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貴人回府
衆人在前廳散了後，便各回了各自院子，唯有明玉瑤被老夫人留了下來，不必想便知道老夫人必定是開導明玉瑤切莫自暴自棄，一定要端正心态，此事老夫人會看住後宅人的嘴巴，一定會讓明玉瑤日後嫁個好人家雲雲。
這些話老夫人是必須要說的，她是後宅中人人仰仗的對象，身份比尋常人高出不是一星半點，若是有老夫人提攜，即便明玉瑤失了清白日後也不至于淪落的太難堪。
這邊明芊蘭回了院子後，身邊的丫鬟便好奇地湊了過來，笑吟吟地問道：“小姐當初為何要将此事告訴二小姐呢？若是二小姐沒能像今日這般做的如此漂亮，小姐豈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誰知明芊蘭卻是付之一笑，“若是失敗了，那也與我無幹，言語之上的事，又不是什麽實事，難以有個定論，更何況秋姨娘此事見不得光，哪裏會随便被旁人知曉呢？人嘴兩層皮，好與賴都是這張嘴說出來的，就看你如何将這話說在點子上了。”
“小姐當真聰慧，其實奴婢覺得小姐大可不必跟着二小姐，本本分分做自己就好了，小姐這麽聰慧也很難着後宅的道兒啊。若是二小姐因為了什麽事倒臺了，小姐仰仗過她，那後宅必定會将小姐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啊。”明芊蘭的丫鬟佩蘭略有幾分擔憂地說道。
“二姐姐可沒你想象中那般容易倒臺，她雖沒有娘親，可她有個長姐啊，長姐入宮，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關乎整個明家，若是她的長姐以此要挾父親，哪怕父親心中不快，也不得不按照大姐姐所言去做，于父親來說，此生最重要的便是他頭頂的烏紗帽了。”明芊蘭輕笑一聲，似乎有幾分譏諷的味道。
“再者，二姐姐母親的娘家可是從三品将軍，即便沒有父親的官職高，但是在朝中，父親還是要給林家幾分薄面的，畢竟那林家可是在聖上面前十分得臉。”明芊蘭頓了頓才又說道，在她心裏，明家誰都可能輕易倒臺，唯獨明華妤不可能。
說及明華妤長姐明燕婉，那個人于明華妤來說是個亦姐亦母般的存在了。眼下剛過完年，臨近上元節，明燕婉是要回府同娘家一起去看燈會的。
大概也就這幾日就要回府了，明府并未因明玉瑤出事而添什麽忌諱，畢竟此事是要嚴嚴實實包起來的，不能被旁人所知，至于明玉桃便說她生了一場大病，卧床不起就是了。
今日從宮中傳來消息，明燕婉會在正午時回府，明家上下可是好一頓忙活，前幾日忙着置辦明家，今日便是各自忙着置辦自己。
明燕婉如此是貴人，是皇上身邊的寵妃，見明燕婉如見陛下，是必須要精心打扮後才能見的，若是被明燕婉挑出什麽錯來，那便是不敬嫔妃，連同便會扣上一頂不敬陛下的帽子來。
“小姐，時辰差不多了，該去門口候着了。”青黛進了屋催促着明華妤，明華妤今日要見明燕婉，心情當真無比複雜，對于她來說那是仿佛母親一般的存在，自己對待她，只有無比的敬重，所以明華妤生怕自己有一絲一毫的疏漏給明燕婉丢了臉面。
“走吧。”明華妤起身看着銅鏡中自己精致的妝容與華麗的衣裙，可算是滿意了幾分。
話畢，便提起衣裙緩緩邁出屋門，向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到了明家的大門口，門口處早已站着烏泱泱一片人，門口路的兩側亦是站滿了人，還擺了許多梅花應景，凡是能挂上燈籠與裝飾的東西，明家倒是一絲一毫沒有放過。
明華妤瞧着身旁的莺莺燕燕，面上倒是沒什麽表情，這些莺莺燕燕中不乏有想巴結明燕婉的，也有知道明燕婉瞧不上自己，所以也不敢肖想明燕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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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傳來家丁一聲吆喝，一隊馬車緩緩向明府的方向駛來，馬車做工極其精致，拉着馬車的馬兒皆是上好的寶馬，馬車上的侍衛個個手持長劍，面無表情。如此氣派的場面，便不難猜到那馬車中的女子是何人了。
馬車緩緩在明府前停下，從馬車中走出一個宮女，那宮女也算是明府人人都認識的了，是明燕婉的貼身丫鬟，竹桃。
竹桃下了馬車後，便在一旁候着，随即一襲華裘的女子掀開簾子，纖手搭在竹桃的手上，緩緩下了馬車。
女子容貌與明華妤有幾分相像，卻又不盡相像，此女容貌中添了幾分柔美，而相較于明華妤，明華妤容貌便添了幾分端莊。
“參見婉貴人，貴人金安。”衆人齊齊跪下，齊聲說道。
明燕婉緩步走上臺階，面容上挂着和煦且疏離地笑意，“平身吧。”
衆人平身後，明燕婉的目光一直在明華妤身上不曾離開過，可是她總得先顧着長幼尊卑才是，只能先給老夫人和明恒寒暄過後，才能走到明華妤身旁。
明燕婉緊緊握着明華妤的手，眼眶微微泛紅，她不在府中，明華妤竟被那禮部尚書退了婚，聽聞明華妤受不住如此奇恥大辱便掌掴了禮部尚書的嫡子，誰知明恒竟讓明華妤登門致歉。
明燕婉聽聞此事，差點直接回府替明華妤出氣了。
“長姐近來可安好？”明華妤唇角一揚，語氣溫和中夾雜了一絲哽咽。
明燕婉沒有回答，只是張開手深深地抱了一下明華妤，繼而便拉着明華妤往府中走，衆人連忙跟着明燕婉一同回了府內。
衆人到了前廳後，便熱絡地聊了起來，明燕婉沒有瞧見明玉桃，卻也識趣的沒有多問，眼下她是貴人，很多事不必那般虛禮，也沒有人敢在她背後亂嚼舌根。
“大姐姐，您與皇上是不是特別恩愛啊？”明想容眨巴着美眸，仰着俏臉一臉期翼地問道。
聞言，明燕婉美眸微微一黯，溫和一笑說道：“自然恩愛，不然如何能有這麽大的陣仗回娘家呢？”
“真羨慕大姐姐，能有如此福分與天子舉案齊眉。”明想容笑吟吟地說道，顯然她是想拍明燕婉的馬屁。
可是此話她卻拍到了馬蹄子上，只有明華妤知曉，明燕婉根本不愛皇上，甚至對皇上只有算計與厭惡，她心裏的人一直都是蕭家長子，蕭梧。
若不是陛下，他們兩個人早就有情人終成眷屬，可如今明燕婉被迫進宮，蕭梧至今未娶，原本是一對神仙眷侶，卻被皇上那個年過半百的糟老頭給拆散了。
“長姐一路奔波，也累了吧，不如去妤兒院子裏歇息片刻，明日再與衆姐妹敘舊？”明華妤說罷，便裝作沒有瞧見衆人複雜的表情一般，笑吟吟地帶着明燕婉離開了前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