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在魈沉思之際,翅膀的撲閃聲與風一同從高處吹來。
庭院裏的仙人與凝光一齊看過去,只見白身藍羽的仙鶴乘着風緩緩落下,她正是留雲借風真君。
“哼,你們倒是來得快。”留雲借風真君對着削月築陽真君和理水疊山真君這兩位老朋友說道,十分不滿他們抛下自己,先一步來璃月港。
削月築陽真君見狀解釋,“是你說要去找甘雨那孩子,我們才先走一步。”換言之他們不是故意要扔下留雲借風真君。
經過老友的提醒,留雲借風真君也想起自己是說過類似的話。
可是她當時分明說的是到璃月港後去看看甘雨。
“算了,今日是為商議其他事,不是來說這些。”最終留雲借風真君沒有糾結這種小事。
看向恭敬站在一旁,不打擾仙人間交流的凝光,回想着甘雨在一路上告知她的信息,留雲借風真君對凝光問道,“你正是那日舉行請仙儀式的天權星?”
“我正是天權星,那日的送仙典儀确也是由我舉行。”凝光不卑不亢的回答。
“那日可有異常?”留雲借風真君繼續問。
凝光沒有任何不耐煩的情緒,緩聲又講述了一遍請仙儀式當天的情況。
那一天除了天色稍變,沒有任何奇異之處。
在講完後,凝光不忘特意補充,“作為請仙儀式的主持者,我是最不想看到有意外發生,更何況是帝君遇害。”這幾日單單是處理帝君遇害産生的連鎖反應就占據了她大部分精力。
除此以外,還有各國若有若無的視線,虎視眈眈的愚人衆,甚嚣塵上的流言和璃月港內積攢的輿情壓力與洶洶民意……
凝光的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面,她定了定神,對若有所思的仙人們提出一個方案,“若是諸位仙人不嫌棄,還請長留璃月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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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神離去,璃月明面上的底牌便只有仙人了。
相比于其他的國度,璃月仙人數量衆多且實力強悍,有他們在,就算是提瓦特的其他過去想來分璃月的一杯羹,也要掂量掂量。
“沒想到你會主動提起。”魈淡淡的評價。
“這并非我的主意,也是七星的想法和璃月子民的願望。”凝光沒有被看透的窘迫,反而大方的承認。
“我們不留下,七星又要如何?”理水疊山真君嚴肅地問。
凝光嘆了口氣緩聲回答,“我們會讓璃月人相信七星,但那樣璃月港不免經歷一番動蕩。”
以七星當前的威信無法服衆,璃月千百年都在岩王帝君的領導下,七星更多的是幫助岩王帝君管理凡間的各項事務。
即便如今岩王帝君離去,七星做到了迅速的穩定局面,填補了權力的真空,可這不代表璃月的子民會因此發自內心的相信他們。
除去子民的不信任,還有來自權力場內部的争端。
七星本是岩王帝君選取,今日帝君不在了,這七星之位可不就是變成了誰有能力誰當。
但這個有能力的标準具體是什麽就不好說了。
凝光不畏懼鬥争,在商場摸爬滾打那麽久,她早就習慣了明争暗鬥。
可是鬥争終究是有代價的,而且這個代價可能非常的沉重。正因想避免這個代價,凝光才想以七星的名義,請仙人留下,好能平穩度過這段權力交接後的混亂時光。
凝光再看向仙人們,她不認為這些活了千百年的,曾經的璃月庇護者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你先回去吧,等我們商量出結果會叫你。”削月築陽真君在思索良久後對凝光說道。
“好。”凝光應下,轉身就走。
在走出庭院前,凝光對守在庭院外沒有進來的令季他們交代,“你們作為月海亭的秘書,先留在這裏,倘若仙人們要傳喚七星等人過去,也好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是,天權星大人。”令季沒有拒絕這項工作。
凝光點點頭,叫上守在門口的百聞等人,緩步離去了。
待走遠了,與凝光同行的百聞才敢問,“凝光大人,為什麽不讓我們留下?”按理說通知七星這種事,在群玉閣上留誰都一樣,偏偏凝光把他們都叫走了,獨獨留下月海亭的秘書。
“我留下人,只會落下口舌。”凝光簡短地說。
百聞這下明白,如果凝光留下的是自己人,其餘沒有到場的七星很可能會懷疑她從仙人那裏得到更多的信息。
這會在好不容易才将意見暫時達成一致的七星之間引起新的猜忌。
為了避免這種狀況,凝光才故意留下月海亭的秘書。
畢竟月海亭輔助所有七星,真要是想知道仙人們談什麽,任何一個七星請都可以去問。
至于月海亭的秘書怎麽回答,就和凝光沒有關系了。
百聞想到這裏不免又問,“凝光大人,您說仙人第一個找的人會是誰?”
“不管是誰,目前仙人的态度都開始松動了。”凝光說着不免嘆息,“這就夠了。”
這下百聞不再說話,雖說她并不是很喜歡仙人,卻還是希望這次仙人們能更偏向于天權星一點。
帝君不在了,璃月的權力場必然會洗牌。
屆時仙人的态度非常的重要。
設想着未來所要面對的困難,百聞止不住的用餘光看向仙人們所在的庭院,只見一抹藍色的身影在令季的引領下走院內。
“幾位真君找我?”
庭院內,甘雨與令季一同來到三人仙人的面前。
看到甘雨還帶着一名凡人,削月築陽真君當即提醒,“這是仙家談事,旁人就不要參與了。”
甘雨搖搖頭,認真地回答,“他同樣是月海亭的秘書,我想接下來可能有些事情,需要他來告訴各位真君。”
月海亭內每個小組負責的工作都不同,可以說是術業有專攻,在情報方面,甘雨自覺她知道的可能不一定有令季全面。
“既然甘雨都這麽說了,就讓他留下吧。”留雲借風真君站在自己的徒弟這邊。
令季到嘴邊推辭的話只好咽下去,其實他也不想和仙人有太多的交集。
在這個時期,他和仙人見面的次數越多,越容易引來七星的關注。
可能對很多人來說,被七星投來注視是好事,問題是令季不太想要這種福氣。
真要論起來,他已經夠出風頭了。
想想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令季在心底嘆了口氣,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邊削月築陽真君在留雲借風真君松口後也不好再多說,轉頭問起甘雨璃月港的現狀。
天權星說的話他們不可能全信。
凡人心思複雜,很多時候是無法從表面上判斷哪些話是真,哪些話是假。
這也正是削月築陽真君要甘雨過來的原因。
甘雨也是清楚,所以面對仙人的任何疑問,她都一一回答的,盡可能讓幾位仙人快速熟悉璃月港當前的情況。
“也就是說,現在的璃月已經被七星接手了?”理水疊山真君在聽完甘雨的回答之後,問出最後一個,也是最為關鍵的問題。
“目前來說是的,在帝君遇害後,七星以雷霆之勢接過了璃月港各個部門的管理權。”甘雨沒有否認。
留雲借風真君對于這個答案,關注點卻有些不一樣,只聽她問,“帝君遇害,這到底是誰想出來的說法。”
“是天權星。”從高處下來的魈代替甘雨回答,“我從望舒客棧的商人那裏聽聞,是她最先認為帝君遇害。”可以說正是凝光的說辭,給整件事定了性。
“怎麽又是她。”留雲借風真君不悅道。
理水疊山真君同樣不高興,對于凝光認為帝君遇害,他只會感到荒唐。
千百年來,璃月人居然都忘記了神明逝去後會帶來的災難。
當初旅行者來把帝君遇害的消息帶給他時,他和另外幾位仙人的第一個念頭皆是璃月港怕是保不住了。
因此理水疊山真君直截了當的評價,“七星未免太過松懈,連神明逝去的後果都不知道。”
“璃月已平安千載,有關神明逝去的記錄也難免變得模糊,七星不知也是情有可原。”削月築陽真君有不一樣的看法,說到底七星是凡人,很多仙人才知道的事,他們本就不清楚。
理水疊山真君沒有反駁,他認為削月築陽真君說得有道理。
然而七星在這方面沒有大錯,不代表別的地方就做的很好。
“但是不處理璃月港內的流言,可就是七星之過了。”理水疊山真君還沒忘他們在街市上聽到的流言。
“什麽流言?”轉過頭,留雲借風真君一臉的我怎麽不知道。
這下理水疊山真君後悔提起這件事。
好在下一秒削月築陽真君出來打圓場,“這事還是由甘雨來說吧,她一直在璃月港,知道的最多。”
甘雨聞言想了想,又看向了令季。
第一次令季不想自己那麽快明白上司的意思。
奈何這項工作是和他有點關系,有部分信息涉及情報方面,由他來講最合适的。
令季克制住心頭湧現的尴尬,斟酌着用詞說道,“是與帝君有關的傳聞。”
“哼,凡人對帝君太缺少尊重了。”留雲借風真君嘴上毫不留情,類似的不敬仙師行為她先前不是沒聽說過,也就岩王帝君寬宏大量從不追究,那群人才敢胡編亂造。
可是留雲借風真君萬萬沒想到,此次的傳聞不是說岩神是女性那麽簡單。
令季在确定留雲借風真君說完後,繼續講下去,“在傳言中,帝君沒有去世,變為了凡人。”
“這倒也正常。”留雲借風真君點點頭。“帝君變為凡人的原因是要和往生堂的客卿在一起過凡間的生活。”令季一口氣說完,中間他不敢停頓,生怕稍微停一停就說不下去。
留雲借風真君聽完,眼睛大睜。
原來岩神沒死變為了凡人居然是其中最為正常的一部分?
頂着留雲借風真君的凝視,令季悄悄挪開眼,“這則傳聞的産生,全因往生堂要為帝君舉辦送仙典儀,那位客卿先生是采買物品,準備儀式的主力。”
“最先誕生的是帝君青睐往生堂的客卿,後經傳播與加工,逐漸扭曲成為帝君心悅客卿。”
令季說完,他還沒撐不住,站在不遠處的魈的眉頭先皺起來。
即便是早就知道這件事,魈再次聽到仍不知如何擺出什麽樣的表情。
再看三位真君或五味雜陳或那詫異的表情,最終魈沒有把岩神就是客卿,客卿就是岩神這條信息公布出去。
既然神明沒有想挑明身份,那他今日的公開極有可能是多此一舉。
魈意識到這一點,接着保持沉默,獨自承擔着真相帶來的沉重感。
可是魈不知道,在場不僅僅是他感到尴尬。
令季都覺得腳下的群玉閣是自己的傑作,他能維持住表面上的平和,一些肢體動作實在是無法止住。
使勁的在心裏嘆氣,令季又等了幾秒,發現留雲借風真君不打算說什麽,才又一次抛出更加勁爆的消息。
“由于送仙典儀是愚人衆名下的銀行資助,以及愚人衆的執行官花費巨資幫忙購置送仙典儀所需物品,因此有傳言稱那名執行官為岩神在凡間的化身。”
“這樣一來,送仙典儀所花費的錢款全部是由帝君所出。”
令季說完又想起什麽,于是他補充,“帝君是自己為自己送葬。”
在他看來所有的流言裏只有這條是對的。
對此魈的想法與令季相同。
可惜他們都不能說。
恰在這時留雲借風緩過來,她語氣暴躁的說,“這群凡人怎麽不說往生堂的客卿也是帝君。”
往生堂客卿還真是帝君。令季和魈近乎同時冒出這個念頭。
其他仙人不知他們在想什麽,紛紛發出附和。
“是啊,這樣傳言中所有出現的人都是帝君了。”削月築陽真君搖搖頭。
“凡人真是無禮至極。”理水疊山真君直言道。
削月築陽真君想起來什麽事,他看向留雲借風真君,“話說來,我們剛剛不是正在讨論此事。”
“嗯?”留雲借風真君不明所以。
“七星請我們出面為帝君澄清。”削月築陽真君講出凝光的請求。
留雲借風真君得知七星委托仙人辟謠,馬上問道,“七星管不了?”流言都無法平息,還做什麽七星。
這麽想來,留雲借風真君對七星的觀感更差了。
似乎是知道留雲借風真君的想法,甘雨嘆氣解釋,“七星有心要管,抓捕了多起惡意揣摩和傳播帝君遇害一事的造謠者,可惜他們的行動未能壓下流言的傳播。”
“反倒令很多人認為他們在心虛。”
令季等甘雨說完,适時的舉例,向仙人們舉例近段時間來千岩軍對造謠者的懲罰,以及後續的影響。
非但沒有起到正面作用,反倒是讓人更覺得七星其實是在遮掩岩神之死。
這些和陰謀有關的消息比富有想象力的流言更受歡迎。
仙人們在聽到例子之後不再說話。
過了一分鐘,削月築陽真君發出感嘆,“這樣說來,七星的做法稱得上周全。”
“能承認自身的威信不足,也算是識時務。”理水疊山真君也給出中肯的點評。
魈能聽出兩位真君态度上的改變,略作思考後他提醒,“介入凡間事務一事還是要多考慮。”他無法确定岩神是不是想讓仙人們重新入世。
有可能帝君有自己的考量,仙人出手是幫倒忙。
“降魔大聖所言極是,我們在山間太久,對璃月港的人情世故皆是不知,凡人心思複雜,真心還好,假如有心利用,可就麻煩了。”留雲借風真君給出自己的看法。
雖說留雲借風真君也是一直不問世事,可甘雨是她的徒弟,偶爾她會來璃月港看望甘雨,或者等甘雨回到山間探望她。
不論是找甘雨,還是甘雨回來,留雲借風真君都能看到或者聽到甘雨處理凡間事務的過程。
因此她很清楚與凡人相處,是要面對理不清的利益糾纏,處理不完的人際關系。
在這個前提下,他們必須小心謹慎,不能頭腦一熱就決定介入凡人之間的争端。
留雲借風真君的話起到了效果。
本來逐漸動搖的理水疊山真君和削月築陽真君重新權衡起來。
可不等他們想出什麽,巨大的力量波動自遠處爆發。
魈最先感知到,沒有任何猶豫,他化為一縷風消失在原地。
“是他?”理水疊山真君沉下聲。
這次沒人回答他,不論是削月築陽真君還是留雲借風真君皆望向力量爆發的方向。
封印在那裏的除了普通的魔物,還有漩渦之魔神奧賽爾。
魔神戰争時期,漩渦之魔神奧賽爾被岩神封印,可謂是恨透了岩神和他治下的璃月。
真是他的封印解開,璃月真的要遭受滅頂之災。
可又是誰要做出這種事?
很快仙人們的疑惑就有了解答。
幾名凝光的手下從外面沖過來,他們慌張的喊道,“諸位仙人,愚人衆解開了旋渦知魔神的封印!”
這句話讓在場的三位真君神色一凜。
還不等他們做出行動,蒼老的話語響起,“不是結解開封印,是松動。”
所有人皆看向說話的人,那是一名老婦人。
“你也來了。”留雲借風真君率先出聲。
“是啊,我也來了,只是身子骨老了,行動的慢些。”老婦人說着走向仙人們。
見她過來,削月築陽真君想了想問,“璃月港內究竟又發生了什麽事?”
“這就要從諸位來到璃月港說起。”老婦人聲線平穩,講起在仙人降臨後,璃月港內發生的變故。
一個時辰前。
踩着夕陽的餘晖,空和派蒙以及維克趕到了位于璃月港外不遠處的黃金屋。
剛一踏入黃金屋外面的院子,詭異的氣氛就讓空心生警惕。“公子不會已經到了吧?”派蒙小聲問維克。
“我不清楚。”維克實話實說,在游戲沒有詳細寫出達達利亞是什麽時間來到黃金屋。
派蒙眼看維克都不知道,沒有再問下去,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與他們一起朝黃金屋中心的建築走去。
那裏正是全提瓦特唯一的鑄幣廠,也是存放仙祖法蛻的地方。
在從荻花洲回來後,他們三人與鐘離一起在璃月港的入口附近遇見了一名愚人衆。
那名愚人衆告知鐘離,千岩軍當前針對愚人衆嚴密監視,希望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不管怎麽說,鐘離和往生堂都是達達利亞的合作者,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可以說和愚人衆相關。
同時那名愚人衆還告訴了鐘離,當前胡堂主正在與千岩軍對峙的情報。
為防止弄出大動靜,鐘離先一步回了往生堂。
鐘離走時問過維克要不要一起回去,維克還沒回答,愚人衆就叫住他,說過一會還有事要和他商量。
這讓維克順勢留在空和派蒙的身邊。
然後那名愚人衆告知維克說,達達利亞想請他幫個忙。
可惜最終維克沒有幫助達達利亞,因為對方是請他攔住旅行者。
交涉失敗,空和維克不得不打敗了埋伏在他們周圍的愚人衆,随即在空的提示下,他們前往黃金屋,準備去找達達利亞當面對質。
璃月港內的壓力到了極限,空一路的困惑也搞了臨界點。
這一次他必須要找達達利亞問清楚。
至于維克,空和派蒙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從他的表現來看,他算是來幫助他們的人。
所以空沒有攔着維克,默許他一同來到黃金屋。
站在黃金屋深色的大門前,空無一人的守衛的昭示着這裏的不同尋常。
“這裏的守衛應該很嚴吧。”派蒙貼在空的身邊喃喃。
空看了看她,在先進去一探究竟和守衛被吸引走之間選了前者。
“好,說不定守衛都在裏面。”說話時派蒙便看見維克推開了黃金屋的門,這一次他甚至都沒有用冰元素力凝結出鑰匙。
“這扇門被人打開過。”維克平淡地說。
派蒙心裏的不安立刻加深。
果然達達利亞提前過來。
……那麽他會不會已經得手了?
派蒙一邊希望他們不要來得太晚,一邊與空和維克走進黃金屋。
一進到黃金屋內,遍地的摩拉就讓派蒙看直了眼。
“好多摩拉。”派蒙的不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這麽多摩拉,拿出去一點也不會有人發現吧。
空一眼讀出派蒙的心思,只好無奈地提醒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被看穿的派蒙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為遮掩尴尬,她指向安放在黃金屋盡頭的仙祖法蛻,“我們快去檢查仙祖法蛻吧,說不定神之心還在裏面。”
如果是神之心在那裏,意味着公子所做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然而三人剛來到仙祖法蛻下,還沒來得及的去查看,腳步聲從身後冒出來。
“你們的使命明明已經完成了,為什麽又來自找麻煩。”
空和維克幾乎是同一時間回頭看去。
無視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達達利亞嘆了口氣,“如果你們是愚人衆,必然會得到女皇的豐厚獎賞,可惜現在你們只能成為妨礙者。”
這話引得派蒙睜大眼,她驚訝地問,“維克不是你的朋友嗎?”她還以為維克會被排除在外。
“是的,他是我的朋友,但于我來說任務更重要。”達達利亞十分坦誠,“我是愚人衆的執行官,必須貫徹冰之女皇的意志。”
說話時,達達利亞一步步靠近站在仙祖法蛻前的三人,“女皇想要神之心,我們便會來取。”
與此無關的事都要向後排。
達達利亞說到這裏停下腳步,此時他距離空和維克僅有兩步的距離。
沒有立刻行動,他的目光投到維克的身上,“你也獲得過執行官的提名,你應當也清楚。”
“是的。”維克面無表情承認。
“你不生氣嗎?”派蒙驚呼。
維克轉向派蒙反問,“我為什麽要生氣?”他沒有生氣的必要,他馬上要獲得升級技能的材料和命之座了。
比起生氣,他甚至想笑。
想什麽來什麽,下一秒維克真的笑了。
看到他上擡的嘴角,派蒙抖了抖,忽然感覺她和旅行者才是不正常的那個。
也是到這時候,她明白達達利亞和維克能做朋友的原因。
他們在某方面是一路人!
回想起維克的行事風格,派蒙和空很是默契的對視,兩人的危機感被瞬間拉滿。
也是這時達達利亞故意說,“我也很不喜歡各種小手段,那都太無聊,但為了女皇,我能夠忍受。”他敏銳察覺出空的戒備,“現在,交易算計的手段都結束了。”
達達利亞的手上出現那把漂亮的銀色長弓,冬極白星,被維克評為他最為适合,卻又不精通的武器。
看到達達利亞亮出武器,空也立刻取出單手劍,做出迎戰的姿态。
這副樣子讓達達利亞滿意。
輕笑了兩聲,達達利亞用輕松又含有期待的語氣宣布,“接下來我們可以做些單純,又能夠感到快樂的事,那就是……”
“等會兒。”
維克在達達利亞即将要說出争鬥這個詞時打斷了他。
這個舉動很是讓達達利亞意外,“維克,你要阻止我?”
“不,我不會阻止你。”維克冷靜地說,他比誰都想和達達利亞戰鬥,擊敗使用魔王武裝形态的他。
不過既然要戰鬥,那就要做好準備。
維克這麽想着,緩緩從背包裏取出兩樣東西。
那不是武器,更不是秘密道具,而是一盤祝勝交響曲和一張桌子。
祝勝交響曲是維克請班尼特幫忙向菲謝爾通過送禮物,收到回禮拿到的特殊料理菜譜,物理傷害可增加百分之五十五。
而桌子是為了方便吃飯。
說到菜譜,來到璃月以後,維克很想要仙跳牆這份食譜,可惜找了這麽長時間,他還沒找食譜在哪裏。
但是沒什麽,不用在意,多吃點就好了。
反正維克早就試驗過,在真實的提瓦特,料理帶來的BUFF和游戲中不同,不會互相沖突頂替。
如此一來,不多吃點都對不起自己。
秉承着這個樸實的想法,維克在身邊三人驚愕的眼神裏,又取出迪盧克在游戲裏的特殊料理蒙德往事,暴擊率和暴擊傷害都增加百分之二十。
除了這兩道還有達達利亞的特色料理,極致一釣,可提高防禦力,以及溫迪的特殊料理,真.風神雜燴菜,能夠減少體能的消耗。
維克看着擺在桌上的四盤菜,感覺還是不太夠,他翻了翻背包,懊惱地發現他忘記做增加攻擊力的料理,背包裏僅僅有一盤杏仁豆腐。
暗中記下這個纰漏,維克将那盤杏仁豆腐擺上餐桌,随即他取出三雙筷子。
将其中的兩雙遞給空和派蒙。
維克在他們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注視中說出一個詞,“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