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類似的念頭一旦出現就止不住。
令季做好心理建設,快速的翻閱起這本小說的內容,看了幾頁他就可以确定,主角就是他。
那個愚人衆卧底居然真的去寫小說了。
這個認知讓令季如夢似幻,從書裏透露出來的信息來看,作者只能是當初潛伏在月海亭的愚人衆卧底,因為唯有他知道月海亭,愚人衆兩方的內部信息。
可是為什麽會在稻妻發表?令季被這個問題困擾住,他仔細的回憶愚人衆卧底與傳遞信息的線人每個接觸的細節,終于想起他曾經交給了線人一沓關于月海亭內部的資料。
令季記得很清楚,當時負責監視的下屬上報的時候,特意提過那一沓資料裏有一封愚人衆卧底的私人信函。
猶豫當時岩神剛剛‘去世’,整個月海亭忙得不行,令季優先将重點放到愚人衆卧底給出的資料上,沒有太在意那封私人信函,僅讓下屬看着去處理,如果有異常再上報。
所以那一封所謂的私人信函,其實是發送到稻妻的稿件?
令季深吸一口氣,他再看這本書,少說十幾萬字,推算一下,愚人衆的卧底應該僅僅是用了一兩個星期就把這本書寫完了。
這創作起來沒有瓶頸啊。令季無聲感嘆,随後他又快速翻了翻後面的內容。
雖然用詞和行文都很浮誇,但這确實是一本諜戰小說。
講述的是一名主角叫做林令,代號為七的特工,在神明死後奉命潛伏進無名的神秘組織,尋找神明死亡真相的故事。
不過令季又翻到最後看到主角其實早就加入了神秘組織,他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報複他的上司。
為什麽主角要報複上司,因為他是神明最為忠誠的信徒,上司對神明的死無動于衷,只顧着瓜分神留下的權力,讓他十分地不滿。
令季總結着劇情的同時把書緩緩合上,突然明白為什麽會有愚人衆會有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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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看下來都覺得主角的選擇挺合理……如果主角不是他的話。
長舒一口氣,令季再一次對着那兩名站的筆直的愚人衆問道,“你們,怎麽看待這本小說?”到這個地步,他很聽聽別人的看法。
“啊?”
雷瑩術士和愚人衆士兵面面相觑。
這個問題他們還未想過,畢竟這只是一本小說而已。
“如實回答。”愚人衆的領隊怕令季不高興,厲聲催促。
雷瑩術士最先反應過來,她想了想試探性地說,“報告長官,我覺得很有趣,尤其是維克托利和林令之間因觀念沖突撞擊而出的火花很有溫度。”
“嗯,維克托利和塔利亞這兩個角色原型是我追逐的目标,能在書裏看到他們我很高興。”愚人衆士兵也跟着開口。
令季聞言心理平衡一點,既然大家在書裏都有戲份,他就放心了。
不過很快他感覺出不對勁,他問向雷瑩術士,“維克托利和林令之間是單純的利用關系,怎麽會有溫度?”
“您居然是這麽看的嗎?”雷瑩術士一臉不可置信的反問。
愚人衆士兵和站在令季身邊的領隊同樣下意識的點頭。
但領隊馬上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趕緊最快地速度恢複嚴肅的神情。
這時候令季在短暫沉思過,決定實話實說。
“對,我在大致翻過後,感覺他們之間不存在太多的觀念沖突,僅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令季說出他那時候為維克設定的角色,一個被欺騙的,純粹的受害者。
而他貌似也做到,愚人衆自始至終都認定維克什麽都沒有參與,是被當成了跳板。
至于月海亭內的員工,他們接觸不到愚人衆的內部消息,因此談論的只是霸道至冬貴族和無辜秘書的故事。
說起這一點,令季發覺早在來到稻妻前,月海亭內就沒有關于他的八卦流傳,但是在愚人衆卻似乎愈演愈烈,這使得他很好奇到底是什麽造成了這種偏差。
懷揣着這個疑問,他靜靜等待雷瑩術士的回複。
雷瑩術士也沒有辜負令季的期待,在組織好用詞後她緩聲解釋,“書中維克托利的原型是一名傳奇,他很強大,在至冬很多年輕人都崇拜他。”
“我能理解。”令季附和。
雖然從他的角度來看,維克是個徹頭徹尾的強度黨,沉迷刷聖遺物和地脈花,平時的愛好是和旅行者一同打怪冒險,去開那些不知道會出現在哪個犄角旮旯的寶箱。
可在至冬人看來他是一名真正強者,有着冰系的神之眼,差點成為最有權勢的愚人衆執行官,擊殺過無數的怪物,是盜寶團的夢魇。
一系列的光環在維克都沒注意到的時候加諸在他的身上。
而滿身光環的人,最能吸引他人的目光。
令季回憶着,突然有點明白了什麽,可還沒來得及細想,雷瑩術士就又開口。
“在我們眼裏,他是一頭獨自生活在冰原上的雪熊。”
這個形容讓令季很替維克問一句,當事人知道自己被當成熊嗎?
可是下一秒,這個想法和那微妙的尴尬感就被雷瑩術士接下來的話掩蓋過去。
“能獨自在冰原上生活的熊都很強大,在至冬那是力量的象征,至冬人崇拜遠比任何國度的人都要崇拜力量,因為在冰雪的世界,唯有力量才能保證自己和在意的人活下去。”
“然而人們崇拜強大,又因強大的力量不敢輕易去接近,只能遠遠地看着,但被注視的那一方從來不在乎。”雷瑩術士話語裏透露着複雜的感情。
令季聽見這聲嘆息,沒忍住問她,“你怎麽知道那個人不在乎?”
“所以這正是他們兩人之間存在真摯感情的證據!”話鋒一轉,雷瑩術士又把話題扯回來。
“人們注視着冰原上的熊,崇拜着它的力量,又何曾想過統治冰原的強大生物會不會孤獨。”
“我想它也是會寂寞的吧,所以才會去尋找朋友。”
雷瑩術士的話讓令季的心情突然沉重。
好在接下來的話打散了他凝聚起來的悲傷情緒。
“被認定的朋友欺騙,但仍然放不下,而那位朋友,其實心裏也懷有愧疚,用強硬的僞裝來拒絕一顆灼熱的心,這不是火花四濺嗎?”
令季嘴唇動了動,他想反駁,但又認為确實是這樣沒錯。
不知為何,令季感覺自己被說服了。
一位如雪熊般強大,氣質冷淡,不茍言笑,對敵人與怪物如凜冽的寒風的強者,突然在外人看來,毫無理由地要去異國他鄉找一個人,這個行為本身足夠讓人想入非非。
可這還不是結束,後來他被那個人利用了也不在意,而利用他的人也有自己的目标和苦衷,後期還作為聯絡人幫他做擔保……
這些因素疊加在一起,是挺刺激的。
令季要不是知道維克找過來是因為他們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知道所謂的利用根本不存在,是為抓愚人衆卧底演的戲。
至于幫維克做擔保,很大一部分是令季不想讓愚人衆抓住把柄,在岩神離去的風口浪尖拿執行官的朋友被抓做文章,順便他也清楚維克沒有壞心思不想讓他被關着。
問題是這些其他人都不知道。
想到這一點,令季也不知說什麽好,只能幹巴巴的回應,“你們為什麽會喜歡看這種?”
“因為至冬太冷了。”雷瑩術士笑着回答,“在無盡的寒冬中,一切都是冰冷殘酷的,唯有人與人之間的真摯情感能稱得上溫情。”
說出這句話後,她搖了搖頭,“再說我們身為愚人衆,随時都可能會死,根本沒有機會去體驗那些感情,只能看看別人的。”緊接着她抱怨起稻妻流行穿越異世界的輕小說。
一直沒說話的愚人衆士兵也跟着贊同,自己的世界都拯救不了,還想去別的世界。
令季聽着雷瑩術士和愚人衆士兵的讨論,再看這本書,忽然露出一個釋懷的笑。
笑過之後,他模仿着維克,一本正經地說,“拯救世界沒有那麽容易,就算是真的來到異世界,也大概率只能當一名普通人。”
“為什麽這些話聽起來像是有穿越經驗一樣。”愚人衆的士兵喃喃。
“可能我确實有穿越時空的經驗。”令季故作神秘的接話。
他的回答引得在場的愚人衆都笑出聲,他們覺得令季在開玩笑。
令季也沒有去糾正,他向雷瑩術士提出借這本書幾天。
對此雷瑩術士沒有拒絕,只是她提醒令季第二卷極有可能不出了。
寫書的愚人衆卧底現在還在監牢裏被關着。
等至冬對璃月的賠償談得差不多,愚人衆開始全面撤離璃月的,預計他才能夠出獄。
令季突然想等他從稻妻返回璃月,如果那時候那名愚人衆卧底還在監牢內,他可以托人去問問第二卷寫完了嗎。
然而八重堂的總編八重神子是鳴神大社的宮司,也是長生種,和甘雨的關系一向很不錯。
想到這裏,令季想了想,向雷瑩術士詳細詢問這本書的人氣如何,得到的答案是賣的特別好。
愚人衆士兵在雷瑩術士說完之後激動的補充,“崇拜維克大人和公子大人的人很多,大家都很想看他們。”“在至冬有人用他們作為原型寫作嗎?”令季感到好奇。
“有,我們至冬挺流行以執行官為原型寫東西的。”愚人衆士兵撓了撓頭,“不過大家都不會明說。”這種事大家心照不宣。
聽到全體執行官都是題材,令季不禁想到璃月也很喜歡以仙人為題材創作。
果然每個國度都有每個國度的特色。
令季忽然想到這本小說涉及岩神,那麽代表它在璃月也賣得動。
這個設想讓他慶幸還好這本書一開始不是在璃月出版,不然那時候他知道,和現在知道,肯定是兩種心态。
在心底嘆氣,接着令季又問愚人衆士兵,“下次見面你們可以推薦給我幾本?我想看看與執行官為原型創作的書籍。”
愚人衆士兵當即保證,“我會整理一份名單給您。”
點了點頭,令季回應,“好,等我看完這本書會來找你們。”這個據點距離營地不遠,他到時候抽空來一趟就行,不耽誤時間。
或許等維克以後找過來,可以讓他裝作碰巧路過這裏。
令季漫無目的想,通過和這幾名愚人衆的對話,他對維克在至冬的人氣有了更加深刻的印象。
不由自主的想到維克面無表情的接受歡呼聲,被喊冷酷的雪熊場面,令季止不住的想笑。
為遮掩自己的笑意,他輕咳兩聲,随即沒再和雷瑩術士聊天,叫上一直安靜旁觀的領隊返回營地。
“對了,如果您的人來的時候我們不在,可以把書直接放到據點。”雷螢術士在令季要走時貼心的說,“我們要去巡邏,可能不在這裏。”
“好,我知道了。”令季說完與愚人衆的領隊朝營地的方向走去。
返回的路上,令季又趁機向愚人衆的領隊咨詢了他關于維克的看法。
領隊一一告知,其說辭和那名愚人衆士兵差不多。
只不過比起士兵對于達達利亞和維克的崇拜和羨慕,領隊的話裏帶着幾分難過。
或許他覺得自己也有那份力量,就能救下更多的同伴。
令季聽出領隊話裏潛藏着的感情,因此他沒有回複,認真的傾聽,直到領隊真誠的說出那句話。
“維克大人和您一樣,都不在乎世俗的看法。”
在領隊的眼裏,能稱為傳奇的強者和最終能和神明雙向奔赴的人,肯定都是有特殊之處。
剛剛與那幾名愚人衆新兵的交流中,領隊在令季身上看到了包容。
哪怕明知是以自己為原形,也能輕而易舉地一笑而過。
領隊不知為何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差距。
醒悟的這一瞬間,領隊對令季的敬佩達到了頂點。
看出領隊在想什麽,令季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沒有回應,其實他一開始知道愚人衆卧底真寫小說,內心多少感到崩潰。
之前他是打趣過那名愚人衆卧底寫小說,可沒想到他真的寫。
但是後面雷瑩術士和愚人衆士兵對他說的話,讓令季慢慢感覺被寫進書裏其實也沒什麽,那些人看到的他和維克終究都不是真正的他們。
就像不表露身份,那些人根本認不出來站在他們面前的他就是那本書裏的‘主角’。
今天遇見的愚人衆也好,愚人衆的卧底也罷,都沒有上帝視角,他們能看到的都是片面。
令季不知道雷瑩術士和愚人衆士兵會不會把他和書裏的‘主角’聯系起來,可是無論怎麽看待,都對他沒有什麽影響。
再加上那本小說能讓那群愚人衆解解悶,令季認為還挺不錯。
至少那本書讓人開心了不是嗎。
令季想到這裏又看了看手裏的書,就在這時,一張宣傳頁自封皮的折邊滑落。
“這是征稿?”令季蹲下森撿起宣傳頁的時候看到了上面的內容。
因作者出于某些私人原因短時間內無法供稿,所以八重堂發布征稿令,征集以《月與海之亭》為基礎創作的輕小說。
其中最受歡迎的作品将會獲得出版機會和大量獎金。
最下方還寫着一條,該活動通過了作者的同意。
令季一邊品讀着宣傳頁上的話,一邊将它撿起來。
從這張宣傳頁,他能得到兩個信息,首先是八重堂已通過某些渠道聯系到作者,得知了他的近況。
這意味着令季不需要在回到璃月後找人去監獄裏詢問作者的情況,順便催稿。
其次是由于作者不能更新,再加上小說熱度高,致使八重堂開啓了二創征稿。
……既然能二次創作,那麽我為何不自己寫?
一個念頭自令季的腦中浮現,與其讓別人賺了這份錢,不如讓他自己來。
寫以自己為原型的小說的二創還能順便糾正外界對他和維克的看法。
這是一舉兩得。
令季思路一打開,天地都寬廣了。
“您不會要自己寫吧?”
一道聲音打破了令季的思緒。
看向目瞪口呆的愚人衆,令季意識到他心動的太明顯。
不過經歷過這麽多次的大風大浪,他沒有再如過往般尴尬,反而淡淡的反問,“很有趣不是嗎?”
“是很有趣。”愚人衆領隊附和,誰能想到原型本身會親自下場。
那麽令季寫出來的故事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裏面有多少是虛構,有多少是真實?
愚人衆領隊不敢深入去想,他怕想得太多後分不清。
這時再看令季,愚人衆領隊莫名感覺,也許他根本一點都不了解他。
很有可能他從身份到名字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偏偏他們都信了。
“你還好嗎?”
愚人衆領隊抖了抖,這次換令季把他的神思拉回來。
注視着令季,領隊不敢再想下去,他低下頭謹慎地回應,“我沒事。”
這個态度讓令季反思他是不是他之前的那句話有什麽問題。
實在是找不到問題,令季只能放棄去想,他收好那份宣傳頁,看向鳴神島和離島所在的方向。
希望維克能快點過來。
令季收回視線的同時忍不住暗想,這麽長時間過去,現在的維克和他總要比第一次見面那會要更有默契吧。
同一時間,離島之上的勘定奉行的宅邸被德利科夫安保公司的員工圍了個水洩不通。
幾名手持武器的稻妻士兵保護着一名頭冒冷汗的中年男人。
“各位,我真的沒有對令季先生下手。”中年男人擦着冷汗強調,“昨天晚上我一直在處理事務,門都沒有出。”
“你是勘定奉行的家臣,如果真要綁架別人,不需要你動手。”一名至冬人指責,“還有,你昨天臨走的時候,就已經在考慮動手了。”
中年男人心思被戳穿,當即心虛起來。
這副樣子落在德利科夫安保公司員工的眼裏便成了鐵證。
“你們稻妻人在這方面速度倒是快。”長相嚴肅的至冬女人當即眉頭一皺,“如果你們不交出來人,我們會協助璃月使館,向七星呈報消息。”
“七星親自委派的特使失蹤,看看七星能不能咽下這口氣。”
頗具威脅的話讓中年男人臉色慘白。
此時他很想按照先前臨時制定的計劃那樣,把特使失蹤一事推給海祇島。
可是此時說出來有人會信嗎?答案肯定是不會,昨天誰都看見勘定奉行的家臣從璃月駐稻妻的使館裏出來。
總不能說他真實的身份是海祇島的卧底吧。
中年男人滿心是苦,不知該如何解釋,這群至冬人在離島找了一上午沒有找到人,氣沖沖的過來要幫公司客戶讨個說法,如果他不說出個所以然,肯定脫不了身。
就在中年男人苦苦思索之際,木屐落在地上的腳步聲響起。
“各位,請少安毋躁。”清麗的女聲撥開了人群,從勘定奉行的院落內傳出。
“柊千裏小姐,你來了。”中年男人驚喜轉頭喊道。
“發生這麽大的事,理應有我出面料理。”柊千裏不緊不慢地說,“父親近日不在,我便要負起管理勘定奉行的責任。”
中年男人聽見柊千裏這麽說心裏的石頭慢慢落下。
放在平時他會勸柊千裏不用親自出來,可今時不同往日,他真的應付不了這群至冬人。
“我已經從其他家臣口中得知昨晚發生的事,也知曉璃月的特使是德利科夫安保公司的客戶,所以我很體諒各位的心情。”柊千裏沒有在意中年男人的反應,開始打圓場。
“光體諒有什麽用。”距離柊千裏最近的至冬人不滿道。
柊千裏沒有生氣,更沒有辯解,而是點頭說,“是沒有用,所以我想和各位商量一個解決的方案。”
“唯一的解決方案是找到他。”維克面無表情的通知。
這是他來到這裏說的第一句話。
而此話一出,本來躁動的員工們都安靜下來。
柊千裏這下也看出來和誰交談最有效,于是她走下臺階,鄭重的對維克說,“勘定奉行會盡全力配合尋找璃月特使。”
“誰知道你們說得是真是假。”
嘟囔聲不知從哪裏飄出來。
本來安靜下來的至冬人又變得暴躁起來。
“我可以用我的名譽擔保,我的父親是柊家的家主,同樣也是勘定奉行的話事人。”提高音量,柊千裏說出她的保證。
光說還不夠,她居然還拿出來物證。
柊千裏從袖子裏拿出一封信交給維克,“今天我接到匿名信,上面有關于璃月特使所在之處的消息。”她敢于承諾,正是因為這份出現在她院落裏的匿名信。
“你要如何證明信的真僞,說不定那是你們的陷阱。”站在維克身邊嚴肅的至冬女人質疑。
柊千裏看了眼至冬女人,然後她不鹹不淡地接了句,“是不是陷阱,你們應當最清楚。”借着尋找璃月特使,整個離島上都是德利科夫安保公司的員工。
可以說利用這次機會,這家安保公司偷偷控制住了整個離島。
對于這個事實,至冬女人當着維克的面不好反駁。
這時維克看完了那封簡短的信。
在所有人的注釋下,維克将信放進背包,随後他對身邊的員工交代,“讓其他人回去休息,接下來我去尋找他,你們不用跟着。”
聽到這話,德利科夫安保公司的員工們還想再勸一勸維克,奈何維克去意已絕,在想柊千裏說了聲再見後就自顧自走了。
眼看維克都走了,其他的員工也不好再多留紛紛歸隊返回。
柊千裏等地在場的至冬人全部走完,才長舒一口氣。
要不是收到來自社奉行神裏家的管家托馬的信,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雖然柊千裏的長輩普遍不看好社奉行神裏家的現任家主,認為他太年輕,根基太淺。但柊千裏不一樣,她很清楚要繼承柊家的自己以後必然要與神裏家的現任家主共事。
因此她不想和神裏家的關系弄得太僵。
事實證明這樣做還是有點作用,比如這次托馬及時送信,表示願意提供了關于璃月使者失蹤一案的線索。
柊千裏回憶着那封信上的內容和交代,轉頭對湊過來的中年男人吩咐,“接下來,維克先生要去哪裏都不要阻攔,更不要為難。”
“可是……”中年男人睜大眼,他想說不能這麽放維克走。
總不能真讓璃月的特使去查走私船吧?他們勘定奉行私下裏也在做這種買賣。
“這總比璃月七星再派人過來與德利科夫安保公司一起調查特使失蹤案要好。”柊千裏冷靜地做對比。
德利科夫安保公司早就想把離島變成自己的地盤,倘若真的讓他們和璃月合作,那麽接下來就不是像今天這樣,三言兩語就能讓他們收手。
中年男人也是清楚,因此他咬咬牙,即便是再不甘心,還是從牙縫裏憋出來一句違心的祝福,“希望維克先生快點找到璃月特使。”
“嗯,我也不想因為特使的事,稻妻和璃月的關系出現裂痕。”柊千裏搖了搖頭,接下來一切就看托馬怎麽和德利科夫安保公司的老板交代。
在柊千裏擔憂的時候,先走一步的維克按照信上的地址來到一條不起眼的小巷。
托馬見到維克過來,不用他問就說出實情。
“抱歉,這件事與我有關。”托馬的臉上沒有往日的先容,他看起來很嚴肅,“我本打算用這種方法讓兩位名正言順前往八醞島。”
“可是中間出了點意外。”
聽到意外,維克的臉色微變。
察覺出維克情緒上的變化,托馬立刻解釋,“目前掌握的消息來看,令季先生在愚人衆那邊沒有危險,他是被以客人的名義請上船。”
維克聽到令季被愚人衆帶走之後內心的陰霾消散了不少。
雖說不明白令季為什麽會上愚人衆的船,但是考慮到他有達達利亞給的信物,所以安全肯定不會有問題。
維克這樣想着內心感覺輕松了些許,得知令季不見之後産生的麻木感盡數褪去,一切都重新鮮活起來。
那邊托馬看維克面色緩和,便繼續講出昨晚發生的事。
按照一開始的規劃,令季被綁後會乘坐快船前往八醞島。
結果船行駛到一半的時候出了意外。
“按照我得到的消息,在半路上遇見了一艘沒有挂着标志的船,那艘船對令季先生乘坐的船發動了襲擊。”
托馬說到這裏眉頭皺起,“船上的有個成員水性很好,在攻擊開始後就跳進海裏,躲過了愚人衆的搜查。”要不是有那條漏網之魚,他現在可能還在焦頭爛額地等消息。
正是那名成員看見了愚人衆,以及令季被愚人衆恭敬的請上船。
“目前那些愚人衆具體去哪裏,我展示還沒有弄清楚。”托馬為難的說,緊接着他準備向維克保證,一定會竭盡所能的搜查,盡快找到令季被愚人衆帶到哪裏。
然而托馬的話還沒講出來,維克就給出一個地址。
“他們是去八醞島。”維克語氣篤定。
“八醞島嗎,從方向上來說确實沒錯。”托馬點點頭。
維克沒有解釋他為什麽知道愚人衆是去八醞島,他清楚自己給出的說法一般人很難相信,哪怕他說的都是實話。
于是他直白地通知托馬,“我現在過去。”
“好,我會安排人立刻去辦。”托馬沒有阻攔。
維克對于托馬的幫助,當即道謝。
“不用,本來就是我沒有安排好。”擺了擺手,托馬覺得自己也沒做什麽。
可是維克似乎不這樣想,他不知從哪取出三套精美的飾品。
在托馬驚愕的目光中,維克先将一整套聖遺物遞給他,“這是送給你的。”
看着遞給自己的聖遺物,托馬哭笑不得,他當即感嘆,“還真是和令季先生說的一樣。”
維克對于托馬的說法,沒有好奇,也沒有反駁,而是淡淡地接了一句,“他很了解我。”
“有能了解自己的朋友是一件幸事。”托馬說着接過聖遺物。
把這份聖遺物送出去,維克又交代托馬另外兩套分別是送給神裏家兄妹的禮物。
托馬鄭重地向維克承諾他一定會送到。
“謝謝。”維克又一次禮貌的道謝,随後他就要出發去八醞島。
這次換托馬叫住他。
“我這邊也有一樣東西。”托馬取出一盒點心,“這是令季先生交代我送給你回禮。”現在發生的每一步可以說都在令季的預測裏。
托馬笑了笑,“下次我們再見面,我請你們一起去烏有亭吃飯。”他已經默認下次再見面,維克肯定會和令季一同出現。
從解鎖托馬的特殊料理的系統提示收回注意力,維克拿過那盒點心放進背包。
這一盒點心維克準備在見到令季後再和他一起品嘗。
此時他堅定自己一定會找到令季。
對于維克來說,那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聽懂他在說什麽,能夠理解他在做什麽的人,哪怕令季根本沒有玩過游戲,最初見面的時候連暗號都對不上,還因為交流不順利鬧出很多笑話。
但即便如此,也不影響他們能夠交流無法對他人訴說的‘秘密’。
維克突然開始想如果他們能在原來的世界認識,或許能有機會一起在游戲裏暢游提瓦特。
然後他可以幫忙打聖遺物。
一想到令季不能使用聖遺物,維克就不免感到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