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多情(修)
第81章 多情(修)
岑青茗剛被侍女料理過傷處, 外衣只是松松披在身上,被李元朗帶着怒火的一扯,差點掉了下來, 岑青茗只得捂着腰帶之處, 但就這一愣神的功夫,李元朗已經緊貼到了岑青茗身前。
胸膛處緊貼的是女子特有的柔軟, 讓李元朗原本快崩掉的情緒以及怒火突然就那麽一下子平息了,他忍不住想起了曾經的情難自已, 還有那曾經情熱的過去……
李元朗正沉浸在思緒中無可自拔, 岑青茗立刻搶回了主動權, 她将腰間的束帶給別緊後, 轉身将李元朗按在床榻之上, 看着他紅透的臉,岑青茗嗤笑:“難怪常言道, 男人, 只有一個頭才能保持清醒。”
李元朗被她這番話驚得微微瞪大雙眼, 片刻後, 忍不住朗笑出聲, 心道,他跟她較什麽真, 總歸是他虧欠她的。
岑青茗哪曉得他心裏這些想法,他下身的火熱還抵在岑青茗腿邊, 她現在可不是什麽不曉人事的少女, 能被李元朗随意欺騙, 雖是如此, 但卻為他這不知廉恥的情狀着惱。
岑青茗威脅:“你不怕我給你閹了?”
李元朗笑着啞聲道:“好啊,如果你喜歡太監的話。”
岑青茗扯唇:“我喜歡死人。”
“那也不錯, 只要你心裏有我就好。”李元朗嘆道:“我就怕我死了,你的那些兄弟還沒出獄就被人給宰了。”
岑青茗原本揪在他衣領的手變成了箍在他脖頸的利器,她氣惱道:“來來回回就是這些手段,我今日怎麽也得讓你長個記性,讓你知道我不是什麽好惹的。”
門外傳來輕響,是李圭的聲音。
“大人,傷藥送來了,現在能進來嗎?”
李圭在門外猶豫了好一會了,剛開始還能聽到房裏有些動靜,但好似是在争吵,他也不敢迎頭而上,此刻房裏悄無聲息,兩人應當也冷靜了會,李圭這才敲門詢問。
“大人?”
見無人回,李圭又問了一遍,心裏一時七上八下,然後猛的靈光一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們不會現在,此刻,已經,幹柴烈火了吧?
李圭猛搖頭,應當不至于,岑姑娘還受着傷呢,大人他還沒這麽禽獸。
進退兩難之間,李圭猶豫着是否要轉身離開,屋內卻傳來一陣重物落地的響聲以及李元朗大力咳嗽的聲音。
李圭忙又轉身站在門前,擔憂道:“大人,您沒事吧?!”
“咳咳,沒事,你把藥,放在門口吧。”
李元朗斷斷續續說完,李圭這才把從孫神醫拿來的藥瓶放在房間門口。
只是心裏到底存着一絲擔憂,可又怕大人嫌他多事,一步三回頭離開的時候正巧看見李元朗打開了房門。
李圭忙轉身問道:“大人,您真的沒事嗎?”
“沒事。”李元朗原本清透的聲線極為沙啞,揮手做驅趕狀。
“可是,大人,您的聲音?”
“不小心吃了顆辣子。”李元朗蹙着眉,已經明顯不耐煩了,但仍緊着嗓子安撫道:“你回去再照看下孫長邈,我一會過去。”
李圭這才離開,離去的時候,百思不得其解,這房裏的點心,有加了辣子的?
李元朗關了房門,回頭望去,只見床榻一片淩亂,而塌邊站了個女子,扶着後腰,板着張臉,冰霜一片。
剛才岑青茗對李元朗扼喉是下了狠勁的,倒也不是真的想讓他死,畢竟算起來,他負過她,騙過她,欺過她,但後來也确實幫過她。
只是他對她的這些索求和付出,實在是無語至極。
岑青茗只不過是想給他一個教訓,李圭敲門之時,李元朗當時已被扼的額頭青筋直跳了,岑青茗也準備松手,就是沒想到她剛松手,李元朗卻捉着她的手讓她繼續施力。
兩人掙紮之間,岑青茗向後仰靠,直接摔倒在了床底。
岑青茗看着即使被扼了半晌,氣息紊亂,仍然一片雲淡風輕的李元朗,恨聲道:“你真是個瘋子。”
這樣說着,又不小心扯到了傷處,龇牙咧嘴。
李元朗仍在輕咳,笑道:“你最後還不是下不去手嗎?”
“你別自作多情。”岑青茗冷聲:“這都是因為我是個好人。”
李元朗點頭:“好人好啊,要我給你上藥嗎?”
岑青茗不耐:“我要給你上墳。”
李元朗嘴角牽起一笑,不置可否,聲音沙啞帶着悵惘道:“那我就先謝謝你了,若我死了,之後的每一年,千萬別忘了祭奠我。”
轉身離去之際,又怕岑青茗不上心,叮囑道:“這瓶傷藥比你剛才上的好,你記得塗,塗上後,明日大致便消了痛感,後日便完全好了。”
話落,又激了岑青茗一道:“你應當也不會這麽蠢,跟我犯你身體上的倔吧?”
說完,把藥放在了桌上。
等人離開,岑青茗狠狠拍着錦被,這種人,既不怕死,又無把柄,實在不知怎麽捏得住他七寸!
只是剛才耗了力,愈加覺得體內功力紊亂,岑青茗抿唇,明明那功法只會損耗壽數,不知怎會變得愈加難以捉摸,若是這樣下去,岑青茗也不知自己的功法會出什麽問題了。
——
李元朗從岑青茗房間出來後,就去了偏廳。
孫長邈已經等的不耐煩了,這茶水一盞又一盞的,光這茅房他就上了七八趟,怕是李府的茅廁都得是他的……算了,不說了。
這樣想着,孫長邈忍不住又問了李圭第二十八遍:“小李大人,這李大人到底什麽時候來啊,老夫這到底年紀大了,支撐不住啊,實在不行,留我小徒在此,也是一樣的。”
李圭也回了第二十八遍話:“神醫,你就別叫我小李大人了,大人他馬上就來了,再一盞茶的功夫就絕對來了!”
“老夫真的……”
“來了,來了,神醫你看,大人來了!”
随着李圭的這一叫喚,李元朗總算踏進了這偏廳的地磚。
孫長邈嘆道:“李大人你可總算來了,不然老夫真怕在你府上等到了老夫的祭日。”
“神醫您說的什麽話,您當然得長命百歲了。”李元朗随口敷衍了下,便道:“這麽晚叨擾神醫,只因為,在下這邊有個朋友,她身上一直不适,您見多識廣,還是幫忙多看兩眼吧。”
那孫長邈早已過了花甲之年,須發皆白,端的是飄飄欲仙的架勢,誰都不知道他的歲數,聽見李元朗說着百歲,心裏也是不太爽快,推脫道:
“這麽晚了,老夫這眼神也不好,腦子也不太能轉過彎,要不叫我這小徒,他眼睛亮,悟性高,也是一樣的。”
說着就将他的徒弟推了出來,孫長邈這人大概也是看臉的,他這徒弟倒真是眼亮睛明,五官俊雅,但應該年紀不大,聽着師父的吹噓,再看到李元朗審視的眼光,微微挺直了背,腼腆一笑。
這番樣子,還有點像李元朗剛上聚義寨時的模樣。
只是李元朗是裝的,這人卻是真的。
李元朗半晌未語,還是李圭叫了他兩聲才醒了神,孫長邈還在推薦他的高徒,李元朗想都沒想否決了,語氣也不再那麽客氣。
“我請的是神醫,可不是誰都能當的狗屁醫師。”
孫長邈啞口無言,他倒從沒見過這人說過什麽粗鄙之語,這回聽見了,卻沒想到這般刺耳,他轉身安慰那低頭沮喪的徒弟,然後嘆道:“老夫給您那朋友看病就是了,又何必如此打擊小徒,神醫又豈能是從天而降得來的。”
李元朗達成了目的,也不介意孫長邈說的話,領着孫長邈就要前去岑青茗的房間。
“您那朋友怎麽不來此處?”
孫長邈愣怔,怎麽他在這等了半晌,還得跑到其他地方?
“就在這府院之內,很快就到。”
就在這府院之內,還得我一個糟老頭子走半天,孫長邈恨恨,往常一直自诩仙人道家的做作之态完全消失無形。
他心道,就剛才李元朗那啞聲之态,八成是喉腔受損,得半月才消,該!他也不說要怎麽緩解他的毛病,等下他若問他如何治療,他還得多給他延長點治療時間。
這樣想着,剛才那番苦悶,消了大半,也不知是哪位神人,能讓李元朗受了傷,給他出了這一口氣。
府內游廊纡轉,一路上,李元朗一直在給孫長邈描述岑青茗最近的情況。
孫長邈聽得犯困,打了個哈欠,便被李元朗抓到,冷着笑臉,眸色沉沉地看着他。
孫長邈長嘆: “年紀大了,落不得晚呀。”
“那神醫看完人後,便直接住在府上吧。”
孫長邈暗恨,看着他的樣子,故意多問了些問題,又裝作耳背重複了幾遍疑問。
但李元朗還是忍着不适回答了:“她最近容易嗜睡,易怒且脾氣暴躁,而且我有觀察過她的武力動作,起勢和發力比起之前弱了許多。”
李元朗皺緊了眉頭:“你說,這些是不是都是因為她身體出了問題?”
我看你是腦子出了問題,就為這,讓他巴巴等一個晚上?孫長邈心裏暗罵,臉上卻是深思的模樣,摸着自己花白的須:“這還得讓老夫看了才有定論。”
李元朗蹙眉看了他一眼,對這回答明顯不滿意,但也沒有辦法,孫長邈畢竟是大雲數一數二的神醫了。
他到了岑青茗房前,房內燭火閃爍,李元朗輕輕叩門,問道:“睡了嗎?”
“沒睡!死了!”
李元朗轉過身,一派淡然,走到孫長邈身後,推着他入內:“進去吧。”
孫長邈當真是被這房內的女子的渾厚氣勢以及話裏的言辭給震到了,木愣愣被李元朗頂在前面,最先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