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江少卿見到和唐禦一起進來的長安,兩人有說有笑直接将他無視,當下感覺受傷,大呼:“唐禦,你以權謀私!!”居然帶夫人來,欺負他這個孤家寡人!!
唐禦擡起眼皮斜他一眼:“有本事你也謀一個。”
江少卿擡頭翻一個大大的白眼,複又正色道:“打掃文軒閣的小厮招了,他說那天被左青罵了,下午他本打算偷會兒懶,在翰林院的後院睡着了,醒來時很晚,他走到文軒閣看了看好像被打掃過了,就離開了。”
“硫磺煙硝有刺激性的味道,他就沒聞到?”唐禦皺眉,長安見她們在談正事,自覺到一邊坐。
“小厮說他前些天受了風寒,鼻子呼吸不流通。”江少卿搖頭,“不過有件很有趣的事,你猜猜看?”
“打掃文軒閣的小厮都受了風寒。”江少卿露出誇張的表情。
“這樣一來……”
“作案的就是翰林院內部的人!”他們相視一眼,異口同聲。
長安漫無目的走在玄武大街上,唐禦他們要去辦公事,邊防司也無聊她就出來走走。昨天唐禦沒具體問她去了哪,但是命令唐四今天一定要跟着她。
後面噠噠傳來馬蹄和車轱辘聲,她向後看去,不禁有些開心,是江少晗。
兩人坐在馬車中,兩人說了會兒話,忽然長安想起什麽,“香包我給二哥了,他……”
長安心中了然,看來此事是成了。江少晗的臉紅了,難得露出女兒家的羞怯,她小聲地說了句話。
“什麽?已經上門提親了!”速度這麽快的嗎?
江少晗輕輕捶她一下,“你小聲點。”
馬車停在蘅村口。長安與她講了左擁右抱的事,兩人都沒什麽事情,時候又尚早,還有馬車,來一趟很方便。
蘅村土路狹窄,馬車不好進,幾人只能步行。有阿蘭帶路,幾人很快就見到了槐樹。門很快就開了,這個女人明顯沒有認出長安,但是仿佛松了口氣轉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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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與阿蘭面面相觑。江少晗推了她一把,反應過來跟着進去了。
這是個典型的農家小院,裏面有幾只雞在搶食還種着一些植物,長安不認識。
女人拿着幾只碗給他們倒了茶,看看他們又看看長凳,是讓她們坐的意思。長安本來是做了打硬仗的準備,她忽然這麽客氣倒忽然讓她說什麽好了。
女人也沒說什麽,倒完茶就進了房間一會兒又出來,手裏多了個盒子。
她将盒子放在長安面前。
長安懵逼,但她還是打開了,裏面裝的是碎銀子。大家都愣住了,這……是什麽操作?
她看着女人,女人也看着她。這個女人五官秀氣,但應該是農活做多了的原因她膚色呈小麥色,臉上肌膚粗糙,看着應該要比實際年齡大幾歲。而且從眼神可以看出來 ,這是個倔強且堅毅的人。
她見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臉上漸漸也出現了疑惑。她比劃了幾個手勢但是沒有人看得懂。她沒放棄,只是越來越着急,嘴裏啊啊啊叫個不停。
江少晗離她進制止了她:“你別急,我們不懂你在說什麽啊,這樣,你會寫字嗎?”
女人睜大眼睛,遲疑地點了點頭。江少晗很快叫丫鬟拿來紙筆。
她雖然點了頭,不過寫的字實在不敢恭維,很多字都是錯字,還有一些用簡筆畫代替。他們連猜帶蒙才知道她寫的是什麽。
“你們是左青府裏的人嗎?”江少晗念出,她剛想搖頭,卻被長安制止。
如果她沒記錯,剛剛在邊防司聽到了這個名字她讓江少晗稍等一會,拉了唐四出去詢問。
片刻後,她回來說:“對,我們是王夫人派來的。”
左青府
正廳裏坐滿了人,唐禦坐上座。地上跪着兩個小厮模樣的人,兩側分別是柳穆林和左青。
“張極王富,你們想說什麽不防當着二位大人的面?”江少卿翹着二郎腿吊兒郎當。
跪在左邊的小厮說:“大人明鑒,現在已是深秋,染了風寒實在很正常,小的什麽也沒做啊。”
“胡說,起初只有趙偲得了風寒,然後你找了個什麽大夫配了藥,說是防止傳染,結果第二天起大家都陸陸續續染了風寒,大人明鑒,此事絕對是張極搞的鬼。”
“王富你不要血口噴人,”張極對他破口大罵,“我還不是為了大家着想,居然好心當成驢肝肺還被反咬一口,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是左大人的親戚嫉妒我趁機污蔑我。”
王富冷笑一聲:“我嫉妒你,趙偲都和我說了,他一向身體健壯,幾乎從未得過風寒,但就是那天,你請他吃了一碗豆腐腦,第二天他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
“身體健壯就一定不會得風寒,也許是他衣服穿得少了,也許是吃了別的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怎麽能怪在我的豆腐腦身上?”
唐禦江少卿百無聊賴地看着這兩個人掐架,時不時湊在一起說兩句話。
“左大人,你怎麽了?”江少卿裝作不經意看到了他。左青的傷沒好,不能随意亂動,但他臉上卻似有不安,好像在擔憂什麽。
“嗯?沒什麽。”他讪笑,低下頭。
江少卿眼裏閃過一道精光,并沒有追問他。對着下面兩人說:“你們兩個,吵出什麽來了嗎?”
吵到激動出,王富大聲指着:“大人,我有證據!”
“證據?”唐禦說:“呈上來。”
張極聽到證據兩字臉上明顯還很鎮定,直到王富真的從袖口裏拿出一個紙包,他的臉上帶了一抹不易察覺的驚慌。
王富雙手呈上:“大人,這是張極請的郎中開的藥方煎藥後的藥渣,是否是要的問題一查便知。”
“你血口噴人,這藥渣絕對是你拿來誣陷我的。”聽到是藥渣,他松一口氣,藥渣是他親自處理的。再者……那個郎中已經處理了,就算是,他也可以來個死不認賬。
唐禦拿過藥渣,他不懂藥,看不出什麽。但是他有備而來,門外很快出現了禦醫。
禦醫是上次為長安治病那個,他行過禮,接過藥渣細細查看過後,朝唐禦點了點頭。
唐禦變臉,大聲呵斥:“張極,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張極想通這一點,說:“大人,這一切都是王富污蔑我,他關系一直和我不好就是趁機來對付我。”
“哦?”唐禦忽然一笑,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他這一笑久久不說話倒讓在場幾人心中一懸,坦蕩的人一直坦蕩,心中有鬼的人摸不着頭腦。
江少卿也配合着他,臉上不笑不怒,看不清任何情緒。
這裏靜得連針掉下來都聽得見。
通過蕭娘的比劃和略有些不知所雲的字,他們七七八八大致也明白了是什麽。
“所以說,左青高中後就娶了王家的女兒,但是他這書所得都給了你?”長安說。
蕭娘點了點頭。
作別蕭娘後,幾人依舊乘坐馬車打道回府。
江少晗路上感嘆:“這蕭娘真是個可憐人。”
誰說不是呢?左青與他青梅竹馬,兩人成親後一家供他讀書沒想到供出個白眼狼。高中後為了前途,娶了富戶之女抛棄糟糠之妻。他的可恨不僅僅于此。
蕭娘父親不慎掉下山崖摔斷一條腿,家中所以的錢財都給了左青,蕭娘放下臉面來求他卻只得到他一片衣角。
父親不治而亡,母親瘋癫度日,最後不知所蹤。
蕭娘本也想随父而去。可是幾個月後,左青找到她,給她下跪道歉,說有難言之隐要接她到建安居住。
蕭娘不從,但到底不過是個弱女子。被帶到建安後左青就将她安置到了蘅村。蕭娘恨他不肯見他,也不肯接受他任何幫助,只靠着自己雙手做了一個普通農婦。
後來左青開始寫話本,在他還沒高中前曾承諾蕭娘為她寫故事。寫書所得都叫他想法子給了她,蕭娘一文未動,全部封存在盒子裏。
今天蕭娘以為他們是王氏派來的才讓她們知道了這些事。
“那個左青……長安,我想幫助蕭娘。”江少晗說,“這個左青真是太壞了。”
長安點頭,據唐四所說,左青現在可是身在麻煩中,回去可要和唐禦好好說說,不管他有罪沒罪,都要借機整一整他。
馬車外,阿蘭心情本來就不好,聽了蕭娘的故事,整個人更不好了。
“男人真是沒一個好東西。”不知不覺,她将心裏想的說了出來。
“你可別一棍子打倒所有人啊,”唐四不樂意了,“我承認那個左大人有點太不是東西了,但是還是有好男人的。”說着,他拍拍胸脯。
阿蘭冷哼,“就你?你最不是東西!”
唐四争論:“我怎麽就不是東西了?我從來沒和誰不清不楚過,可比左大人強多了”
“你還叫他左大人?”阿蘭瞪她,一雙眼睛又大又圓,一時讓唐四看愣了會兒,他笑嘻嘻說:“呸!我叫錯了,是左青。”
阿蘭臉色并沒有改善,她還記着呢:“你沒和誰不清不楚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管春風樓裏的姑娘叫姐姐妹妹什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幾天沒更……騷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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