟了眼桌上清脆欲滴,咬起來嘎嘣脆的小嫩黃瓜。
這種被嫖的感覺讓她很不爽,不知不覺間嘴裏的吸管都被她咬爛了。
哎要嫖也是她嫖的孟湛茗啊!孟湛茗那根老是老了點,但尺寸還是很不錯的,估摸怎麽也得21以上了。
林許願是一位優秀的服裝設計師,她的眼睛早就跟尺一樣準了,她斷定孟湛茗的21.5公分,誤差0.3以內。
她忽然想起之前疑惑過的那個問題,男人勃○後有多大。
當時還覺得說20的是在吹牛逼,現在想想……難道那個答主是孟湛茗?
林許願拍了拍臉,不知道這種無聊的問題她為什麽要翻來覆去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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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好像都在圍繞這個男人轉,傍晚蘇醒的姜熙潮跟她說,孟湛茗的上衣做好了,什麽時候她那邊完工就可以叫人過來取了。
晚上回家,林許願看到門把手上挂着一個塑料袋,裏面裝着一夜情後的标準處理套裝,包括一支消腫膏和一板避孕藥。
不過不是外賣袋,大概是他親自去店裏買的。其實白天孟湛茗給她打過好幾個電話,林許願借着給姜熙潮“心髒複蘇”恰好錯過了。
東西都倒出來,裏面還有一張紙條,寫着幾個公司的信息。清隽有力的字跡,是他手寫的。或許怕她弄不清,還特地備注了聯系人的性別、職位。
林許願明白了,這是她上回拜托他的“引薦”。
手指在紙片上摩挲……她現在有點理解為什麽她好心給他打折他還那麽生氣了。他說她的叫服務費,那他這個又叫什麽?
……嫖資?
手裏的紙條都被她揉皺了。
他大方,那她也不能扭捏。思慮再三,林許願還是給孟湛茗回了個電話。電話很快接通,卻沒人着急開口。
男人平穩的呼吸從聽筒那頭傳來。
“身體還有不舒服嗎?”
“沒、沒有,好得很!”
她回得很急,就像在掩飾什麽,很快自己也意識到了。
因為好得很的意思其實不是我很好,而是——要你管?
“那個……我打電話只是想說一聲,你的西服做好了,早點來取。”
……所以滿打滿算,他們也認識兩個月了啊。
從盛夏到初秋,時間過得真快。
只是林許願沒想到,次日來取西服的不是孟湛茗。
女孩踩着馬丁靴,戴着墨鏡,氣勢洶洶地走進來。
“誰是林許願!?”
林許願手上的剪刀一滑,直直砸到腳上。
糟了,孟湛茗的情婦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