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這很合理。
令季聽完年輕秘書講述的前因後果,腦子裏很突兀的冒出來這句話,雖然那個流言聽很離譜,但居然說得過去。
對啊,就算是七星不出錢,也輪不到愚人衆資助異國神明的葬禮。
除非愚人衆有陰謀,他們想借由送仙典儀給七星施壓,想找到被藏起來的仙祖法蛻。
至于為什麽要找仙祖法蛻是因為愚人衆認為裏面有岩神的神之心。
這才是真相,然而民衆們并不知曉背後的因果,他們能看到的只有愚人衆的執行官豪擲三百萬摩拉,為即将到來送仙典儀購置長生香。
令季忽然懂了為什麽會有以頭搶地這個成語。
這會的令季就想做出那個動作,他內心是崩潰的。
對于大家不知道真相所以随意猜想,令季能夠理解,但是公子是岩神的化身這個說法實在是太離奇。
而且令季按照這個思路進行推理,四舍五入,他就是一心向着達達利亞啊。
畢竟當前對外的人設之一是心裏只有岩神。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令季很想抱住頭,可考慮到年輕的秘書還在身邊,他只能克制住這份複雜又激動的心情,盡量看起來沒有受太多的影響。
終于過了不知道多久,勉強從這條爆炸性消息緩過來,令季定了定神,對年輕的秘書果斷的下達命令,“準備收網。”
“啊?”年輕的秘書猝不及防。
他是在等令季從這則富有沖擊力的傳言中回過神,但沒想到他回過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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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年輕的秘書很難将令季的決定和他們之前的交流聯系起來。
令季也能理解,他耐心的解釋,“愚人衆的消息網非常敏銳,公子很快就會聽到這個新傳聞。”
“當傳聞與他有關時,公子很容易察覺出不對勁。”
不涉及自己的時候,達達利亞或許只會在意流言背後的指向,不會在意其中扭曲的關系,可是當自己也成了流言的一部分後,情況就不一樣了。
旁觀者不知迷霧中人的真實行動,只能通過洩露出來的蛛絲馬跡揣測,進行主觀的分析。
在迷霧之中的人,卻必然知道自己在霧中要做什麽。
達達利亞比誰都更清楚自己不是岩神,所以他聽到傳聞的第一時間,就能發現那則流言的滑稽有多滑稽。
而令季在與達達利亞幾次接觸中,早就發現他的直覺和預感準的驚人。
因此難保達達利亞不會懷疑之前的流言是不是也有詭異,進而推導出,最初那條從月海亭傳遞出的流言,或許有其他的目的,不是看上去那樣‘單純’……
令季想到這裏,他擡起頭對還在消化信息的年輕秘書說,“公子發現異常後,一定會撤走在月海亭內部的卧底,我們必須搶在他之前動手。”
可能這就是最後的機會。
萬一那個卧底真跑了,那麽這一切‘鬧劇’就真成了鬧劇。
令季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那邊的年輕的秘書也終于明白事态的嚴重性,那條突然出現的流言預示着,他們必須考慮要和愚人衆挑明。
“我會立刻去辦。”年輕的秘書正色道。
令季點點頭,接着他想了想,對年輕的秘書問送仙典儀的精度。
“從往生堂提交的報備來看,所有需要采買的物品全數購置完成,只剩下明日去荻花洲尋找野生的琉璃百合一項活動。”年輕的秘書回想着文件上的內容回答。
“我明白了,從現在起月海亭為迎接仙人開始戒備。”令季再一次對年輕的秘書下了一道命令。
年輕的秘書面露難色,戒備這種事可不是說進行就進行。
對此令季早有準備,他直接說,“這是甘雨小姐讓我代發的命令,在她離開月海亭期間所有的命令都由我來代發。”
得知是有甘雨的授意,年輕秘書面色稍緩,主動去傳達。
送走年輕的秘書,辦公室裏僅剩下令季一人。
趁着這個獨處的間隙,令季回想維克提過的璃月主線的劇情。
按照維克的描述,旅行者和鐘離找完琉璃百合回來,會得到仙人降臨璃月港的消息,然後立刻趕往黃金屋,在那裏遇見達達利亞。
至此達達利亞成為周本BOSS。
令季重新翻了翻文件,從月海亭的當前得到的情報來看,仙人确實會在這兩天降臨。
在這個前提下,就算是和愚人衆鬧翻了也沒事,畢竟達達利亞最重要的任務是獲取神之心,哪怕是他看出月海亭的戒備不只是迎接仙人那樣簡單,也很難分出精力去追查。
對于達達利亞而言,仙人降臨璃月港,七星去迎接之時,是前往黃金屋最好的時機。
令季複盤到這裏,猛然生出一種借勢打勢感覺。
仙人的到來算是愚人衆一手促織,此次他又是要借着這個機會,鏟除深藏在月海亭內部的愚人衆卧底。
真不知道愚人衆知道真相會怎麽想。令季暗嘆着,這時年輕的秘書返回,告知他一切都安排好。
“走,一切都結束了。”令季起身,要親自去收起懸挂着魚鈎與餌料的漁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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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港內一家不起眼的茶攤,空和派蒙正百無聊賴的等待鐘離的到來。
按照約定,今天他們要一同去尋找野生的琉璃百合。
派蒙稍微等了會,眼看鐘離還不過來,她不由得附耳對空說道,“我還是在想昨天的那件事。”
空聞聲看向憂心忡忡的派蒙,他當然知道昨天那件事是指什麽。
在買完長生香,和維克一同将它送到玉京臺擺好了以後,空和派蒙收到了來自天權星凝光的邀請。
凝光請他們前往群玉閣,為他們抽絲剝繭分析整件事。
正是這一次與凝光的見面,讓空和派蒙發現了很多愚人衆有關的東西。
比如百無禁忌箓,還有愚人衆活動的情報,甚至空還和派蒙找到了愚人衆的據點,從中發現了不少設備和制造了半成品百無禁忌箓。
然而不論是愚人衆還是達達利亞,都沒有對空和派蒙提過一次他們準備這麽多百無禁忌箓是要做什麽。
“愚人衆是不是要借助百無禁忌箓做壞事?”派蒙對講出她的心結,“之前在尋訪仙人的時候,有仙人對我們說過,百無禁忌箓是在魔神戰争中使用。”
空搖了搖頭,告訴派蒙如果不做點壞事反倒不像是愚人衆。
這話把派蒙說服,與其擔心愚人衆會不會做壞事,不如想想他們到底要用百無禁忌箓做什麽。
雖說派蒙有心去想,可惜她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所以然。
正當她開始頭疼之時,鐘離和維克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
派蒙看見他們,當即眼前一亮,既然她和旅行者想不出來百無禁忌箓能做什麽,那可以咨詢懂行的人和熟悉達達利亞的人。
他們總能給出更多的信息吧。
抱着這個念頭,等待鐘離和維克一走進,派蒙就問道,“鐘離先生,你知道百無禁忌箓是用來做什麽嗎?”
“百無禁忌箓?那可是仙家物品。”鐘離一下子點出百無禁忌箓不是凡間之物。
派蒙和空對視一眼,他們就知道問對人了。
那邊只聽鐘離接着說,“據說岩王帝君造出百無禁忌箓是為封印襲擾璃月的魔物與魔神。”
“居然是用來封印的東西?”派蒙産生了不祥的預感。
“對,不過大可放心,神明親自設下的封印不會被一張符箓解開。”鐘離補充,倘若用一張符箓就能破開神明的設下的封印,那封印未免太脆弱了。
有了鐘離的話,派蒙懸着的心放下。
弄清楚百無禁忌箓的用處,她又轉向鐘離的旁邊,“維克,你知道要用百無禁忌箓做什麽嗎?”身為達達利亞的朋友,維克有可能知道一點內情。
不過派蒙和空都沒有抱有多少希望。
達達利亞是個口風很緊的人,他不一定對維克透露多少東西。
出乎預料的,維克在短暫的權衡過後,給出了他的答案,“他想逼迫岩神現身。”
在原劇情裏,達達利亞不想大肆破壞,利用百無禁忌箓解開漩渦之魔神奧賽爾的封印,應該是他最後的手段了。
既然仙祖法蛻裏沒有神之心,那麽神之心只能在其他的地方,比如沒有死的岩神手裏。
如此一來,達達利亞能做的唯有逼迫岩神現身。
維克梳理着他看過的劇情,聽到派蒙在驚訝後發出感慨,“公子果然認為岩神沒有死。”
“很多人都認為岩神沒有死。”空适時接話。
從璃月的各路謠言的變化風向能看得出來,對于岩神是否真正離去這件事,璃月人在潛意識是否認的。
正是不相信岩神的離去,他們才會想去讨論起神明未來會做什麽,由此衍生出無數的流言。
……只是流言的演化實在是太炸裂了。
空想起所謂的公子是岩神的消息,很想問問愚人衆在聽到那條流言是怎麽想。
好端端的,頂頭上司變成他國神明的化身。
一直腦補別人的感情糾紛,結果最後自己的上司也扯進來。
空想到這裏,覺得這大概就是傳說真的回旋镖。
忍不住笑了,他沒再繼續想下去,轉而提起正事,去找野生的琉璃百合。
“好,野生的琉璃百合如今不好尋覓,早些過去也好。”鐘離緩聲接話。
維克點點頭,他已經迫不及待準備走完這段劇情,和空一起去打周本。
為此他特意準備了一堆菜肴,就等着戰鬥前開吃。想着即将到來的戰鬥和升天賦的材料和命座,維克不免激動。
因此當他們還未走遠,他沒聽見街邊的店鋪裏争論聲。
直到空和鐘離都停下腳步,維克才發現那邊在吵架。
“你不覺得說愚人衆也是帝君太離譜了嗎?”
一名喝茶解渴的學者對另一張桌子上的客人不滿地喊道。
“是很離譜,但你說說,憑什麽愚人衆要給帝君出錢辦葬禮?”那張桌子上的客人也不甘示弱。
“什麽原因重要嗎?重要的是這個說法根本站不住腳。”學者反駁。
“既然站不住腳,七星來澄清啊。”客人冷笑。
學者眯起眼,問出一句直擊靈魂的問題,“七星辟謠你們信嗎?你們要是真信,往生堂在告示板發公告的時候,就該停下來了。”
“還說帝君和……”學者說到一半被朋友拉了拉袖子。
朋友對他使了個眼色,然後學者注意到鐘離他們正巧就在不遠處。
深吸一口氣,學者壓下到嘴邊的話,對着一臉不爽的客人抛下最後一句話,“別說着說着,把自己騙了,全信了,最後因為傳謠被千岩軍捉走了。”
說按下這句話,學者就生氣地離開,朋友嘆了口氣放下茶錢跟着走了。
派蒙目送他走遠,發自內心地說道,“他好生氣。”
“不是誰都喜歡聽流言。”維克直白地說。
“最近的流言越來越讓人摸不着的頭腦。”說着派蒙就看向鐘離,見他作為當事人之一沒有生氣的意思,她又講下去,“再傳下去,鐘離都要成岩神了。”
維克這次沒有回答,雖說流言是很逐漸抽象,但是這次派蒙說的沒錯,鐘離真的是岩神。
這時被點到名字的鐘離笑了笑,随即他提出邊走邊說。
對此在場的其他三人都沒有意見。
走出茶攤來到街上,鐘離看着依舊熱鬧的街景,語氣平淡地說道,“璃月港內的壓力,已快到臨界值了。”
“是嗎?可我感覺和以前一樣。”派蒙歪了歪頭。
“流言的出現代表着璃月子民的情緒,流言愈發離奇,意味着璃月內擠壓的情緒越多。”鐘離輕聲講解,“當前的平靜僅是表象。”
在水面之下是湧動的暗流,幾股勢力在暗中交鋒。
“當情緒來到臨界值,便會爆發。”得出結論的時候,鐘離的眼前又浮現出那場在茶館裏的争吵,在他看來那不過是璃月內的縮影。
空也提出同樣的看法,這類流言聽一次還好,聽兩次還能算是新鮮,聽三次會當耳旁風,到第四次不免就不想聽了。
這種感受是慢慢地累積,平時沒什麽表現,但等導火索出現并被點燃,就會炸開。
“所以那個人才那麽生氣。”聽完空的話,派蒙恍然大悟。
維克也跟着做出總結,“他受不了了。”
“換成我也受不了,那些傳言完全沒有依據。”派蒙附和。
空也點點頭,表示到這個時候,大家會渴望‘真相’。
“真相嗎?”鐘離重複空的話,随即他又說,“這就要交給七星了。”
當人們抱有猜忌時,任何解釋都會被曲解成陰謀。正如往生堂先前的聲明無人相信,可經歷過這起起伏伏,五光十色的信息沖擊,人們在不知不覺中,便會想知道究竟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神明到底有沒有離開,送仙典儀的意義是什麽,愚人衆又是出于何種目的提供幫助,一個個謎團如水滴般從市井間人們議論聲中浮出,最終凝聚在一起。
七星要做的,正是化解這場輿論的驚濤駭浪,給璃月一個說法和一個足夠讓所有人信服,接受,中止一切流言的真相。
同樣這也是一項契約。
只是這不是神與人的契約,而是人與人之間的契約。
鐘離不免想到他們此行的目的,不着痕跡地發出一聲輕嘆,此時他的耳邊是風聲,樹葉晃動的婆娑聲,派蒙和空的交流,以及維克時不時會插兩句話。
璃月港在他們的身後遠去,就像是那些流言,過去的時光,還是屬于萬千璃月人的命運。
身為往生堂的客卿,他也只是萬千種命運的其中之一罷了。
鐘離這般想着,尋了個間隙加入了空與派蒙還有維克的談話中。
一行人聊着天來到荻花洲,随後按照鐘離的指引,他們分散起來尋找野生的琉璃百合,可遺憾的是,尋找了一大圈沒有任何收獲,甚至還引來了魔物。
“怎麽還有魔物。”派蒙在解決後發出抱怨,這恰恰也是空的心聲。
“那種魔物名叫騙騙花,平時會僞裝成各類植物。”
剛剛與派蒙一同躲在旁邊,等待空和維克解決魔物的鐘離走上前,端詳着騙騙花留下的花蜜和用于僞裝的琉璃百合花瓣。
那些花瓣在鐘離看來很有意思,“與騙騙花埋藏的久了,這一株琉璃百合反倒成了極好的藥材。”說着他告知空和維克可以将殘留的花瓣收起來。
“是可以在送仙儀式上使用嗎?”派蒙高興地問。
鐘離微微搖頭,“很遺憾,不能。”
這下派蒙洩氣了,感到空歡喜一場。
“你們是在找琉璃百合?”
溫柔的女聲從一旁傳來。
派蒙當即看過去,發現從草叢另一端走來的是甘雨,那天正是她出面,代表凝光邀請他們去群玉閣。
“你不是月海亭的秘書嗎?”派蒙不解地問,“月海亭放假了?”
輕輕搖頭,甘雨回答,“不,我是用的私人休息時間。”說話時她看上去遠沒有那天作為天權星的使者出現時那樣嚴肅。
派蒙和空面對這樣的甘雨,近乎一致的生出相同的疑惑,如果他們沒記錯,令季提過甘雨是月海亭秘書所有秘書的上司,假如甘雨不在,那麽月海亭由誰來管理?
不等派蒙問出,維克就先一步問道,“你離開了,月海亭怎麽辦?”
在游戲裏明确表示過,甘雨日常的工作量非常大,平常人根本分擔不了。
如今她不在月海亭,說不定月海亭就亂套了。
“我已将工作分配出去,令季先生會在這段時間,暫代我照顧月海亭的大家。”甘雨語氣溫和,她沒有介紹令季是誰,因為她早就知道他們認識。
派蒙聞言下意識問了句,“令季這算是升官了嗎?”一段時間不見令季就成月海亭的代理一把手了。再次搖頭,甘雨耐心地解釋,“不算是,我很快會回去。”她看了眼周遭的風景,“我來此地僅是想散散心。”
或許是面對美麗的景色,使得甘雨放松下來,想要多說兩句。
“璃月自建立起便是由帝君統治,與蒙德一樣,從未經歷神明的辭行。”說話的聲音頓了頓,甘雨不知該如何表達她的心情,這促使她有些後悔聊起這個話題。
可是甘雨還沒來得及結束談話,鐘離突然問道,“那你又是如何看待這場辭行?”
甘雨被問住,過了幾秒她才猶豫着,講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身為人,我與多數璃月人一樣,無法想象沒有帝君的璃月。”
“是啊,璃月人到現在都不接受岩神離去了。”派蒙攤手無奈的評價。
對于派蒙的話,甘雨沒有反駁,她知道岩神是沒有如世俗理解的那般故去,但這不意味着他還在璃月。
或許他會和很多仙人一樣,和那位蒙德的風神一樣,不到關鍵時刻,不會輕易露面。
這也是甘雨的迷茫所在,因此她說,“但是作為仙人,帝君的離去,意味着仙人與璃月立下契約的時代徹底終結。”那身為半仙麒麟的她,是不是也該走了。
就像其他的仙人那樣,或隐姓埋名游走四方,或遁入山林享受清閑時光。
甘雨想象不到自己那樣做,幾千年來,她早就習慣每天早晨第一個來到月海亭上班,晚上在月海亭加班處理事務的日常,真讓她隐入山野或去提瓦特各處游玩……她受得了嗎?
此時的甘雨給不出自己的答案。
好在沒人将她心中的茫然問出來,派蒙在得知她是仙人後,就把話題帶偏。
“咳咳,我們還是聊回正事吧。”甘雨主動說,“我知道哪裏有野生的琉璃百合,請跟我來吧。”
派蒙馬上被甘雨的話吸引,她變得高興起來,“太好了,謝謝你甘雨。”她還以為這次要一無所獲。
“沒關系,是我要謝你們舉辦送仙的儀式。”甘雨發自內心的回應,然後她将派蒙帶到野生琉璃百合生長的地方。
在派蒙等人去收集花瓣之際,一直沒有說話的維克來到甘雨的身旁。
“甘雨小姐,我能問一下令季什麽時候放假嗎?”維克還是想問問令季什麽時候能放假,在愚人衆那邊打聽不出來,找甘雨問總能出來吧。
“放假?”念着有點陌生的詞,甘雨在腦海中排了一遍璃月的法定假期,然後發現令季可能不太适合假期。
于是她對維克說,“最近令季先生可能會比較忙,如果有事找他,可直接來月海亭。”加班是不可避免的。
“是因為抓住了愚人衆的卧底?”維克好奇地問。
甘雨眨眨眼,她沒想到維克竟然知曉。
那邊空和派蒙恰巧聽到維克的問題,吓了一大跳,剛忙過來解釋,“不是令季透露給我們的,是我們自己猜出來的。”
“不,我不是懷疑令季先生,我只是想到這位先生是公子的朋友。”甘雨現實打消空和派蒙的疑慮,接着提出她質疑的方向。
維克後知後覺的明白甘雨擔心什麽,于是他随口回答,“在推測出來後,愚人衆沒有問過我相關的問題。”
“對,愚人衆沒有懷疑過。”派蒙補充。
一旁的空更是怕還不夠,把愚人衆內部的情況也對甘雨透露了不少。
總體來說,愚人衆超信的。
甘雨聽完空的講述,若有所思的評價,“看來在那個計劃裏,令季先生對愚人衆的蒙蔽很成功。”随即她又說,“各位不用擔心,愚人衆的卧底已經被抓住交由千岩軍處理。”
“令季先生作為計劃的主導者,要負責後續相關的工作,所以才會比較忙碌。”
一聽卧底抓住,派蒙立刻替令季開心,“總算抓住了,為抓卧底,他都變成玩弄感情的家夥了。”
維克和空雙雙贊同。
“令季先生是花費了不少的精力。”甘雨也對月海亭內部的傳言有所耳聞。
想到月海亭,甘雨看了眼天色,發現她該回去了。
沒再多聊,她提出回去。
“等會兒。”維克叫住甘雨。
“請問還有什麽事?”甘雨很是客氣地問。
只見維克拿出來一件聖遺物,“這是禮物。”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送禮,甘雨本能拒絕,“抱歉,我不能收受賄賂。”
“沒關系的甘雨,這不是賄賂,他會送給每個有神之眼的人。”派蒙勸說。
“他副詞條全部強化到攻擊上。”維克認真地講起杯子。
甘雨看了看那只除了造型特殊外,沒有其餘特殊之處的杯子,終于以私人的名義接受了這份禮物。
鄭重地将那只杯子交給甘雨,維克仿佛又看到一份食譜收入囊中。
“那我們也回璃月港吧。”派蒙在甘雨回去後提議,然後他轉向維克,“感覺你最近還是都待在往生堂裏比較好。”
埋藏在月海亭內的卧底被抓住,必然會讓那些愚人衆醒悟過來,他們聽到的傳言都是假的。
萬一牽連上維克就糟糕了。
派蒙覺得在愚人衆的傳言裏最無辜的就是維克,他是真的什麽都沒做。
“希望令季能快點結束這件事。”派蒙由衷地說。
說實話,她也受不了愚人衆的胃疼小故事和亂七八糟的流言了。
在派蒙念叨之時,璃月港的群玉閣上,令季應着冷風打了個噴嚏。
“令季先生,是太冷了嗎?”年輕的秘書很自覺地詢問。
令季表示自己不冷,他轉頭看了眼群玉閣中心的庭院,“可能是有人提起我,我們先回去,應該沒有仙人來了。”
“好,再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年輕的秘書是同樣的想法。
而且出于私心,年輕的秘書很想多看兩眼仙人。
令季看出年輕秘書的小心思,卻沒有戳破。
折返回庭院,令季遠遠地就看見一只仙鶴與一頭長有大角的鹿立于院內,他們正是旅行者拜訪過的削月築陽真君和理水疊山真君。
在兩位真君的對面,站着天權星凝光,她正恭敬的和他們交流。
然而凝光說的不是仙人們想聽的。
“比起你解釋這些,我們更想知道為何各種風言風語會在璃月港盛行。”削月築陽真君在凝光講完一段話後,問出他們最想知道的問題。
他們并非直接降臨在凝光的群玉閣上,是先以凡人的形象在璃月港逛了幾圈,親眼看看璃月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好消息是璃月人的生活很正常,壞消息是也只有生活正常。
在璃月港的閑逛中,削月築陽真君和理水疊山真君感受到了一點小小的璃月震撼。
不知何時岩神變成了女子,還要與一位叫鐘離的凡人喜結連理。
理水疊山真君想看看鐘離到底是何方神聖,結果問了一圈得知對方今天不在璃月港,不得不作罷。
然而成為腦子結婚還不是最離譜的,真正讓削月築陽真君和理水疊山真君不知道說什麽的是,岩王帝君,堂堂神明,被傳成了愚人衆。
單從故事性上來說,兩位真君還能勉強說聲有趣。
奈何這偏偏不是故事。
所以削月築陽真君必須問問七星到底在做什麽,他們就不管管嗎?
可對這個問題,凝光也力不從心,“風言風語的背後是有人故意推波助瀾,當前七星威信不夠,就算是辟謠,怕也是無法服衆。”
講到這裏,凝光突然話鋒一轉,“幾位仙人若是能出面辟謠,璃月子民定會心悅誠服。”
這話把削月築陽真君和理水疊山真君問住。
不知為何,他們都感覺這位天權星早就想好這個解決方法,利用仙人來平息璃月港內失控的輿論。
實在是不好做出決斷,理水疊山真君望向高處,“降魔大聖對此事如何看待?”要為帝君辟謠,必然要征得所有仙人的同意,不能由他們兩個擅自作決定。
站在高處的降魔大聖沉默了,過了不知多久,最終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淡淡地回答,“等留雲借風真君到來,我們再一同商議。”
“也好,我們瞞着留雲借風真君,她一定會生氣。”理水疊山真君順勢說道,又把決定權交給了還沒有到來的留雲借風真君。
被稱為降魔大聖的魈沒有出聲,算是默認了。
早在削月築陽真君和理水疊山真君來到璃月港,聽說那些抽象的傳聞前,魈早就在望舒客棧聽到商人們讨論。
為此他特意趕到璃月港,要一探究竟。
然後他發現那位鐘離先生分明就是岩王帝君。
魈可以确定自己沒有認錯,也絕對不會認錯。
因此他在望舒客棧的樹上想了好幾天,都想不出岩神真正的意圖。
直到削月築陽真君和理水疊山真君趕來,請他一起去璃月港。
回憶到此處,魈調轉視線,看向群玉閣下方之前好久不來,變得讓他多少有點認不出來的璃月港。
雖說不知神明真正想要做什麽,不過魈相信,帝君之所以做這些事,一定是有什麽深意。
只是他們現在看不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