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沢田綱吉在南山彌夏眼中自然哪哪都好,但他也有着明顯而又有點可愛的小缺點。比如說阿綱總是能用最溫柔體貼的方法撫平他人的情緒,但對于自己偶爾會出一些粗心大意的小亂子。
雖然在南山彌夏看來完全是超級無敵可愛的特點,甚至在每次阿綱突然突然醒悟過來揉着腦袋懊惱自己的笨蛋操作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要把阿綱抱在懷裏親親捏捏,好發洩自己被對方可愛到的心情。
所以完全可以和下班回家看到自家可可愛愛的貓貓就想把頭往貓貓身上湊再不斷貼貼摸摸小貓咪肉乎乎的小肚皮的鏟屎官們産生共情。
因為對方實在是太可愛了。
于是心癢癢的她在桌底下悄咪咪地勾了下阿綱的小腿,而阿綱一張臉漲成麻辣小龍蝦的模樣卻還是隐忍帶着控訴的視線看着自己。
別說,那雙水光潋滟的琥珀色大眼睛盛滿委屈的情緒,看着還真讓人起了欺負人的心思。
南山彌夏哼唧哼唧地想,誰讓一對小情侶只能面對面老老實實地端坐着,讓她想和阿綱親密貼貼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開心。
一向格外任性我行我素的大小姐從未吃過這種苦于是變本加厲地想要欺負這只誤入陷阱的小兔子,又悄悄擡腿去碰阿綱。
結果她的腳裸處被覆上一處溫熱,熱意順着掌心與腳裸接觸的地方一直傳到她的心尖,帶來奇怪的酥酥麻麻的感覺。
南山彌夏神色微凝,她平靜擡眸,在目光觸及到那副面容時一愣。
精心打理好的蓬松的棕色頭發,琥珀色的眸子沉穩平靜,白皙的略帶嬰兒肥的面容已經長開,隐隐有了分明的棱角和極其鋒芒畢露的一面。
未來的沢田綱吉穿着一身體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肩上披着的披風系得很緊,胸前更是佩戴上幾枚徽章,而此刻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就這樣落在她的腳裸處,在她擡眸看他的時候還下意識兩指摩挲了一下。
穿着奶牛西裝的黑色短發男生指着她一臉訝異:“是十年前的彌夏姐姐,藍波大人好想你!”
藍波?
Advertisement
南山彌夏眸子微眯。
她清楚藍波最開始的家族并不屬于彭格列,而那裏最出名的技術就是十年後火箭炮。
那麽現在憑空出現的就是十年後的藍波和……沢田綱吉。
這個事實讓南山彌夏覺得格外不可思議,但同時也是個機會,于是她直接略過求證環節直接确認本人:“請問未來的阿綱先生,可以告訴我十年前的阿綱和獄寺他們在背着我準備什麽嗎?”
還是一如既往地擅長走捷徑呢南山小姐。
面對雙手合十眼巴巴地看着他的沢田綱吉微怔,他當然清楚這個時間段的自己在準備什麽,但只要不涉及未來,他也恢複了一貫的從容,稍微透露了些許:“彌夏還是等待驚喜為好。”
“驚喜。”南山彌夏若有所思,倒也沒有繼續過問下去。
“十代目,笹川小姐已經送回去了。”
獄寺隼人在門口敲門,他的目光觸及到大廳裏坐着的人時動作一頓,眉心微皺:“這又是哪個家族送過來的贗品?”
“噗哈哈哈——”
南山彌夏哈哈大笑,她毫不留情嘲笑道:“獄寺你個笨蛋穿起西裝來還挺像那麽一回事嘛,就是你如果打架還穿西裝嗎?”
獄寺隼人眉梢微展,他微微勾唇反問道:“誰說穿西裝就不能打架的?”
十年後的獄寺隼人這麽……悶騷的嗎?
南山彌夏不忍直視地移開視線,她擡手看了看時間,還有三分二十四秒。
“我很好奇阿綱未來的工作地方,可以帶我逛逛嗎?”
剩餘的時間南山彌夏被十年後的沢田綱吉帶着參觀了偌大的彭格列基地并用心把每一處的設計記下來……在看到十年後的世界給出的未來答案的她沒有想到沢田綱吉仍舊選擇放棄繼承彭格列,打出了與現在截然不同的未來ending。
時光悄然流逝,她亦被川流裹挾着向前。
*
“所以你就送了他一輛機車?”
“嗯。”南山彌夏眉眼彎彎,一邊打着電話一邊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作為回禮,阿綱他也送了我一個模型,是特別精致的并盛町超市重建後的摩天大樓模型,很好看诶。”
這份禮物對于氣勢洶洶入駐并盛町的資本家大小姐來說剛剛好,甚至可以說簡直是夢中建築情樓,作為一名合格的戀人的南山彌夏自然是大誇特誇。
電話那頭的人心情很好,對于小情侶的戀愛也不予評價,只是偶爾間斷地輕聲哼着歌,慢條斯理地彈着手下的鋼琴試着音:“叔叔那邊我給你攔住了,這次打算去多久?”
南山彌夏把雪白的貓咪從行李箱抱出來,再最後一件衣服塞進去,一邊思考:“阿綱他放棄了那邊的位置,我應該會在那邊把分公司的事情處理完然後跟阿綱一起回來。”
電話那頭的人手下彈奏的鋼琴音量驟然加重,突兀的重音在她回過神來後即興彈奏了一首,唇角微勾:“竟然真的放棄了嗎?”
“感覺阿綱确實不喜歡當什麽首領,而且他更希望的是守護自己的親人和同伴,反正無論阿綱怎麽選我都會支持他的!”
南山彌夏再次将貓咪從行李箱內抱出來,塞完帽子後就拉上了拉鏈,順手給貓貓倒了一碗的小零食,經過鏡子的時候開始苦惱自己的頭發有些淩亂,便在上面一頓翻箱倒櫃地尋找合适的皮繩手忙腳亂地紮着頭發。
“好了阿姊,我先挂啦,這邊總部的事情就麻煩姐姐大人啦!”
“嗯。”
南山彌渡放下電話,穿着黑色西裝的十五六歲少年用槍托将帽檐往上推,銳利的眉眼和微微勾起的唇角都帶着些許的趣味盎然。
“這孩子的決心倒是用在了不一樣的地方。”
另一旁已經恢複成年體型的男人推了下黑色禮帽,僅露出的半張帥氣的臉上唇角勾起:“阿綱的守護之心很強,不過能讓他重新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也算是滿足他的心願了。”
沢田綱吉在經歷完幾次的拯救世界後仍舊沒有選擇成為彭格列的第十代首領,裏包恩直到現在還記得當時棕發青年臉上的笑容溫潤,談起這個并沒有露出之前抗拒的神色,只是彎了彎那雙淺棕色眸子坦然一笑:“在十年後的未來,我曾在指環中看到了彭格列一世——giotto,我清楚地看到了黑手黨伴随着血腥和殺戮、暴力與仇恨,但同時……他讓我順從心意去做。”
“繼承也好,毀掉也好,他将這個決定權交給了我。”
這段話一出基本坐實了彭格列第十世首領繼位者沢田綱吉是被一世首領所承認的事實,但棕發青年在與同伴經歷了太多的危險和考驗,也迫于無奈面對了同伴的離去……在面臨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後,那個什麽都不會的廢柴少年褪去了自卑與膽怯,成長為一個可以勇敢站出來将同伴擋在身後的優秀領導者,而唯一不變的是骨子裏的溫柔。
那個如今可以獨當一面的溫潤青年站出來堅定地告訴已經恢複成跟他一般高的家庭教師,“既然裏包恩現在也解除了詛咒,那麽我仍舊選擇拒絕成為彭格列第十代首領。”
“我很感謝裏包恩你對我的教導,也在這段時間成長收獲了很多,這些記憶都是我最珍貴的寶藏。”
棕發青年的脊背挺得很直,淺棕色的眼眸即使沒有進入死氣之炎狀态仍舊亮得驚人:“我拯救世界的目的始終是保護我身邊的人,如果我真的加入黑手黨,那麽會給我的家人和同伴帶來更多的危險,這是我所不願意看到的。”
——“我想做一個普通平凡的人。”
就像沢田綱吉當初寫下的願望一樣,就像奈奈媽媽所期待的願望那樣,他很大可能會按部就班學習畢業,再當一個平凡的社畜,但始終陪在家人和夥伴身邊,父親在他童年角色的缺席讓他更加眷戀家庭和夥伴,而成為黑手黨首領更是與他的初衷相悖。奈奈媽媽從來沒有對他只有17.5的平均分産生過多不滿,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康快樂罷了。
裏包恩漆黑如黑曜石的眼眸看着這個早已經成長的少年,驀地擡起食指抵住帽檐勾唇一笑。
“我知道了。”
“第九代首領那邊我會去說的。”
即使心裏對這位已經合格的未來首領的選擇感到遺憾,但裏包恩對于他的選擇也沒有絲毫意外,甚至在背過身的時候悄然彎了唇。
對于依舊這麽選擇的沢田綱吉他悄然在心底選擇祝福。
對比起在學生時代面對心上人笹川京子離開只能将愛慕埋藏在心底始終不敢宣之于口的青澀少年,現在的沢田綱吉更加勇敢,也更加得、耀眼奪目。
任憑沢田綱吉随意一站都是人群中最出彩的焦點,以溫柔著稱的彭格列第十代首領如願摘掉了這個意味着受傷、犧牲和沉甸甸的責任的頭銜,始終緊緊皺着的眉頭舒展開,露出标志性的宛如大空般的笑容,對着陪伴了自己大半個青春、在自己的生活和成長占據了重要的一塊色彩拼圖的家庭教師微微彎腰,重重地一拜——
戴着黑色禮帽、穿着筆挺西裝的青年腳步一頓,接着皮鞋與地面叩擊發出清晰的響聲,伴着那句音量并不大的話語傳入耳內。
“你合格了,阿綱。”
*
沢田綱吉怎麽和裏包恩聊的南山彌夏并不清楚,但是她坐在飛機上看着窗外翻滾的雲,看着看着覺得雲都是心形的樣子,便不自覺地彎起了唇角。
因為吃不慣飛機上的餐飲,任性的南山小姐帶了家裏的便當,在打開蓋子的時候驟然聽到耳邊響起的溫柔嗓音。
“好漂亮的蛋糕。”
留有淺黃色長發的女生跟她隔了一條過道,但因為她隔壁的阿姨剛好遇到過道那頭的熟人,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愉快地換座。
剛過來的笹川京子注意到南山彌夏手裏的便當由衷誇贊道。
南山彌夏彎了彎眸子擡眸,贊同地點點頭:“我也覺得!你喜歡的話我分給你好啦,我家阿姨做的超級美味的!”
南山彌夏因為捧着便當的原因并不方便舉起大拇指贊嘆,但當她的視線凝聚在那一張臉上的時候,她的笑容微不可察地一僵。
與此同時是笹川京子訝異中夾雜驚喜的話語:“你是彌渡桑的妹妹嗎?”
南山彌夏腦子還在懵圈,下意識掬起笑容回應:“是的。”
完全是肌肉記憶般機械地揚起笑容,再伸出手遞到笹川京子面前:“我叫南山彌夏。”
“笹川京子。”笑容溫柔的女孩站在她面前握上她的手,語氣也是十足的溫柔,“很早之前就在彌渡桑那邊聽到彌夏的名字了,今天可算是見到了。”
……是和奈奈媽媽一樣溫柔的女孩啊。
她在笹川京子坐下的時候如是想道。
笹川京子非常優秀且溫柔,在坐下來和她一起分享蛋糕的時候和她一起聊在意大利所學所見,聊那裏的美食,聊她那足智多謀的姐姐,再聊她所懷念的并盛町的事物和……人。
偶爾她會提到自己班上的同班同學,南山彌夏在那一瞬間心髒發緊,喉嚨仿佛哽塞着,又聽她略過了具體的名字和人,聊她豐富多彩難以忘懷的學生時代生活。
金色長發的女孩提到這個的時候微微仰着頭,唇角上揚的弧度和陽光照射在她臉龐的角度無不柔和了她的五官,籠上了一層朦胧的光芒,而她的眼底盛滿了懷念的光澤。
那是她不曾參與的沢田綱吉的過去,然後構成了他們共同的回憶。
南山彌夏對這個剛見面的女孩充滿了好感,她想沒有人會不喜歡笹川京子這個溫柔的女孩,但想到她曾是阿綱喜歡的女孩又有些別扭,這點在她們成為好友一起走下機場的時候心情更是愈演愈烈。
阿綱說了會來接機。
而一下飛機彼此給家人報平安的時候南山彌夏給家人發完消息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打字發送。
[阿綱,我下飛機了。]
[我遇到了笹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