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丁福的辦事效率不錯,很快就帶人将後殿東配殿的家具擺設清空,并趕在天黑前将沙袋吊了上去。
傅安和過去瞧了瞧,發現位置吊得太低了些,讓他們進行了一番調整。
看着調整好的沙袋,她有些手癢,不顧練功服尚未做好,揮退太監後,穿着寬松的中衣中褲就開始熱身。
熱身完畢,她走到沙袋前,才擡腿踢了一個正蹬腿,就聽外頭響起太監獨有的尖銳通報聲:“皇上駕到!”
傅安和:“……”
【狗皇帝放着那麽多妃嫔不去寵幸,一天到晚往老娘這裏跑幹什麽?煩人!】
穆九黎:“……”
他這是被嫌棄了?
別的妃嫔,哪個不熱切地盼着自己能翻她們的牌子?
她可倒好,竟還嫌棄自己來得太勤,恨不得拿大掃把将他往外趕。
煩人?
哼,朕還就偏要煩她!
他不待宮人上來動手,自己“嘩啦”一下将龍辇的簾子掀開,三兩步邁下去,然後大踏步朝後殿的方向走去。
後殿東偏殿這裏,一個叫谷雨的宮女機靈地抱着傅安和的外袍跟裙子跑過來。
立春連忙迎上去,兩人一起幫傅安和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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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才剛系好裙子,外袍的扣子都沒來得及扣上,大門就猛地被推開。
一身明黃便服的穆九黎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來,這架勢,配點BGM,再來個鏡頭拉近特寫,還真有那麽點萬衆矚目的感覺。
傅安和撇撇嘴。
狗皇帝身材絕佳,臉蛋也是劍眉星目形容俊美,刺繡精美繁複的龍袍襯得他越發英氣逼人。
簡直就是顏狗的盛宴。
被打斷健身大業後自心底浮起的那股煩躁感似乎一下子就退去了。
啧,她果然就是這麽膚淺的人兒。
這要是換成個又老又醜還禿頭的皇帝,紫禁城的城牆就算再難翻,她也會掏出所有能派得上用場的裝備,連夜跑路。
傅安和一擺手,示意立春跟谷雨退下,自己邊系扣子邊上前蹲身行禮:“皇上萬福金安。”
穆九黎躬身,親自将她扶起來,裝傻充愣道:“黑燈瞎火的,愛妃不在正殿待着,跑後殿東配殿來做甚?”
傅安和聽了這話,頓時又來氣了,陰陽怪氣道:“黑燈瞎火的,皇上從正殿過來,路上沒磕碰着吧?
哎,沒辦法,誰讓嫔位的份例裏就只有三根蠟燭呢,只能臣妾走到哪便點到哪,連在路上點個燈籠的蠟燭都挪不出。”
穆九黎:“……”
旁人抱怨份例不夠用就罷了,你一個儲物空間裏囤了十幾億物資的還抱怨?
若她沒有儲物空間的話,這樣嬌滴滴的美人兒,自己哪舍得讓她吃苦,肯定會貼補她一些銀兩,讓她缺甚就直接讓人去內務府采買。
可問題是她有儲物空間呀。
為了得到那裏頭的好東西,他不但不能貼補她,還得想法子給她增加開支。
走投無路之下,她就只能從儲物空間裏往外掏東西啦。
比如立夏跟立秋兩個護衛給得就十分恰當,一下子就讓她額外增加了二百四十兩的開支呢。
類似的事情可以再多來一點。
他攬住傅安和,笑呵呵道:“愛妃不必擔憂朕,朕眼神好得很,斷不會磕碰到自己的。”
皇帝的鸾駕前有十二盞宮燈開路,後頭還有十二盞宮燈殿後,即便景仁宮未懸挂燈籠,也不耽誤他行走。
【鬼擔憂你喲,讓你摔個狗吃/屎才好呢,如此你才舍得給嫔妃們多發點蠟燭。】
穆九黎咬了下後槽牙,若無其事地再次問起先前的問題:“愛妃大半夜不睡覺到後殿來做什麽?”
傅安和朝房梁上吊着的兩個沙袋一努嘴,輕描淡寫道:“還能幹什麽呀,練功呗。”
穆九黎作出個震驚的模樣,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時大了好幾分:“什麽?愛妃你要練功?”
傅安和振振有詞道:“一樣都是騎馬,別人好好的,偏我遇到驚馬,還險些墜下懸崖,要說這都是巧合臣妾是打死都不信的,肯定是有人蓄意謀害。
這人一擊不成,以後肯定還會再次下手。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從明天開始臣妾要努力練功,争取早日成為武林高手!”
武林高手?
穆九黎差點失笑。
他五歲便開始紮馬步,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足足練了十八年,也就勉強能跟一等禦前侍衛打個平手。
離武林高手還差得遠呢。
她今年十八歲,早就過了練功的最好時機,即便如他一般勤奮練上十八年,只怕連看城門的小兵卒都打不過。
橫豎是鬧着玩罷了,他也不必較真,畢竟實話傷人。
惹惱了她,不還得他親自哄嗎?
他垂首,在她嘴上嘬了一口,誇贊道:“愛妃好志氣,朕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傅安和露出驚喜的神色:“皇上對臣妾如此信任,臣妾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在場衆人紛紛将頭垂得更低了些,以免暴/露自己臉上的無語。
穆九黎還毛遂自薦,要當她的師父:“朕親自來教愛妃。”
【狗皇帝這是想跟我玩師徒play?】
穆九黎雖然聽不懂最後面的“撲累”是甚意思,但看前面的“師徒”二字,他大概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她這家夥,真是甚亂七八糟的都敢想。
咳,不過師徒禁忌什麽的,聽起來還真有些令人心朝彭湃,想要與她撲累一下。
傅安和陰陽怪氣道:“好呀好呀,臣妾能得皇上親自教導,以後就算是皇上的徒兒了,師父您放心,徒兒以後一定會給師父養老的。”
穆九黎:“……”
這不是他要的師徒撲累!
他沒好氣道:“朕只比你年長五歲而已,還沒老到需要你給朕養老的地步!”
“哦。”傅安和敷衍地應了一聲,然後不耐煩地催促道:“所以您到底要不要教臣妾?”
【廢話可真多。】
穆九黎簡直是要被她氣死了。
到底是誰廢話多?
要不是她扯甚師徒撲累跟養老,他早就正經教上了,哪需要在這裏分辨自己老不老這等無趣話茬。
他攬着傅安和的肩膀,強硬地将人帶到沙袋前。
然後松開她,兩手握拳擺開架勢,迅速朝沙袋攻擊了五六下。
才要給她講解拳法技巧,他目光掃到她的手腕,似是想起什麽,突然開口道:“你腕子上的傷疤結痂才剛退完。”
言下之意,現在還不宜練拳。
距離傅安和“墜崖”受傷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雖然當時手腕瞧着血肉模糊十分駭人,但基本都是碎石造成的擦傷,并不十分嚴重。
這陣子結痂早就脫落得差不多了,只一條劃痕處的結痂還沒退掉。
當初也正是這條劃痕流出的血液與穆九黎的血液交融到一處,這才讓他獲得了聽心術的能力。
而這條劃痕的結痂也于昨日完全脫落。
傅安和篤定道:“不妨事,臣妾已經好了。”
穆九黎卻是不放心,但也知道這家夥是個固執不聽勸的,于是退而求其次,迂回道:“等腕子上的皮硬/挺些再練不遲,朕先教你腿法。”
傅安和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句:“行啊。”
穆九黎脫掉礙事的外袍,跳将起來,一個漂亮地回旋踢踹在沙袋上。
沙袋被踹得飛起,“咚”地一聲直接撞到房梁上。
【切,故意炫技耍帥是吧?】
傅安和在心裏吐槽了一句,但不得不承認,狗皇帝這一招挺帥的,還真有點秀到她了。
穆九黎輕咳一聲,他承認他就是故意的,好叫她看看自己的本事。
耍完帥,他這才一本正經地将各類腿法的訣竅跟注意事項一一講解給傅安和聽,邊說還邊演示。
教得還挺用心。
與她在現代時練的散打腿法有差別,但也有相似之處。
觸類旁通,傅安和學得極快,在他講解完第二遍後就已經完全記住了。
但她選擇了藏拙。
畢竟當武林高手什麽的不過是她随口亂嗨的,可沒打算真要勤學苦練。
若是被狗皇帝發現她“天縱奇才”,從外頭找個隐士高人師父來教她,那才是好日子過到頭了呢。
于是在狗皇帝讓她上陣演示時,她當場表演了一個什麽叫“錯漏百出”。
穆九黎嘴角抽了抽。
也不知她是真笨還是裝笨,總之笨笨的還挺可愛的。
他走到傅安和身後,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抓住她纖細的腳踝,讓大腿帶動小腿在空中轉動一圈,然後緩緩踢出一個後擺腿。
傅安和無語,這是練
功呢,還是在跳雙人舞呢?
她嘤寧一聲,往後一倒,後背貼在他的八塊腹肌上,嬌/嗔道:“哎呀,皇上,人家好累了,今兒就學到這裏好不好嘛?”
穆九黎被她軟軟嬌嬌的聲音給弄得脊背一陣蘇麻。
他俯身,将嘴巴湊到她耳邊,啞聲道:“那朕抱你去沐浴?”
傅安和嘤寧一聲,捂臉羞澀道:“皇上要跟臣妾共浴?哎呀,好羞人。”
還有這等好事兒?
穆九黎添了添嘴唇,連忙順杆就爬:“朕為了教你功夫,累出一身汗,當然要與愛妃共浴了,愛妃幫朕搓背如何?”
見她扁嘴巴,他立時改口道:“不然朕幫你搓背也行。”
狗皇帝要服侍自己,傅安和才不會拒絕呢,立時笑嘻嘻道:“好呀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