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是對象
第二十四章 不是對象
“你們昨天去哪兒了,說好回來開個慶功宴的呢,一個二個都不在,就我跟副局兩個對着喝,真掃興~”佘钰半真不假的抱怨。
手臂沒個正形地搭在副局肩頭,副局也是妖怪,看起來是個正經嚴肅的青年男人。
雖然許冬知是第一次看見副局,但此刻他沒辦法把注意力放在副局身上。
令他移不開注意力的另有其人。
“昨天…許冬知發情期提前了,我帶他去緩解了。”趙文塵沒說詳細過程,現場幾人心中也都有數。
更別說,許冬知光是聽到發情期這幾個字,臉都已經紅透了。
恨不得立馬從鳳凰變成鹌鹑,或者是鴕鳥。
“哦~看起來我們冬冬昨天晚上過得不錯。”佘钰惡趣味的調侃,他為人師表總是有些出格。
不過特物局的各位已經習慣。
“能走路嗎?”趙文塵下意識側身擋住佘钰探究的目光,低頭小聲詢問許冬知。
“……廢話!”他還能廢了不成!不就是上個床嗎??他許冬知才不會放在心上。
腦子裏不合時宜地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
墨灰色的床單,另一只更白的手壓着他的手,他們沒有十指相扣,那雙手纖長的手指上沾染了透明的不明液體。
燙得他的手忍不住往回縮,換來的是更粗暴的壓制,以及身後更強烈的入侵。
學校裏到底是誰在傳趙文塵性冷淡啊,這還冷淡?那玩意差點讓他死在床上。
許冬知拒不承認是因為自己第一次。
特物局大廳裏一時間沒了聲音,除了休息區的佘老師跟江副局,其他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安靜且有秩序,只有許冬知坐立難安,坐是因為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痛,站是因為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站着,氣氛會變得更尴尬。
別人都不用問就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
強忍着後面的不适靠在沙發上,大腿用力稍不明顯地側身,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嚣張:“佘老師你們有什麽事嗎?沒事的話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一大早被趙文塵帶着去特物局的醫院做了個檢查,還沒來得及吃早飯,這會真是又累又困又餓。
“還真有個事兒,江局,你來說吧,我昨晚上也累着了。”佘老師懶洋洋地支着下巴,身體斜靠着江副局,渾然天成的媚态。
“沒個正經。”江副局劍眉一挑,冷冰冰地評論,然後從懷裏拿出個小盒子,打開展示給對面兩人看。
“這是昨天晚上拍賣回來的戒指,我覺得跟冬知或許有些關系。”
不怪副局會這麽說,這小玩意許冬知自己看見了都愣了好一會兒。
盒子裏是個木戒,從外圈看就是個普通的素戒,不過模樣古樸,戒面光滑有包漿,看起來很有年代感,确實值得收藏。
舉起來看內圈,裏面刻了一個很明顯的火焰紋,跟許冬知手腕內側的火焰形狀一模一樣。
是一條只能意會的單束火焰的印記。
很多人都以為他手腕內側是胎記,久而久之許冬知自己也把它當做了胎記看待。
“……我沒見過這個東西。”許冬知放下戒指,思緒卡殼了一會兒,動作有些遲疑,“我不知道。”
副局跟佘老師也沒覺得許冬知會知道,他們在大雪天的下水道裏發現許冬知的時候,這只脆弱的鳳凰崽子已經奄奄一息,出氣比進氣多了。
帶回特物局養了十幾年才養好,別的妖物幾十年就能化形了,只有許冬知熬了一百年才成功。
很多妖善戰,欺負他,等副局和佘老師發現的時候,許冬知已經變成了這幅油鹽不進的嚣張模樣。
好在之後那幫妖怪都被送去國外進修了,短時間根本回不來,特物局因此寧靜了不少。
“我們聯系到了這枚戒指最一開始的收藏者,我是指,在去世的財閥之前的藏品家。”江副局皺着眉頭思索,銀白色的瞳孔看起來很不近人情。
“你們要一起嗎?一起吧。”佘老師腳尖踢了他一下,眼睛一彎替所有人做了決定。
“他倆還是孩子。”江副局不贊同地看過去。
佘老師的手臂柔軟地攀附上他的脖子:“有什麽關系,他們再小也要學會獨當一面了,更何況冬冬有文塵帶着,不會出事的。”
江副局搖頭:“你太随心所欲了。”
佘老師眼中的溫度逐漸消彌:“哦?原來你一直是這麽看待我的啊。”
沉默中的許冬知無意中将半個身體全壓在趙文塵身上,他心中像有只蟲子在亂爬,抓心撓肝的。
“我去,帶上我吧,就算添亂了也不用你們擦屁股。”許冬知突然出聲。
擦不擦屁股的另說,主要是真有危險的話他們根本沒法預料。
最終在兩票通過一票否決的情況下決定帶上許冬知。
江副局按了按眉心,手移開時能清楚看到上面重重的紅痕。
“既然如此,就這樣吧。”江副局起身先出去開車。
佘老師的笑容溫度冷下來:“我跟江局坐一輛,文塵你開車帶冬冬跟上我們。”
趙文塵:“嗯,好的。”
接過車鑰匙,去局內的商店買了個軟靠背,墊在副駕駛的座椅上。
“這個,這個是要給我嗎……?”許冬知看着副駕駛那坨黃色的東西,心情一言難盡。
趙文塵插好鑰匙,目光在方向盤上掃了一輪,淡聲道:“我覺得你需要墊個靠背,不然一路過去腰也完了。”
昨晚上使了多大勁,造成了哪種程度的後果,趙文塵比許冬知知道得更清楚。
“那也…這…就沒有別的款式嗎?非得拿個海綿寶寶……”許冬知捂臉,另一只手扶着後腰。
讓佘老師看見了他丢人就丢大發了。
趙文塵皺眉:“還有個粉色的草莓,我覺得你不會喜歡。”
許冬知震驚:“那算了,還是海綿寶寶吧,其實我還挺喜歡的。”
那個熱愛工作的黃色變态,佘老師看動畫片的時候十句有八句都是在吐槽海綿寶寶。
剩下的兩句是在說副局就像個海綿寶寶,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半夜兩三點爬起來看見他還在加班。
真是讓人受不了。
兩輛車子穿過鬧市,一路向隔壁市的城郊駛去。
由于是拜訪一位年逾古稀的收藏家,并不是出任務,就沒開印有特物局的黑色車輛。
趙文塵駕駛的車子是佘老師前段時間剛提回來的大紅色轎車。
顏色過于騷包,許冬知一想到現在開車的人是個冷得像冰塊的趙文塵,忍不住嘴角上揚。
莫名其妙想趁機嘲笑他一番。
“要不要吃點東西?”趙文塵無法忽視挂在自己側臉上的視線。
只以為對方是餓了,确實,早上出發之前只吃了幾個小籠包,許冬知還在發情期內,體能消耗比平常要大,是他疏忽了。
沒等許冬知回話,趙文塵将車緩緩停靠在路邊,撥號給江副局跟佘老師打了個電話,說準備先吃點東西再接着走。
已經跑了三個多小時了,按照地圖估算的時間,再有兩個小時差不多也到了,不急于這一時。
許冬知摸了兩下胸口,不知道為什麽有些胸口發悶,天氣陰雲密布的,讓他有些喘不上氣。
要下車吃飯的話,就要一頭紮進人堆裏,全是臭臭的汗味,他受不了。
“難受嗎?”
駕駛座那頭發出“咔噠”一聲。
接着,一具結實的身體靠過來,隔着狹小的車內空間,趙文塵肌肉遒勁的手臂撐在許冬知兩側。
安全帶捆住的身體瞬間僵硬,虛冬知微顫着咬了下嘴唇,放在座椅上的手不自覺蜷縮手指。
眼睛是清澈透亮的淺褐色,一眨不眨地盯着趙文塵。
眼角微微泛紅,是最晚上哭得太狠了?趙文塵斂眼,手指輕柔地擦過他的眼角。
随後低頭同許冬知接了個輕柔又纏綿的吻。
分開時許冬知的呼吸不穩,比剛才胸悶時還嚴重,簡直像是馬上就要窒息一般。
趙文塵退開的時間卡得剛剛好,剛打開駕駛座的門,江副局開車着倒了回來,正停在他們前面一個車位。
“就吃這家吧,吃完了再走。”佘老師板着的臉在見到趙文塵時稍有緩和。
許冬知被親地臉上發燙,雙腿發軟,一時半會坐着沒動。
就在車裏看着,江副局站在離兩人都很遠的地方,而佘老師一下車就湊到趙文塵身邊。
車窗玻璃的隔音對許冬知不管用,他聽見佘老師交代完以後開始問。
“跟冬冬坐一車是不是特別無聊,他有沒有說不好聽的話,要不要跟我換個搭檔。”
趙文塵:“不無聊,沒有,不用換。”
理智上,許冬知清楚的知道,趙文塵對佘老師明顯不感興趣,但是不理性的話,他現在很想生氣。
作為現在正被趙文塵幫助的對象。
……不…不是對象,是同學,但是,同學的關系是沒有權利管束趙文塵聊天權限的吧?
很煩躁,同學不行,那什麽關系行?床伴嗎?佘老師并沒有管束過他的床伴,也不會受他床伴的管教。
他僅有的理智不足以支撐他思考這些,等他回過神時車外三人全朝他看過來。
因為他剛才下意識叫了一句:
“趙文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