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惡毒女配大戰白月光的狗血戲碼并沒有發生,原因有二,一是笹川京子真的是個很溫柔的完全無法讓人厭惡起來的人,二是因為早已經褪去青澀的沢田綱吉依舊如此得不動聲色地體貼,完全不給她為難的機會。
于是一下飛機的南山彌夏剛發完這條信息就看到沢田綱吉的秒回:
[一點鐘方向。]
南山彌夏順勢望那邊看。
棕發青年的身姿挺拔,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服帖地穿在身上,因為天氣熱且機場人流多,棕發青年白色襯衫最頂上的那顆紐扣并沒有扣好,露出一截漂亮的鎖骨。在對上她的視線後沢田綱吉的唇角勾起,大而明亮的淺棕色眸子流淌着溫柔喜悅的光芒。
[彌夏。]
他一瞬不眨地望着她,做出了這個口型。
即使這些年見面的次數并不少,南山彌夏還是為沢田綱吉單手挽上去的一截西裝袖子露出的流暢的手臂肌肉線條所吸引。
而隔壁站着的笹川了平和幾位同樣穿着筆挺的西裝的青年也笑着朝他們招手。
她和笹川京子的行李被他們依次領了過去,這些年身高逐漸往上長了不少如今比南山彌夏高了半個頭的棕發青年走過來動作自然地攬過她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神色如常地牽起南山彌夏的手,而另一旁的大哥依舊充滿着極限的活力,和笹川京子一行人叽叽喳喳地說笑着前行,并在聊天中迅速得知了大家的現狀。
高了她半個頭的棕發青年側眸,溫柔的笑意落在她的眼裏,牽了她的那只手指尖勾了下她的手心,語氣夾着顯而易見的關心:“彌夏今天是不開心嗎?”
縱然是超直感格外準的沢田綱吉也猜不透女朋友的心思,只是直覺南山彌夏的心情不是特別好,也就選擇了直截了當地問出口。
“沒有啦,就是今天剛處理完一些事情有些累而已。”南山彌夏眨眨眼,不自覺抱怨道:“早知道就開私人飛機過來了,結果這兩天給忙忘了申請航線。”
不然她也不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遇到笹川京子。
南山家的大小姐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雖然即使是突發意外她也不會讓自己輸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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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到這個南山彌夏就來氣,她不是一個粗心且忘性大的人,但她們家的分公司最近遇到了一家完全沒有任何競争關系的奇葩對手,如果說是和當初被她誇了建築模型設計得很好後面考上名牌大學從著名建築專業畢業并和同伴合夥創業開了建築公司的阿綱做比較倒是十足十的競争關系。
因為對方除了在醫學和科技上有所涉獵和成就外,還是專門負責拆遷的。
而自從她挂了那個公司首腦白蘭·傑索的電話後,這些天只要一出門就會看到一個白花花的腦袋揣着一袋棉花糖彎着眸子笑容燦爛地和她打招呼,深紫色的眸子下面那個倒皇冠看着就像活過來了一般。
這導致南山彌夏即使在夢裏都會夢到一個成了精的超大棉花糖追着她要合作,這種窒息感就好像問她五斤的鐵和五斤的棉花哪個更重一樣令人窒息,感覺就像是被柔軟的棉花糖精裹得密不透風導致她完全無法好好呼吸了。
拜托,總不能是合作強行拆家再全都制作成她家企業基地吧?
這樣子基地建築完全可以讓阿綱參與設計建造,拆了再建這倆公司絕對是在配合上互補的滿分,簡直完美。
然而這位棉花糖精好像看出來她內心的想法,彎唇笑了笑,甜膩的嗓音刻意拖長,帶了些許的無辜:“不哦。”
“我想找南山桑一起毀滅世界。”
分明語出驚人,坐在她對面的棉花糖精反倒從容地喝了口加了大量冰糖、一看就得齁死人的咖啡,雙手交疊坦然笑道:“南山桑不覺得這個世界格外不對勁嗎?特別是南山桑的男朋友沢田綱吉,他身邊發生了這麽多不同尋常的事情還會被自動合理化,南山桑不覺得奇怪嗎?”
其實沢田綱吉身邊确實發生了許多的不可思議:比如說時不時阿綱會只穿着一條苦茶籽頭頂火焰裸奔、在小小的并盛町會出現鯊魚大烏龜等極具攻擊性的猛獸、動物園水族館游樂園時不時的大門失守以及莫名其妙的變成規律性的每日n次的爆炸……這雖然颠覆了南山彌夏在此前已有的普通人的認知,但對于生活在前身是黑手黨的南山家族的她來說也能勉強用科學觀來解釋。
就是有時候因為自己莫名死灰複燃的因為家庭原因放棄的屬于警官先生的正義感總是萌生出想要報警的念頭。
不過、
南山彌夏擡眸淺笑,話語是如出一轍的堅定:“沒有什麽怪異之處,對于我來說,阿綱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值得讓人欣喜和收藏的奇跡了。”
所以哪怕有什麽不合理的地方她也會第一時間選擇找補,用科學的理由解釋最不科學的現象,就像奈奈媽媽一樣,只要選擇堅定地相信阿綱不就可以了嗎?
“至于毀滅這個世界就更加不可能了。”
“這個世界是我所熱愛的,這個世界的人更是我所喜歡的,更何況、”南山彌夏輕抿一口咖啡,狹長的琥珀色眸子微眯,露出獨屬于商人的野心:“我還等着将我的産業做大做強呢,哪有什麽漂亮國時間去想怎麽毀滅世界呢。”
南山彌夏清楚地知道如果換做是沢田綱吉的話他肯定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所以她也不會與之背道而馳。至于後面的話更像是毫不客氣甚至是極度明顯的敷衍了。
“南山小姐可真絕情。”
“對于和我道路不同的對手也就只剩下競争關系了。”南山彌夏雙手交疊禮貌性微笑。
“哈哈南山小姐真不錯,不愧是八兆億世界裏唯一存活的例外。”白蘭·傑索笑眯眯地鼓掌,他的話語一轉:“雖然說這是個被毀滅後重構的世界,但是我非常、非常地不喜歡這個世界哦。”
“如果哪天南山小姐想毀滅這個世界可以找我哦~”棉花糖星人做出一個俏皮的wink,相當誠懇地提出邀請。
而此時聽她吐槽過棉花糖精的沢田綱吉怔了下,半晌露出淺淺的笑容點評道:“聽起來就像是動漫世界的反派相約毀滅世界一樣,不過聽起來确實是很難纏的角色。”
如果當初被裏包恩抓着打敗白蘭拯救世界的廢柴少年不是自己的話沢田綱吉臉上的笑容肯定會更加真實。
“确實。”南山彌夏煩惱地點點頭,接着眉心一皺:“什麽嘛,阿綱你竟然說我是反派!”
沢田綱吉不覺有些好笑:“草壁前輩可是跟我說了,等我的白月光出國回來,你作為惡毒女配可是要親自下場使絆子的。”
原本南山彌夏一個人憋着難受,驟然被當事人指出反倒有些錯愕。
她愣怔擡眸,恰如其分撞進沢田綱吉的眸底。
那一雙漂亮的宛如大空般帶有暖色的棕色眸子含着點點笑意,完全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甚至盛着星星點點的光芒,并不是耀眼得灼人,卻讓人倍覺渾身暖洋洋的。
南山彌夏驟然失語,她平複下自己紊亂的心跳:“惡毒女配覺得白月光真的很好,好到她都想和主角做情敵了。”
沢田綱吉啞然失笑。
他微垂着眼睫,動作自然地将南山彌夏的手塞進自己的西裝口袋,兩手交疊處溫熱的觸感使她的手暖和了不少,平靜而又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如果彌夏要當惡毒女配的話,那我應該是為女配沖鋒陷陣的前排炮灰吧。”
他修長漂亮的食指在她手背敲敲,語氣無奈又帶了絲顯而易見的委屈:“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朋友,要是真的跟別人跑了骸他們都會笑話我的。”
“彌夏忍心我被他們嘲笑嗎?”
明明體格和力量比自家女友大一倍但假裝自己依舊是當年什麽都不會的廢柴綱的黑心資本家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賣着可憐,還順利把鍋推給平時小打小鬧就會造成財政赤字讓自己禿頭的下屬,在對上自家女友視線的時候那一雙大而明亮的棕色眸子都濕漉漉的,看起來像是被欺負來尋求幫助的可憐小型犬。
這些年哪怕充分認識對方是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的南山彌夏仍舊會被對方所展露出的無害外表所蠱惑,聞言更是不假思索地将自家男友護着:“他們不敢的。”
“好。”
沢田綱吉展露微笑,和她交疊的手改為十指相扣。
關于笹川京子的話題在此時徹底沒了任何芥蒂,更何況笹川京子就跟奈奈媽媽一樣溫柔漂亮,在學生時代絕對是極其惹人注意的一道漂亮的風景線。
就是……
“阿綱我以前也很漂亮的!”
南山彌夏像是想到什麽突然強調。
沢田綱吉和南山彌夏一輛車,其他人都識趣地開自己的車跑路了,此時正在開車的他在紅燈路口停下來側眸,聞言彎唇一笑:“彌夏一直都很漂亮。”
是那種精致小巧的可愛型,在他網戀前從來不會相信自己會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子,一度将理想型定為和奈奈媽媽一樣溫柔可愛的女孩子,但就是如此突如其來的一次意外回應,到逐漸的心跳陷落,完全超出了他本身的預期。
注意到綠燈亮起的時候沢田綱吉重新踩下油門,掩映在蓬松棕發下的耳朵染上不易察覺的緋色,含着笑意誇贊道:“是比琥珀色寶石還要更加流光溢彩的漂亮。”
南山彌夏的唇角微微翹起,被這麽誇贊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稍微弱了一點聲音解釋道:“不過我以前性格沒有那麽好,當時和隼人一起也算是惡霸二人組啦。”
這點沢田綱吉确實不知道,他不動聲色地微笑着,若有所思地感慨:“感覺彌夏和獄寺的關系很好呢。”
“也沒有啦,主要是當時意大利特別流行黑手黨,所以就竄出了很多不良收保護費欺負人家,我和獄寺就一起在放學後的小巷子逮着他們把他們都揍了一頓。”提到這個南山彌夏的眼睛亮了亮,似乎有些小得意。
但說到後面她的表情又有些蔫了下去,“後面獄寺被發現他在鋼琴上很有天賦,而我被抓回去當繼承人培養,慢慢地就漸漸疏遠了。”
“我和恭彌哥哥就是在生日宴會上認識的,但是那個宴會不好玩,全都是一群挂着拙劣面具微笑的大人。”南山彌夏擡眸望他,神色認真:“獄寺管我叫機器怪,就是他覺得我被他們同化了。”
“不管是虛假的微笑,還是虛假的追捧,還是精心僞裝的奉承,都是小時候的我們最讨厭的事情,但笑容确實是無懈可擊的武器。”
“阿綱最近壓力很大嗎?”南山彌夏注意到沢田綱吉來接她時的衣着仍舊是西裝革履,那微解的紐扣和勉強調整過來的呼吸更是透露出了不容忽視的信息,而近期能讓沢田綱吉失去以往的游刃有餘如此急忙奔赴而來接她的人——“白蘭·傑索是更換目标去找阿綱了嗎?”
沢田綱吉怔住了。
他輕斂眼睫,安安靜靜地盯着遠處來往的車流,半晌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彌夏。”
“白蘭君确實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