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發現畫
第45章 發現畫
我在黑暗裏睜着眼, 現在才十點,根本不是我睡覺的點兒,所以我睡不着, 我平平板板的躺了一會兒覺得背疼, 我又翻了個身, 我那邊是李钰聲,我不太想對着他, 于是我又翻向了陳冥這邊, 陳冥大概是被我弄煩了,淡聲道:“好好睡。”
我哦了聲,他旁邊的祁雲闊像是嘆了口氣: “咱們得想個辦法, 老這麽被動也不行啊。”
陳冥一會兒後才回答他:“今天晚上我去廟裏看一下。”
“晚上12點以後不是不可以去嗎?”祁雲闊提醒他道。
陳冥淡聲回答他道:“前面幾天我沒有去是不想打草驚蛇,但現在他既然要行動了, 我就可以去看看了。”
“我也跟你一起去。”我忙爬起來跟他道。
陳冥看了我一眼,他看我的眼神非常複雜, 幽深難辨,就跟今天下午在廟裏, 我把姻緣簽掰斷時,他看我的那樣。我心想他應該不是喜歡我,我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的。
所以他這眼神是想我怎麽這麽煩人吧。
但不管了,我不能再躲在後面了,現在被祭祀的人是我。
我好不容易鼓起一次勇氣,但陳冥直接拒絕了:“你不用去。”
這說我去了就知道拖後腿似的, 我跟他道:“我跑的快, 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他看我那眼神很明顯, 不相信, 我深吸了口氣, 我是倒黴催的,只要我在,事情就會向着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但我也很郁悶,我就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跟他小聲道:“我想看看那裏面到底有什麽?”
陳冥閉上了眼,無聲的深吸了口氣,像是忍無可忍似的,但他最終還是點了下頭。
我覺得陳冥對我的态度比較奇怪,不能說他對我不好,因為他救過我很多次,當然他也救過很多人,只是我比較寸,每次都是拖後腿的那個。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他多少對我有些不耐煩。
Advertisement
我暗下決心,這次堅決不給他拖後腿。
祁雲闊這時也遲疑的道:“我也跟你們去看看。”
陳冥這次睜開眼了:“我跟他去可以了,你不要波及。”
他這話就是肯定了我的推測,我們兩個是将死之人,所以已經不用在意詛咒了。
祁雲闊這會兒也想通了,深吸了口氣:“那你們兩個一定要小心,不管怎麽着,一定要回來。”
我怕陳冥不叫我,睡的不深,所以當陳冥坐起來的時候,我也醒了,其他人都睡了,我摸黑穿上鞋子,跟着他兩個悄無聲息的出了村長家,村長家的門是木門,門栓就是那種一個木門當,據村長說,他們這個村民風樸實,路不拾遺,所以門就淺淺的關了一下,陳冥用一根鐵絲撥了幾下,于是就從外面給反關上了。
黑燈瞎火的,我跟着他走的快,沒有用半個小時就到了狐仙廟,這個時間,狐仙廟裏漆黑一片,我們兩個都打開了手電筒,挨着在狐仙廟裏看,屋裏屋外看上去并沒有異常。
跟我下午來求簽是一樣,那塊‘三生石’也冰冰冷冷的杵在狐仙旁邊,而狐仙雕像也依然是尖嘴猴腮,并沒有變成什麽美人,我手電筒照在上面,陳冥在摸她,咳,他是在找機關,路上的時候我問過他為什麽要去廟裏,他說祭祀最後的一站就是這麽廟裏,那如果有置我們于死地的東西肯定就在這裏面。
但陳冥把這個石雕狐仙摸了一遍後搖了下頭,我也上手摸過,這就是個石頭雕刻,裏面不可能有機關,陳冥又去摸其他的地方了,于是我也挨着牆摸。我把每幅畫後面都掀開摸了一遍,沒有機關,而陳冥也把他那面的牆以及所有他覺得可以藏機關的地方都看過了,甚至是包括房梁,他都搭上鞭子上去看了一遍。
實在是沒有什麽異常的,于是他又下來了,又重新站到了香案前,把圍布掀起了,再次摸了下,我問他:“這兒有問題嗎?”如果沒有問題,陳冥不會反複摸。
但他搖了下頭。
“那就是沒有問題了呗。”
我接話道,我說的有些遲疑,因為實在也想不明白,這個廟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上香祈福的地方,陳冥已經把這裏所有的牆都摸過了,就連香案下都沒有放過,還有那個雕像,沒有任何機關,或者是藏暗弩的地方,那我們還能有什麽危險呢?
這狐仙上神就是個石雕,也不可能複活出來咬人,村長也不可能等我們兩個進來後把門一關,把我們倆燒死在這裏,這都是很不現實的。他總不能就為了燒死我們倆,把這個狐仙廟燒了啊。
就在我胡亂猜測的時候,看見陳冥在香案的正前方位置,他在蒲團上跪了一下,手平方前面扣了下地板,這地板也是青磚鋪成的,是同一種材料,只不過這磚面積很大,四四方方,類似于我們現在的大理石地板,這種材質敲之有聲,所以有很大的混淆性,并不能聽出下面有什麽來。
我狐疑的看着他:“這兒有問題嗎?”
陳冥從蒲團上起來,解釋了下:“三天以後,你就會跪在這個地方求簽,”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有陷阱那肯定就是在這個位置?”我一下子理解了他的意思。
陳冥嗯了聲,把他身前的蒲團都拿開了,包括兩個簽筒。
我以為他要對這個地方幹什麽,結果他卻走過來了,我身後就是那塊三生石,他要看的就是這個,我忙側身給他讓了個位置。
這塊三生石上有數百塊的活字印刷術模子,村長也跟我們說過這個東西,确實是用來拓印圖案的,關于狐仙上神的東西全都不可馬虎,就連幾天後他們祭祀印在饅頭上的圖案都是從這裏拓印的。
還有家家戶戶牆上裝飾的花紋也是這兒的,包括他們牆上的磚已經狐仙廟裏的磚上的雕刻,都是從這裏出來的,所以我看到的那些才那麽标準。
我看他只盯着看于是問他:“這裏藏着機關?密碼?”
我參加那個綜藝節目都快被同化了,看到任何東西都懷疑是密碼。陳冥沒說什麽,只淺淡的嗯了聲。
我一聽立刻精神了,跟他一塊兒看。
這塊三生石是這個廟裏最值錢的了,這上面畫的狐貍沒有一個重樣的,正着的、反着的,千姿百态,就百态,因為正好一百塊,總之這一百塊裏什麽姿勢都有,我一時之間也分不清哪個不一樣,我不确定陳冥是要找什麽,我依着北鬥七星的造型選出七個排查了一下,也沒有覺得哪兒不一樣,這些狐貍就跟《小王子》說的那樣,我跟這世上千萬只狐貍一樣,你只有馴養我了,我在你眼裏才獨一無二。
看了大約五分鐘,我眼睛都快要看瞎了,白天的時候就沒有看出什麽來,這晚上打着手電就更不好看了,我閉了下酸澀的眼睛,這別再線索沒找到,眼睛再給看瞎了,那可真的跟電視劇裏的上神一樣了。
我一邊用手揉着眼睛一邊胡思亂想,陳冥大概是看我搓眼問我:“眼睛怎麽了?”
我閉着眼跟他道:“我要看瞎了,睜不開了。”
“睜不開了?”陳冥重複着我的話,語氣還特別淡漠,仿佛一點兒都不關注我眼睛。
我睜開眼郁悶的道:“你眼睛不花嗎?”
陳冥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只說:“我知道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把手電筒重新照到了三生石上的狐貍雕刻上,我忙問他:“什麽?”
“找一下睜着眼的狐貍。”他跟我說。
我沒反應過來:“狐貍不都睜着眼嗎?”
盡管這麽着,我還是對着狐貍的眼睛看,但是狐貍的眼睛偏狹長,猛地看上去都是眯眯眼的,後世人形容一個人奸邪就說他跟狐貍似的,還有那些形容狐貍精的妝容都是斜飛的眼線,半睜不睜的妩媚,我覺得這些都差不多,但是當我真找到一個睜着眼睛的狐貍時,才明白他們是有區別的。
這次我跟陳冥一起挨着找,一個個的對,跟陳冥摸這屋裏的每一處機關似的,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把所有狐貍雕刻都找完了,找到了9只睜着眼睛的。
所以這9只就是密碼了?
我看向陳冥:“我們摁下去看看?從上往下?” 9個怎麽也要一塊塊兒的按。
陳冥先看了一下牆上挂着的畫:“按照畫上人物的順序按。”
對,圖上人物不知道是狐仙的那一代祖宗或者是孫子,輩分排的有些混亂,我第一次來看的時候也看到了,但是因為不懂狐仙界的排名,所以也就沒有異議,這會兒倒不是一種方法。
怪不得下午的時候,陳冥是站在這些畫像前看,後來還擋了一下我身後的石頭,他是懷疑這個石頭了?
陳冥下午的時候不知道在那些畫像前站了多久,所以此刻對着這些狐貍模子毫不猶豫的摁了下去,等9個全都按完後,我就聽見了一聲緩慢的開啓機關的聲音,陳冥的手電筒一直照在香案處,于是我就看見原本放蒲團的那一塊地方,整個地板都陷下去了,如果不是陳冥剛剛把兩個蒲團放到一邊去,這會兒我就能聽見蒲團掉下去的聲音了。
我跟他一起把手電筒往下照,下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哪兒,也不知道多深,我呼吸聲重了起來,如果那天我跪在這裏,觸發了機關,我會跟陳冥一起掉下去,不知道會不會摔死,陳冥大概不會,但我肯定就死了。
片刻後,陳冥才道:“我下去看看。”
“我也去!”我一點兒都不想自己待着這裏面。
陳冥嗯了聲:“我先下去,沒有危險後,你再下來。”
他說着把香案上的一根紅燭給拔下去了,順便連上面的火折子也拿着了。
我想這下可好了,不用供奉了,徹底的得罪狐仙上神了。
我用他腰間的鞭子把他放下去,下面的洞口足有5米深,陳冥腰間的這跟鞭子有10米,這會兒已經下進去一大半了,陳冥才晃動了繩子,示意已經到底了,我趴着問他:“下面有什麽?”
我的聲音在這個洞裏感覺有回音。
“你先等一下。”陳冥說完這句話後,就不見了,我睜大了眼,随着陳冥的不見,他的手電也不見了,就這麽五米深,我看的很清楚的,陳冥一個彎腰去哪兒了呢?
看樣子下面還有串連的洞,我正等的着急要下去的時候,陳冥又回來了,這一出一進的倒把我吓了一跳,我正要說什麽時,他就跟我道:“下來吧。”
他讓我把他的鞭子綁在那個石像上,于是我就順着繩子爬下來,快到地的時候,他扶了我一把,我問他:“繩子先這麽放着嗎?”
他嗯了聲:“我們也許還會從這裏上來。”
我跟着他彎腰鑽進了那個洞裏,洞剛開始還是低的,沒一會兒我就能直起腰來了,原來我們進了一個山洞,這個山洞跟我上次誤入的那個差不多,都是岩石組成的,我跟陳冥道:“難道這座山下都是山洞嗎?”
這座山這麽神奇嗎?或者說這座狐仙廟建的神奇,為什麽下面要挖個洞啊?
陳冥只跟我解釋道:“這洞中一定有東西。”
“什麽東西?”我下意識的緊張了下,我覺得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們去看看。”陳冥大約是聽出我緊張了,他拍了下我的手臂淡聲道:“我剛才聽過,暫時沒有危險,如果有任何情況,我們再退回來,不用緊張。”
我點了下頭:“好,走!”
不管前面有什麽,我都應該去看看,要不永遠都不知道這裏面有什麽。
我跟着他走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山洞,剛開始還是一個筆直的山洞的,但是後來山洞就開始多了起來,一個接一個的,大大小小的不等,陳冥每到一個洞口前都把帶着的那根蠟燭點起,随着火苗的角度選洞口,他選的是有風通過的地方,這樣的地方才是出口。
我就跟着他走,本來以為走一回兒也就出去了,可是沒有想到,我們走了一個又一個,始終看不到盡頭,我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兩點半了,我們在廟裏耽誤了大半個小時,所以現在是走了整整一個小時了,可是感覺還沒有出去的意思,我跟他道:“這個距離,我覺得我們把山都給走穿了吧?”
我的聲音在這個山洞裏有回音的效果,猛的一聽還有點兒吓人,陳冥就在我旁邊,他低低的嗯了聲,腳步停下來了,前面是兩個山洞了,陳冥點着蠟燭後選了一個洞口。
我靠在一塊石頭上給他照着,他把蠟燭吹滅後,我站了起來:“走嗎?”
陳冥看了我一眼:“你再休息下。”
我咳了聲:“沒事走吧。”
我說好了來這裏不是給他拖後腿的,所以自己挖的坑得自己填,而且我真是一點兒都不想在這個地方呆着。這兒也沒有什麽好休息的,石頭都是潮濕的,我靠着的這一會兒背都潮乎乎的了。
陳冥聽我這麽說,就帶着我繼續往前走,又大約走了兩個山洞,我快走不動了,我感覺這些山洞永遠都走不到盡頭了,這種心理一旦有了,那就不想動彈了,要不是前面陳冥一直在走,我不敢一個人留下,我就不想走了。
前面又是一個山洞,看起來很開闊,走在這裏面就顯得特別空,為了節約電,就開了一個手電筒,這一點兒光并不能照全,倒把我們倆的影子拉的很長,特別詭異,我都不看周邊了,只悶頭跟着他走。
走着走着覺得脖子上一涼,我反射性的摸了下,濕的,我以為是什麽血,驚了一下,腳下的石頭沒有看好,差點扭着腳,我踉跄着扶着了牆,可這牆感覺也是滑溜溜的,我本能的用手電筒撐着牆,但手電筒也只是撐了我一下,就掉地下去了,整個山洞就黑下來來,陳冥應聲回頭扶住了我,我抓着他的胳膊使勁喘了幾口氣,他扶着我道:“怎麽了?”
我聲音有點兒顫了:“有東西落到我脖子上了。”
陳冥把他的手電筒打開,我把手伸到光下,卻發現手上沒有什麽,沒有血,我以為是什麽怪獸,我真的要被我自己的腦洞下吓瘋的。
可是我明明覺得有東西滴下來了的,陳明把手電筒往上照了下,這一照才發現上面的岩石都是濕潤的,我這擡頭的時候,又一滴水掉下來了,我想起我剛才靠着的那個潮乎乎的石頭,那時候還只是潮,我以為是地下的原因,但這會兒好像滴水了。
陳冥片刻後給我解釋了:“我們現在在湖底。”
我張了下口,沒有說出話來,我說我們怎麽走了這麽久,原來都到湖裏面了。
他不再走,用手電筒照了下,把我扶到一塊石頭上坐下,他捏着我腳腕試了下:“怎麽樣?疼嗎?”
我搖了下頭:“沒事,不怎麽疼。”
我現在顧不上疼了,心慌大于疼。
我撿起我地上的手電筒,這才發現地上有很多的圓石頭,跟鵝卵石似的,怪不得打滑。
我又照看了一圈,發現我們兩個進了一個非常大的山洞,比我們兩個之前走過的所有山洞都大,我感覺都有200多平方米了。
而且這個山洞中間還有一個水池。幸好我們兩個還沒有走到哪兒,要不會掉下去。
我讓陳冥看:“你看,那兒有個湖呢。”
這裏不僅有個湖,而且還跟別處不一樣,牆壁都不再是怪石嶙峋,而是平坦的,不是說四四方方的牆,而是很平緩,随着這個山洞的造型就像是一個圓桶似的,真是奇怪。
陳冥确定我沒有扭傷後,也站起身來看這個山洞。我跟着他走到那個湖邊,湖有點兒深,我一時也看不清裏面有什麽,只本能的繞開湖走。
這個山洞也有兩個出口,加上剛才進來的那個,共三個,陳冥這次沒有急着辨認方向,而是在這個洞口多停留了一會兒,他大概也看出這裏跟別的不一樣了,不僅僅是造型不一樣,就連牆也詭異,這麽潮濕的地方,按理說應該跟前面一樣長青苔的,但是這裏沒有,而且摸着很光滑,要不是這石壁的顏色是深褐色的,我都覺得跟村長那面鼓很像了。
我跟着他在這200多平方米的山洞裏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于是又站到了我們剛進來的洞口前,陳冥又把放在我剛剛坐着的石頭旁的蠟燭點上了。
我問他:“咱們走嗎?不再看看嗎?”
“你的腳受傷了,我們先找到出口,先出去。”
他說着把蠟燭點上了,正要端着走的時候,卻突然間停下了,我跟着他旁邊,問他:“怎麽了?”
他端着蠟燭又往前走了幾步,貼着牆,用手摳了下牆,我随着他手摳的地方發現,這牆上劃了一道痕跡,我忙看了一下我的手電筒,手電筒上一層青灰泥一樣的東西,我想起了,這是我剛才差點兒摔倒的地方,我用手電筒在牆上劃的。
青泥去掉後,裏面竟然是紅色的,在燭光下對比明顯,所以陳明才看到了。随着他一塊塊兒摳,我也上去幫忙,這種青泥好像是泥坯一樣,或者說是一層瀝青,只要一個角撕開了,也好往下摳了,而且越來越好摳,我都摳上瘾了。
我們倆摳了五分鐘,就能看到一副紅色的畫了,顏色很鮮豔,我摸了一把後擡手看,手上什麽都沒有,這畫不掉色,我猜想應該是朱砂塗的,朱砂是礦物燃料,經久不褪色的,敦煌莫高窟裏面的壁畫顏色能這麽多年鮮豔,就是因為當年的畫師用料講究。
這裏的畫尤其新鮮,大概是因為封在裏面,我看了一下畫的東西,畫工沒得說,我是學油畫的,寫實為主,但這裏的畫更像是二維的平面畫,有點兒像畢加索的畫風,但又沒有那麽的抽象,我能看懂畫的什麽,畫的是一群狐貍的生活日常,我是這麽覺得的。
而且還是生活在一座山上的狐貍,環境異常熟悉,我指着畫上的類似于駝峰似的山遲疑的問陳冥:“這是我們看到的那座山吧?”
陳冥也停止了摳圖的動作,嗯了聲:“是。”
“上面還有字。”我湊近看,這幅畫畫的非常标準,像是紀實畫,所以村莊山脈都記得很清楚。只不過都是繁體字,我認識一些,念了出來:“塗山,原來這裏才是塗山。”我還以為那個小土坡是塗山呢。
手電筒的光亮不夠強,這兒字也小,我一點地兒照着看,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字,陳冥手指在這個駝峰山下停了下,我忙定睛去看:“這裏有山洞?還是兩個?”可現在只有一個山洞,我還想過那個駝峰山偏沉,現在找到原因了,原來的駝峰就是兩個山洞的。
陳冥嗯了聲:“以前有兩個。”
\"那現在為什麽只剩一個了呢?\"我這個問題,陳冥也不知道,他搖了下頭,繼續去看其他的地方了。
這個山洞下就對着這個那個巨大的湖泊,村長說是月湖,我找到了這兩個字:“确實是叫月湖。”
月湖在這幅畫上畫的非常抽象,它因為面積大占滿了畫面,于是湖面上就畫上了很多的動物,在湖的正中心竟然是一個半人半魚的家夥,魚的上半身有胳膊有手,長發飄飄,臉畫的也是那種扁平的,看不出美醜,但是那是人的模樣,因為與前面有村民祭祀,他們的樣子也是這樣的。而這個人的下半身尾巴在水下,水就是用波浪紋來代替的。所以我看的很清楚,真的長了個魚尾。
看陳冥也在看,我跟他道:“美人魚?這兒不是說是塗山嗎?不是盛産狐貍精的嗎?”我現在還沒有找到那九尾狐大仙,反倒看到了這麽一個美人魚,挺奇怪的。
陳冥把手電筒照到了湖邊的樹上,這畫上的樹畫的比例都是正常的,所以樹上有個小鳥時我并沒有多關注,但他特意照是什麽意思呢?
我跟着他又仔細的看了下,這鳥就跟我們每天說的那個笨烏鴉長的一個樣,黑乎乎的,長尾巴,我剛進後山時因為驚擾了它,還聽見它叫喚過,聲音也跟烏鴉叫一樣,呱呱的,雖然楊楊說不是烏鴉,但具體物種她也說不出來,所以我問陳冥:“怎麽了,這不是烏鴉嗎?”
我們以往讨論那傻鳥的時候,他都沒有發表過意見。
但這次他搖了下頭:“不是烏鴉,這是一種灌罐鳥’。”
這倆字有些繞口,我別扭的重複了一遍,覺得跟那天晚上那烏鴉叫的一樣,我想那天晚上叫的應該是這種鳥。
這就對了,既然是村長強調的狐仙大神的地盤,怎麽會讓一個烏鴉生活在這裏呢。
我問陳冥道:“這是有什麽說法嗎?”
我也開始找這幅畫上的小鳥,這裏的樹上每一棵樹幾乎都有這麽一只鳥,樹下都有兩三只狐貍,這狐貍有的是單尾,有的是雙尾、三尾,最多的就是三尾,現在還沒有看到九尾。
陳冥淡淡的道:“《山海經》中記載過九尾狐的出生地青丘,那個地方青山環抱,瀑布水池,是如仙境一般的地方,而這種山上最多的物種就是九尾狐,這種九尾狐長相醜陋,聲音難聽、性格殘暴,喜吃人。此外,青丘還生活有形狀奇特的‘灌罐鳥’與人魚‘赤鱬’。”
他把手電筒又移到了那個湖中央的人魚上了。
他講的跟村長崇拜的狐仙大神完全相反,村長要是聽到他崇拜的美輪美奂、溫柔善良,法力強大的九尾狐是吃人的肯定得氣暈了。
但陳冥他的确實是《山海經》中所記載的,我對《山海經》這種神話故事一點兒興趣都額米有,所以如果他不提醒我,我都想不起來。
我盯着那個人魚一會兒後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咱們這個游戲副本的背景借鑒的就是《山海經》中青丘的背景嗎?”塗山是大禹媳婦另一個九尾狐的故鄉,與青丘不相上下,但是卻又不是九尾狐的發源地,這個村子是不想讓我們與任何歷史聯系起來。
陳冥沒有給我肯定,只道:“我只是猜測。”
我啧了聲:“那就是了,我們先當是吧。繼續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