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立威
第10章 立威
岑母進來時沒有看向六安一眼,她徑直走向李元朗的方向,行了個禮,楊起和李元朗忙扶住她,岑母拒絕,她肅然道:“青茗是我的女兒,你救了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應當行這個禮。”
她态度強硬,掙開幾人的手做完了這個禮。
李元朗才知面前之人是岑青茗的母親,岑青茗的樣貌明顯更偏向于岑母,但兩人氣質卻全然不同,岑母偏柔,岑青茗則更烈。
“有大當家才有我,這都是我應當做的。”李元朗謙遜道。
“不管怎樣,你都救了青茗一命,以後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來找我。”岑母保證。
楊起同樣在一旁附和:“李元朗是吧,以後你就是我兄弟,我欠你一條命。”
六安在一旁羞愧難當。
楊起瞥了六安一眼,示意他出去。
李元朗看了一眼出門的那兩人,随即回頭招待還在致謝的岑母。
六安一路随着楊起到了一個偏僻無人的地方,在他停步以後,六安跟着停了下來。
楊起轉頭看向他,問道:“六安,去大當家身邊之前你答應過我什麽?”
六安開口便有哭腔:“二當家,我錯了,我不該在背後随意評價大當家的。”
“你先說你答應過我什麽。”
“我會誓死保護大當家,永遠效忠大當家。”六安說完,眼裏滾出一滴淚随即又被他狠狠拭去:“二當家,我錯了。”
楊起用力拍了拍六安的肩膀,那力道有些重,但六安咬牙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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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從小一起長大,你身體不好,不便練武,此文為白日夢獨家文,看文來裙死耳耳貳無久儀死妻但你頭腦聰明,我費了半天力讀的書你沒一會功夫就能懂了,後來,我長大,一直在外面替寨子奔波,你在寨中無處依靠,所以我讓你去跟大當家,你是否有所不滿?”
“我沒有。”六安啞聲回道:“二當家,我從沒有這樣的想法,我只是覺得……”
“你覺得我更适合當寨主是嗎?”
六安咬牙應了下來:“二當家,你明明有這個能力。”
楊起認真道:“這句話,我再說最後一次,這種想法你以後也不要再有,我不知道你哪裏看出我适合的,論武功,我比不上大當家,論為寨子負責的心,我同樣比不上大當家,說起行事安排,大當家除了偶爾有些魯莽之外也無可指摘,如果出事,她心裏絕對先想的是你們。”
六安有些不甘:“可先寨主當時也是想讓您繼承的,而且如果是您,寨子裏的人不會有那麽多不服氣的。”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楊起厭煩:“寨中人如果因為青茗是女的就不服氣,那就趁早滾出去。”
“六安,我也問你一句,你如果願意跟在青茗身邊,那你就不要再有任何不該有的想法,不然,從明天開始你就跟着我,其他的,就別再多說。”
風起時,只剩六安一個人在抱頭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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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李元朗洗漱完打算去飯堂吃點東西,原本該人滿為患的飯點現在卻空無一,打飯的椿子娘看到孤身一人的李元朗,驚訝道:“小李,你怎麽還沒去誠義堂?椿子他們都去了!”
李元朗不明所以,正要問什麽情況的時候,從李元朗住處找來的二猛正好過來,看見李元朗總算松了一口氣:“你可叫我好找啊。”說完和椿子娘打了個招呼,然後就拉着他跑了。
誠義堂位于寨中最南端,開寨以來,誠義堂便用來作為處理寨中重大事務的地點,但自先大當家去世後這裏已經很久未曾開堂,這次岑青茗讓大家夥都去那裏必定有大事要說,二猛差點沒通知上李元朗。
只是李元朗問二猛到底有什麽事情,二猛又搖頭了,反正去了大當家自然會說的,二猛咧着嘴理所當然道。
到達誠義堂的時候,寨子裏的衆人基本都齊了,聚義寨發展了十數年,衆人在這裏娶妻生子成家早已成了個大家族,李元朗數着人頭估算了下數量竟也有數百人的樣子。
岑青茗站在誠義堂門前看着底下竊竊私語的人群抿了下唇,随後做了個手勢。
黃翠翠看動作甩了下鞭,那鞭子破開空氣的桎梏随即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震響,人群靜了一霎,黃翠翠趁機道:“大家安靜下,大當家有話要說。”
李元朗眼尖,發現六安今天并沒有在岑青茗的身後。
“各位叔伯,各位嬸子,青茗今日此番是來跟你們聊聊心裏話的,自三年前青茗當上大當家。”岑青茗講到這裏忽而笑了一下:“也不用從三年前開始,從小大家就對我很包容,我那時候年紀小,做過許多錯事,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黃嬸,您的的雞是我偷的,還有財叔,當年的酒是我摔的。”
岑青茗在上面突然地剖開心扉,讓寨子裏的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但等聽到岑青茗小時候的劣事時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哄笑了起來,再看到當年的受害者黃嬸和財叔恍然大悟的表情更是樂不可支。
“我小時候任性又調皮,害得我娘頭疼了好久,寨子裏的人看到我就繞路走,我娘看到寨子裏的人也繞路走,我爹明明同樣很頭疼但還是依着我的性子,那時候我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只是世事難料,随後我做了大當家。”
“我做大當家之際,我爹去世,寨子裏又百廢待興,大家不計前嫌都幫了我許多,這些年來,我也多靠各位叔嬸的照料和教導,所以才有了我岑青茗的今天,勇子娘,苗子叔以及在場的每個人都多多少少幫助過我,這個寨子也是因為有大家的凝聚才越來越好。”
“大家夥看着我從小長大,我本人的品性大家也都清楚,大家應該都知道前段時間龍虎寨的到我們地界來摘桃子,但你們不知道的是龍虎寨為的其實是一個價值千金的寶貝,這個寶貝我當時從他們手裏搶過來了,只是下山換錢的時候又被他們搶走了,這筆錢原本可以給兄弟們換一些好一點的兵器,也可以給大家破陋的屋宅修補一下,飯堂也能多燒點肉食,這是我犯的錯,我會認罰,從今日起,我岑青茗禁食三日,跪在誠義堂三日。”
大家還未曾被岑青茗話裏這巨大的錢財誘惑以及她對自己的處罰回過神來又聽到岑青茗繼續道:“我固然有罪,但洩露我行蹤而導致錢款被搶的人卻更可恨。”
語畢,黃翠翠帶着阿三和老五這兩家人一同上來,幾人被捆綁的結實,面上都帶有不甘之色,若不是嘴裏被塞了布條,必定有千言萬語等着岑青茗。
“當時為了掩人耳目,翠翠和我兵分兩路,走的都不是同一道,但我回來的路上,就在泰岳山腳下卻被黃姚一行人劫殺,知道我消息的人不多,只有你們兩家在我走後一直在查探,你們自以為做的掩人耳目,最後卻處處漏了馬腳。”
岑青茗将他們兩家當家人嘴裏的布條取了出來,“牛叔和全叔,你們還有什麽話要說。”
牛大力被松了嘴後率先罵道:“岑青茗,你這黃毛丫頭,我跟着你爹一起劫道安寨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現在就想翻了天把我們這些舊部全給滅了嗎?!”
洪全同樣跟着他之後嚷道:“岑青茗,你爹都對我們禮遇有加,你一個小輩,萬事不通,自己弄丢了錢財,還拉着我們做墊背,我敢問大家,前段時間是誰把我們兩家孩子打成重傷,他們到現在都下不了床,我都不知我們兩家怎麽得罪了大當家要這樣下狠手啊,這樣一個對寨民都能下狠手的人,怎麽能做好這個大當家!”
岑青茗搖頭:“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做大當家的這三年,從未對你們有所虧欠,看在你們是我爹的舊部且曾對寨子有功的份上,我也對你們多加忍讓,你們插手寨中事務,對我欺上瞞下,不僅如此,不想讓自己兒子去做活就讓他們去放哨,但這是多重要的位置,全寨人的身家性命都在那放哨人幾雙眼睛之上,但他們卻玩忽職守,龍虎寨的探子在雞冠嶺那到底來了幾次有人知道嗎?!龍虎寨的人都在下面劫道了他們兩個居然還在那賭錢!”
“這都是你瞎說——”
“你住嘴!”岑青茗把那倆人的嘴重新賭上:“我找過去的時候他倆就在賭錢,那時候人都打完了,我們損傷不小,二猛椿子他們身上都有負傷,大家在這裏生活哪個不是提心吊膽?哪個不是把腦袋栓褲腰帶上的?像他們這樣,如果再來幾個有樣學樣,咱們今天就可以吊在梁上了,省得官府來派兵了!”
岑青茗把這長串話說完,深吸了一口氣,輕蔑的看向那兩家人:“我跟你們不一樣,我也不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枉叔,你來跟大家說下這段時間他們做的事。”
李元朗就看着岑青茗邊上一個鬓發灰白臉上布滿溝壑的瘦小男人站了過去,他全身穿着灰布短衣,戴着一頂灰色的氈帽,雙手還套着明顯不符合他手型的手套,整個人毫不起眼,明明就在靠近誠義堂匾下的顯眼位置,但若不是岑青茗叫他上來,李元朗根本發現不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