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放下芥蒂
明燕婉與明華妤回了撷芳院後，明華妤将丫鬟遣散，屋門一關，明華妤的眼淚恍若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而下，哭的楚楚可憐。
“妤兒你這是怎的了？好端端的怎麽哭起來了？是不是府中有人欺負你了？”明燕婉黛眉一蹙，掏出手帕給明華妤擦着淚水，眼底滿是心疼與憐惜。
“長姐，以前都是妤兒不懂事，将長姐勸誡之言盡數抛之腦後，如今吃了虧才明白長姐的用心良苦。”明華妤抽抽噎噎地說道，她語氣裏滿是委屈與悲戚。
“長姐雖在宮中，但是府中的事還是略知一二的。聽聞前些日子柳姨娘為了給你一個下馬威，竟在給送你的絲綢裏放了一只毒蜘蛛？”明燕婉眉頭愈蹙愈緊，語氣中夾雜着隐隐地怒意。
“是。”明華妤點了點頭，可憐兮兮地承認了。
“她好大的膽子，連嫡女都敢謀害，翻了天了她！”聞言，明燕婉當即惱了起來，一拍桌子怒聲說道。
“長姐莫要動怒，此事妹妹已經給了柳姨娘一個教訓。妹妹與長姐說自己醒悟，也是想跟長姐忏悔一番往日的所作所為。”明華妤擦幹了面上的淚水，聲音哽咽地說道，她望向明燕婉地目光裏滿滿地都是愧疚與悔意。
聞言，明燕婉微微嘆了一口氣，拉過明華妤的手握在手心，語氣柔和地說道：“長姐知道，你一直都看不慣長姐的為人處世。可是妤兒啊，俗話說長兄如父，那長姐便就如母了，母親生下你之後便撒手人寰了，她去之前千叮咛萬囑咐，要長姐一定要照顧你，長姐不敢違背母親遺言，自當用心竭力保護好你。”
“所以，妤兒啊你要記住，不論長姐待那些姨娘如何，待那些庶女如何，待那些丫鬟如何，亦或者在宮中如何，長姐都不會待你如何。你是長姐在這世上唯一一個可真心相待之人，長姐是不會害你的。”
“你既已醒悟，有些話長姐便要一一囑咐到。你是嫡女，與那些姨娘庶女不同，你于她們面上過得去也就罷了，不可與之深交。嫡女庶女便是天生的天敵，她們都死盯着你這個嫡女的位子。還有，斷然斷然不可與父親提及扶正一事，姨娘扶正那便是個笑話，即便是父親要再娶個女子為正室，也該出自名門，決不可是從姨娘扶正。”
“還有，父親與母親伉俪情深，再加上長姐如今貴為貴人，你若是在府裏惹了什麽禍事，只要提及母親，父親也都能原諒你。所以，倘若你受了欺辱，斷然不要忍下去。”
“再有便是，父親他雖愛母親，可他也是個正常男子，這些姨娘給父親生了孩子，父親不會待她們沒有情分，所以有些時候，父親只相信他看到的，你明白長姐的意思嗎？”
“最後，妤兒日後若是有了喜歡的人，便與長姐說。但是萬萬要記得，不可喜歡皇子，一入宮門深似海，皇子奪嫡，若是成功了，皇子妃便成了皇後，可也開始了最難的一生。可若是失敗了，那便是一死，長姐只希望你此生平安喜樂。”
明燕婉一席話，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皆是她能想到對于明華妤來說，最需要囑咐的地方了。明燕婉的語氣溫和恍若初夏的微風，溫柔的讓人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她看向明華妤的眸光裏同樣也滿是溫柔，那份溫柔就好像是母親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可想而知，明燕婉是有多麽的疼愛明華妤，甚至在明燕婉的心裏，明華妤就是一個需要明燕婉保護與疼愛的孩子。
明華妤若是受了傷，受了委屈，那明燕婉比自己受了傷還疼，比自己受了委屈還難過。親生姐妹能做到如此，當真是生母生前做了太多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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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姐既勸誡了妹妹多言，妹妹也想勸誡長姐一句。”明華妤将眼角的餘淚擦幹淨，情緒穩定了幾分後，溫和一笑說道。
“你說。”明燕婉微微點了點頭，依舊眸光溫柔地看着明華妤。
“與長姐一同入宮的，是如今的珞婕妤和容才人，妹妹知道長姐與她們二人自小一同長大，情同姐妹。但是長姐，珞婕妤早已成為皇後娘娘的人了。”明華妤說及此，面容上泛起一抹惋惜與悲涼，原本是一同長大的好姐妹，卻在入了宮後皆變了性子，容才人如今位分不高，畏手畏腳所以不敢對明燕婉如何。
可珞婕妤位分只是稍微比容才人高了一點，她便處心積慮地想讓明燕婉死，前世明燕婉就是着了她的道，陛下下令處死，是白知崇忙裏忙外救下了明燕婉。
“長姐進宮兩年，想必早已從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成為了一個步步為營的女子，那珞婕妤又如何不會變呢？倘若長姐誕下一位皇子，成為了宮中舉足輕重之人，那珞婕妤豈不是一輩子無法超越長姐了？所以珞婕妤不會給長姐這個機會的。”
明華妤話畢，黛眉微微一蹙，她的眼底升騰起一抹寒意，想起前世珞婕妤處心積慮地要明燕婉的性命，明華妤的心頭便窩着怒火與恨意，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可是珞婕妤她已經懷了龍嗣了。”明燕婉聞言，略有些遲疑地說道。
明華妤只是意味不明地一笑，“那長姐，太醫院的人如何說珞婕妤的胎象？”
明燕婉沉吟了小片刻，似乎是在回憶着太醫的話，“脈象平穩，胎象安康，小心着些便可順利生産。”
“那長姐不覺得奇怪嗎？珞婕妤身子素來不好，便是懷孕那胎象也必定會不穩，怎麽會像太醫院說的那般胎象安康呢？長姐不覺得其中有蹊跷嗎？若是為了多籠絡陛下的聖心，那為何不肯與長姐說呢？連長姐都要隐瞞的事，又能是什麽好事呢？”明華妤誠摯地勸誡道，她的一席話當真讓明燕婉有些動搖了，明華妤說的不假，明燕婉也發覺珞婕妤有些不對勁兒了。
似乎比先前多了幾分防備，同為好姐妹，若非有害人之心，為何要防備明燕婉呢？
“長姐記下了，回了宮後定會小心提防的。”明燕婉溫聲應下，心中也有了些定數，比起珞婕妤這個外人，明燕婉自然會更相信自己的妹妹。
“長姐，明日同妹妹去散散心可好？多日未見長姐，想與長姐說的話好有好多呢。”明華妤拉着明燕婉的手，語氣嬌憨地說道。
明燕婉眉眼含笑，寵溺地摸了摸明華妤的發絲，“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