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哈,你們連這都信?”
含有明顯嘲弄之意的話語從少年的口中吐出。
而這句話也是令季的心聲,一直以來他都感覺,在璃月的時候很多愚人衆能全程沒有懷疑他的身份,全因那名卧底的情報把重點帶偏。
只是如今他都離開璃月來到稻妻了,怎麽還擺脫不了那個身份和故事?
令季想到這裏,突然萌生出一個不妙的想法。
不會那一則八卦在愚人衆中流傳開了吧。
那豈不是會傳遍提瓦特?
令季感到無語,由衷的希望不是這樣,僅僅是遇見的愚人衆正好知情而已。
但是接下來少年的話打破了令季的幻想。
“不要天天讨論那些與任務無關的消息,更不要在我的面前念出來。”少年的聲音慢慢地壓低,此刻雷聲大作,但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得到他在說什麽。
一開始想提醒少年的愚人衆抖若篩糠,滿臉都是恐懼,他低下頭産應的應下,“是,是我,我多嘴了。”
“哼,把船上的人全部帶走。”少年直截了當地下命令,然後他看向令季,想了想吩咐,“讓他住客房,我可不想公子以後找過來,抱怨我不好好對待他的夥伴。”
說到後半句時,少年的話裏充滿了譏諷之意。
“是。”
愚人衆齊聲應下,他們此時大氣不敢出,根本沒有精力去分辨少年語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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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們這樣子,少年的心情似乎好了點,他沒再多言走出船艙。
等待少年的身影消失,那些愚人衆好像再次找回了呼吸,使勁順着氣仿佛經歷了一場激勵的戰鬥。
令季看到愚人衆這個反應,便沒有立刻說話,稍微等了一會。
過了足足兩分鐘,那些愚人衆才終于緩過來。
“請您和我們一起上船吧。”愚人衆的領隊恭敬的對令季說道,其态度和最初見面時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令季沒想為難他們,提起托馬給的行李箱,用眼神示意可以走了。
看到令季沒有責難他們,也沒有生氣的意思,愚人衆的領隊又呼出一口氣,接着他主動為令季引路,把他送上另一艘更大的船上。
那艘船沒有任何的标志,要不是由愚人衆的領隊親自帶上來,令季一定想不到它屬于愚人衆。
“你們要去哪裏?”令季在進到船艙裏後低聲詢問帶路的愚人衆領隊。
“八醞島。”愚人衆領隊立刻回答。
點了點頭,令季随口回了句,“我明白了。”得知了目的地,再結合維克所說的劇情,他推導出這艘滿載愚人的船是要做什麽。
在維克描述的稻妻的主線裏,愚人衆第六席執行官散兵會暫時接手第八席執行官女士在八醞島上的邪眼工廠,好方便女士去鳴神島面見雷神,獲取雷神的神之心。
而那名在船艙裏見過,頭戴華麗鬥笠的少年,正是第六席執行官散兵。
所以某種程度來說,令季發現自己也算是最終到了目的地。
只不過不是靠凝光或者甘雨聯系八醞島地區的将領,也不是靠社奉行強行把他送走的方案,是坐了愚人衆的船。
還真是一波三折。令季無奈的想,這時候他看見引路的愚人衆領隊停下。
“請進。”愚人衆領隊幫令季打開門。
“謝謝。”令季禮貌的說,他看了眼客房,規格還是非常高,家居用品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間卧室,這讓他多少有點驚訝。
愚人衆的領隊看出令季在想什麽,趁機說道,“您是公子大人合作者,又是散兵大人親自點名的客人,我們一定會好好尊重您。”
“是這樣啊,我會代你們向兩位執行官道謝。”端上公式化的笑,令季對這名愚人衆的領隊保證。
“您有心了。”愚人衆領隊終于放下心。
又寒暄了兩句,這名領隊便去散兵那邊複命。
眼看愚人衆的領隊去了更上層的區域,令季關山房間的門,終于又回歸獨處的他搖了搖頭。
希望結束了。
令季近乎麻木的在心中默念,這時他再看客房內柔然的床鋪,克制不住的疲倦冒出。
沒有再多去思考當前的處境以及未來要怎麽做,令季放下行李箱走向床鋪,準備好好休息,有什麽事要等他睡醒了再說。
就在令季沉沉睡去之時,那名為他引路的愚人衆領隊也向散兵報告完畢。
“根據璃月地區愚人衆的情報,以及公子大人的說法,他和岩神有着密切的聯系,疑似是,是岩神的眷屬。”
說出眷屬這個詞時,領隊這也産生了幾分懷疑。
通過路上和令季短暫的相處,他沒有感覺出他有強大的力量,這不符合對神明眷屬的一般印象。
而坐在昏暗的燈光下的散兵同樣是這樣想。
“神明的眷屬。”散兵念着這個詞,接着他輕蔑地笑了兩聲。
領隊當即冷汗都要冒出來。
雖然散兵表現得和過去沒有什麽區別,但是領隊總覺得他生氣了。
“若他真是神明的眷屬,又何必淪落至此?”提出這個犀利的問題,散兵不等筆直站在他面前的愚人衆領隊做出反應,就自顧自地說,“也只有公子才會相信他能獲得神明的注視。”
愚人衆領隊沉默了幾秒,很想告訴散兵,按照璃月那邊的說法,令季從來沒有獲得過神明的青睐。
從璃月人傳聞來看,真正獲得神明青睐的人是往生堂的客卿。
岩神的葬禮都是那名客卿辦的。
這份榮光可謂是至高無上。
可惜愚人衆的領隊深知自己不能着說,他只能默默地想,也是在此時他忽然覺得自己把令季帶到貴賓客房,而不是普通的客房,是不是做錯什麽。
就在這名愚人衆領隊要對散兵說出自己犯的錯誤,重新為令季安排客房時,只見散兵先開口。
“雖說公子的情報不可靠,但既然他有公子的信物,就暫時按照客人對待。”說出這句,散兵就讓領隊出去。
愚人衆領隊當即咽下到嘴邊的話,如蒙大赦一般的行禮,随後走出房間。
待屋內重回寂靜,散兵望着昏暗的燈光,仿佛想起了什麽。
過了幾秒,他發出一聲冷哼,這時又是一道白光閃過,下一秒巨大的驚雷響徹天際。
聽着轟隆的雷聲,散兵不悅地皺了皺眉頭,伸出手關閉了燈。一夜無事發生,到了第二天臨近中午載着愚人衆的船順利地靠岸。
散兵在安排好所有的工作後獨自走下船。
沒有愚人衆跟着他,所有的下屬都知道散兵比起前呼後擁,更喜歡獨處。
原本散兵是想率先去找女士,可他剛下船就見到一個讓他意外的人站在海邊看地圖。
“你沒有走?”散兵面對令季還在這件事有些意外。
令季從地圖上擡起頭,苦惱地說,“我原本準備走,但我不知道該怎麽過去。”
看了看地圖,他原本他想找一條相對安全的路直接去天領奉行,向那位九條裟羅小姐說明自己的情況,聯絡上璃月的使館和維克,好讓他們不要擔心。
然而想是這麽想,但令季發現實踐起來非常的困難。
雖說他是順利來到了八醞島,但是問題是他不知道該去哪裏找社奉行安排的接應他的人。
如果沒有接應,單憑他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穿過海祇島反抗軍和天領奉行的交戰區。
屆時途中被反抗軍或者勘定奉行的士兵誤會他是對方派來的奸細,那令季覺得還不如留在愚人衆這邊。
起碼愚人衆目前還是把他當做客人。
令季嘆了口氣,就在他向散兵打聽一點消息的時候,就聽對方突然問。
“你要去哪裏?”
面對這個問題,令季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
本質上璃月調查走私船和愚人衆的利益不沖突。
于是他直截了當的回答,“去八醞島找天領奉行的九條裟羅小姐,我此次來稻妻是受璃月七星的委派,來調查走私船一事。”
“根據我方得到的資料,大部分走私船的最終目的地都是海祇島,而八醞島是距離海祇島最近的島,所以我必須來這裏調查。”令季一口氣說完自己的來意。
“那你為何會出現在社奉行都船上?”散兵也沒繞圈子,繼續問下去。
令季沉思片刻,斟酌着用詞講出原因,“這是逃避麻煩的方法,那艘船的目的地同樣是八醞島。”說到此處,他看向散兵,“沒想到中途會遇見愚人衆。”
接受了這個說法,緊接着散兵通知令季,“既然如此,你不能走。”
這次愚人衆登陸八醞島是秘密行動,如果令季是要去別的地方,比如離開稻妻,或者去海祇島,散兵都不會阻攔他,可是他要去見天領奉行,就只能先請他‘留’下了。
本來散兵就不想接手女士留在稻妻的爛攤子,光是一個邪眼工廠就夠讓他不耐煩,不想再引來稻妻三奉行的視線。
昨晚之所以要把在令季所在船上的人都帶走控制起來,也是出于相同的緣故,散兵不能讓他們跑去通風報信。
分析着當前的情況,散兵看了眼令季。
接觸到散兵投來的目光,令季把保證他不會将愚人衆到來說出去的話咽回去,轉而說道,“好,我會配合。”
“你倒是識時務。”散兵滿意地說,“作為交換,我會派遣愚人衆協助你調查走私,好讓你向神明交代。”在最後那句話上他的話裏帶上嘲弄。
令季沉默了,一堆話憋在他的心裏不知怎麽說。
說到底他實在是不好向散兵解釋自己不是岩神的狂信徒。
假設散兵将他的解釋轉告給達達利亞,依照達達利亞的敏銳程度,一定會品出不對勁。
倘若達達利亞認定他對岩神的敬愛都是假的,那麽連帶之前他在璃月的很多行為都會變得站不住腳。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到那時維克很可能也會跟着被懷疑。
雖然他圓下了彌天大謊,甚至鐘離得知他的所作所為後,願意幫忙遮掩過去,但是謊言終究是謊言,即便是一切都過去,它的餘威卻不會随着當事人的遠離消散。
意識到這一點,令季發覺他在愚人衆的形象無法更改了。
但該回複散兵的還是要回複,于是令季想了想對散兵強調,“此次我是接受七星的委派,不是接受神明的委派。”
至于散兵怎麽想,令季決定不在乎。
維克都在至冬被評價成冰原上的熊,他被外人當成岩神的信徒怎麽了。
再說他是璃月人,崇敬岩神很正常。
無聲的安慰着自己,也是這時令季聽見散兵問。
“所以你不想獲得神明的關注?”
新的問題讓令季理解為散兵沒有信那個愚人衆的說法,這使得他斟酌着用詞說道,“是,我不在乎神明是否向我投來目光,我所做的一切,僅僅是因我必須那樣做。”
“神明怎麽想,與我無關。”
這句話多少有點逞強的意味,令季還是比較在乎鐘離的看法,尤其是鐘離知道他有很多離經叛道的想法之後。
比如見到仙祖法蛻的時候,不是為岩神的離去悲傷,而是去摸它的尾巴,又比如拿着龍形玩偶和仙祖法蛻做對比……
令季咬咬牙,這輩子他都很難忘記那兩件事。
“你這樣子可不像是不在乎。”散兵無情地戳破。
即便令季的表現稱不上是太過明顯,但那股無法忽略的別扭感還是讓散兵明白他說的和想的不同。
這代表令季終究是在意神明的看法。
得出的結論讓散兵開始覺得無聊。
“過度信任神明可不是好事。”散兵說完對令季講出一句頗具諷刺意味話,“你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或許正是和你信賴的神明有關系。”
“又或許是我咎由自取。”令季沒忍住接話。
要不是他沖動之下做出不敬仙師的事,也不會現在談起相關的話題就尴尬,然後被散兵看出來。
一切都是他的錯。
令季悲哀的想,但是假如再來一次,他覺得自己還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當然這話他不會對剛認識不到一天的散兵說出來。
值得慶幸的是散兵也不想聽,只見他的眼神變了變,接着他壓低帽檐,抛下一句讓令季去找昨天帶路的愚人衆,就轉身要走。
令季趕忙收起地圖,跟上散兵的腳步。
回到船下,愚人衆已全部準備好。
轉頭看了眼跟過來的令季,散兵準确的點到那名愚人衆的領隊。
“從今天開始,你和你的小隊,配合他的行動。”散兵簡潔明了地下命令。
愚人衆的領隊雖奇怪,卻不敢違逆散兵的命令,“是,我一定會配合好。”
“那以後麻煩你們了。”令季禮貌的回複。
“不,這是我們的榮幸。”領隊誠惶誠恐地回複。
散兵對聽這些客氣話沒有興趣,指揮讓從船上下來的愚人衆前往營地。
跟随在愚人衆隊伍的最後,令季試圖和被散兵安排協助他的愚人衆領隊聊天,可惜對方沒有什麽交流的想法,問一句才答一句。
好在愚人衆的營地距離下船的廢棄碼頭不算太遠。
令季在穿過一段山路後就看到一片位于懸崖下的隐秘場地,無數帶有愚人衆特色的帳篷搭建在其中,從他所站在的高處看過去,還能看見一座鑲嵌在山體裏的建築。
那是邪眼工廠?令季盯着那座略顯破敗的建築思索,随即他挪開眼睛。
如果那真的和邪眼有關,那麽看太久會被懷疑。
不知為何令季忽然想,散兵不怕他是卧底嗎?說是要調查走私船,實際上是要調查邪眼工廠。
但是很快令季就覺得散兵是不用去在乎那麽多。
本質上這座邪眼工廠又不是他建設的,就算是有人将愚人衆在稻妻建設邪眼工廠捅出去,要對此負責任的也應該是女士。
這個結論的出來,令季認為比起散兵,他更應該提防女士。
不過按照劇情的發展,只要不耽誤獲取雷神的神之心,女士極有可能不會在意他的行動。
令季無聲的推測,不久之後他的推測将會應驗。
營地裏最大的帳篷前,女士正雙手抱胸等待着他們。
“哦?真想不到,你這次來還帶來了外人。”女士掃了一眼令季,驚訝的看見只有他出現,維克不在。
“看在公子的面子上,我才讓他留下。”散兵言簡意赅地回答,“怎麽,你們認識?”
“呵,我只是聽說過他的名字和事跡,他可是把公子耍得團團轉。”擡起嘴角,女士還記得她告知達達利真相時,對方的反應是什麽樣。
“這麽說來,那些傳言是真的?”微微皺眉,散兵覺得普通士兵說說就算了,他們都不了解更多內情,女士也這樣說可就不同了。
女士是了解璃月岩神‘去世’真相的人。
既然她認識令季,那代表令季确實參與到其中。
想到這裏,散兵望向女士。
然而對于這個問題,女士沒有回答,反倒是嘲諷,“我怎麽不知道你對異國他鄉的小道消息感興趣了。”她沒聽說過流言的事,沒有人對她提起過。
“比起我是否感興趣,你身為知道真相的人,居然不知道。”散兵挑了挑眉,故意說,“莫非不只是公子被愚弄……”
女士的笑容一下子變冷,她打斷了散兵的話,“是沒人會在我眼前嚼舌頭根。”
這下散兵的臉色不太好看。
被牽扯出來的令季思來想去決定還是不介入。
本質上他就是個被讨論的路人啊。
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散兵和女士在互相問不出想要的回答之後,很默契的看向了令季。
來自女士和散兵的注視像是聚光燈,把令季又拉扯到舞臺中央。
令季不得不複盤他在愚人衆內部的形象,換上輕描淡寫的語氣說,“我是承諾過,舉辦送仙典儀,公子閣下就能得到所需之物。”這句話讓女士沉下心。
那天鐘離沒有否認有協助者,但根據愚人衆的內部情報網絡,她還是知道了令季的身份,也知道他接近維克是為了進一步接近達達利亞。
從他的行動軌跡來看,他擔得起協助者的稱號。
但是他竟然連神之心的事都知道。
岩神或者說鐘離對他的信任,可能比預期中的要深。
這個想法一出現,女士當即決定只要令季和維克一樣,不打擾她獲取神之心,她就不會幹涉他們的行動。
對她而言,神之心才是最重要的。
“你最好不要打擾我的計劃。”女士沉聲提前警告令季。
“我無心幹涉貴方的行動,我有我的任務。”令季端着架子回答。
女士得到保證不再多言。
至于散兵則是陷入了沉思。
此時他是相信令季和岩神關系匪淺,但是他仍然不相信那些過于荒誕的說法,即便那件事都寫成故事,其書籍那在愚人衆內非常盛行,可謂是茶餘飯後最大的談資。
即便看書的愚人衆很可能連璃月都沒去過,更不知道月海亭是做什麽的,至于那名僞裝成秘書的岩神信徒姓甚名誰長什麽樣都不知道,但他們相信那個故事是真實的。
散兵再看令季,突然覺得他或許還不知道與自己有關的傳聞和故事。
這就和女士剛才的反應一樣。
知道真相,不代表知曉從一系列行動中衍生出演繹。
散兵這下感到有意思了,投向令季的眼神也玩味起來。
可惜不等散兵說點什麽,女士便叫他去帳篷裏商量事情。
“真遺憾啊。”散兵意味深長的對令季感慨,他還想親口提點一下,那個不久前從稻妻流傳出來,在愚人衆,甚至七國中流行起來的故事。
不過沒有關系,散兵覺得令季很快就能發覺真相。
這麽想着,他沒再多言,告知愚人衆的領隊帶着令季在營地內逛逛,就當是熟悉環境。
女士看着散兵,她怎麽不知道,這位同僚何時和岩神的眷屬這麽熟。
不等女士問,散兵就先一步走進帳篷。
甩了一把袖子,女士也進去。
比起聊這種八卦,她還是更傾向于談論正事。
等兩位都走了,愚人衆領隊畢恭畢敬的請令季去參觀營地。
通過令季與女士和散兵的對話,以及她的态度,領隊認定都是真的,達達利亞說的也好,傳言也好,甚至那本《月與海之亭》裏描述的也好,都是真的。
令季對岩神奉獻了所有,而神明最後也回應了他,這是雙向奔赴啊。
果然神明是不會辜負虔誠的信徒。
愚人衆領隊心潮澎湃,對令季開始發自內心的敬佩。
在這個心理作用下,當令季提出他想低調點,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的身份時,愚人衆的領隊滿口答應。
“我一定會為您的身份保密。”愚人衆的領隊一臉嚴肅的說,他不知道令季要做什麽,但他認為那肯定是涉及神明級別的隐秘。
不可直視神,更不可探究神。
愚人衆的領隊深吸一口氣,“我也會通知小隊的其他成員,他們都是昨天與我登上船艙的人,知曉您的身份,我會叮囑他們不要宣揚。”
“謝謝。”令季沒想到愚人衆的領隊在這方面如此認真,還有點不好意思,他只是覺得身為璃月的秘書,在愚人衆內出現不太合适。
不過能保密那肯定是最好的。
令季沒有去太糾結這件事,與領隊一同在營地裏參觀起來。
在營地裏逛了一圈,領隊與令季又前往了營地外熟悉周圍的環境,方便未來的調查。
與有執行官坐鎮的營地相比,駐紮在營地外的愚人衆聚集點氣氛沒有那麽的嚴肅和壓抑。
“前方應該是常駐的愚人衆據點,如果我們在山間分散,您可以去這樣的據點尋求幫助。”愚人衆領隊解釋。
“我知道了。”令季心情複雜的回應,他真沒想到有天會和愚人衆合作。
果然天下沒有永遠的敵人和朋友。
在璃月的時候他還又是下誘餌,又是挖坑演戲,只為抓出來愚人衆在月海亭的卧底。
如今他要在愚人衆的協助下調查走私船。
令季做夢都想不到這麽離奇的發展。
無奈的在心裏嘆氣,令季在愚人衆領隊的建議下來到據點,準備先去打個招呼。
剛一走近,兩名愚人衆的談話聲就飄過來。
“可惡,下一本到底什麽時候發行?!”手拿火铳的愚人衆士兵搖頭抱怨,“留守在這島上,也只能看看小說解悶。”
“哎,上次我問送補給的家夥,他說還沒有出版,作者到底是幹什麽去了。”雷瑩術士重新拿起這本書。
“這稻妻也只有這本書對胃口,說起來為什麽稻妻的小說都是穿越到異世界?”愚人衆士兵提出一個靈魂的質問。
身為真正穿越異世界的人,令季也忍不住想問,是啊,對于普通人來說穿越到異世界有什麽意思?
在不知道提瓦特是游戲世界之前,他還不是該做什麽做什麽。
令季覺得要是把他遇見維克之前的經歷寫成小說,那一定非常的無聊。
這個念頭的誕生讓他好奇令這兩名愚人衆魂牽夢萦的小說到底是什麽樣。
懷揣着好奇心,令季在愚人衆領隊阻止前下一步開口,“兩位,能告訴我你們正在談論的小說是哪一本嗎?”
兩名愚人衆聽到陌生的聲音先是戒備,但看到跟随在令季身後,身着領隊制服的人後,當即改成行禮。
領隊咬了咬牙,在無法阻攔令季後,他決定破罐子破摔。
反正根據他得到的消息,那本書就是璃月的某位愚人衆知情者在過于激動中創作出的作品,據說是花費了一個星期就寫完了。
因為要避嫌,便托愚人衆內部的關系投給了稻妻的八重堂。
沒想到在稻妻一炮而紅。
只是不知為何,現在誰都聯系不上那名愚人衆……
領隊回憶這裏深吸一口氣,覺得說不定令季看完,等他再回到璃月還能幫忙打探那名愚人衆的消息。
所有的愚人衆,不對,是提瓦特所有的讀者還在等後續。
“把書拿出來。”愚人衆的領隊懷揣着期待低聲下達命令。
那兩名愚人衆不敢耽擱,當即把書遞給令季。
拿過書的第一眼,令季看到《月與海之亭》的名字,首先出現麽想法是稍微改改就是月海亭了。
這時的令季還把遇見這本小說當做緣分,可等他打開,他發現世界上哪有什麽巧合,一切都是必然。
小說開篇的第一句話就讓令季有種不好的預感。
【本故事根據璃月某起真實事件改編】
璃月的真實事件?令季琢磨着這句話,感覺不會是岩神之死吧。
送仙典儀才舉行了多長時間,這群作者追趕熱點的速度居然這麽快。
此時的令季雖覺不對,卻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繼續向後翻。
然後他釘在原地。
【清晨,月海亭內的機械複印機發出鳴叫,油墨與紙張的氣息從檔案室的最深處飄出,年輕的七組組長坐在複印機的旁邊,細長卷煙在他的手上燃起,袅袅的煙霧如線穿過從窗外透進來的一縷光。】
【随時間的推移,卷煙逐漸燃盡,即将燒到夾住卷煙的手指,但面對将要灼傷自己的滾燙火焰,年輕的組長卻無動于衷,他那雙總是帶着疲倦與憂傷的眼睛盯着報紙上的那行大字——】
【神明已死!】
【哦,多麽令人可悲的消息,他所敬愛的,他所尊敬的神,已不在人世,那是他的追求,他的信仰,是他來到此處的最初動力。】
【他仍忘不掉神明降臨時的光,那引領了他的人生,指引了他戰勝虛假與迷惘,獲得心靈上的如雪原般的安寧。】
【可如今他的神明,卻死了,死在衆目睽睽之下,死在他所信任的繼承者的召喚之中,而所有神所信任的人,卻對此神的死置之不理,貪婪地攫取着神的權力,如神話中分食大陸的巨人們。】
【他們辜負了神的愛。】
檔案室,七組,神明……
令季有種非常熟悉的既視感,看到這些詞,他想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