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學就背處分
開學就背處分
由于梁幼喃和程小山換了座位,回到座位的莫栩栩見是一個男生坐在那兒,頓時有些詫異。
細看之下,她瞪大眼睛:“程小山?”
“是我。”程小山咧着嘴笑。
“你怎麽坐這兒?不是梁幼喃在這兒的嗎?”莫栩栩四下搜尋着梁幼喃的身影。
程小山聳聳肩:“我和她換了座位。”
“啊?”
“總之咱倆先這樣坐了。”
“……”
坐到不遠處的梁幼喃看着程小山與莫栩栩一來一回地對話,心裏暗嘆,原來他們早就認識的了。
或許他們初中就認識的了,她這樣想。
上課鈴敲響,教室很快安靜下來,同學都很自覺地回到座位等待班主任的到來。
沒一會兒,班主任到了。
人沒到,高根鞋與地板發出咯咯的聲音先到。
梁幼喃不由目光朝教室前門看去,就見一齊耳短發的女子踩着高根鞋進來,一身玫紅色連衣裙讓所有人眼前一亮。
她先簡單地介紹了自己:“我叫李曼,你們的班主任,同時也是你們的英語老師,希望以後大家能多多配合我的工作。”
底下學生紛紛鼓起掌,梁幼喃裝模作樣地混在裏頭拍着手掌。
“這個班委的話我晚一些再定,然後那個自我介紹就算了,反正以後大家朝夕相處,遲早會認識,就不用讓你們尴尬上臺講話了。”
聽到這裏,梁幼喃徹底松了一口氣。
讀書那麽多年,她最讨厭的就是每每進入到一個新集體都要自我介紹。
李曼居然這麽善解人意,她瞬間在梁幼喃心中好感度飙升。
“對了,還有那個座位的事,現在大家都是随便坐的對吧?”李曼詢問大家。
同學們都紛紛回應着,男女混着,聲音有些雜。
李曼點了點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那個你們誰想調整座位的,你們自己下課協商好,然後來辦公室找我,我單獨給你調,沒要求的就先這麽坐着吧。”
梁幼喃抿抿嘴,目光不自覺瞟向程小山,就見他一臉欣喜。
她知道,程小山現在一定很開心吧,能如願以償和喜歡的女孩子同桌。
其實她并不确定程小山喜歡莫栩栩的,但她心裏就是會那樣想。
也許這是女生所謂的第六感吧。
念及此處,梁幼喃懶懶地收回目光,悶頭翻書。
課間,梁幼喃沒有走動,一個人趴在書桌上,目光在教室游移。
最終線移落到教室角落那兩個人。
程小山和莫栩栩。
他們兩人都撐在窗臺前,一同望着窗外風景,吹着拂進教室的風,有說有笑的。
笑語随着風飄到梁幼喃耳邊。看到眼前畫面,梁幼喃不由心裏泛酸。
那股酸楚的小情緒來得有點莫名其妙。
梁幼喃發現自從與程小山有交集之後,自己胡思亂想的頻率變高了,這是一個不怎麽好的兆頭。
她晃了晃神,收回心思,坐直身子,挪開眼睛不再看他。端正起身後,耳邊傳來一聽啧啧嘆息。
她循聲看去,見是自己同桌正愁眉苦臉地盯着一道數獨題,像是久久解不出而苦惱。
梁幼喃小學酷愛數獨,曾一個暑假都在做數獨題,不過後來上了初中後便再沒碰過了。
現下見自個兒同桌在做,不由來了興趣,就湊過去看了看。
她同桌是個瘦小的男生,皮膚有點黑,頭發屬于那種炸氣型,戴着個眼鏡,看上去有點呆呆的模樣。
同桌見梁幼喃靠過來看,于是問:“你會?”
梁幼喃看了眼題目,點了點頭。
同桌眼睛一亮:“那怎麽做?教教我呗。”
梁幼喃見他是認真的,于是指點了幾句。
經梁幼喃一說,他瞬間思維闊然開朗,不過兩分鐘就把數獨解了。
“你太厲害了吧,這難度系數挺高的了。”他喟嘆。
梁幼喃彎了彎嘴角:“還好啦。”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呀。”
“梁幼喃。”
“我叫周廣,那以後咱倆就是朋友啦。”周廣憨笑着,“我還有很多解不出來的數獨題呢,你要教我。”
“會的話一定教。”
除了程小山和莫栩栩,周廣算是梁幼喃在這個班認識的第三個人吧。
下午的課是語文,語文老師是一個年過五旬的老教師,講課沒有一絲趣味性,講的都是枯燥晦澀的內容。
周廣聽得都打瞌睡了,他強撐着眼皮,吐槽:“這跟講天書一樣。”
梁幼喃不以為然。
她反而覺得這個老教師講的課挺深刻的,而且她聽得津津有味。
她對老師講課沒有太多要求,只是水平夠的話,怎樣講她都能聽得懂。
課至一半,正當語文老師講到情緒激昂的時候,有人敲了敲教室門打斷了講課。
教室驀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門口,包括梁幼喃。
門口站着一位面目沉肅,氣場凜冽的中年男人。語文老師推了推眼鏡,疑惑問:“吳主任,有事?”
中年男人是學校教導主任,中途打斷老師必然是有大事,只見他沖語文老師和顏悅色地笑了笑,說:“找一下你們班的程小山。”
“程小山?”語文老師有些犯迷糊。
随後,他當着全班人問了聲:“誰是程小山?”
班上的人都還不知道誰是程小山,忽然聽到老師喊,都面面相觑。
獨梁幼喃知道程小山。
她看向程小山,見他正趴在書桌上呼呼大睡,他同桌莫栩栩聽到老師喊,正一個勁兒地搖醒他。
老師又問了一遍後,莫栩栩才将程小山搖醒。
程小山迷迷瞪瞪地站起身,眼睛一時間無法聚焦,尚未徹底清醒過來。
“吳主任找你,出去吧。”語文老師揚了揚臉。
程小山仍不清狀況,一臉懵然地跟着教室門口那個吳主任走了。
“好了,咱們接着上課。說到這《詩經》呀,那不得不提一下……”
耳邊是老師的講課聲,但此刻梁幼喃卻聽不進去。
同桌周廣幽幽嘆息,自言自語地說:“看來程小山沒好果子吃喽。”
聞言,梁幼喃眉頭一皺,望向周廣:“什麽意思?”
周廣撇撇嘴:“那吳主任是政教處的主任,被他找上的學生,十有八九是搞事的主兒,這才開學程小山就被吳主任叫去。一看就沒好事兒。”
聽了周廣的話,這下梁幼喃更是聽不進課了。
她在擔心程小山。
……
程小山這一去直到最後一節課都沒有再回過教室。
最後一節課完了,大家都收拾東西放學回家,只有梁幼喃留到最後。
她将剛才老師布置的作業給寫了。這樣晚上除了背單詞就不用再另外花時間寫作業了。
寫完所有作業後,已經是一個小時過去了。
彼時,窗外的太陽已經半下山狀态,夕陽燦爛染着天空如灑了金粉一樣。
梁幼喃收拾好東西,離開教室前看了眼程小山的位置,他攤開的課書被窗外的晚風吹得肆意翻頁,紙聲沙沙作響。
她定定地看了半分鐘才收回目光,轉身離去。
然而她才出教室門迎頭就撞見程小山與自己打着照面走來。
程小山頹然地耷拉着腦袋,整個人不在狀态。
梁幼喃本想與他搭話,但當程小山從她面前錯身走過,默然不語,對她視如不見時,她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地咽了回肚子。
程小山回了教室,将東西收拾好,單肩背着書包,默默地離開了。
梁幼喃與程小山腳步是一前一後走出了校門,最後一個往北,一個往南,兩個不同方向各自回了家。
沒人知道程小山犯了什麽事,只知道昨天他被教導主任叫走之後便再不是高一(1)班的學生了。
今天一早回到班級,梁幼喃看見莫栩栩有了新同桌,程小山也就沒再出現過了。
大課間,梁幼喃喝着牛奶,背着英語單詞,很是認真,認真得都沒注意到周廣說話。
周廣剛從外面回來就喊梁幼喃,可梁幼喃像耳朵不靈光的老太太,怎麽叫都不見應。
最後,還是周廣拍了拍梁幼喃的肩膀才反應過來。
“你也太認真了吧。”
“不好意思,我沒聽到你說話。”
周廣不在意,只說:“我剛剛出去聽人說了程小山的事。”
談及程小山,梁幼喃神情有些微妙。
“原本程小山是靠作弊才考進我們尖子班的。”周廣像是發現了個大秘密。
聽到“作弊”兩個字,梁幼喃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仿佛是自己做了什麽虧心事被戳穿一樣。
周廣又說:“聽說是程小山和中考成績和摸底成績差太多了,學校懷疑,所以昨天才叫他去,讓他重做一次卷子,好家夥,他重做的卷子成績連進重點班都夠不着,更別說咱們尖子班了,所以他作弊基本實錘了。”
牛奶的吸管已經被梁幼喃咬扁了。
“津南中學最忌的就是考試作弊,程小山這才入學就背了處分,後面要是再有什麽問題,估計要勸退了。”周廣感嘆道。
梁幼喃松了口,看着被咬扁的牛奶吸管上的牙齒印,默不作聲。
周廣忽然又說:“不過從這件事來看,程小山夠男人的。”
“嗯?”梁幼喃微覺疑惑。
見梁幼喃有了反應,周廣突然來了勁兒,“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昨天呀,吳主任逼問程小山作弊的同夥是誰,程小山死都不肯供出傳答案的人,一力承擔所有處罰,夠男人,講義氣。”
說完,周廣還給程小山豎了個大拇指。
梁幼喃微微斂眸,情緒霎時間複雜起來。
此時此刻,她竟有些後悔當時幫忙程小山作弊。
如果一開始自己沒有幫他作弊,那麽現在他不必背上處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