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懲罰
懲罰
兩人僵持在原地,孟湛茗讓出了一點空間,他說他是來回禮的。
她為他做領帶,禮尚往來,他也得送她一樣東西。
他記得她之前說家裏沒有皮尺,雖然他在燙衣板上看到了,但就當她這裏沒有吧。
于是他特地找人做了一條,皮尺與收納盒一體式的,小巧便攜。
孟湛茗從地上撿起尺盒,捏住勾環拉開。
他的動作很慢,手背很平,仿佛不是在拉尺,而是在抽一條鞭子。
皮尺抽開,全真皮的材質,鍍金的刻度線,尺身上鑲滿了細鑽。
林許願摳着身後的牆,搖頭道:“我不要,這太貴重了……”
孟湛茗送的東西,金和鑽都只會是真的。但這太奢華、太浮誇……也太不實用了。
像是知道她會這麽說,孟湛茗笑了笑,唇邊漾起的波紋好像凍進湖裏的漣漪,随時就要裂開。
他壓低頭,嘴唇擦在她額角,“我有說這是給你的麽?”
薄唇中吐出的熱流将她散亂的發絲打濕,但語氣中透露的森冷讓林許願打了個顫,她咽了口唾沫,臉上收不住的尴尬。
“我想送你一套衣服。”
他說完拉長皮尺,圍着她的腰繞過一圈。細滑的尺面摩擦衣料,發出窸窣的聲響。
“孟、孟湛茗……?”
像給她系腰帶似地握住尺的兩頭,收進掌心,然後勒緊她的腰猛地往前一帶。
“啊……!”
前腰撞上他的胯,疼痛讓林許願叫了出來。
“我需要知道你的三圍。”寬大的手掌在她腰後摩挲,“但我沒有你專業,你會協助我的,對麽?”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眉心,嗓音猶如一條軟蛇往她耳蝸裏鑽。
林許願的小腿發酸,過長時間的身體接觸叫她起了反應。
他碰到的地方好像起了火,一寸寸将皮膚灼燒。光照不到的角落,腳跟砥磨在一起。
孟湛茗把她扶穩,兩手捋平尺布,“58。許願,你腰很細。”
與剛才略帶寒意的聲線不同,甚至透出一點紳士味道。可還沒等林許願反應過來,她便被轉過去壓在了牆上。
“唔……孟湛茗……”
動作顯然比聲音更能體現他的情緒。
臉頰壓在堅硬的牆壁上,有點痛。他用膝蓋頂開她,覆上去。
造物神早給一切定下最好的安排,如日月交錯,陰陽相合。凸起的用凹陷吸納,空虛的用硬實填滿。
但神沒有告訴她,孟湛茗到底是拯救沙漠旅人的綠泉,還是引誘夏娃偷食禁果的毒蛇。
軟尺從她大腿壓過,沒有神的旨意,他擅自測量她的臀圍。
這樣的姿勢讓她不舒服,酸麻的腳動了動,鞋跟不小心踩上他的腳。
啪——猝不及防的一掌。
“嗚……!”
林許願咬住下唇,盯着男人忘記收力的手。
火辣辣的痛感從屁股上升起,令人羞恥的是,這樣的疼痛卻激發身體分泌了更多。
所有底氣都被這道巴掌拍散了。
半邊手掌發麻,激烈起伏的胸膛暴露了男人此時的情緒。孟湛茗壓住她的背,把手抻在牆上。他在喘息,鼓脹的前胸一點點填滿她陷落的空隙。
“……量好再動,嗯?”
炙熱的吐息落在她頸側,重疊的心房跨越肉'體的阻隔,慌亂的心跳趨近同一。
“90。”
他的手也沒想象中那麽穩,量完臀圍,孟湛茗仰頭閉眼,把兩只幹燥的大手貼在她側肋。
掌心感覺到明顯的顫動,這裏在抖,像纏人的水波一點點晃起來,堵滿他的指縫。
是害怕,還是期待?
他沒有着急進行下個步驟。他在等,等她的身體給他一個答案。
“孟……孟湛茗……”
簡短的名字被不成調的音節打亂,林許願沒有一刻比此刻更确定身體對他的渴望。
同樣是成年人,他的舉動意味着什麽她不可能不清楚。
可是不行……
“想要你”被生生将壓了下去。林許願搖着頭,“你……你有需求找你的情婦啊……”
“什麽?”男人蹙了眉,一縷黑發滑過鏡腳。
孟湛茗的手從側面摸進去,他的唇在她耳邊厮磨,低低問她:“什麽情婦?”
在用尺測量之前,手掌也可以感受她的大小。帶着懲罰的力道,他問她:“你呢,你有需求都找誰?”
低啞的嗓音像砂紙上磨過的碎片,再一點點割斷理智的弦。
“我……我沒有……”
林許願眼裏被逼出了淚,這種時候她還在矢口否認。
“哦……沒有。”孟湛茗淡淡重複道。
他搓了搓指腹,明明很幹燥,卻被回憶碾出粘稠的觸感,也不知之前服務的都是誰。
他忽然牽過皮尺,從背後環了過去。
收緊的尺身陷入,兩顆耀眼的細鑽隔着衣料抵住她。
“……不要!”
他拉動皮尺慢悠悠地磨,每道鑽棱刮過她都會抖一下,然後藏在裙身下的腿便會夾住他膝蓋。
她說她沒有。
是沒有需求,還是沒找過別人?
但無論哪一種都不可能像現在這樣……
她不知道她的身段有多妖嬈,偏偏還往他身上蹭。
故技重施,但他不會像車裏那麽好說話了。
冰冷的鏡緣壓在她臉上,“許願,胸圍多大,你自己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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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86。嗓音裏的顫栗如篩糠抖落。
比以前大了一公分。
這個年紀已經不會二次發育了,那是自己玩的,還是別人玩的?
孟湛茗的手指打了個轉,他壓下要詢問她的欲望,提起膝蓋頂上了去。
“嗚……”
她扭過頭,求饒似地望着他。鼻尖上沁滿了細密的汗粒,但失水過多的唇瓣卻有些幹。
口紅尚能完好地覆着在兩片軟嫩上,至少證明她在下面沒有跟那個男人接吻。
嗯……還是說已經親過了,但在電梯裏補上了?
眼神不經意暗了下去,孟湛抽出一只手,按住她下唇重重揩了一下。
一抹紅轉移到他指腹。指紋與唇紋相嵌,久違的觸感讓他的喉嚨發緊,他難以控制地多施了力。
“唔……嗯……!”
哼叫聲也被他揉碎,孟湛茗喜歡她情動時的聲音,手指攀過唇瓣,“告訴我,今天跟誰看的電影,跟誰吃的飯?”
舌苔與繭糾纏,濕滑裹滿他長指。
林許願根本說不了話,可她聽得很清楚,孟湛茗居然……居然跟蹤了她!
難得她被這樣玩弄還有餘暇瞪他一眼,擰起秀眉,卷翹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
可有什麽用呢?一雙控訴他的眼睛,傳遞出毫無殺傷力的眼神,只讓人想把她按在身下狠狠地弄。
她怕是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他轉過她的身體,按下肩頭,膝蓋再度撞上去——
“不說嗎?和誰?”
男人的西裝熨帖挺括,一絲不茍。林許願覺得孟湛茗給人的壓迫欲太強,甚至讓她感到害怕。哪怕兩人有過身體關系,但他對她私生活的窺探也完全超過了尺度。
她不知哪裏來的勇氣還要與之對抗,“哈……你、你不認識!”
孟湛茗的腿當場垂了下去。
好一個你不認識……
他當然不認識了。
她從網上,或是別的亂七八糟的地方叫出來的人,資料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也敢跟人家吃飯、看電影?
她跟他吃飯,生怕時間長了,随便找了家快餐面館。今天換一個男人就是西餐廳,一吃就是兩小時。
這回是吃飯、看電影,下一回是該做什麽了呢,嗯?
無言的怒氣湧上心頭,郁結密密麻麻織網。
還沒預料他要做什麽,大掌已經拍了上來,清晰的巴掌聲響徹在耳旁,身體猛地往上一縮。
“嗚……不要……”
“不要什麽?”孟湛茗的唇幾乎貼在她後頸。“喜歡麽?”他低頭叼住她的耳尖,“你說,我還可以給你。”
孟湛茗在蠱惑她。兇狠的動作結束後,再用溫柔的招式溺愛她。
林許願最禁不住勾,這個男人有多合乎她的想象,她身體太清楚了。
手心都被掐出紅紅的印子,她咬着破碎的音調,順着他給的臺階滑了下去,“是……一個、一個朋友……”
朋友……一個可遠可近的關系。
像他們這樣“不熟”的“沒關系”都能做這種事,一個朋友的權利當然大得多。
孟湛茗笑了笑,收回手,甩了甩。
林許願羞紅臉看着他的動作,就在她以為孟湛茗還要做什麽的時候,腰上的手也松開了。
他掏出手帕将指尖的黏膩擦掉,慢條斯理的姿态好像在擦拭什麽精美的物件。
林許願不止一次留念他的手。
骨節分明,修長有力。這是一雙一張開便能包覆她的手,一張一用力便能叫人欲生欲死的手……也是無數次幻想中撫摸過自己的那雙手。
說好了告訴他就給她的,他怎麽能說話不算話?
“……孟湛茗?”
她聲音軟了下去,拉寬的距離讓沉悶的空氣湧入。後背貼着牆面滑落一截,分不清是身體的空虛還是心靈的空虛。
烏黑的眼珠在框裏打顫。
或許連林許願自己都沒察覺,她望向孟湛茗的眼神除了埋怨,全是對他的渴求。
但孟湛茗看得懂。
正因為他看得懂,所以他的睫毛同樣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