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午夜夫夫檔
第二十六章 午夜夫夫檔
“嗯?”許冬知走了會兒神。
回過頭發現尤先生已經走了,此刻站在桌邊的是四五個低着頭的仆人。
清一色穿着全黑的工作服,低下頭後連男女都分不清。
“在外面少走神,走吧,跟着他們走,今天太晚了,我們在這邊留宿一晚。”佘钰走過來摟住許冬知的肩膀。
後者擡眼的瞬間看見江副局眼底的不悅,一向遲鈍的腦瓜靈光一現,下意識抓住了走在最前面的趙文塵的衣袖。
“等我一起,我們睡一間房。”許冬知自覺不小心窺破了佘老師和江副局的“奸情”。
此刻夾在兩人中間,怎麽看怎麽別扭,渾身不自在的,偏偏那兩個人他又不能像對待楊童紀一樣對待。
他也不知道怎麽的,反正對趙文塵就沒事,反正趙文塵不會對他發脾氣。
而且也打不過他。
別墅從外看範圍很大,包含了兩百多平的庭院,周圍種滿了薔薇科爬藤植物,密密麻麻纏滿了所有圍欄。
庭院中間也大多是植物,靠近別墅內大門的位置還種了一圈柏樹。
這在風水上是有忌諱的,雖然山清水秀了,可是遮住所有陽光不見得适合老人居住。
尤先生住在二樓,仆人帶他們去的客房在一樓。
看見佘老師跟江副局進了同一間房,許冬知的眼神更加微妙。
沒看出來啊,佘老師挺深藏不露的。
下一秒,他就跟在趙文塵屁股後面進了另一間房間。
潦草洗了個澡,換上仆人送來的幹淨浴袍,大喇喇往床上一趟,許冬知舒服地嘆了口氣。
嘆完想起來一個事,就着不雅地姿勢問:“對了,剛剛姓尤的說他想要什麽東西?”
趙文塵答非所問:“要有禮貌。”
許冬知嗯嗯哦哦敷衍應下,重新問:“請問趙文塵先生,剛剛尤先生說想要我們幫忙帶什麽?”
趙文塵扯下一條幹毛巾放在許冬知手裏:“尤先生想要一個鼎,巴掌大,上面刻了雙魚花紋。”
“哦,雙魚鼎啊。”許冬知直接簡讀,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拿毛巾胡亂擦幹濕漉漉的頭發。
雙魚鼎,特物局的書裏好像有記載,不是妖族的物件,是用來……用來做什麽來着?
記憶一下子卡殼,許冬知搖了兩下腦袋。
沒想起個所以然,反而把自己搖暈了。
趙文塵若有所思地躺在床的外側,也沒叫許冬知挪位置。
反倒把許冬知弄得不好意思了,往裏滾了一圈讓出位置。
床挺大的,他們中間再躺下一個人都綽綽有餘,床的內側是靠着窗戶的,仰面躺着能清楚地看見窗外招搖的柏樹。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許冬知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空調勁不足,睡着睡着他覺得渾身發熱。
下意識朝着涼快的地方貼過去,直到抱住一大塊硬實涼快的物體才消停。
四肢八爪魚一般地纏着那塊“物體”,身體是涼快了,但是,還有哪個地方有些不對勁。
許冬知迷茫睜了下眼,眼前一片漆黑,天還沒亮,于是他又閉上了眼。
如芒在背的注視,妖族的五感優于普通人,意識越來越清晰。
發現他動彈了兩下後,窗外的人非但沒走,視線反而更熱烈。
許冬知悄悄睜眼,意識終于回籠,他還保持着深睡時的綿長呼吸,背對着窗戶的臉上,那雙琥珀色的下垂眼裏沒有一絲睡意。
是誰在看他?仆人?野妖?還是姓尤的?
除了變态的視線,窗外的人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都僵持了十分鐘了,許冬知的手臂都快麻了。
幸好趙文塵沒醒,不然他的丢臉事跡就要被抓包了,半夜偷偷摸摸摟住同學啥的。
盡管他們啥都做了,但那都是趙文塵認為的職責所在。
想到這,他沒來由地心裏發悶。
然後,發麻的指尖被令一雙冰涼的手捏了兩下,他的呼吸一窒,脊背一下子僵住。
顧及到窗外人的存在,他調整了呼吸,放軟脊背,佯裝蹬了兩下腿。
繼手指之後,手背上傳來輕拍的觸感。
趙文塵也醒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羽毛般的呼吸拂過趙文塵的後頸,在許冬知翻過身抱住他的時候他就醒了。
注意到許冬知十幾分鐘沒換姿勢時他也察覺到了窗外的目光。
側躺着的許冬知連驚訝都來不及,旁邊的人握着他的手臂翻了個身,結實的手臂摟住他的背,與窗外那人來了個面對面。
許冬知敢打包票,他聽見了窗外人的呼吸亂了一瞬。
他也想回頭看看到底是誰,奈何腰跟頭都被趙文塵強勢按住。
“晚上好,尤先生,您睡不着嗎?”趙文塵剛醒,聲音沙啞低沉,每一個音節都在刺激許冬知的耳膜。
奇怪了,趙文塵的聲音有這麽好聽嗎?
“呵呵,睡不着,出來溜達一圈,人老了,覺少。”聽聲音竟然沒有一絲愧疚。
許冬知忍不住往趙文塵懷裏擠了擠,完全的環繞讓他找到了安全感。
趙文塵的手穩穩地攬住懷裏的人,眼裏沒有一絲溫度,聲音很輕:“不好意思,不能繼續跟您講話了,會打擾他睡覺。”
接着毫不留情拉上窗簾,嚴絲合縫地隔絕了尤先生的視線。
幹得漂亮!許冬知在心裏為他豎了個大拇指,心跳失速地有些嚴重。
尤先生不知道有沒有發現他沒睡着,這件事已經不重要了,許冬知無法自控地在意趙文塵對尤先生說的話。
那意思就好像,自己是他的什麽人似的。
是像佘老師跟江副局那樣?許冬知想到佘老師出去亂約,回來又跟江副局勾勾搭搭的行為……
算了,趙文塵就不是那種人。
下半夜沒再驚醒,趙文塵把空調溫度調低了一點,許冬知也沒理由再抱着他了。
有些悵然若失地翻身對着窗簾睡了。
第二天的早飯,仆人上的依舊是熟的血塊,許冬知發自內心的拒絕。
恰好今日主位上沒坐人,尤先生良心發現覺得尴尬了吧,半夜偷窺被抓包。
偷偷摸摸倒掉一碗血,幾個人離開別墅後去山腳下的餐館吃了一頓正常飯才真正松了口氣。
“冬冬,文塵,你們倆…昨晚上幹壞事啦?”佘钰一大早就注意到許冬知眼下的黑眼圈了。
青黑青黑的,還挺嚴重,晚上不睡覺還能幹什麽事兒?
佘钰昨晚上收斂着沒做,沒想到旁邊房間裏幹柴烈火的倒是比他還忍不住。
“什麽都沒幹!”許冬知沒好氣地揉揉胳膊,看佘老師那一臉蕩漾的表情他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麽了。
“等會兒車上說。”趙文塵吃得差不多了,自發拉過許冬知的一條胳膊幫他揉按。
幾天不見,這倆小崽子的關系是越來越好了,佘钰還挺欣慰的。
吃完飯回了車上,回程是佘钰開車,趙文塵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江副局“嗯”了聲,若有所思:“尤先生身上沒有妖氣,不是妖族人,下次來別墅你們不要一起跟着。”
沒有妖氣,但卻比妖更可怕。
佘钰接了一句:“他身上是沒有妖氣,但是庭院裏有,不明顯,這個人不老實,他金屋藏嬌哦~”
江玉初昨天跟佘钰一起行動,他沒聞到妖氣,狐疑地看向他。
佘钰輕笑:“哎呀,別這麽看着我,否則我會以為你在索吻。”
江玉初皺眉:“正經點。”
“行吧。”佘钰無所謂地聳了下肩,“昨天晚上睡前我去了一趟外面的員工廁所,路過花圃時察覺到的。”
“也許是小妖,或者是藏得太深了,蓋住了味兒,姓尤的不老實,我們也不用跟他講什麽義氣。”
熟悉的稱呼,趙文塵看向許冬知,許冬知…摸摸鼻子。
有其師必有其徒嘛,這不是很正常嘛。
車駛上高速公路,時間還早,沒什麽車,許冬知閑不住嘴,欲言又止時露出尖尖的虎牙。
趙文塵瞥了一眼收回目光,接吻的時候舌頭經常被尖銳的虎牙挂刮到。
“我們要去哪裏找死人?”許冬知還是問了。
江副局:“留意一下附近的意外事故。”
佘钰:“現殺一個。”
許冬知:“……”
趙文塵:“不要帶壞冬知。”
佘钰:“好吧好吧,那就按江副局說的來吧。”
江玉初拆開一瓶牛奶,将吸管塞進佘钰嘴裏,然後才開口展開說:
“特物局的人拿到工作證之後可以去輔助民警調查一些不同尋常的案件。”
江玉初的眉眼太冷,瞳孔又是銀白色,同他對視超過三秒都會渾身不适。
不過許冬知沒有這個困擾,畢竟江副局只是長得冷,而趙文塵是內裏外在都冷,他都習慣了。
趙文塵直入主題:“拿到工作證的條件是什麽?”
江副局頓了頓,看了眼許冬知:“去火葬場工作半個月。”
只有不害怕靈異事件的妖才有資格拿到工作證。
不就是個火葬場,江副局看他幹什麽?許冬知摸不着頭腦。
“我跟趙文塵一起去。”許冬知率先表态。
駕駛位的佘钰挑眉,頗有些看好戲的意思:“行,沒問題,午夜夫夫檔嘛,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了,記得一定要拿到名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