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虎子超絕可愛

第27章

第 27 章

五條悟第一次發現自己的眼睛出現異常，是在一次祓除特級咒靈的任務當中。

他趕着在關店前去買喜久福，在建築內搜索到那個咒靈的位置之後久違的展開了領域準備速戰速決。

那個咒靈在無量空處中徹底消失之後，五條悟并沒有立刻收回領域，他若有所思地轉過身，随即看見了另一個穿着黑色長風衣的自己。

“什麽情況？”

對方比他高上不少，五條悟嘁了一聲，語氣間帶着十足的不爽。

另一個自己看上去只是一道虛幻的投影，沒有任何動作和表情，五條悟卻能通過自己的六眼，從對方那裏源源不斷的獲取信息。

屍橫遍野的涉谷……

明明說要保護卻早就在自己被困時被秘密處死的學生悠仁……

以及通過六眼完成的空間術式。

只有相隔兩個世界的五條悟在同一時間一同開啓領域，六眼與六眼的連接才能讓這樣不可思議的術式得以實現。

這是相隔十七年零八個月的“自己”等了太久的機會。

“所以……”

和我有什麽關系。

五條悟忍耐着額頭劇烈的痛感，剛剛發出聲音，腦海中名為虎杖悠仁這個孩子的記憶突然間一股腦的全部湧了上來。

将近十八年時間的差距，他沒有辦法反抗未來的自己強行向他灌輸這些東西，他的眼前突然多出了許許多多未來的自己和虎杖悠仁在高專相處的畫面。

或快樂或悲傷，這個孩子是咒術師中少見的開朗類型，卻又比任何人更加的堅毅。

破碎的片段如同舊電影般一幀幀掠過，五條悟面無表情的看着場景突然跳到“自己”終于從某個名為「獄門疆」的漆黑東西中逃脫出去，奔赴戰場。

也不知道未來究竟發生了什麽，整個東京都變成了咒靈肆意的地獄，“自己”又一次親手殺死了早就已經死去的摯友，匆匆趕回闊別已久的學校。

他見到了已經從學校畢業的另一個學生，名叫伏黑惠，短暫的交流之後，才知道對方畢業後選擇了留校做一名老師。

“自己”對伏黑惠略顯不太自然的神情似乎毫無察覺，笑着又說了幾個似乎是和伏黑同屆或上屆咒術師的名字，最後才問。

“那，悠仁呢？”

不顧聽到這個名字臉色驟然間煞白的伏黑惠，“自己”猜測着：“唔，悠仁的話，有點很難想象呢。他也和惠你一樣做了老師？好像也不太對……不會和七海一樣去公司上班了吧？哈哈哈那個畫面想想也很好笑呢！”

“五條老師。”

伏黑惠阖眸打斷他的嘻嘻哈哈。

“虎杖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場面倏地死一般沉寂了下去。

半晌之後，伏黑惠似乎再難以忍受這樣的場面，他深深呼出一口氣，啞聲繼續說着。

“咒術師并不存在沒有悔恨的死亡。”

“但虎杖他……是笑着走的。”

或許是因為被灌輸了太多有關于虎杖悠仁的記憶，在聽見名為伏黑惠的青年說出那句話的剎那，一直作為旁觀者的五條悟也不禁生出了無端的難過與憤怒來。

整個領域驟然暗了下去，無數的記憶碎片閃爍的點點星光，在漂浮向上的過程中化為一串簡短的字符。

「二OO六年一月二十九日，東京■■街■■號■■路口」。

……

…………

虎杖悠仁第二天醒來時，夏油傑已經坐上了返回東京的電車。

習慣性摸出手機，虎杖悠仁賬號裏除了夏油傑再幾個小時之前給他發了兩條消息之外空空如也，那個置頂的班級群自三人從那個實驗室回來後就再也沒有人在裏面說過話。

他點開夏油傑的消息。

【不是寶可夢大師：本來準備再待幾天，但夜蛾老師那邊催的緊。】

【不是寶可夢大師：就算不找悟的話，也可以随時和我傾訴哦(*＾ー＾)】

虎杖悠仁看着對話框最後的表情笑了笑，回了夏油幾句等了一會兒卻沒等到回複，便起身離開了酒店。

他走在去醫院的路上，一連給五條悟發了十幾條消息，同樣石沉大海。

窗那邊的人正在回收和處理海邊那個集裝箱以及地下實驗室的殘留物，所以上層命令虎杖悠仁必須等到那邊全部結束才能夠返回東京。

但是虎杖悠仁的時間已經不夠了。

雖然不知道五條老師到底付出了什麽代價才将他送到這個時代，但是時間的刻印正在慢慢的消失，那種靈魂逐漸被拉扯着想要離開的感覺已經越來越真切。

看着空無一人的病房，虎杖悠仁緩緩嘆了口氣，從大衣口袋裏掏出手機，撥打太宰治的號碼。

“太宰君，你把人帶去哪裏了。”

其實現在還并不是離開的好時機。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被召回的太過突然，突然到上層對于橫濱這次事件某些方面的奇怪态度已經昭然若揭。

不管是那個尚且不知蹤影，在未來占據了夏油傑身體的咒靈，還是橫濱這些孩子，都讓虎杖悠仁難以放下。

“哦～虎杖君是說芥川兄妹嗎？“

太宰治剛剛從森醫生……或者現在已經應該稱呼為森首領的辦公室裏走出來，看着身後兩個幾分鐘前在森鷗外的忽悠下已經決定加入港口黑手黨的兄妹，沒什麽情緒。

“他們在我這哦。”

“……你不會把芥川君忽悠着做了你的屬下吧。”虎杖悠仁聽着電話那頭跳躍的語氣，嘴角微抽。

“虎杖君猜錯了。”太宰治勾唇一笑，“明明我忽悠了兩個芥川呢～”

“……”

或許是感受到了那邊虎杖悠仁的無語，太宰治舉着手機走出了一段距離，直到确定芥川兄妹不可能聽見他的聲音，才接着說道。

“虎杖君也知道吧，像芥川龍之介這樣擁有強大異能的孩子，是不可能帶着芥川銀在鐳缽街安然活到成年的。這次的事件不會是第一次，也永遠不會是最後一次。”

“所以，他們加入港口黑手黨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更何況，這也是‘交易’中的一部分呢。”

畢竟，只是通過某個人而短暫來到這個時代的你，除了在這時間的洪流中拼命掙紮，沒有辦法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太宰治輕笑着，眼中卻藏着宛若早就已經掌握了每個人的命運的悲涼。

“是時候離開了，虎杖悠仁。”

這如同暗示着什麽的話讓虎杖悠仁倏地皺起眉，但他此刻更為在意太宰治讓并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芥川銀一起加入港口黑手黨這件事，正要開口，電話那邊已經傳來被挂斷的忙音。

再次撥回去，那邊已經傳來電話已經關機的機械音，虎杖悠仁揉了揉額頭，正準備将手機放回口袋直接去找太宰治，一個陌生的號碼卻突然間躍上了屏幕。

“……”

電話那頭沉默半晌，虎杖悠仁嘆了口氣，開口試探着說道：“五條桑……？”

看着剛剛趕回來的好友在一旁偷笑，五條悟面色煩悶地問：“怎麽知道是我？”

虎杖悠仁思索了一下：“大概是……第六感？”

結合剛剛太宰治最後那句不明所以的話，他大概也能夠猜到一點。

如果是必須不可，按照這個時代五條老師的性格，應該不會這麽快就聯系他的吧。

“……”

那邊又沉默了。

虎杖悠仁無奈地笑起來：“五條桑，我并沒有在生你的氣你，相反，我很感激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還是夏油桑也是。”

“等我在橫濱找到關于那個咒靈線索，将一切都處理完畢，就會立刻返回東京拜托你送我回去的。”

“……恐怕不行。”

五條悟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

“哎？”虎杖悠仁愣了愣，“為什麽？”

因為「■■■■」。

然而很多的細節不論是哪個五條悟都可能輕易就說給虎杖悠仁聽，太宰治那天突然的自爆已經讓他措手不及。本來這全部，都是「五條悟」不希望虎杖悠仁知道的東西。

他垂下眸，心不在焉的編出一個借口。

“因為你身上的印記，今天就要消失了。就算悠仁你不想回去，也會被強行送回你的時間線的。”

“哎？”虎杖悠仁有些詫異。

和傑對視一眼，看着對方緩步離開了這棟他們特意找的廢棄建築，五條悟對着電話那頭輕輕低語了一句，随即不再管電話那邊的人再說些什麽，利落地摁掉電話。

确認夏油傑已經将帳完全布好，五條悟摘掉自己的太陽鏡，眼中神色難辨。

咒力随着領域展開席卷了每一寸的空間，眼睛因為與另一個自己強行建立起的聯系而微微發熱，直到得到了回應，這所有的一切才像是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瞬間消散。

幾分鐘後，夏油傑走進，開口問道：“走了？”

“嗯。”

夏油傑聳聳肩，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笑着道：“你不是說等我們這次任務結束，悠仁就能回來了，打起精神趕緊把任務搞定吧。”

五條悟默默看向了一無所知的好友，緩緩蠕動了一下嘴唇，答道。

“……嗯。”

哪怕今年冬日格外的冷，也終究會有過去的一天。

離別之後，就能理所當然的迎來相逢。

——那句送走虎杖悠仁前，就連五條悟自己也聽不見的低語，說的其實是：

一定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