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然而這個簡單的問題,對于鐘離好像很難回答。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鐘離終于在派蒙熱切的注視下給出他的答案,“我對岩神的認知不能用喜歡或不喜歡概括。”
“什麽意思?”派蒙眨眨眼,不明白鐘離這話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我對岩王帝君的看法與大多數璃月人不同,甚至很多觀念與璃月絕大多數人的認知相悖。”
鐘離說完貼心的舉了個例子,“例如璃月人通常會将大部分功績歸位神明,但我認為,璃月的繁榮并非神明帶來,而是由人所創造。”
“兩邊聽起來好像都沒錯。”派蒙撓了撓頭,覺得認為是神明帶來繁榮也好,璃月人創造凡人也好,都是從不同的角度出發。
不過在一個與神同行的國度,鐘離的想法是稱得上離經叛道。
所以他應該就是不喜歡岩神吧。
派蒙這麽想着,對空說道,“看來在璃月也不是人人都喜歡岩神,鐘離就對岩神有不一樣的看法。”
聽到這個結論,鐘離笑了笑沒有反駁。
一旁的維克倒是有話要說,可考慮到鐘離當前還沒對旅行者挑明身份,只好裝作不想參與這個話題。
但很快維克發現參與不參與談話由不得他。
“既然不是人人都喜歡岩神,令季也沒有利用維克,那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派蒙攤開手,覺得自己徹底想不明白。
維克則想了想,主動問,“你們究竟在說什麽?”
“哎?愚人衆內的流言你不知道嗎?”派蒙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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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頭,維克斬釘截鐵地回答,“我不知道。”
得知維克一無所知,派蒙只好硬着頭皮說,“我給你講一講,你聽了不要吃驚。”
“我盡力。”維克多少知道派蒙要給他說什麽。
但是現實往往比猜想更加得荒誕。
維克面無的表情的聽完派蒙講得愚人衆胃疼小故事。
在故事裏,他是癡情的追求者,令季是為了情報接近他,後來和達達利亞搭上線就把他抛棄,而他即使被抛棄還在苦苦追求對方……
“你還送他最喜歡的岩神紀念品。”派蒙講到這裏停下,沒有把令季喜歡岩神這個信息說出口,畢竟那和維克沒有關系。
維克回味着派蒙說的話,明明每個名字都那樣熟悉,搭配在一起卻是如此陌生。
一時間維克很想辯解,可他又想起令季的叮囑,請他不要解釋,最終他嘆了口氣,對派蒙淡淡地回了句,“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派蒙又聽不懂了。
“明白了愚人衆的想象力很豐富。”維克無奈地說。
派蒙睜大眼,“這都是假的?”
“我是在月海亭請人幫忙轉達過令季,問他還記不記結婚那件事。”維克答非所問。
“你是說在西風大教堂那一次嗎?”對這件事,派蒙還有印象。
“是的。”維克沒有否認,那時空和派蒙也聽到了修女的話。
空此時也回過神,他叫住派蒙,讓她不要再問下去。
通過與維克的對話,空可以肯定在流言的背後絕對有隐情,因此他們最好不要在大庭廣衆下讨論。
有了空的阻止,再加上維克一副我不能說的樣子,派蒙沒有再多聊,轉而問向鐘離,接下來他們要去買什麽。
“籌備送仙典儀的第一步,是購置足以匹配神明的夜泊石。”鐘離緩聲說道,“前面不遠就是售賣各類石材的解翠行。”
“好啊。”點點頭,派蒙看向道路的盡頭,在那邊是有個占地面的不小的店面,在店門口就擺滿珍奇石材。
在鐘離講解的各類石料的科普中,一行人來到攤位前。
站在門口招攬生意的解翠行的老板很熱情地招待他們。
“幾位可要買兩塊璞石試試手氣?說不定就發財了。”老板如往常般推銷商品。
派蒙一聽能發財,猛一心動,可她還沒忘她們來解翠行的真正原因。
“我們不是來買璞石的。”拒絕了老板的推銷,然後派蒙說出她們真正要買的東西,“我們要買夜泊石。”
“夜泊石?我這邊有,各位是要什麽品級的?”老板輕車熟路地詢問起商品的具體規格。
派蒙被問住,她還是第一次聽說石頭還有品級。
好在鐘離對此很了解。
“至少要燭照級。”鐘離說着掃了擺在外面的石料,它們的品相都非常的普通,沒有他口中的燭照級。
老板注意到鐘離的視線,他擺擺手,“好的石料當然不能放在明面上,各位裏面請,燭照級的夜泊石就在裏面。”他滿臉堆笑,一副遇見大客戶的開心。
随着老板的腳步,空和派蒙來到店裏面,果不其然那些石材的品相比外面的要好上不少。
停在一處放置石料的架子前,老板從上面取出三塊有着淡淡淺藍色光芒的石頭。
“各位,這邊正好有三塊燭照級的夜泊石。”說話間,老板将那三塊夜泊石放到桌上,供客人挑選。
即便是派蒙也能看出這些夜泊石和擺在門口的不一樣。
只是他們該怎麽選?
“要不然我們随便選一種?”派蒙提出最省事的方法。
空和維克都要搖搖頭。
“選錯了沒有成就。”維克正色道,在游戲裏,解翠行關聯着一個任務,只要是選中特定的石頭,就能達成成就。
由于任務是每天随機刷新,錯過一次說不定要等多久。
奈何派蒙不知道成就是什麽,只當是維克建議她要認真選,所以她轉向空,“旅行者,那我們咨詢一下鐘離的意見?”錢袋子在空的手裏,還是要看他的選擇。
空點點頭,叫上維克去找和老板聊石料的鐘離。
“鐘離先生,我們該怎麽選?”派蒙開門見山的問鐘離。
“要我來做決定嗎?”鐘離想了一下,接着他用平穩的聲線說,“答案很簡單。”
派蒙當即做好聽鐘離講挑選夜泊石的小技巧,誰料鐘離的答案十分出乎預料。
“全要了。”
此話一出,老板的嘴角快咧到後腦勺,好的石料有價無市,一次性能賣出去三塊,那可是一大筆錢。
可惜老板的笑容還沒持續多長時間,派蒙就趕緊的阻止鐘離這種撒錢行為,“等會兒,老板,他說了不算,我們再商量商量。”老板有點失望,不過讨價還價是常事,他也沒放在心上。
拉過來鐘離,派蒙低聲說,“買三塊豈不是要花三倍的摩拉?我們只用一塊就夠了,其他的買了也浪費。”要是她沒記錯,他們才說好要省着點花,結果鐘離一開口就是全都要。
空幫腔說派蒙說的沒錯。
“是要多花摩拉。”維克也順勢接了句。
看大家都持有反對意見,鐘離思量片刻後收回前言,“剛才我沒有想到摩拉方面的問題,是我考慮不周了。”
“你買東西居然真的不在意價錢。”攤了攤手,派蒙突然覺得鐘離沒錢,是不是因為他把自己的錢都花光了。
派蒙沒有多想,把這個問題對鐘離問出來。
面對自己是不是把摩拉都花完,才沒有錢這個疑問,鐘離笑了笑說,“不必擔心,即使因摩拉束手束腳,我也有應對的方法。”
“是嗎?那是什麽方法?”派蒙問道。
鐘離沒有隐瞞,從夜泊石的加工講到夜泊石發光的特性,最後他告訴派蒙,品級高的夜泊石與火元素力更為親和,因此在火元素力的催發下,越好的夜泊石越亮。
得到了檢測夜泊石的方法,派蒙眯起眼做出思考的表情。
過了半晌她問道,“我們中沒人會使用火元素力吧?”
鐘離有岩元素神之眼,旅行者現在只會使用風元素力和岩元素力,至于維克,他是冰系神之眼的擁有者。
就在派蒙以為要又另辟蹊徑之時,維克取出一個瓶子。
“這是?”派蒙不明所以。
維克回答,“盜寶團經常使用的元素藥劑。”
這下派蒙的神情從疑惑變為不解,“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因為我需要盜寶團的鴉印,所以我和他們交流過很多次。”維克語氣平淡地解釋。
“你這個交流怎麽感覺不對勁。”派蒙想想維克在副本裏和怪物們的交流方式,是能動手絕對不動嘴,以此類推,那些鴉印,想必也不是盜寶團自願交出來的吧。
搖了搖頭,派蒙不再去糾結盜寶團好不好過,她說道,“那麽現在火元素裏解決了,我們去找老板吧。”
沒有耽誤時間,幾人重新回到攤位,對老板說出他們的要求。
“什麽?燒一下?各位客人,燒完我怎麽賣啊?”老板大驚失色,不過這時候他也隐約意識到,這幾人确實非常懂行。
于是在派蒙再次讨價還價時,老板靈機一動,“我給各位點樣品如何?”
這一句成功堵住派蒙的嘴,讓她不情不願地同意了。
老板當即取來刀,從三塊夜泊石上分別切出來一點碎片。
“好薄,比紙還薄!遇到火元素力一定會立刻燒毀,根本看不清光亮啊。”派蒙拿到标上記好的夜泊石碎片後抱怨。
“客人再切多一點,可就是要了我命啊,這石頭少一點就是少一大筆錢。”老板哭喪着臉争辯。
鐘離見怪不怪,他轉而安慰派蒙,“做生意即使如此,利益權衡博弈,最終在買與賣的雙方找到平衡。”
“這些樣品也夠用了,只需在加熱中,用水元素力保護住,便不至于瞬間灰飛煙滅。”鐘離又給出新的檢測方案,成功的讓派蒙沒有那麽不高興。
老板挑挑眉,可以确定是真遇見行家。
這令他忽然想知道鐘離等人買夜泊石的用途。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問,派蒙先一步提出去城外做實驗。
“在這裏做實驗,萬一出意外傷到人就不好了。”
維克贊同的同時意識到劇情好像發生點小變動。
按照原劇情的發展,他們應該去蒙德做實驗……
想到這裏,維克皺起眉頭,但很快又舒展開,當初在蒙德他們也假扮過暗夜英雄,協助溫迪和空去拿天空之琴,也沒見引起連鎖反應。
這次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做實驗而已,根本無傷大雅。
維克這麽想着,放寬心與空和派蒙去了璃月港外。
空取出在野外露營時使用的鍋,将它和木料一同架設好以後,又取出水倒進鍋裏。
弄好這一切,空挪開位置給維克。
打開火元素藥劑瓶,維克滴了幾滴在下面的木料上。
濃縮的火元素力瞬間點燃了木料。
派蒙等待鍋裏的水燒開,依次将手中的薄片投擲入沸水中。
不一會,在熱水裏翻騰的夜泊石薄片開始發光。
“這片最為明亮。”鐘離一眼看出。
派蒙聞言愉快地決定,“那就買這塊。”
訂好要買的夜泊石,他們重新回到解翠行。
這次老板抓住機會問出他好奇已久的問題,“幾位客人買這夜泊石要做什麽?”
“是為了舉辦送仙典儀。”派蒙直截了當地說。
老板得知是為籌備送仙典儀愣了愣,接着他小心地問,“可是為送別帝君?”除了岩王帝君,他也想不出還有其他的仙人‘去世’。
“正是。”鐘離一錘定音。
一下子老板不說話了,他看了看手裏的夜泊石,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最近也聽到很多小道消息,不過每天亂七八糟的事太多了,便沒當回事,如今看到幾位這樣子,大概那些傳聞都是真的吧。”
“帝君他确實已經……”
老板的話說到一半停住,他擡手用袖子擦擦眼淚,“若是這夜泊石是為送別帝君,我就收個半價吧。”他這時候的表現,和之前多切點樣品都不願意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就連派蒙都因老板的話難過起來。
安慰了老板幾句,約定好一會過來提貨後,派蒙耷拉着眉毛走出解翠行。
“好像理解令季了。”派蒙搖頭感慨,“連一名普通的店老板,都為了岩神願意出讓利潤,更何況是天天在月海亭工作的秘書。”
比起璃月市井裏的商人,派蒙認為月海亭的秘書距離岩神更近。
“所以他因為喜歡岩神,不惜铤而走險與愚人衆打交道是有道理的。”
“什麽?”
鐘離和維克同時看向派蒙。
見狀空不得不補充他們在愚人衆聽到的傳聞。
只不過空沒有說令季背叛七星,那是毫無證據的指控,他僅僅說了在愚人衆的認知裏,令季是出于對岩神的愛,才做出這些事。
他的愛人是神明。
這句話在空的腦海裏回蕩,讓他止不住又要起雞皮疙瘩。
至于鐘離和維克,他們聽完這個故事後沉默了。
其中維克頭上更是要出現問號。
過了幾十秒,鐘離的聲音才打破了安靜的氣氛,“原來如此,這樣一來那日愚人衆的态度倒也有了解釋。”相比于維克,他更加鎮定。
“态度?”重複着這個詞,派蒙懷疑還有她不知道的線索。
鐘離回憶片刻,提出換個地方慢慢講述。
“有愚人衆跟蹤我們?”派蒙眨眨眼。
“愚人此次未跟蹤我們。”鐘離正色道,“雖說當前無人跟蹤,可若是接下來的談話無意中被愚人衆偷聽,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此時維克回過神,想了想他接了句,“去那日的茶樓?”那邊非常的喧鬧,就算是愚人衆跟過來,除非貼到他們的身邊,不然絕對聽不清他們的談話內容。
再加上根據令季以前告訴過他的,鐘離得閑時經常會去茶樓聽戲喝茶,今日他趁着等待提貨的間隙過去,是順理成章的事。
維克的想法和鐘離不謀而合。
“可以,那是個聊天的好地方。”鐘離同意道。
空對此也沒意見,正好跑了這麽一圈他也累了。
“那我們先去茶樓休息休息,等聊完了再過來一趟,來拿夜泊石。”派蒙規劃接下來的行動。
定下來後續要做什麽,幾人在鐘離的帶領下前往茶樓。
今日的茶樓依舊人聲鼎沸。
空在二樓找了個視野不錯的位置坐下,順便還用達達利亞給的經費,點了一壺茶和點心,就好像他們真的是來聽戲一樣。
坐穩以後,鐘離說出他結合所有情報産生的想法。
“令季閣下可能是在引出潛藏在月海亭內的愚人衆卧底。”
派蒙和維克睜大眼睛覺得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秘聞。
而坐在她身旁的空卻沒有那麽驚愕。
只聽鐘離轉頭又對維克問道,“在愚人衆期間,你對公子等人聊過與令季閣下有關的事嗎?”
“沒有。”維克直白的說,除了達達利亞問過一次令季的過去,在愚人衆裏沒有其他人提起過令季。
鐘離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繼續說,“既然如此,你在月海亭內說的話,為何會成為愚人衆裏流傳的謠言。”
這句話令派蒙和維克怔住。
是啊,維克是在月海亭請人轉達,那就算是有八卦,也是在月海亭內流傳,愚人衆是怎麽知道。
看着恍悟的兩人,鐘離補充,“維克閣下是公子的朋友,與他有關消息必定會被愚人衆重點關注。”
鐘離說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說出他的最後總結,“想必令季閣下早已鎖定卧底的身份,順着那條消息傳播的脈絡,便能将其找出。”
“也就是說,那條八卦是令季故意流傳開的。”派蒙篤定道。
維克跟着贊同,“只能是這樣。”他從未對愚人衆提過和令季,除了達達利亞之外,也沒人問過,那麽他們是怎麽腦補出那些故事?
甚至連達達利亞都信了。
到這裏維克知道達達利亞為何會誤會他和令季的關系,大概率是那會,他已經得到了從月海亭卧底那邊傳來的消息。
而令季也知道了達達利亞得到了那條消息,才會預判了達達利亞之後的反應。
“沒人會在乎一條八卦。”空也說出自己的看法。
鐘離認同這個說法,“即便是愚人衆也想不到,那條不起眼的消息是一枚魚餌。”
餌料是維克給出,魚線是月海亭不知名的秘書,令季則藏在暗中扮演握住魚竿的人。
在水裏的魚往往是看不見在水面上垂釣者,甚至有時還會贊美餌料的豐富,因餌料産生聯想。
“他是特意編造的嗎?”派蒙小聲問道。
“不,應該是順勢而為。”維克的話為整個事件貼上最後拼圖,“那天我是臨時起意,讓人幫忙轉達,結婚是暗語,我不想別人知道我要傳達的具體內容。”
派蒙到這裏徹底捋清楚了,她沒有問維克要傳達給令季的是什麽,只是感嘆,“居然只是這樣。”她忽然覺得令季也是不能惹的人。
“從愚人衆的反應來看,他們還未産生懷疑。”鐘離語氣平緩地說,為維克做擔保那天,愚人衆的吶喊猶在他耳邊回蕩。
可以說,愚人衆比誰都相信自己編造出來的真相。
派蒙也這麽想,“是啊,他們甚至還幫忙把不合理的地方圓起來。”緊接着她注意到某個被忽略的細節,“但是令季為什麽要接觸愚人衆?”
“是工作原因。”維克回答,本質上令季做這麽多,就是為了打消七星的懷疑,保住在月海亭的工作。
因維克給出的答案,空無奈的感慨,果然是工作原因。
可是那群愚人衆就是不信。
他們寧願相信為愛複仇,都不相信是工作需要。
鐘離聽完空的話,笑着回應,“複雜的問題往往有簡單的謎底,所思的太多有時反倒是阻礙。”人總擅長往陰謀的方向去想,實際上有些事的起因沒有那麽的複雜。
“還好岩神不在了,不然他知道自己多了一個喜歡他,喜歡到要背叛全世界的人會怎麽想。”派蒙沒有任何負擔的吐槽。
“這件事尚在愚人衆內部流傳,影響不了太深。”鐘離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接話。
維克聽着這番對話,感覺最好不要讓令季知道,鐘離知道他被愚人衆傳為将神明當成愛人的狂信徒。
就讓這個胃疼的故事,永遠成為故事。
暗暗下定決心,維克也喝了口茶,随即他主動提出離開。
“好,是該回解翠行了。”派蒙吃着點心附和。
恰在此時,戲臺上的戲也唱完。
重新返回解翠行,老板已将先前購置的夜泊石準備好。
“就是這些了。”老板拍了拍堆好的夜泊石,“用我叫夥計給幾位幫忙送走嗎?”這麽多礦産也不好拿。
不等派蒙答應,鐘離便謝絕了老板的好意。
随後他解釋不用老板幫忙的原因,“玉京臺自那日起被千岩軍嚴加看守,只有持有七星令牌者才能入內。”
“我明白了,玉京臺這段時間是沒開放。”老板被說服,但是他還是有顧慮,這麽多夜泊石,這些人要怎麽拿。
就在老板要問出來時,維克伸出手将夜泊石裝進背包。
本來想出手幫忙的空只好轉而去套錢袋,将後半部分尾款交給老板。
“有神之眼真好啊。”老板羨慕道。
維克想反駁他是使用的背包,可在短暫的遲疑過後,他決定還是不回話為好。
又閑聊了幾句便向老板道別前往玉京臺。
去的路上,派蒙問起鐘離有沒有令牌。
然後她得知在意外發生的當天,往生堂已去過一次玉京臺。
“你們去玉京臺做什麽?”派蒙感到好奇。
“檢查仙祖法蛻,看看其中是否有邪祟作惡。”鐘離耐心的回應。
派蒙大驚失色,“往生堂居然還要驅逐邪祟嗎?”
“是的,不過按照胡堂主的說法,平時更多處理的是鬼魂。”維克不在意的說。
聽到還要處理鬼魂,派蒙害怕起來。
只見派蒙更加靠近地空,并由衷祝福,“希望岩神能夠安息。”
維克在短暫的猶豫後跟了一句,“正因此才要舉辦送仙典儀。”辦完典禮,璃月的劇情才能基本結束。
“其他的仙人都有盛大的儀式,只有自己沒有,岩神也會生氣吧……”
聽着派蒙的推測,維克的思緒飄遠的,等到戰勝被達達利亞放出來的漩渦之魔神奧賽爾,完成任務,他就能獲得第二個命之座。
在那之前,他還要戰勝達達利亞,獲得武煉之魂。
想到上次和達達利亞的切磋,維克對接下來真刀真槍的戰鬥起了信心。
再加上不只是有他,還有旅行者。
維克突然有種回到游戲外和朋友一起聯機打周本的感覺。
只不過這次的達達利亞,是真實存在的。
但是戰鬥對于達達利亞來說是會讓他高興的事。
維克這麽想着,認為這勉強算是雙贏。
回想着後面會發生的劇情,維克與空等人再一次來到玉京臺。
相比于上次的人頭攢動,這次的玉京臺空空蕩蕩,遠遠看去,能看見砸毀的香爐和祭臺都被撤走,只留下幾縷用于迎接岩神的彩帶在微風中飄蕩。
鐘離遞上令牌,守衛的千岩軍在檢查過後陪同他們進去。
巧合的是,那名負責檢查令牌的千岩軍,正是那日同意将維克放出去的人。
“你加入往生堂了?”千岩軍在引路時狀似随意的問道,幾天不見,維克竟然換上一身往生堂儀倌的衣服。
維克點了點頭,當作答複。
“往生堂的工作也行,聽我一句勸,好好過日子。”千岩軍搖了搖頭說,“那位月海亭的秘書對你挺不錯的,而且人家是七星身邊的紅人,以後前途無量。”
這話讓空和派蒙不由對視一眼。
空主動問起千岩軍為何會認為令季前途無量。
千岩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趕忙找補,“我就是說說,那可是月海亭的秘書,哪個不和七星熟悉,哪個不是前途無量,哈哈哈,你們聽聽就行,客氣話。”
這個反應幾乎是不打自招的。
“你沒有和別人說過這話吧。”派蒙也感覺出什麽,如嘴替般提空問出來。
千岩軍回想着說,“沒提過和七星有關的。”
“那就是說過別的了?”露出擔憂的表情,派蒙認為愚人衆知道令季和七星關系不錯,一定會懷疑他。
值得慶幸是這名千岩軍講的話題還在安全範圍內。
“我只和同僚提過幾次他們因立場問題,沒辦法一起過日子。”
千岩軍用樸實的語言說着,随後轉向維克,“我是真心希望你們兩個人能幸福,你看現在不挺好的嘛,你去往生堂做儀倌,掙得多還安全。”
面對這個真誠的祝福,維克突然很想回一句,他不缺摩拉,他會刷地脈花。
可惜維克終究沒能說出口,因為在玉京臺用于擺放送仙典儀所需物品的地方,令季正與幾名秘書站在那裏記錄着什麽。
如有所感一般,正在交代事情的令季轉過頭。
兩雙棕色的眼睛撞在一起,剎那間玉京臺上更安靜了。
與維克随行的千岩軍,站在令季身邊的秘書,皆是眼神四處飄轉,不停的在兩人身上輪轉。
奇怪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
派蒙對空問,“那些秘書裏會不會有愚人衆的卧底啊。”
空掃了眼跟在令季身邊的秘書們,完全看不出其中有沒有卧底。
這時在幾乎要凝固的空氣中,令季叫秘書們讓開一條路,好方便放置送仙典儀所需的物品。
空和派蒙見狀,只能和維克一起硬着頭皮走向玉京臺的中心,在衆多秘書和千岩軍的注視下,分批取出購置的夜泊石,堆放到制定的位置。
全部放好後,空再看沉默的秘書們,突然想如果說有卧底在那些秘書裏,他們就這樣僵持着,是不是不符合傳言?
這個擔憂和令季的話幾乎是同時響起。
“維克,你不該來這裏。”令季冷着臉主動說。
維克接到信號,他很有默契地回了句,“這是我的自由。”
聽到到兩人對話,派蒙握了握拳頭跟着說,“對,我們想來哪裏是我們的自由,就像當初在,在蒙德一樣。”
她也想暗示,他們已經知道背後的曲折了,絕對會幫助他不被愚人衆發現破綻。
而令季也很配合,不管是否理解暗示,在聽到蒙德時,臉上露出一個隐忍的表情,周圍又沉寂下來,聚光燈再次打在他的身上。
呼出一口氣,令季故意說,“你知道的,在我的心裏只有岩神和璃月。”
到此處令季自覺演的差不多,默默的和維克交換了個眼神,然後他擺出落寂的模樣,準備退場。
偏偏意外就在這時候發生。
被令季的言論感動的千岩軍鼓起勇氣勸解,“你不用這樣,岩神也就是青睐鐘離先生,咱們作為普通人,日子照樣過就行,不用這麽擰巴……”
千岩軍的後半句話被完美的無視,現場除他以外的人全部都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鐘離。
接收到衆人的視線,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的鐘離臉上露出了些許疑惑。
令季和維克則幾乎是同一時間冒出同一個念頭,岩王帝君青睐鐘離這個流言又是從哪裏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