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 30
chapter 30
和冰帝的練習賽順利結束後,隔天他們就乘車回到了東京。
關東大賽如期而至。
決賽場地人流如織,不少人偷觑着立海大,他們來的早,正坐在露天座椅上,網球包随意地靠着椅子或放在地上,完全沒有大賽在即的緊張感,一派的從容淡定。
和立海大相距不過幾十米的地方,青學聚在濃蔭下避暑。上杉、不二和乾幾人都踩着集合時間趕到。
“終于到這一天了。”馬上就能有連續假期了。
乾看向立海大的方向,“是啊。”
不二掃過在場的幾名正選,“越前、桃城和海堂還沒有來?”
菊丸迎上來,“可不是,要我說小不點肯定又睡過頭了。”
河村有些奇怪,“海堂一向很守時,是有什麽事情耽誤了嗎?”
堀尾偷看了眼和龍崎教練說話的大石,低聲和勝郎勝雄說道,“別又是去送臨産的孕婦去醫院了。”
勝郎忙阻止道,“堀尾君,別烏鴉嘴了!”
午前盛夏的烈日越發酷熱,上杉摸了摸頭頂的帽子,只感覺直冒熱氣,她摘下帽子扇了扇風,掀起微弱的流動的氣流。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終于在報道截止前的半個小時迎來了姍姍來遲的越前,但他們的雙打二組合,桃城和海堂仍舊不見蹤影。
越前龍馬毫無遲到的自覺,不緊不慢地走來,菊丸一個撲棱上去手臂箍住他的脖子,帶了點懲罰意味,“小不點,太慢了吧。”
越前已經習慣了,沒有半點掙紮,“遇上道路事故了,堵車堵了二十來分鐘。”
越前的前科累累,菊丸不是很相信,“真的嗎?”
“嗯。阿桃前輩馬上也會來了。”
驟然聽到好消息的龍崎教練稍微放松了點,“越前,你們一起來的嗎?”
“不是…公車發車的時候正看到阿桃前輩跑過來。”
還要繼續的等待、炎熱和因為未進食而逐漸低走的血糖值讓她的心情開始變差,青學怎麽遇到點重要的比賽總有那麽多意外要發生?
上杉走向自助販賣機,投幣後沒猶豫地選擇了能量飲料。瓶裝飲料自三層貨架上墜下,發出咣當的聲響。
正巧真田弦一郎拿着枚硬幣過來,正在巡視自助販賣機上的飲品種類,“你們還有人沒有來。”
上杉蹲在取貨口拿出水瓶,炎熱的空氣一觸及冰鎮過的水瓶表面,很快就液化成細小的水珠滑落。“嗯,不過我們沒有棄權的打算。”
他按下罐裝綠茶的按鈕,“我們立海大會拿下這場比賽的勝利。”立海大的三連霸毫無死角。
比賽還沒開始就要放狠話了?
因為猛的起身,她眼前還眩暈了兩秒,她神色自若地閉了下眼,再睜眼時是炎炎烈日,“真田君,你覺得青學會抱着必輸的心态上場比賽嗎?”
真田無法辯駁,他彎腰拿起綠茶,拉開易拉罐的拉環,看向正被幾個叽叽喳喳的一年級包圍起來的越前龍馬。不可否認,這個一年級很有資質,只是想要贏過他,還早了點。
“piyo。”
上杉喝了口飲料正要離開時,遇上迎面走來的仁王,“喲,仁王。”
“有些天沒見了啊,上杉。”
“不…我們才在鐮倉海邊的盂蘭盆節舞蹈大會上見過吧。”
“puri,你怎麽總在寒暄上認真…”仁王想吐槽她這點很久了,“說起來,椎名腳不是好的差不多了嗎,這些天怎麽都沒見到他?”
“這個啊…跳盂蘭盆節舞蹈那天他剛拆石膏,但你也知道他多起勁,所以第二天腳又腫了,這兩天被禁足在家休養了。”
在一旁默默聽完對話的真田緊鎖眉頭,出聲喝道,“這家夥真是太松懈了!”
上杉很贊同,“這句話我會轉告他的。”
她和仁王淺聊了兩句便回到了青學的場地,讓衆人望眼欲穿的桃城和海堂總算在報道截止時間前兩分鐘趕到了比賽場地。
海堂滿身的狼狽,外套和褲子都濕透了,沾着濕潤的淤泥,桃城的情況倒是比他好一些,但也出了很多汗,抹了許多發膠的頭發也不再那麽精神地朝天豎着。原本想痛批一頓的龍崎教練在看到他們的模樣後,也只是嘆口氣讓他們下次注意時間,便當這事兒過去了。
關東大賽決賽正式開始。
立海大的雙打二是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根據乾的資料,這兩人是配合相當默契的搭檔,各自的技能資料保密工作做得相當好,相比而言,桃城入楯式扣殺和海堂的回旋蛇标估計已經被研究透了。
場上比賽進行到2-2,海堂和桃城拿出合宿訓練的成果奪下一局時,上杉暫時離開了比賽場地。
她一眼便看到山口正等在網球公園的門口,手裏提着袋子,另一手遮在眼前,擋住太過耀眼的光線。
上杉快走幾步迎上去,接過山口遞過來的袋子,從裏面拿出一個火腿芝士三明治,“得救了。”
“給你多買了個紫蘇梅子飯團。”
上杉連聲道謝,邊吃三明治邊領着人往比賽場地走去,“怎麽突然要來看比賽?”
“這畢竟是關東大賽決賽啊,無論怎麽樣也要來應援幾聲吧。再晚些估計中森也會跑過來替不二君應援。”山口用手扇了扇風,她站在球網邊,看着整個網球場地被球網圍起,兩邊是觀衆席,中間呈現下沉的效果。外圍都是柏油路,沒有半點綠蔭遮擋。“不過,真熱啊,我還是喜歡坐在室內看比賽。”
上杉點點頭,咽下嘴裏的三明治後才開口,“我也是。”
“我明天要回仙臺了。”
上杉剛咬下一口三明治,說話有些含混,“欸?回仙臺?”
“嗯,得去看看爺爺奶奶。”
“這樣啊,什麽時候回來?”
“盂蘭盆節連休結束吧。”
上杉算了算時間,山口差不多會在仙臺待半個月,“也挺好,正趕上仙臺的七夕祭和青森的睡魔祭。”
山口突然拍了下手,“對了,你不是說關東大賽結束後能有幾天休息嗎,幹脆和我一起回仙臺好了,你還沒去過宮城吧?”
上杉沉默了下,“但是…我已經做好了去中國的計劃了。”她拍了拍山口的肩,“游戲裏見吧。”
山口也沒強求,“好吧,那到時候回來給你帶特産,喜久水庵的喜久福,毛豆生奶油和抹茶口味。你應該都會喜歡。”
上杉習慣性地折疊三明治的包裝紙再塞進袋子裏,“不知道中國武漢和澳門有什麽手信能帶回來…”
一旁傳來極其興奮的聲音,“出現了,丸井君的妙技,走鋼絲!”
上杉定睛一看,網球撞上球網後,沿着球網邊滑行了一段距離才落下。
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技術的山口喃喃,“真厲害啊…”
球場裏的丸井文太吹起泡泡,“怎麽樣,很天才吧?”
确實是少見的技術,不過海堂和桃城還不會因為這個而動搖比賽勝利的意志。
當丸井文太再次使出秘技,網球撞向網球柱後,彈向桃城和海堂的場地。比起裁判的判分更快響起來的還是那個聲音,“好厲害好厲害!不愧是丸井君,太棒了!”
和芥川拉開幾步距離的宍戶忍不住扶額,“啊…真不想說我認識這個家夥。”
向日自從跟蹤過芥川,目睹他對丸井的粉絲癡漢行為之後,對他現在的清醒應援接受良好,“亮,這才哪到哪啊。”
山口扯了扯上杉的衣服,手攏在嘴邊說道,“那人穿的是冰帝的制服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立海大呢…”
上杉早就聽到了冰帝出了名的睡神芥川慈郎為丸井文太瘋狂應援的聲音,說實在的,立海大的拉拉隊都不如他熱情高漲。她對着山口聳了下肩,“沒準還真是立海大的編外人員。”
“咦,另外幾個都是男生?”山口注意到有個人個子比她還矮點,留着可愛妹妹頭,長相像人偶一樣精致。
上杉還在看球場裏的比賽,“嗯。”在看到胡狼桑原以回旋蛇镖打回回旋蛇镖,落點還是在單打區,她突然感覺這場比賽難辦了,海堂的精神力多少會遭受動搖。
她自然明白山口的言下之意,便分心叫了聲向日,得到了他的一聲回應,然後收獲了山口有些錯愕的表情,“他确實是男生。”
球場裏的桃城正在以一對二,滿場奔跑回球,忍足摘下眼鏡吹了吹鏡片上附着的灰塵,“你們這場比賽勝面不大了。”
“還不好說。”如果海堂能快點振作起來的話,上杉餘光注意到忍足的動作,“你眼鏡不是沒度數嗎,怎麽總是戴着?”
向日突然插嘴說道,“斯文敗類。”
忍足手捂住向日的嘴,沒顧他的炸毛,“嗯,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那天你問跡部練習賽安排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你的鏡片是平光鏡。”
“原來如此。”難怪那會兒總看他眼睛…
球場上的海堂已經因為桃城的舉動振作起來,兩人沒有放棄的念頭,但仍是不敵立海大的組合,以5-7輸了。
雙打一上場前的時間段,上杉和山口準備坐回到青學的觀衆席,兩人逐步走下臺階,“上杉,我怎麽感覺你和冰帝的人還挺熟?”
“唔…也不算,但他們是挺好相處的,在社交上都比較熱情。”
比如向日在餐桌上強烈推薦她玩小島開發游戲,說到城市建造和度假村開發,跡部對此也來了興趣,兩人一同參觀了向日引以為傲的小島。
再比如他們的飯後甜點時間,會聊起自家養的寵物,鳳長太郎的手機裏存了許多他家貓的照片。
再又比如飯後消食時間,鳳彈了兩下鋼琴,跡部被勾起了興致,幹脆地和他來了一曲四手聯彈。米迦勒給她和忍足找來了電吉他和小提琴,向日站在最中央大方獻唱,其他幾人就當應援組。這樣玩了會,是會比先前熟悉許多。
和青學的黃金搭檔比賽的是立海大的柳生比呂士和仁王雅治。
仁王和她有過幾次巧遇,兩人每次聊天都還算融洽,很會看眼色的點到即止。他們很少提及青學或立海大網球部的情況,也因此上杉對他的網球實力了解相當匮乏。又或者說,仁王雅治本人,就如同被迷霧包圍一樣不可知其真實面目。
立海大打得很是游刃有餘,這種悠閑感不是來源于實力的壓迫,而是因為洞悉一切,所以悠閑。
“有點奇怪…”
河村也有些不解,“是啊,英二的回球處理很好,按理來說他們不會那麽快就反應過來才對。”
桃城手握拳錘了下欄杆,“總有種不管菊丸前輩打到哪裏,他們都一定能回擊的感覺,還都是正手擊球,這種反應能力也太可怕了。”
不二斂起笑容,“總是正手回球,即使再出色的反應能力也不太能做到吧,應該是其他原因。”
山口原本還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聽完幾人的分析後戳了戳上杉,“還會有什麽原因?”
上杉看向正同搭檔耳語的仁王,“如果提前知道了要回擊的球路的話。”
堀尾第一個跳出來接話,“怎麽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前輩,難道立海大還能讀心嗎?”
海堂變得嚴肅起來,“如果前輩們的行動,被對方看穿了的話。”
衆人沒再說話,場上的菊丸和大石顯然也感覺到不對勁,準備換從未在公開比賽中使用過的雙打陣型。
還是被看穿了。
整個青學都處于一頭霧水、不知如何突破困境的狀态下,徒勞地詢問着,“怎麽回事?”
球場裏的仁王叫住菊丸,姿态随意輕松,“不管你打到什麽地方,我們都能明白,習慣這東西,還真是麻煩啊。”
第一局的3球試探,就讓他試探并确認了菊丸的習慣?
真是可怕的家夥,仁王雅治。在洞察力這塊,恐怕不輸冰帝的跡部景吾。
菊丸的集中力在不斷喪失,不斷被預測的球路讓他愈發急躁,完全沒有考慮配合大石尋找突破口。他本身就偏孩子氣,和大石稍微一拌嘴,青學的雙打就支零破碎、毫無默契可言。
好在大石不放棄不抛棄,一直鼓勵着菊丸,兩人開始奮起直追,而本來已經到賽點的立海大反而配合不如原來那般,開始由柳生一人負責回擊全場。
如果菊丸和大石能突破柳生的屏障,拖到搶七局,勝利也許就屬于青學了,只可惜這始終是一場雙打。
兩場雙打連敗,勝負全系第三單打的乾的身上。他與立海大的柳蓮二似乎是舊識,聽對話,兩人都在共同完成當初未完成的那場比賽。
“接下來進行單打二比賽,青學不二周助對立海大切原赤也。”
廣播響起時,不二正坐在教練席上綁手膠,灰色的,不是他的常用款。
上杉收回視線,看向立海大的場地,切原赤也正在進行熱身活動,真田坐在教練席上一言不發,其他人話也少,只有拉拉隊的應援聲還在如此熱切地期盼着立海大,常勝。
山口提前去網球場門口去等中森了,聽說她怕趕不上比賽直接翹了一節補習。
切原赤也照舊嚣張狂妄,揚言将在13分鐘內打敗不二周助。
真是欠教訓的小子。他以為不二的天才之名是大風吹來的嗎?
已經過去13分鐘了。
因為接球,切原正臉朝下趴在地上。和他自己的美好預想不同,不二率先拿下2局,他先前大言不慚誇下的13分鐘結束比賽的海口這下也被青學的人拿來嘲笑他自己。
“切原君,你沒事吧?”
“啊,裁判,我沒什麽事。”切原赤也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他沒分給裁判一個眼神,看向不二的笑容有些邪肆,雙眼充血,和剛才完全不同,是盯上獵物的表情。完全是和橘比賽時的表情再現。“可以繼續比賽了。”
“不二!”大石和河村同時叫出聲,繼膝蓋被球擊中後,他的手也擦傷了,這次切原的網球又是直沖着他的腹部而來。
上杉莫名地共感了不二的疼痛,“可惡…”
靠打傷人才能取勝的網球有意義嗎。
中森和山口比賽看得少,完全沒見過用故意網球傷人的陣仗,這會兒正倒吸一口涼氣,為不二揪心祈禱。
在切原故意挑釁從醫院來到場外應援的橘桔平後,不二才終于開始認真。他還是老樣子,為自己的話,從不會盡全力。
“比賽結束,青學不二,6-4。”
切原失力地跪在地上,被他自己那樣用球打過的人,實力被如此削減後,仍舊叫他望塵莫及。他的極限就到這裏了…
他沒能繼續失意,因為他們要趕緊收拾東西去土谷綜合醫院讓幸村能安心的進手術室。
被獨自留下的真田要扛起立海大達成關東十六連勝的壓力,還有和手術中的幸村的約定。
可是,他們青學,也有和部長的約定。
越前龍馬,開始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