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85章
夜半, 牧喬被急促地敲門聲驚醒。
沈淩帶着一隊影衛人馬請她去。
“皇上有恙,請牧将軍去一趟。”
牧喬漫不經心問:“死了嗎?”
沈淩:“……”
牧喬關上門:“死了再叫我。”
沈淩的胳膊卡在門間:“牧将軍,事出緊急, 我不想對将軍動手。”
“……”牧喬餘光瞥向他身後的十餘名影衛,全都殺死很快, 但院子裏的屍體太多, 血味太臭,屬實麻煩。
牧喬嘆出一口氣,跟沈淩去了一趟, 看看陸酩到底是什麽病。
牧喬到時, 顧晚正守在門口,見她來,立即抓起她的手把脈。
奇怪的是牧喬的脈象依然平穩。
顧晚疑惑,難道是之前牧喬體內蛇蠱的發情提前過, 這一次便不來了。
牧喬不知她給自己把脈是為何, 問道:“怎麽回事?”
陸酩不讓牧喬知道陰陽蠱的事情, 顧晚踟蹰片刻,開口道:“皇上他中了合歡散……”
聞言, 牧喬皺起眉, 怎麽又是這些東西。
“下毒的人是誰?”她問。
顧晚:“尚未調查清楚。”
牧喬問:“沒有藥能解嗎?”
顧晚搖了搖頭, 看向她。
牧喬瞬間了然, 明白了顧晚的意思。
她淡淡道:“那去青樓找一位女子, 多給些錢, 請快她來。”
何必浪費時間, 把她找來, 她又不是青樓女子,為的是錢, 願意做些犧牲。
顧晚一怔,沒想到她如此說。
她不了解牧喬和陸酩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麽,原以為陸酩那麽急于恢複牧喬的記憶,待牧喬恢複記憶,他們之間的關系會有所緩和,卻沒想到,竟比之前還要僵持。
若說陰蛇蠱到了發情期,确實沒有固定伴侶才能解的說法,但找青樓女子……
顧晚不敢擅作決定,猶疑道:“不知道皇上願不願意……”
“他要是還挑剔,說明就能忍,要是忍不了,就算是貓是狗,他都能做。”牧喬的話講得直白而冷漠,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忽然,緊閉的門扉從裏面打開,一陣既熾熱又凜冽的風裹挾而來。
一只手從黑暗的門裏伸出,清冷月色般白皙的的瘦薄手背上,遍布猙獰的青筋,好像地獄裏爬出的鬼怪。
牧喬被那一只手死死鎖住,拽進了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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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一片漆黑,牧喬的後背抵在門板上,面前有一道黑影,将她壓住。
男人的呼吸急促,噴灑在她的臉上,透着一股十足的壓迫感。
陸酩咬着牙,一字一頓道:“青、樓、女、子?”
他的聲線極為嘶啞,在沉沉的涼夜裏,如撥動的絲絲琴弦。
牧喬的臉色波瀾不驚,眼神平靜,感受到陸酩扣住她手腕的掌心灼熱,燙得厲害。
她輕扯唇角,淡淡問:“皇上不滿意?那你想要誰?”
陸酩沉默無言,一雙幽沉的眸子深深地攫住她。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了,握住她的手裏滲出密密的薄汗,潤濕了她的肌膚。
見他許久不答,牧喬替他答了。
“難道是沈知薇?”
“可沈姑娘如今人在奉镛,遠水救不了近火,皇上何必那麽挑剔。”
陸酩忍了一日,已耗費精神,此時被她氣得一陣悶咳,嗓子眼裏湧出腥甜的味道。
他壓下那一股腥甜,握着牧喬的手稍稍松了,不想弄疼她。
陸酩緩緩道:“你如此在意沈知薇,是還在生朕的氣?”
若非她是在意的,又怎麽天天将沈知薇挂在嘴邊,故意氣他。
牧喬皺皺眉,不知道他的腦回路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她已經沒了耐心。
牧喬想要掙脫開陸酩的束縛,可陸酩此時的力氣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蠻橫。
蛇蠱發情的時候幾乎能把人變得與野獸無異,陸酩此時的意識還能清明,已不知用了多少意志力在強撐。
“放開!”她沉聲道。
陸酩不肯放,“你自己都說了,若是我克制不了,是貓是狗都可以。”
他俯身壓下來,在她耳畔喃喃低語:“為什麽你不可以?”
陸酩的聲音低啞帶磁,令她的耳朵眼裏一陣發麻。
牧喬不知道為何,在這幽暗的房間裏,被陸酩的氣息包裹着,她的心口跳得厲害,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裏面躁動不安,四處亂撞。
“也好。”牧喬忽然開口。
陸酩一怔,原以為她會反抗,卻沒想到她竟說了好。
牧喬盯着陸酩,悠悠地吐出一句:“我想先生了。”
“皇上若是願意,我也可以勉為其難,把皇上當成是先生。”
雖然她恢複了記憶,但不代表她作為牧野時,從陸酩身上受到過的屈辱不存在了。
陸酩當初讓牧野穿女裝,當牧喬的替身,如今這種滋味,也該讓他嘗一嘗。
牧喬仰起頭,下巴抵在他的肩膀,輕笑起來,那聲音柔軟得好似盈盈的春水,“皇上不想知道,我和先生是如何厮磨的?”
牧喬說這話的時候,心中對裴辭閃過一絲罪惡,先生明明已經離世,她為了報複陸酩,還要讓他和自己牽扯上莫須有的關系。
陸酩深深吸了一氣,胸腔震動。
忽然,他托住牧喬的臀,将她猛地抱起,挂在腰上,大步走到榻邊,扔了進去。
牧喬整個人摔進榻裏,即使身下墊着錦被,後背也摔得疼,她蹙了蹙眉,“先生你今日怎麽這般不溫柔,弄疼我了。”
陸酩覺得牧喬恢複記憶以後,當真比牧野有本事,能夠讓他氣得肺要炸掉。
“你給朕閉嘴!”他的聲音仿佛野獸嘶吼。
牧喬澄澈的眸子裏無比清明,她回道:“你才閉嘴。”
“你的聲音和他不像了。”
陸酩伸手要去捂住那一張讓他恨極了的嘴,卻發現手被什麽冰涼的東西牽絆住了,發出金屬碰撞聲。
牧喬趁着陸酩被她激得暴怒,将陸酩的一只手鎖在了床頭的欄杆上,她翻身離開了床榻,雙手抱臂,冷冷地睨着他。
陸酩朝床頭看去,只見他的手腕上鎖着一個金環,金環做工精巧,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鳳凰。
他對這個金環并不陌生。
當初他便是用這一對金環,将牧野鎖在船上困住的。
牧喬腳上的金環鎖卡住了,取不下來,另一只金環她一直留在身上,今日終于有機會,還給陸酩了。
牧喬不光還了陸酩一只金環,她還特意找工匠多打了一只,在陸酩分神的時候,将他另一只手也扣在了對側的床柱上。
陸酩靠在榻裏,明黃的寝衣散開,他的眼睛裏近乎冒火:“牧、喬!”
牧喬整了整被他弄亂的衣裳,雙手抱臂,端莊持重地站着,好整以暇地看着陸酩現在的樣子。
多麽稀奇,多麽難得一見啊。
陸酩過去從來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好像一尊矜貴的佛,一池幽寂的潭,一輪清泠泠的月,任何事情都掀不起他的波瀾。
她當牧喬的時候,就受夠了陸酩一點情緒也沒有得樣子,不管她做什麽,如何讨好他,他的反應始終是淡淡,有時牧喬也分不清,她做的那些是做戲還是真的想要得到他的反饋,但總歸是失望的。
牧喬現在就是要逼瘋他。
他越是表現憤怒,她越是高興,好像高高在上的神被她扯下了神祇,成了和她一樣的凡人。
牧喬緩緩走到劍架旁,拿起屋內裝飾用的禦劍,挂着玉石的明黃劍穗輕輕晃蕩。
牧喬執劍,回到榻邊,鋒利的劍指向陸酩,停在他脖頸不到半寸的位置。
劍尖在黑暗裏發出寒光。
陸酩凝着她,此時他已經重新恢複了冷靜,眼底沒有一絲懼色,他一動不動,仿佛就算是牧喬刺穿他的喉嚨,他也不會吭一聲。
牧喬見他的表情又回到了那一副淡然的模樣,覺得沒意思。
她轉而将手裏的劍往下移,用劍挑開了陸酩的寝衣,露出他寬闊的胸膛。
冷白的肌膚上染了淡淡的緋色,不知道是被牧喬氣的,還是受蛇蠱影響,他的呼吸沉重,胸口上下起伏,攜着一股靡靡的欲色。
劍尖鋒利異常,經過他的胸前,在他的肋骨處,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兩三滴血珠滲出。
她對血的味道極為熟悉,那淡淡的鐵鏽味,讓她總是莫名的興奮。
今天尤甚。
牧喬執劍,繼續緩緩往下移,割斷了陸酩寝衣的系帶。
随着系帶斷掉,寝衣徹底散開。
陸酩的臉色終于再次碎裂,眼底隐忍的情緒随時爆發,耳根也泛起緋紅。
牧喬盯着他的下方,輕輕笑了起來,
她拖着長長尾音,揶揄道:“少帝該要忍壞了。”
陸酩啞聲道:“你夠了沒有?”
牧喬笑得更歡了,“皇上急了?”
她轉身,走到外間,隔着門問:“姑娘還沒來找來嗎?”
“牧喬!”陸酩在裏間低吼,“你敢!”
牧喬問完後,外面許久沒有回話,她才發現房外已經沒有人了,她想推門出去,門從外面鎖了起來。
她冷冷地扯了扯唇角,陸酩的鷹犬倒是知道辦事。
牧喬嘆出一口氣,走回裏間,睨着陸酩。
“皇上既然不要姑娘,就請自食其力吧。”
牧喬瞟到他被鎖着的兩只手,仿佛才想起來似的,“我竟忘了,皇上現在手不方便。”
她俯身靠近陸酩,故作出擔憂之色,“那該怎麽辦呢?”
牧喬靠近時,一縷冰涼的烏發滑落,拂在陸酩的胸膛上。
他聞到女人身上散發出的幽香,令他的神智越發混沌。
陸酩艱難開口:“你想怎麽樣。”
牧喬的食指在他的喉結處輕輕打了一個圈,而後一路往下滑,停在他的腹部。
“皇上可是不懂如何求人?”
陸酩的喉結劇烈滾了一滾,腹部收緊。
他的眼眸猩紅,許久,聲音低啞的吐出一句:“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