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忠誠
第9章 忠誠
岑青茗心裏的不自然和不爽,李元朗也有,他從未和人有過這麽近的距離,盡管再努力地收攏身形,但他畢竟是個八尺男兒,和岑青茗身體的摩擦仍是一刻不停,更何況她在宛婆的視線下,為了表現自然,動作幅度都沒有收斂,兩人更是接觸親密。
但和岑青茗不一樣的是,她能轉頭見縫插針表達她的嫌棄,李元朗卻只能全程面帶微笑。
飯畢,宛婆收拾菜碗,李元朗想去幫她被她勸阻,宛婆悄聲道:“青茗難得來一趟,她是你大當家的,你也得跟她好好處下關系。”
宛婆說完,又對岑青茗道:“青茗,剛才你李家嫂子找我點事,我去她那邊一會,你先坐會,我馬上回來,你可別跑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宛婆這是在制造機會,但岑青茗還是坐了下來,因為她确實有話對李元朗說,她看着站在房間裏略微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李元朗道:“傻站着幹嘛,坐下來啊,你現在傷勢怎麽樣了?”
“現在好多了。”李元朗聽她的話坐在床上,談起了他關心的問題:“大當家,我什麽時候可以回去。”
“再等等吧,等你養好身子。”岑青茗盯着他的胸口:“我聽說你的傷處離心髒只差一點?”
“還好,沒那麽嚴重。”
岑青茗不置可否:“讓我看看。”
李元朗一向和煦的笑被凝在了臉上:“這,沒必要吧?”
岑青茗不耐煩他這麽磨磨唧唧的,直接上手,李元朗雖然想要阻攔,但根本抵抗不了她的氣力,胸襟的衣側被她扯了下來,玉質的緊實胸膛上碗大的紅色傷口觸目驚,岑青茗手指摸了摸那已經結了痂的傷處,大概是換藥沒換好,紅色的血還凝還在上面,那手指上便被沾染上了斑斑點點,溫熱的血跡印染在岑青茗手上,她用兩指指腹撚開,那痂上的凝血就被她暈染開來,附在她的指上,她看着這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已是深冬,李元朗胸膛大敞,被這冷溫激的有些瑟瑟發抖,但岑青茗沒動,李元朗也不會動,過了半晌,岑青茗才反應過來,她看着已經發顫的李元朗忙把衣服給他穿實了。
李元朗已經覺得她有些不對了,她從宛婆走後就開始看着他皺眉深思,現在,看她這情緒,應該就是她下定決心的時刻。
正如他所想,岑青茗開門見山道:“你知道我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在試探着你,你也沒讓我失望,你雖沒武功,但你夠聰明,雖跟我不久,但你夠忠心,聚義寨雖大,但我現在手上能用的人卻不多,現在世道不穩,流匪猖獗,聚義寨不算是個好去處,但也絕不會是個壞前程,李元朗,我父親曾經創造過聚義寨的輝煌,劫富濟貧香車美酒這些都可以實現,所以,你願意與我一起重振聚義寨嗎?”
“如果你說不願意,那聚義寨也會有你一席之地,你不用擔心颠沛流離,但是如果你說你願意,那從此以後,你就必須絕對忠誠于我,而有我岑青茗吃肉的一天也絕不會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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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青茗緊緊盯着着李元朗,那眼神似乎要望進李元朗心底,即使是浸染官場已久的李元朗一瞬間也被她所惑,片刻,李元朗直視岑青茗眼睛,勾起嘴角:“我一直在等大當家能夠接納我,我自然是願意的。”
岑青茗得了李元朗承諾,才放松了下來,然後後知後覺她和李元朗姿勢的不妥——李元朗被她按在床上,而她俯身其上。
岑青茗忙站了起來,清咳了兩聲道:“過兩天我接你回寨子,以你現在的力氣回寨子裏恐怕半路就不行了,而且山寨裏到底不比外面,這種血肉大傷,在外面看醫師也會好些。”
話一出口,岑青茗又想給自己一嘴巴子,她這多餘的解釋是幹什麽。
——
宛婆回來的時候,看見李元朗在房裏獨身一人,氣惱道:“這丫頭,都說叫她等我回來,還是這麽快就走了,你們談了什麽”
“沒什麽,大當家叫我多休息兩天,等身子養好了就可以回寨子了。”
宛婆欣慰:“我就說青茗這孩子心地就是好的,她肯定也是怕你多想,所以才過來看你,你也早點休息吧,我也去睡了。”
燭火被熄滅,李元朗合衣躺在床上,更鼓敲到第三聲時,有人從門外進來。
李元朗坐起,看着進來的人:“阿三和老五他們兩家被發現了?”
來人合上門,正是衛風,他道:“是。”
“比我想象的快,她确實不好糊弄。”
岑青茗被截殺一事,她一回山寨就開始着手調查,她的行蹤知道的人不多,要說最有嫌疑的人當然是李元朗,但他一直以來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而且這次還替她擋了一刀,她再多疑也不會再懷疑到他身上,但阿三和老五兩家不一樣,李元朗在山上的時候已經隐約聽到了他們的矛盾,更何況,這兩家人還真的下山去找了龍虎寨的人,李元朗頂多是順手推舟替他們做了份人情。
衛風繼續彙報:“大人,宏達賭場那邊的探子傳了消息過來,這賭場的背後還有官府介入。”
李元朗眯眼:“你們別打草驚蛇,這麽大的黑市我不信新風知縣不清楚,你把他們往來的人都盯好了,只是一個七品知縣,卻有這麽大的膽子,他背後一定還有人。”
衛風點頭表示明白。
黑夜中朦胧的光景在衛風遒勁的身材上暈出一片蓬勃的爆發力。
李元朗注視衛風半晌,突然問道:“你和岑青茗誰強?”
衛風沉思了會:“我和她功法不同,她擅用刀,我擅用劍,論實力應該不相上下,但她更吃力量,我則更偏靈活,長戰更利于我。”
李元朗笑:“你沒她靈活吧。”
衛風面無表情:“她身材嬌小,身法靈活是她的先天優勢,但她的力量卻是後天練成,長此以往,對她身體損耗極大。”
李元朗勾唇:“所以,你是真的想刺死我吧。”
“不會,只是看着深,不會致命。”
“不會致命,但讓我疼痛難忍是吧。”
今天李元朗也不知在發什麽瘋,按理說這個時候衛風不會再說話了,但他握着劍穗解釋道:“我不擅用刀,而且這是看着最致命但安全的地方,經此一事岑青茗絕對會信你。”
李元朗突然就想起了他為岑青茗擋刀時的形态,以及剛才岑青茗觸在他傷口上揮之不去的灼熱感。
回過神來,李元朗發現衛風還站在眼前,他皺眉:“還有什麽事。”
“今天十五了。”衛風強調。
“日子過得真快啊。”李元朗嘆道:“藥在李圭那,黑色瓶子。”
——
五日後,李元朗回到了聚義寨,仍是和之前一樣,回寨裏的路岔路極多,但幾乎一模一樣,衛風問過阿三和老五的親屬,他們上山只有規定時辰 ,路線也都簡單明了,他懷疑這路根本是有人在随機調配。
再次回到山寨,這次李元朗的待遇明顯提高了不少,他現在一個人住在單人的院子裏,行動做事都方便了很多,岑青茗還給他準備了新的換洗衣物。
李元朗坐在桌子上喝着黃翠翠給他送來的白粥,他救了岑青茗的事情大概被不少人聽說了,黃翠翠拎着飯食過來的時候,六安也陪在她身後,兩人沒了初見他時的針鋒相對,對他的身體還多有關心。
李元朗笑着和他們客套寒暄,轉而問起丢失錢款後寨子裏的反應。
“哎,還能說什麽呢。”六安唏噓:“這就說明這東西到底不是我們的,還好知道這寶貝的人不多,不然大家夥心裏肯定都有情緒。”
“你這說的什麽話。”黃翠翠怒道:“要不是大當家我們都不一定能吃得上飯,況且,是阿三和老五兩家害了大當家,大家夥憑什麽有情緒,還有,這世上不屬于我們的東西多了去了,當年糧和兵器都不是屬于我們的,我們現在不都有了,六安,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
六安被黃翠翠說的急紅了臉,忙辯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要怪大當家的——”
剩下的話,六安在看到門口的楊起和岑母時扼在了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