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迎接入城
迎接入城
謝晴已經從後面走過來,他問沈忘:“入城?你自己?”
雖然他是在疑問,可大家都聽出了他不贊同的意思。
蕭泠音看向他,“謝大人有好辦法?”要是謝晴有法子,她還不惜的冒險進城呢。
璃月公主也道:“謝大人若有辦法,不妨分享一下。”她看向謝晴的目光很是冷靜,完全看不出之前她和謝晴曾經關系到過要談婚論嫁那一步。
謝晴表情很是認真,他說:“我們已經在城外,守城士兵自然已經知道殿下到此的消息,可文津并未出城迎接。如此,沈大人進了城恐怕也無濟于事。”
他不知道沈忘在北漠城有根基,所以覺得沈忘所言太過荒誕。
蕭泠音聽出謝晴不贊同的意思,卻是道:“謝大人說的不錯。”
謝晴瞥沈忘一眼,沈忘沒有和他較真,謝晴很是意外。
他繼續說:“我手中有謝家的信號,文津認識這信號,信號發到天上,文津就不能再避而不見。”
信號一旦上天,璃月公主到北漠城之事文津就不能再裝作不知。
蕭泠音笑道:“那就發信號吧。”
有這種手段不和她早說,她還懶得費時費力跑一趟呢。
謝晴卻看向璃月,“殿下認為可以嗎?”
他們這些人按理來說應該都聽璃月公主的,所以謝晴問這一句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璃月卻覺得意外,她以為謝晴和沈忘已經敲定了這件事。
璃月朱唇微啓,神色卻有些慌張,她道:“可以。”
謝晴躬身行禮,然後發出了信號。
火紅的煙花在空中炸開,謝晴轉頭看向璃月,見璃月仰頭看着空中那個“謝”字,纖細白皙的脖頸就這麽露在人前,謝晴控制着自己目視前方。
璃月是個不受寵的公主,自然不知道這個信號的意義。
而蕭泠音很詫異,她以前見過這樣的信號,這個信號有它的名字——烽火令。烽火令不是用錢就能買來的,甚至嫡支子弟一輩子可能也就這麽一支。她很奇怪,謝晴剛至北漠城謝晴就舍得用掉這樣的東西。
這種信號是世家之間的約定,可用于向方圓三十裏內所有持有信號的家族求助,且對方必須竭盡所能提供幫助。
直至空中的“謝”字消散,璃月才回頭,“文家見了這信號一定會來接我們嗎?”
何止是會來接他們,甚至謝晴任意提出要求,文津都不得不應。但謝晴沒說這信號的用處,只是回答璃月道:“他會來的。”
謝晴說的如此篤定,璃月也就下意識覺得文津一定會來。
璃月走到沈忘身邊,對沈忘道:“我們這裏還有不少糧食,現在煮些粥給他們吧。”
方才這些人還要搶璃月的馬車,這會兒聽見公主要給他們煮粥,一個個感激涕零,婦人抱着孩子跪下來,不斷感謝。
這些百姓原本也不想死,如今有活路,誰不高興。
百姓們感謝着,歡呼着。
文津被逼無奈,垮着一張臉出城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幅其樂融融的場景。
璃月看到文津,強打起精神,壓制着自己的害怕,擺出一副端莊姿态。
這是她第一次正面面對文家人,哪怕她知道現在她不是那個不被重視的公主,沈大人和謝晴都會站在她背後,她還是有些膽怯。
文津繞過璃月,徑直走向謝晴,好像眼前沒有璃月這號人。
“謝三公子,什麽事?”文津明知故問,他不稱呼謝晴的官職,就是在說,他出來是看在謝家的面子上。
謝晴也不急,“烽火令之下,文大人便是這樣和謝某說話?”
文津有些不耐,嘲諷道:“好好的一個烽火令,謝大人說用便用了,真是豪爽的很。”
烽火令這種東西,雖說世家子弟所有,可文津至今也沒拿到過,謝晴卻因為這麽件事就用掉,讓文津也有些嫉妒。
謝晴依舊一片淡然,“用了便用了,還說別的做什麽。”
“你的要求是什麽?”文津咬牙問道。
謝晴說:“讓城外百姓回家,把傾占百姓的財産都還回去。”
烽火令下,文津只能遵從,但文津不甘低頭,皮笑肉不笑道:“我還以為你是叫我出來接你的。”
他故意沒搭理那位公主,擺明了就是在給她下馬威。
而文津的話就是告訴謝晴,只能選二選一,要是想今晚進城,就放棄那些百姓。
謝晴點頭,表情很是欣慰,“文大人終于想起來了。”
蕭泠音在旁邊看着,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發現這謝晴也是蔫兒壞。文津也是單純,都見到公主了,難道還能不管不顧回去?
她在旁邊笑,文津沒處發的火氣就沖着她來了,“有什麽好笑的?謝大人身邊的人都這樣不懂尊卑?”
謝晴道:“沈大人是陛下親封的中郎将,可不是謝某的人。”
不過區區一個中郎将,文津想把在謝晴那裏吃的虧都還回去。
看着沈忘吊兒郎當的模樣,文津譏諷道:“中郎将?這麽愛笑不知是谄媚多少人才得的這份差事。”
蕭泠音也不直接和他嗆聲,笑道:“我是愛笑了些,剛剛是笑文家人自诩世代勳貴,卻不識禮數,不懂得拜見公主。”
她說的這些話都是往文家人心上紮,文家是靠着文太後才在朝中有如此位置,因此最恨別人說他們不識禮數。
說着說着,蕭泠音收起了笑顏,動作極快地把文津押跪在璃月面前,“殿下面前講尊卑,你也配?”
文津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時,就掙紮着要起來,可肩膀上那一截劍鞘似有千斤重,讓他半點動彈不得。
蕭泠音說:“你本該早些出來迎殿下的,如今是否可治你個怠慢之罪?”
文津往起掙紮,恨恨道:“什麽殿下?沒人通知我!”他不願認這罪,也不想承擔這責任。
璃月垂眸看下去,“本公主深居簡出,你不識得也屬正常,可你不認識人,也該認識本公主這身衣服。”
璃月穿的是大周公主禮服,文津不該不認識。
文津仰頭看着璃月,“我收到的消息是陛下派璃月公主持節來北漠城。”他話中重音落在持節二字上。
璃月有些擔心,她剛才下來的急,并未将陛下賜予她的天子劍拿下來,若是因為她被文津抓住錯漏,沈大人會不會怪她。
她就要轉身上馬車,蕭泠音叫住她,“殿下先別急着去取,您是我大周公主,容不得他懷疑!”
文津聽沈忘有意點明璃月公主的身份,知道再争執下去也無益。
他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卻也不想事情不可收拾,于是笑道:“剛剛是臣眼拙,未能認出殿下,臣為殿下接風洗塵!”
文津能屈能伸,立刻就改變态度朝璃月行禮認錯。
這倒是讓蕭泠音有些意外。
璃月看向沈忘,用眼神問:我該怎麽辦?
謝晴感覺到璃月對沈忘的依賴,心中很是不滿。
蕭泠音點頭,既然文津已經認錯,這件事情便可以揭過。
畢竟文津沒有犯實質性的錯誤,追究下去也沒用。
璃月擡手,告誡道:“認不出本公主事小,耽誤了大周國事事大,文大人以後可要擦亮眼睛,別再錯認了。”
文津道:“臣謹記。”
他原本就知道,璃月在宮中不受寵,該是有些心計手段才能得到這次機會。現在他才發現,他小瞧了璃月。
把人迎入城中,文津給他們安排住處,要把沈忘安排到璃月公主住處附近。
蕭泠音道:“陛下派我來,是為退敵。我要去軍營。”她的話斬釘截鐵,且又在情理之中,文津便應允了。
如今已是晚上,文津仍不能休息,他得安置那些流民。他真心覺得,謝晴這人有病。
次日一早,蕭泠音就去了軍營。
文津雖然之前曾克扣北漠城糧草,如今掌了北漠城,軍營一應物資卻都齊全。
蕭泠音走到屋外,她曾經的副将何遠坐在首位,和裏邊的将軍們議事。
何遠那個人耿直的很,如今在文津手下竟能做到如此位置,實屬她意料之外。
她站在外面,聽到何遠說:“昨日玉京派人來了,上邊分明是不信任我們這些老将,我們卻還得為他們賣命,憑什麽?”
蕭泠音一驚,她沒想到何遠口中會說出這種挑撥是非的話。或許,以前她從來都看錯了何遠。
她敲敲門,然後推開,“諸位在議事,遵陛下旨意,我也該來共想辦法。”
何遠知道沈忘聽到了他的話,卻也不怕,而是道:“想坐在這裏議事,你得拿出真本事。”
其他将軍因為何遠,先入為主排斥玉京來的人,附和道:“不錯,要想坐在這裏,你得拿出真本事來,京城裏的花架子我們可看不上眼。”
倒是有一人勸道:“今天我們剛見沈大人,這樣不好吧。”
何遠走到沈忘面前,“沈忘,你覺得呢?”
蕭泠音在門口立着,“嗯,何将軍說的有道理。”
她贊同道:“既是如此,諸位說說要我怎樣才好呢?”
何遠原本就要為難沈忘,見沈忘答應的痛快,便道:“只要打贏我們在座之人半數以上即可。”他們五人在北漠城都是數一數二的好手,以前也只有蕭泠音能打敗他們,沈忘這個小子文文弱弱的,怕是連他十招都接不住。
蕭泠音目光從屋中五人身上掃過去,最終定在何遠身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