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世界星輝

第4章 飛來的橫運Ⅳ

飛來的橫運Ⅳ

旋轉、溫暖的黑湖。

哈利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準确地說，現在的他并不具備清醒的神智。

他能模糊地聽到一些聲音：流暢的、有些熟悉的男聲，但要更年輕一些；還有女聲，也是很熟悉的溫柔的聲音。

好像媽媽一樣溫柔。哈利心想。

他曾在無數個夜晚祈禱夢到這聲音。

“詹姆斯你看，哈利小寶貝快要睜眼睛了呢。”莉莉抱着哈利，溫柔地說。

詹姆斯在妻子額頭上吻了一下：“我猜哈利的眼睛會和你一樣漂亮。”

1980年。

這是最不平穩的一段時間，日益壯大的黑暗勢力，瀕臨無以為繼的反抗……幸虧，在這幾近絕境的時候還有希望誕生。

哈利猛地睜開眼，焦急并且迫切地想要看見……

開始視野還是迷糊的，是一片藍色，還有白色。

天空嗎？難道我是在霍格沃茨外面的草地上？

身子底下是柔軟、溫暖的觸感。

哈利想要站起來，或者先坐起來……但他發現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就好像由他的大腦發送給四肢軀幹的命令完全沒有被接收，又或者接收了也不會執行。

統統石化嗎？感覺又不太像啊……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腳在胡亂地揮舞、蹬動着，卻沒有辦法自己操控，就連嘴巴裏說出的也不是完整的、明白的話，都是一些含糊在嗓子裏的音節，就好像嘴裏有什麽東西一樣。

“呀呀呀……呀……”

哈利為這種不受控制而着急，可是着急根本沒有用，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身體上哪怕一塊肌肉。

活動一節小手指都難以做到。

什麽霍格沃茨的天空，我果然還是死了吧……最後，哈利自暴自棄地這麽想。

可是，哪有這樣死的……

能看見（盡管看得并不清楚）、能呼吸、能思考，除了整個身體都不受他控制之外，沒有一點異常。

“吱呀——”

有聲音！哈利精神一振。

腳步聲，聽起來應該是很輕便柔軟的居家拖鞋……唔，應該是……

哈利還沒有想好是什麽，就聽到了一個很溫柔很好聽的女聲在說着一些讓他的頭腦根本聽不懂、卻很想要哭的話。

“哈利小寶貝，小被子曬好了哦，滿滿的都是陽光的味道……”

“我們不告訴爸爸哈利小寶貝尿床了，爸爸不會知道的。”莉莉站在搖籃前，抱着一條剛洗好的小被子，柔聲說，“來，哈利抱抱，媽媽給你鋪小被子了。”

哈利感覺到了一雙手，柔軟的，還帶着一些輕微的繭子的手，沒有留長指甲——媽媽的手。

他什麽都反應不過來，大腦停滞，不過不是一片空白，而是被一瞬間湧進來的東西充斥得沒有一絲縫隙。

他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一段話。

[你将帶着你的寶藏，一切都将會從最開始的時候重新來過。]

[最開始的地方也會是你最能接近幸福的地方，那裏會是能改變命運的地方。]

改變命運的地方……一切都将會從最開始的時候重新來過……最能接近幸福的地方……

哈利覺得自己的腦袋裏有什麽爆炸了。

莉莉把哈利抱起來，然後托着他的小屁股讓他的腦袋趴在自己肩膀上。小孩子軟軟的臉蛋貼着她的脖子，暖暖的，莉莉忍不住低下頭在哈利臉上親了一下。

莉莉左手托着哈利，右手掏出魔杖點了點搭在搖籃上的小被子，小被子立馬就跳進搖籃裏把自己收拾得平平整整的了。

“哈利寶貝，小被子熱乎乎的呢，想不想再睡一覺。”莉莉剛想把小哈利放回搖籃，但是小哈利的腳丫才碰到鋪在嬰兒車裏的小被子就癟了癟嘴，“哇……”的一聲哭起來了。

莉莉一下子就心疼了，連忙把他抱起來貼貼臉：“怎麽了，哈利小寶貝，小被子洗幹淨了哦，而且也不是濕濕的啦，來，小胖手摸摸。”

莉莉剛要去抓小胖手摸摸小被子，小哈利就把小胳膊往莉莉的脖子上一圈，抱着媽媽死活不撒手。

哈利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也不想去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的眼前像是有一層霧一樣，但是，這并不影響他認出這個抱着自己的、模糊的身影。

媽媽……

他的手自發地圈上媽媽的脖子，還有幾縷柔軟的、散發着香味的酒紅色頭發。

哈利不受控制地哭得更厲害了——他從來沒有這麽哭過。在他的記憶裏，除了小天狼星死的那次，他也從來沒有這麽……激動過。

心髒裏好像有什麽在源源不斷地往外蹦，沿着血管流遍全身，最後全都化成水從眼睛裏流出來，變成聲音從嘴巴裏喊出去。

“嗝，媽……媽。”他的嘴巴裏只能吐出含糊的、不标準的奶音。

“媽媽在這，媽媽在這。”莉莉不停地親吻着小哈利的額頭，胳膊輕輕地搖晃着，不斷用溫柔的聲音安撫着他，“哈利不哭了，媽媽在這。”

小小的孩子憋紅了臉，開始打嗝，小手也攥成了并不結實的小拳頭。

“媽媽在這，媽媽不會讓爸爸知道小哈利尿床了的，這是媽媽和小哈利的秘密。”

“媽媽在這，哈利寶寶是安全的。”莉莉抱着小哈利輕輕搖晃，溫柔地吻着他的額頭，嘴裏還哼着好聽的旋律。

哈利最後的意識是伴着香味的，來自媽媽的輕聲安撫。他又打了一個小小的嗝，然後陷入了甜美的夢鄉。

詹姆斯回到家就看到莉莉抱着小哈利在屋子裏面踱步，嘴裏還哼着歌。

“親愛的。”詹姆斯在莉莉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又在哈利的臉上親了一下。

莉莉輕聲說：“輕點，哈利下午哭了半天，這才睡着。”

詹姆斯輕輕地摸了摸哈利軟軟的頭發。“嗯，我兒子就是淘氣。”

莉莉：“……”

小的剛睡着，大的就回來了，這一天真是不讓人省心……莉莉微笑着在心裏寫着吼叫信。

霍格沃茨。

順着城堡古老的樓梯、穿過走廊，對魔法石像說出咒語，我們就能到達校長辦公室，不過那裏現在空無一人，只有畫像此起彼伏的鼾聲。

分院帽安睡在三只腿的高腳凳上。

此刻，大部分巫師以及魔法生物、魔法物品都安睡着，除了更上方那個從來沒有學生踏足、常年上鎖的小塔樓中的魔法書與魔法筆。

接受之筆與準入之書。

雖然有些褪色但是能看出曾經美麗的修長羽毛筆從空着的銀色墨水瓶中飄起，落在悄無聲息地打開的由黑色龍皮包裹的書上。打開的書頁上面寫着一些字，看起來都是名字。

德拉科·馬爾福。

1980.06.05。

羽毛筆在羊皮紙空白的地方飄蕩着，空白上也慢慢地浮現出了銀色的字跡。

漸漸地，那美麗的花體字纏繞彙聚成了一個新的名字——

哈利·波特。

1980.07.31。

1981年10月24日。

戈德裏克山谷。

莉莉收起魔杖，從詹姆斯懷裏抱回哈利。“好了。”她輕聲說。

小天狼星笑着看着一臉不情願的兒控詹姆斯，跟莉莉懷裏的哈利說：“哈利，來，想不想讓教父抱抱。”

莉莉笑着看着懷裏的哈利，就看見小孩眨巴眨巴眼睛，朝着小天狼星的方向伸出了手——雙手分開，明顯的求抱抱姿勢。

他半個身子都向小天狼星的方向伸出去。

小天狼星笑着把哈利抱在自己懷裏，說：“有赤膽忠心咒的保護，起碼可以安全地度過這段最未知的時期了。”

“除了你之外沒有人知道我們在哪以及如何找到我們，當然很安全了。”詹姆斯笑着用手指逗弄在小天狼星懷裏的哈利，直逗得小孩“咯咯”笑。全心全意都關注着哈利的詹姆斯自然是沒有發現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小天狼星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只有在他懷裏的哈利感覺到了自己教父身體一瞬間的僵硬。

有問題。哈利咬着手指想。

“說起我們，大腳板，”莉莉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朝小天狼星問道，“你知道隆巴頓夫婦現在是什麽情況嗎？安全嗎？”

小天狼星的眉頭霎時皺了起來：“他們現在聖芒戈療養。隆巴頓夫婦都是傲羅，你知道的，雖然魔法部沒什麽作為，但是所有的傲羅都還沖鋒在前。我聽說前陣子伏地魔派了很多食死徒去找傲羅的麻煩，他們的遭遇不太好，但是食死徒似乎并不想殺人……不過不用擔心，且不說聖芒戈一直以來都保持着中立，就說它的安全體系也能讓人十分放心。再說了，那邊也有防衛措施，據鄧布利多說還是比較安全的。”

聽到他這麽說，莉莉稍微安心了一些：“伏地魔在嘗試，他要從預言中做選擇。”

小天狼星點頭：“鄧布利多已經盡力做好了安排，如果他行動，那我們也行動。”

“那将會是一場硬仗。”

“日子不能這麽過下去，大家都知道，所有人——我們，都願意為了未來的光景英勇赴死。”

哈利翠綠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哇哇”叫着往自己的房間掙紮，猝不及防的小天狼星差點沒抱住他：“哈利，你要去房間嗎？”他邊說邊把不老實的孩子牢牢抱在懷裏，然後向哈利的房間走去。

沉悶的氣氛一下子被打破。

“大腳板你帶哈利玩吧，我和詹姆斯來準備晚飯。”莉莉一把拉過想要尾随兒子的詹姆斯，毅然決然地把人拉進了廚房。

“盡管這大巨怪在廚房裏也是搞破壞的主，但是梅林，讓大腳板和小巨怪玩去吧，這樣還比較穩妥一點。”莉莉根本不想回憶巨怪爸爸詹姆斯帶着小巨怪哈利在一起的時候發生的那些事……當然，哈利一直都是好孩子，都是讓他爸爸教壞了。

哈利進屋之後直接用動作“粗暴”地向小天狼星表示了他要下地的想法，并且成功了。

不過這一行為直接讓準教父小天狼星覺得哈利這孩子真的是太像他爸爸了。

詹姆斯：“……”

焦急地下了地的哈利直接在地上尋找起來了，感謝媽媽爸爸，哈利的整個房間裏都鋪上了柔軟的地毯。彗星掃帚全套模型，一邊去；霍格沃茨校徽，一邊去；玩具魔杖，一邊去；媽媽織的小墊子，嗯……

小天狼星看着肉乎乎的哈利把一個小坐墊塞到屁股下面，再蹭蹭，然後接着在一片狼藉的地上翻騰的畫面就想笑，不過他很給教子面子地忍住了。

嗯？看這樣子是找到想要的東西了。

翻騰了好一陣的哈利終于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紙和筆。盡管紙僅僅是他撕着玩剩下的一小塊……但是有就好了他完全不嫌棄。

哈利拿自己肉肉的胖手艱難地握住羽毛筆。梅林啊，這種關鍵時刻一定要有墨水啊，寫不出來字就不好玩了……哈利想着，然後鄭重地下筆了。

這畫面在小天狼星看來就是胖墩很認真地在紙上瞎畫，不得不說還是很有童趣的。于是他蹲下，深邃的灰眼睛觀察着小哈利，覺得這小家夥還真可愛。

哈利認真地板着一張小臉，想了想，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堅定地把那小半張紙遞給了小天狼星。

不過，這次不需要小天狼星強忍着不笑了，因為他根本笑不出來。

那張紙有一點皺皺巴巴的，還撕出了毛邊，上面的筆跡也難看到不行，就像是小孩子随手瞎畫的簡筆小怪獸之類的。

不過，在那張可憐巴巴的紙上，用墨藍色墨水寫下的盡管難看的英文，小天狼星全都認得。

那是一個名字，很普通的名字，但卻具有只有很少數人才知道的特殊的意義。

小天狼星眼中閃動着他不敢相信的猜想……

知道這名字意義的人應該剛剛出生，就像他教子這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