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10
chapter 10
雨聲催眠,上杉攏着外套坐着昏昏欲睡,她還沒打兩分鐘瞌睡,三個一年級…不,堀尾聲讨越前又亂跑的聲音讓她又清醒過來。
海堂不在,估計是去熱身了,其他幾人或是閉目養神或是發呆地看着被雨浸濕的球場。
她剛站起身就被手塚扣住了手腕,他還閉着眼,她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手心的熱度,“去哪裏?還在下雨。”
“洗個臉,有點太困了。”上杉借了不二一直備在網球包裏的雨傘,走進迷蒙蕭蕭的雨幕。
上杉從廁所出來走了沒幾步,就看見了在供路人休憩的遮雨亭裏越前和幾個一年級都在,看來他們尋找越前龍馬的旅程已經圓滿結束。記者井上也在遮雨亭,他倒是沒和一直随行的有些神經大條的芝小姐一起。
亭子附近放置了三臺自動販賣機,上杉打算去買點喝的,她邊走邊摸索口袋,遍尋不着才想起手塚的學生制服上衣是沒有口袋的。她嘆口氣正要轉道離開時,聽見記者井上在說關于不動峰強大的緣由。
就當聽個故事打發時間吧。
上杉收了傘,沒發出任何聲響,背靠在支柱旁聽着。
關于不動峰網球部新生被霸淩、新生反抗不公平對待由此産生暴力事件、經過一年重新建立網球部…
“……這就是不動峰強大的秘密。”
說話聲一停下,雨聲便充斥環繞在整個遮雨亭。
上杉抱着手臂擡眼看天,烏雲飄走了幾朵,雨勢是要變小了。即使當下暴雨傾盆,也會迎來雨後天晴。
可不動峰背後的秘密現在卻成為了這群一年級心裏的大雨。除了越前,每個人的表情都很惆悵、同情、還有比青學必勝氣勢的喪失。
“這種人我們怎麽贏的了啊。”懷疑、自我否定會像一顆種子慢慢生根發芽。
她不是很關心其他學校網球部的事情,但是,如果青學的比賽士氣受影響,那她就會覺得有點困擾了,她畢竟在青學的網球部當差。
“井上先生。”上杉走到桌前,神情冷淡,“我有幾個問題希望您可以幫我解答一下。”
堀尾對突然出現的上杉表示震驚,“欸!前輩怎麽也在這裏?”
“嗯?”井上愣了下,“可…可以啊。”
“請問您是從哪裏知道的這些消息?這種秘事的具體情況是不會見報的,因為暴力事件幾個字所以憑借記者的八卦本能去挖掘當事人的痛苦回憶了嗎?”
“如果我沒猜錯,事件親歷者應該有請求您保守秘密吧,現在對對手學校的參賽選手說這些事情,請問你作為記者的職業道德在哪裏?”
“如果無法保守悲傷憤怒的秘密,您從一開始就不該探聽。”
勝郎還是第一次看到上杉這麽咄咄逼人的姿态,他壓低聲音,和其他兩人交頭接耳,“上杉前輩的壓迫感好強。”
井上被幾個控訴打得頭昏眼花,聲音有些頓澀,“你誤解了吧…”
龍崎櫻乃幫着打圓場,“等等…上杉前輩應該是有什麽誤會。”
“無論如何,比賽還沒有結束,剛剛那番話您的表情和肢體語言已經暗示了在您的心裏我們無法勝過不動峰頑強的韌性,我已經可以認為您是在幹擾和動搖青學選手的比賽心理了,不是嗎?”上杉掃了堀尾他們幾眼,她沒多留,轉身撐起傘,“越前,你要坐到什麽時候?”
“來了。”越前拿起随身的球拍,路過井上時說道,“網球只是網球,接到球然後打回去。”
兩人朝球場方向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往自動販賣機走去。
上杉站在自動販賣機前,指了指檸檬蘇打味的能量飲料,示意越前投幣,“等會還你。”
“無所謂。”反正也才120日元。“這個口味一般。”
“是嗎?”上杉重新在自助販賣機挑選起來,“那你覺得什麽好喝?葡萄味ponta?”
“…嗯。”越前确實覺得ponta最好喝,尤其是葡萄味的。
就知道是這個回答,上杉就沒見過越前拿過其他口味的飲料。她不太喜歡做選擇,直接點了最上方的盒裝牛奶的選項,“越前,你會贏的吧。”
“當然。”
“很好。”上杉拿起牛奶,胳膊搭在越前的肩上帶着他往前走,“輸了的話,直到都大賽開始前,每天都要喝一杯乾式蔬菜汁哦。”
越前錯愕地擡頭,發出短促地疑問, “欸?”
“沒信心?”
“沒…”越前想起被蔬菜汁折磨的幾天,臉色凝重了不少,“前輩,我會贏的。”
雨是在他們回到球場後不久停的。光看海堂的衣服就知道他贏得并不容易。單打二比賽早已經開始,球場上的兩人打得難分伯仲。
上杉回想着龍崎教練前不久開啓的話題,她對于越前的父親是前職業選手越前南次郎這件事倒也不算吃驚,畢竟越前南次郎原本就是青春學園出身,而越前又是個極具網球天賦的少年,沒将兩人聯系在一起,已經是他們遲鈍了。
不過,手塚那番話是什麽意思,他又想做什麽…
“啪。”球拍撞擊碎裂的聲音讓上杉收回注意力,因為肌肉麻痹,越前的球拍脫手,成Y字形斷裂的拍柄飛向他。
驚吓之下,他沒來得及躲開只是條件反射地閉上眼,溫熱的血液墜落在地上。他緊壓着傷口,血正順着他的指縫流出來,天藍色的護腕染上了血色。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上杉立馬反應過來去拿醫藥箱,龍崎教練還沒來得及叫暫停,就見龍崎櫻乃從圍欄外跳進場內一臉焦急地要帶越前去醫院。
關心則亂。
越前被扶回到場地的選手席坐下,上杉才擡起越前的下巴打算幫他清理下傷口,就聽見他悶悶的聲音,“前輩,你的手好冷。”
衆人不合時宜地想,你在嫌棄什麽…
上杉啊了一聲,撚了下手指,退開一步讓出位置,“抱歉,那大石你來吧。”
“不…”他沒有那個意思。
在大石替他止血時,他能感受到那帶着冷意的手指讓他緊攥的手松開,替他處理起手上的血跡。
大石丢下一塊吸滿血的止血棉,這已經是第五塊止血棉了。“傷在眼皮,傷口不長也不深,應該不用縫針,只是血一直止不住。”
“眼皮的皮膚組織薄軟,也許是劃到小血管了,不過沒傷到眼球真是萬幸。”上杉用一次性醫用棉墊擦拭過後,倒了點生理鹽水擦拭越前手上其他有些凝固的血跡。
聽到這話的其他人才算松了口氣,不二沒什麽笑意,“不硬要接那一球的話…”
海堂的關心退去,又擺起一副搞成這樣真難看的姿态。
上杉掰掉一頭棉棒頭,灌注在棉棒中空的碘伏津潤另一頭的棉棒頭,她讓越前擡頭擦碘伏,“下次不要這樣亂來。”
越前不承認自己亂來,他閉着眼,還沒止住的血仍順着他有些稚嫩的面部輪廓往下滑,“是意外。前輩不是讓我贏下比賽嗎?”
上杉按棉棒的力氣不自覺變大,“是笨蛋嗎?是要在不受傷的前提下贏下來。”
“前輩,痛。”
“抱歉…”上杉卸下力度,又拿起一塊止血棉擦拭他再度外流的血液。
大石對始終不能止血的情況感到束手無策,“雖然很可惜,但我們還是棄權吧。”
無人應聲,但大多數人同意了大石的說法。
桃城撿起碎得七零八落的球拍,“越前,我幫你把球拍塞回去。”
“阿桃前輩,幫我再拿一只球拍出來。”
大石第一個表示不贊同,“不行,你的血都沒止住。”他試圖找援軍,“上杉,你說呢?”
越前睜開完好的那只眼睛看她,琥珀色的眼裏透着執拗不服輸的勁,她挑了下眉,按住他的頭揉了揉,他的發質偏軟,和張揚嚣張的個性不太符合,“還是尊重本人的意願吧。”
大石有些抓狂,“但是止不血啊,總不能一邊刷刷流血一邊打吧。”
乾也不是很贊同,“這樣太亂來了。”
大石看向手塚,示意他阻止,“手塚…”
“壓迫止血可以暫時止血。”上杉在手塚開口前說道,“是吧,龍崎老師。”
“我想贏。”心領神會的越前站在龍崎教練面前,“傷口也不痛,上場了我就能贏。”
龍崎教練敗下陣來,在越前被龍崎教練包紮時,手塚站在她身旁,“為什麽不阻攔?”
“因為這是他的比賽。”他沒有想放棄,誰能輕易替他做決定。“你知道他的決心,你也沒想阻攔他,不是嗎?”
“嗯…”
重新上場的越前不負厚望,在手塚限定的十分鐘內結束比賽。
還真不賴。
我們青學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