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定情信物,知了?
第三十章 定情信物,知了?
照片上的男生穿着一中的校服,藍白交錯的校服領口,額發抵着眉毛露出清隽冷漠的眉眼。
照片下面寫着一排小字:xx屆中考省狀元,高二年級第一。
三中沒有這種東西,只有校長的口頭獎勵還有一萬的獎學金。
并不是說差哪兒了,但是沒有這種儀式感,都知道一中有個趙文塵,可惜很快就要被三中埋沒了。
這是折了趙塵的一身驕傲,如果換成許冬知,他也不樂意轉學,為了一個不知所謂的調皮搗蛋的妖。
“你來我家……是來熬夜的?”司空青頗為無語地凝視着許冬知那兩個大黑眼圈。
憔悴如貞子,司空青欲言又止,不知道許冬知又在發什麽瘋。
他們倆的關系沒有外面傳的那麽差,算是不打不相識,不過留宿還是頭一回。
許冬知捂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不想說話,敷衍地點了兩下頭,沒什麽形象地拿了塊面包往嘴裏塞。
“小青的同學也在啊,多吃點,別客氣。”司空青老爸一整年在家的日子不超過一個星期。
今天破天荒回來一趟,發現家裏有個兒子的同齡人,長得還挺俊俏的。
不錯,不知道兒子什麽時候交了新朋友,居然都沒聽兒子提起過。
“叔…咳!叔叔好!”許冬知吓得被面包片噎住,狂灌兩杯水才緩過來,白皙的臉漲得通紅。
司空德一看更喜歡了,這白裏透紅的乖孩子,長得也忒水靈了。
“不要急,慢慢吃,我們家還有,我記得冰箱有水果,小青你待會兒去拿點來。”
司空德邊說邊解開領帶,他剛從機場回來,渾身都是旅途奔波的味道,不過依舊保持着體面。
“你們先吃吧,我上去換身衣服。”
目送司空德上樓,司空青起身拿了盤青提過來放在桌上:“吃吧,今年剛出的青提,我記得你以前挺愛吃的。”
許冬知扔了一顆進嘴,水分多且甜,他嚼巴兩下咕哝:“也沒有很愛吃。”
現在更愛吃趙文塵做的飯,不過趙文塵一般不做飯,除了他累得要死的時候才會大發慈悲做一頓。
司空青也明白,不管是人還是妖,喜好都不可能一成不變,他也沒失望,反而呲牙威脅:
“管你愛不愛吃,今天不吃完你別想出我司空家的門。”
許冬知:“……”他也沒說不吃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司空德洗漱完換了身家居服下來,得知了許冬知的身份後,跟許冬知随便聊了兩句特物局的事。
得知現在跟之前沒什麽兩樣後便沒再問。
“冬知啊,我能問個問題嗎?”司空德說話時目光不着痕跡瞥過許冬知的手。
許冬知難得乖巧,看起來有些拘束:“叔叔你問。”
司空德慈愛德笑笑:“你手上戴的那枚戒指,是在哪裏得的啊,叔叔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枚戒指看起來很眼熟,好像之前見過。”
按照年齡來算,許冬知跟司空青差不多大,許冬知思考一下,他的母親可能也跟司空德差不多大,也許兩位長輩之前就認識呢?
江副局說過,這枚戒指有可能是他母親的,那司空德說眼熟也無可厚非。
斟酌了一下,許冬知留了個心眼:“從司空家的慈善晚會上拍賣來的,我看它很漂亮,就找佘老師要來了。”
司空德本想借來看看,聽許冬知說就是從司空家出去的藏品,頓時歇了心思。
“這樣,你戴着是挺好看的。”
一個戒指,有什麽值得問來問去的,司空青沒插話,等許冬知吃完親自把他送回特物局。
“我爸那個人神神叨叨的,不用管他。”司空青單手把着方向盤。
将車停在了距離特物局一百米遠的地方:“剩下的路你自個兒走吧,就跑兩步的功夫,我就不去那邊露面了。”
許冬知:“美得你,以為誰稀罕看見你似的。
司空青完美繼承了孔雀一族的所有美德---自戀且愛犯賤。
“你啊。”
“我可去你大爺的。”
嘴貧完,司空青正色下來,今天他特意挑了一套銀白色休閑西裝,胸前別了個孔雀藍的寶石胸針,配的車也是酷炫的銀色跑車。
騷包得要命。
“說真的,你真的不考慮跟我交換一個聯系方式?下次約酒也方便。”司空青指尖下意識點了下眼角。
那出自然生出的綠點印記好幾次都吸引了許冬知,不過他心如鋼鐵。
“不,太麻煩,我不喜歡跟有錢人接觸。”
特別是司空家,要問為什麽,許冬知也說不出,就是一種直覺:跟司空家扯上關系沒好處。
“好吧。”在司空青的意料之中,但難免失望。
順着街邊路回到特物局,深深嘆了口氣,垮下肩膀,許冬知有些頹喪地擡頭,然後腳步頓住。
原本邁開的大步變成試探性的一小步,琥珀色的眼瞳裏閃爍着幾分不可置信。
蜿蜒曲折的鵝卵石小路的盡頭,正站着一身黑的趙文塵。
緊身的黑色上衣勾勒出他塊塊分明的肌肉,長袖卷起一節到手肘 露出來的小臂上有兩三處淡紅色劃痕。
“你……趙文塵?你咋在這兒,不會是在等我吧。”許冬知自己都沒發覺語氣中夾雜的雀躍。
隐晦地期待了一晚上的事情,在此刻勉強算是成了真。
但是趙文塵否認了:“我在修剪樹枝。”
佘老師說大門湖邊的樹枝長得太長了,拜托他來修一下。
或許是這樣,但又好像不止是這樣。
少年身上皺巴巴的小西裝和青黑的眼圈印入他眼睛,趙文塵下意識皺緊眉頭,心情不太愉悅。
他見過許冬知作為校霸把別人揍得說不出話的樣子,也見過他懶散穿着校服的樣子,唯獨沒見過這麽狼狽沒形象的他。
昨天晚上就這麽好玩?連條消息也沒回過他。
“你去樓上換套衣服吧。”說完,趙文塵垂下的手又重新舉起,形狀獨特的剪刀卡在樹枝上。
側臉輪廓鋒利,連餘光都沒留給許冬知。
後者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難言的委屈生起,他在司空家沒有能換洗的衣服,也不想欠司空青人情,所以沒能整潔。
還以為趙文塵多少會問一句昨天玩得怎麽樣,結果就是這樣,橫眉冷對,好,好得很!
破趙文塵,就該配那把破剪刀,跟那堆破樹枝!
看起來纖細的手腕和瘦弱的拳頭,在路過趙文塵正修剪的樹木時,一拳狠狠砸在樹幹上。
還沒活幾年的樹木,樹幹上凹下去個明顯的坑。
書上正在工作的剪刀剪歪了,砸下來一小根樹枝擦過趙文塵的手臂,又是一條紅痕留下。
單方面吵了一架後,許冬知在趙文塵家裏打了個地鋪,離主卧的床有兩三米遠。
正好現在他的發情期也沒怎麽鬧騰了,也許是之前那次“深入交流”讓它暫時安分了下來。
不管怎麽說,只要不用麻煩別人都是好事。
兩個本就關系不親密的人,只要有一方不願意聯系,兩人之間的關系也就真的淡了。
特物局每逢暑假的時候事情是最多的,聽佘老師說,趙文塵在特物局裏也是有工作的。
許冬知心裏跟住了知兔子似的上蹿下跳,把他的好奇心全跳起來了。
但是佘老師諱莫如深,不管他怎麽旁敲側擊,佘老師就是不告訴他!
從司空青的宴會上回來以後,他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說過話了。
每天天還沒亮趙文塵就出門了,許冬知就是想說話也找不到人,晚上也不一定回來。
他們之間的相處狀态又回到了之前的時候,關系再度降到了冰點。
手機被許冬知放在了房間裏,他不怎麽看手機,那天去宴會沒了電,回來也沒充上。
這會兒閑得無聊才想起要充個電,等開機的功夫又在屋裏随便亂轉了會兒。
從五樓往下看去,只能看見一整個大池塘,比門口那個要大兩倍,盛夏的夜晚還能聽見蛙叫跟蟬鳴。
正發着呆,突然,許冬知的視野裏闖進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身高,那個長相,就是天天早出晚歸的趙文塵。
下意識的,許冬知往回縮了一下身體,只露出半張臉悄悄觀望。
趙文塵手裏有個白色網兜,那是特物局用來抓小妖怪的一種袋子。
那那個袋子幹啥?抓魚啊,許冬知撇撇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舍不得移開半分。
很快他就知道了,趙文塵在抓!知!了!
“???”許冬知都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但是,趙文塵真的拿特殊網兜,抓了半兜子的知了……
“知了知了知了……”地叫個沒完。
十分鐘後,這半兜子知了出現在了許冬知眼前。
“趙文塵,你抓知了是想近距離感受夏天嗎?”許冬知換了個委婉的說法。
隔遠點聽還行,近距離聽真挺折磨的。
趙文塵擡眼,舉着知了沒動,許冬知第一次在他臉上讀到了無措的表情。
太不明顯了,他只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佘老師說你喜歡知了。”
“知了知了!”半兜子知了适時叫起來,把許冬知的心跳叫亂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