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晚飯後,柳子輕先行起身, 褚回顧不得衆人還在, 随後便跟了上去。
柳尚書頓時黑了臉, 這小子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啊。
柳母欣慰的點點頭, 這好事啊還是早些定下來才好。
錢肅眼睛瞅了瞅門外, 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處于話題風暴中的兩人,一前一後默契的走在去西院的路上, 一起進房,然後點燃火燭, , 這一路的安靜才被打破。
柳子輕落落大方的坐到書桌前,她看着毫不客氣坐到自己身邊的人, 心裏有些好笑,這人倒是像回到了自己家裏一樣,從容的很。
她掩下眼裏的笑意, 狀似好奇道:“褚姑娘找我何事”
默默跟随着進房,然後搬了凳子剛坐到柳子輕身旁的褚回, 腦海裏冒出一個單詞:what?
磨磨蹭蹭間, 褚回有些緊張的掐了下自己的手指,然後勉強正色道:“子輕, 我們是在一起對嗎”
柳子輕沒想到眼前的人會這麽直接,她有些措手不及的捏了捏自己的衣角:“褚姑娘覺得兩個女子該如何讓在一起”
她本是下意識的反問一句,哪知道向來理解能力都比較差的人,這一次卻腦補過度了。
褚回聞言愣了一下, 随即她深呼一口氣站起身來,然後走到柳子輕正前方,微微傾身下去,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相碰在一起了才停下。
“子輕可知道,在我的家鄉有一個字叫‘攻’”
不屬于自己的呼吸散在鼻翼,有些灼熱又似帶着些涼意,柳子輕的身子稍稍後仰了一些,她小聲道:“子輕不懂褚姑娘何意”
一答一問間,褚回的勇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雖然面上還算鎮定,可是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着了火,如果是在白天,定能看清楚那裏已經是緋紅一片。
“‘攻’,顧名思義便是攻城掠地,而子輕你,便是我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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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話音一起落下的還有一個吻,褚回雙手扶住柳子輕的頭,身體又低了許多,兩唇相接,略生疏的前奏後,已經有過一次交流的兩人迅速領略了上一次的經驗。
比之前更迫切的糾纏,帶着更想靠近的渴望,如果之前是微風拂過湖面,那麽眼下便是烈火燎原了。
漫長的一吻結束,褚站急忙站起身來,她先是往後仰了仰頭,脖子轉動幾下,接着又雙手繞到自己身後,用力的按了幾下腰部,一副行将就木的樣子,像個遲暮的老人,禁不起折騰了。
柳子輕不發一言的看着褚回沒形象的動作,她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過來”
褚回停下自己的手,聽話的走到柳子輕面前,嗫嚅道:“我就是…就是我們的姿勢太費力了,下次換個姿勢就不會了”
柳子輕深吸一口氣,差點沒窒息過去,這個登徒子,她長長的呼吸了兩下,感覺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才開口:“轉過身去”
褚回雖然不解,但還是順從的把身子轉了過去,驀地,後腰處落了一雙手,她身子微顫了一下,那雙手抓住了自己腰部的兩側,然後用拇指借力按壓起來。
幾個呼吸間,酸痛感盡去,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酥麻感,讓褚回忍不住心口發癢,不多時,她側開身去:“好了,已經舒服很多了”其實是太麻太癢了,她怕自己忍不住跳舞。
“以後與別的女子少接觸,不是每一次都這麽幸運,與男子也盡量不要交往過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柳子輕苦口婆心道。
褚回猛地領悟了什麽,一時興奮,更是忍不住喜形于色,她激動的伸出手捏住柳子輕的雙肩,驚喜道:“子輕你願意了?你願意了對嗎”
眼看着接下來,這人就要搖動自己的雙肩了,柳子輕只好早早開口:“是,就是你想的那樣”
“耶!太棒了”褚回站起身,恨不能和誰大力的擊一下掌,她先是在原地轉了個圈,一時沒忍住,又繞着柳子輕快步的轉起了圈,口中還念念有詞。
柳子輕看着像傻子一樣不停轉圈的人,她抿了抿唇,終于還是沒能忍住,一抹笑意溫柔的綻放在臉上,這大概就是心滿意足的感覺吧。
“好了,快別轉了,早點回去歇着吧”
“嗯,我再轉一會,不,我這就回去”褚回說着走向門外,只是還沒走幾步就又轉過身來,然後大步折返回來,如果不是因為兩人之間的距離太短了,她怕是會奔跑起來。
擡起雙手,是一個緊緊的擁抱,她眷戀般的用下巴蹭了蹭柳子輕的肩,嘴唇不受控制的轉向了那雪白的脖頸,誰知剛碰到還沒來得及動作,自己就被無情推開了。
“莫要學那些個登徒子,再不回去,爹爹該過來了”見褚回沒完沒了的樣子,柳子輕不得已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锏。
果然還是柳尚書管用,上一秒還表情癡纏的人,下一秒就忍不住身子戰栗了一下,她後怕的看了眼門外,仿佛看到了不遠處柳尚書正往這邊走來。
“子輕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褚回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生怕會和柳尚書撞個正着,什麽興奮,什麽不舍都忘了個幹淨,只念着不要在這大晚上偶遇到柳尚書。
“嗯,路上小心些”柳子輕面色如常的叮囑,心裏卻生出一陣陣羞意,也不知是因為拿爹爹哄騙了這人,還是因為方才那個擁抱,亦或是之前那漫長的一吻。
和這樣一個心思單純的女子在一起,應該會勝過那些個三妻四妾的男子吧,她不知道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是對是錯,但她清楚,自己想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牽着那人的手,一步一步相攜着走完這一生,或許別的路有諸多可能,但是都沒有那人啊,從來都做事果決的柳子輕,在感情一事上也沒有例外,她知道自己在渴望什麽,也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那麽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夜色濃,有情人一夜好夢。
二月七號,冬天的霜雪漸漸褪去,春天的的身影已隐隐可見,一大早,柳府就迎來了一位複雜的客人。
“小姐,何公子在前廳等候”
“不見,就說我仍身體不适”
“何公子說是受褚公子之邀”
柳子輕聞言皺了下眉,她不悅的看向對面還在吃東西的人:“褚大哥什麽時候認識了那人”
褚回放下手中的筷子,聽方才的對話,以及柳子輕的反應,她有一種給自己挖了坑的感覺:“昨日與何兄一見如故,這才邀他今日相見”
柳子輕不由得嘆了口氣,世事無常,總不能一直順遂:“你可知他就是曾與我有過婚約之人”
“不知”
褚回剛吐出兩個字來,一旁的錢肅就炸了,這次他是真的拍桌而起了。
“什麽?我就說這小子不懷好意吧,原來是在這等着呢,怪不得他昨日一聽我們住在柳府就非要過來,這不是欺我三弟傻嗎,看我不去教訓教訓他”
坐在凳子上的褚回,少有的黑起了臉,并不是因為那何迢,畢竟她也沒有據實以告,別人也沒有義務要交代清楚,只是她這二哥太過分了,什麽叫欺負她傻,真是氣死人了。
“二哥莫要沖動,何公子并不知我與子輕的關系,這樣做也無可厚非,我既已答應赴約,斷做不得朝令夕改之人,畢竟我傻,好欺負不是”
前面的話還算語氣正常,只是最後兩句幾乎可以說是咬牙切齒了,饒是錢肅耿直,也是想聽不出來都難,思及自己剛才的話,他讪讪的坐下來:“二哥口不擇言,氣極了…氣極了,誰說我三弟傻,誰說我跟誰急”
“那我謝謝二哥了,即如此就勞煩二哥陪我走一趟吧”褚回順着臺階下,還不忘帶上錢肅,如果是昨日倒是不必,如今知道了何迢的身份,她倒覺得還是帶上錢肅比較好。
萬一她這二哥真的忍不住,狠狠修理那何迢一頓呢,對此,她還是很期待發生的,褚回暗戳戳的想。
錢肅尴尬的連聲應下來:“應該的,應該的,三弟放心,有我在,誰也欺負不了你”說話間還讨好般的拍了一下褚回的肩。
褚回倒是沒什麽感覺,只是他們對面的人見此又皺起了眉。
柳子輕在心裏默默嘆氣:看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啊,不過最要緊的是,眼下不宜與那何迢再生糾葛,無論她們中的誰。
“褚大哥還是謹慎些行事,不若今日就不去了吧”
“子輕放心,畢竟我昨日已經答應了,到時候找個說辭早些回來就是”
“言語小心些,有些事可說可不說”柳子輕看着褚回的背影,眼底一片擔憂,有錢肅在場,有些話她不便明說,也不知那人懂是沒懂。
而前廳等候的何迢,在看到只有褚回和錢肅的身影後,雖然已經有所預料,可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難道她真的連見自己一面都不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