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赴北驅敵
赴北驅敵
其實蕭泠音不喜歡總是動粗,她覺得自己很友善,但其他人聽着這清脆的“咔擦”聲,都不敢張嘴說話了。
大家這麽想着:沈忘實在是太嚣張了,不過,做的好!
卸了人下巴的蕭泠音若無其事回到自己的座位,金業站起來指着蕭泠音,卻說不出話來。
蕭泠音輕輕一掀眼皮,朝金業看過去,“嗯?你手指不想要了?”她只是疑惑地問,但在金業聽來,卻是濃濃的威脅。
金業生怕沈忘再一個不高興把自己的手指折了,他趕緊把手放下,然後一甩袖子往外邊走去。
到了這時候,要想離席自然是可以的,陸陸續續有人離開。
但蕭泠音沒動,謝晏剛剛說要她等會兒,她還想知道謝晏要說的是什麽事。
屋裏人沒剩多少,外邊鬧哄哄的聲音卻越來越近,她把目光移向門口,見到了剛剛離開的謝家主一行人,金業跟在這群人後邊。
謝晏顯然是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對沈忘微微颔首,讓她放心。
這些人一入座,金業就朝沈忘看過去,然後朝文渺拱手,“請幾位大人一定要還我公道,沈忘心胸狹窄,只不過因為我沒順着他的心思說話,便大打出手。”
文渺自然是想報仇的,可是這裏人這麽多,他也得做個公平公正的樣子,問沈忘:“金業說的是事實嗎?”
蕭泠音看着文渺笑了下,“文公子,好久不見。”她說:“金業,你敢把你剛才說我的話再說一遍嗎?”
金業說:“有什麽不敢的,我不過是要與沈大人喝杯酒。”
沈忘才拒絕了謝晴,如果是因為喝酒,也能說的通。
但蕭泠音卻不再問了,這金業是吃準了剛才目睹那一幕的人都位卑職低,不敢舍身為她作證。不過,她也不需要。
她看向謝晏,“請恒安為我主持公道。”
謝晏起身,走到金業身邊,蕭泠音也靠了過去,壓低聲音悄悄說着話。這音量,只能謝晏和金業聽到。
她看着金業,輕聲說:“恒安,金業太煩人了,你把他處理了吧,晚上我來感謝你。”
謝晏聽着這句話,耳根紅了起來,身體都在發燙,他垂眸看着沈忘的發頂,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金業按捺不住大叫起來,他不知道這話其他人并沒有聽到,“我說什麽來着,沈忘能得到如今的地位,不過是靠着晚上陪謝首輔……”
話未說完,蕭泠音就再一次卸了金業的下巴,對前邊幾人說:“想必大家也聽到了,金業污謝首輔和在下清白,出此下策,沈忘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謝家主看向文渺,“金業與遠之關系頗近,把他交由你處置如何?”金業那句話的意思再清楚不過,謝家人不容侮辱。
文渺知道金業不能再用了,心中罵着那個蠢才,面上卻笑着拱手道:“謝伯父言之有理,文渺恭敬不如從命。”
有人對謝晏道:“金業那般言語,毀謝首輔清譽,一定要重罰他才是。”不少人附和着這人的話,卻似乎沒人記得,金業一開始究竟是在針對誰。
不過蕭泠音不在乎,她什麽話沒聽過?死都死過一次了,還怕這個。
等金業被拖出去,謝晏才道:“沈忘無故被辱,依謝晏之見,該給沈忘壓壓驚。”金業說的那些話,分明是在羞辱沈忘時帶上了他,可是卻沒人關心沈忘。
謝晏說到沈忘,其他人才想起這件事情的起因。
謝家主道:“不錯。”他先肯定了謝晏的話,接着又說:“沈大人,我這裏有一幅前朝流傳下來的畫,宴席散後,你跟謝晏去看看。”
前朝的畫作,還是謝家收藏,不用多想也知道是精品,放到外邊屬于有市無價的古董。
可這樣的東西,謝家說送人便送人。其底蘊深厚,可見一斑。
蕭泠音不是那種故作清高的性格,謝晏為她争取來的東西,她自然是要的。
她站起身,正要應答,就聽謝晏道:“謝家庫房裏有前朝留下來的隕鐵,我想,這個可能更合沈忘的身份。”
用隕鐵去打造一把神兵利器,對于武将而言比書畫合适的多,只是那塊隕鐵的價值,更是難以估量。
謝家主聽着謝晏的提議,只是皺了皺眉,竟然答應了。
謝晏躬身道:“多謝家主。”
宴席散後,謝晏就停在沈忘座位前,等她跟自己一起走。
謝晏把人帶回了自己的院子,關起門來說話。
“今日謝家辦宴會,是因為北漠城那邊傳來消息,柔然人已經蠢蠢欲動,開始小規模的試探。”謝晏簡直了當說明了今日宴會的原因,“而幾大世家商量出了應對方法。”
到底是世家,消息來的竟這麽快。她收到北漠城最近的消息還在幾日前,那次消息也只說柔然人頻繁打探消息。
憑着自己數年的經驗,蕭泠音能推斷出柔然人行動的時間,但目前為止,她手裏沒有确切消息。
蕭泠音擡眸與謝晏對視,“什麽辦法。”
她想知道這些世家之人能商讨出什麽法子來。
謝晏回答道:“征糧征兵,支援北漠城。”
北方起了戰亂,大周自然不能不戰而退。再者,現在文家守着北漠城,也不會允許其他家族放棄抵抗。
而在謝晏說的這幾個事情裏,可以活動的空間非常大。糧草關系到的是經濟,而兵馬,則是手握兵權者控制。
“所以北漠城主要是由文家負責?”現在文津駐守北漠城,其他世家不可能越過文家去管理北漠城的事。
但如果真是文家的話,她沒法放心。那一城的百姓難道就任文家胡作非為嗎?
謝晏點頭,“對。”
蕭泠音上身往謝晏那邊挪了些,“恒安,我想去北漠城。”如今的形勢下,其他家族一定會讓她去北漠城。
但她要的不只是去北漠城,而且她不想被任何一個家族控制。
謝晏明白她的意思,但也知道,不可能。
他說:“很多人都想你去。”文家需要沈忘這個馬前卒,謝家也想把沈忘拉攏到自己陣營,更何況還有陛下。
蕭泠音明白這些。
既然只能依靠別人的力量,就一定會受制于人。
看着沈忘沉默,謝晏不再多言,他知道沈忘會想明白的。他把話題轉回來,“隕鐵拿過來了,你來看一下。”
他打開放在桌上的木盒,裏邊的隕鐵閃着冰冷的寒光。
蕭泠音看着這樣的好材料,想起自己遺失在北漠城的槍來,用它打造一柄長槍一定很不錯。
可是她卻笑着說道:“我剛好缺一把合手的劍。”她的左手只會使劍。
謝晏說:“那便打一把劍。”他把盒子蓋上,看着沈忘,“今天你是步行來的,這隕鐵也不好帶回去,我遣人打好再去送到你府上,可以嗎?”
“這樣再好不過,我要重劍。”蕭泠音很自然的提出要求。
踏雪而歸時,蕭泠音注意街角有兩個人,女子披着白色的鬥笠,和藍衣男子依依不舍。男子背對着她,她只是覺得這人很熟悉。
但別人的事兒,蕭泠音沒那麽八卦,她繼續往回走,夾着細碎的風雪,蕭泠音耳中聽見句不甚清楚的話。
是那女子說的,“我已經可以自己擇婿,你卻讓我等着……”
聽着聲音,像是……璃月公主的。
璃月公主不是已經回去了嗎?蕭泠音腳尖停在雪地上,然後慢慢踏實。她且再等等,看着璃月回去再說吧,夜黑風大,她也不能把一個女子留在這裏。
蕭泠音靠着牆,右臂又開始痛起來。
如今這樣的風雪便受不住了……
男子的聲音清晰的傳過來,“現在的時機千載難逢,我去北漠城搏一番功名,到時你也不會委屈。”這聲音也好熟悉。
不過蕭泠音懶得聽兩人說了什麽,又往遠走了些,不多時便看見璃月轉身離開。而那男子卻往謝府的方向走去。
因為男子轉過來,蕭泠音清楚的看見了男子的臉。
什麽意思?謝晴?謝晴作為謝家嫡子,要娶公主本不是難事,怎麽說的好像要為璃月奮鬥一樣。
難怪璃月要征求對方的同意,若是別家的人,陛下既然已經給出了那個承諾,直接下道聖旨便可。
可謝晴是謝家人,謝家嫡公子未必願意尚公主,璃月不願自找難堪。
蕭泠音看着謝晴從前邊拐彎,沒了蹤跡,自己也慢慢往回走着。
回到家,藏鋒把今天收到的消息拿過來遞給蕭泠音。
上面說的是北漠城和柔然如今的情況,看完後,蕭泠音把紙條放入炭爐。
她說:“按照經驗,柔然人的第一次襲擊馬上就要到了,你往北去信一封,讓我們的人在關鍵時刻護住百姓。”再多的,她也做不了。
只希望文津不要好大喜功,能多堅持些日子。
次日,宮中也收到了北漠城的消息,陛下召集衆人議事,在場人都是那次參加了謝家宴會的,自然不會有分歧,都一致認為迎戰為佳。
确定了态度,陛下看向在角落裏站着的沈忘,“沈卿,在場的人只有你是武将,你怎麽看?”
陛下自然是想迎敵的,眼下朝中卻無可用武将,總不能把其他地方的守将調來北漠城。
蕭泠音道:“既然柔然人虎視眈眈,我泱泱大國自不會怕,臣願做陛下馬前卒,任陛下驅使。”
話音落下,陛下道:“好!朕便任命你為中郎将,赴北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