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世界星輝

第5章 改變的世界Ⅰ

改變的世界Ⅰ

那張紙上寫着“巴克比克”。

美麗的，兇猛的，高傲的。

似乎一聽到這個名字，就能想到一雙明亮的橙黃色大眼睛和那種在高空上飛翔的感覺。

或許還有在一起流亡逃竄的一年時光。

這麽多年來，小天狼星第一次感覺離“以前”如此之近，近到仿佛就在眼前，一伸手就可以觸摸。

但是他下意識伸出去的手摸到了哈利柔軟的頭發……小天狼星愣了愣，然後笑了。

那張英俊的臉上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這麽陽光的笑容了，這笑容裏還帶着深深的懷念與珍重。

“我早該想到的，既然我可以，那你也一定能……我早該想到……”小天狼星激動地攏了兩下頭發，然後對着面前的孩子鄭重地說，“好久不見了，哈利。”

哈利一雙綠眼睛泛起水光，咧着一口小白牙撲到了小天狼星懷裏，興奮地連連喊着：“大腳板……大腳板大腳板！”

他的眼中充滿了想念，是的，很想念。

——等他自由以後，我就再也不用回德思禮家了。我們可以相依為命，我們可以住在鄉下，一個看得到天空的地方。他被關了那麽多年，一定很向往那裏——哈利突然想起這句話，在以前，自從和小天狼星相遇之後，這句話就是他最好的夢想之一。

直到小天狼星消失在那帷幕間……

哈利·內心十七歲的·波特攥緊了小拳頭。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他在心中發誓，這次你絕對沒有機會再發出那個打落小天狼星的咒語。

這樣似乎是最好的，要不然哈利真不知道怎樣向小天狼星透露蟲尾巴是叛徒這件事，他必須盡全力勸告他不要動更赤膽忠心咒保密人的念頭。

然後還有很多很多事要說……

或許一切事情真正的開端是在這個恐怖時期中普普通通的一個下午。就是今天，哈利·重生的·波特成功接頭了小天狼星·早幾年重生的·布萊克。之前小天狼星所做的一切都成為了哈利未來的鋪墊。

也不能完全這麽說，小天狼星的很多行為其實更加改變了他自己。

不。其實最主要的一點是——

那一天還沒有到來。

小天狼星坐在地上，哈利坐在搖籃裏，這樣他們的視線剛剛好是對上的。對于這樣的談話方式哈利表示很喜歡，盡管還不是很适應嬰兒的身體，但是坐着總比被人抱着要好太多了。

他們剛剛進行完簡單的交流，畢竟哈利并不知道這段時間的“歷史”。

在這段時間的交流裏一直都是小天狼星說，哈利聽。在哈利第一次想說什麽的時候小天狼星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然後哈利就聽到自己口中說出的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傳到耳朵裏全變成了支支吾吾的兒童嘟囔。

“是啊。”小天狼星揉了揉哈利柔軟的頭發，“世界自有其規則，那些都是未來的，未曾發生的事情——雖然不能透露，不能提前幹涉，但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在影響着未來。”

“但你可以告訴我我知道的事情，比如西弗勒斯·斯內普是個好人。”

“不過他并沒有向除了鄧布利多之外的人表明這一點，所以我也不能表現出來我知道他是個好人。”

“鄧布利多信任我，我也信任他，但是有些秘密只有自己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為什麽？”哈利沒有被安慰到，翠綠的眼睛中大顆大顆的淚珠滾出眼眶，“我寧願自己去死也不願意——”他哭得更厲害了，邊哭邊奶聲奶氣地解釋，“我不想這樣的，我控制不住……”

小天狼星把他抱進懷裏，輕輕拍着他的背，安慰着：“我知道，我都懂，我會努力保護好你們，會努力不讓任何一個人犧牲。”

“你騙我！剛才你在外面還說你準備好英勇赴死！”

小天狼星還在柔聲安慰哈利：“總要做最壞的打算，畢竟我可是伏地魔眼皮子底下的間諜。”

“大腳板，你剛剛是說……”哈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嗯？你現在是伏地魔那裏的間諜？為什麽？”

小天狼星溫柔地笑笑：“哈利，你要知道我比你早回來很長時間，有些東西改變起來還是很容易的。比如說我和我家人的關系——主要是和雷爾的關系——還有對彼得·佩迪魯的一些防範。”

哈利沉默地聽着。

“感謝梅林，我可是又上了七年霍格沃茨呢。”小天狼星露出一臉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那些考試簡直就是噩夢！不過還好有詹姆斯和萊姆斯在。”

“哦。”哈利安心了，“我剛剛還以為你去了斯萊特林呢，差點吓死。”

小天狼星眨眨眼：“說實話這個問題我當年也糾結了一小段時間，最後決定随它去吧，不過到最後分院帽也沒有表現出來哪怕一丁點兒我應該去斯萊特林的意思。”

哈利對那頂帽子記憶深刻。

“不過說起來格蘭芬多真的是我遇到的最大問題了，”小天狼星說，“雖然我很開心，但是因為它我又收到了那封大體意思沒變化的吼叫信：我敗壞了布萊克家光榮的傳統……”小天狼星說到這裏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情，笑容一下子擴大了許多，“不過聖誕節之前雷爾給我寫了信，說準備好了禮物等我回家……或許他一直是這樣吧，如果不是重來一次，我是絕對不會發現這點的。”他感嘆着，又笑了起來，“後來還有一次吵架吵得更厲害的，那次我回信告訴他把禮物寄到學校吧，我去詹姆斯家過聖誕——不用那麽看我，我當然沒被從挂毯上燙下去。”小天狼星看着哈利擔憂的眼神哈哈大笑。

哈利沉默了，如果按照他的記憶，那個時候的小天狼星早已經離家出走，而他的母親應該把他從布萊克家族的挂毯上除名了……但是顯然，如今這些都沒有發生。

那麽說不定現在RAB還活着？哈利不由得有些興奮。

“我們其實有點像，我也不知道是哪裏……神似吧？”小天狼星想了想和雷古勒斯相似的地方，但是最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大腳板，那個……”哈利吞吞吐吐。

“嗯？”

“那個，雷古勒斯最近還好嗎？”哈利選擇了一個比較含糊的問法，“我後來知道他‘之前’好像很小的時候就追随伏地魔了，并且還很得伏地魔信任……伏地魔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也都交給他了。”雖然那個任務比較殘忍，而且主要勞動力是克利切，哈利在心裏默默補充。

“嗯，我知道，雷爾後來好像又去了一次那個地方，不過我不知道是什麽地方，應該是有很多水的潮濕的山洞一類的地方。”小天狼星說，“他回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神情恍惚，等他好些之後我也問過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他一直不肯告訴我。”小天狼星語氣裏滿是對弟弟的心疼和擔憂。

聽了小天狼星對山洞的描述，哈利都想豎起大拇指對他說一句：教父，你全對，就是那種地方。不過後來聽到小天狼星說雷古勒斯，哈利也就壓下想說的欲望了。

既然雷古勒斯不想讓小天狼星知道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哈利想，畢竟那地方真是噩夢一樣。

想到那地方，哈利立馬打了個冷戰，然後轉移了話題：“大腳板，現在的局面是怎樣的，我看你和爸爸很多時候都愁眉不展的。”

“現在。”說到這裏小天狼星的表情立刻變得沉穩起來，“不好說。哈利，現在除了布萊克家和馬爾福家秘密地轉換陣地之外，伏地魔依然擁有他那些死忠。”

“馬爾福家？”哈利驚訝，“盧修斯·馬爾福？他這會兒不還是純血統和伏地魔堅實的簇擁嗎？”

起碼表面應該還是啊。

“哈利，說實話，就這些年我對他的了解……在更多時候盧修斯是一個很會趨利避害的巫師。”小天狼星說，“并且就像你說的，他首先是純血的堅實簇擁，其次才是伏地魔的爪牙……唔，很久沒聽別人說這個名字了，聽起來感覺真是棒。”

“你的意思是……”哈利很快就抓住了要點，“岡特老宅？你挖出了伏地魔的過去？”

“聰明，哈利。”小天狼星贊揚地看着他，“畢竟我‘之前’并不太知道一些事情，現在想要改變，當然要找到突破口。不過這可真是夠難的，我僞裝成麻瓜悄悄地到大漢格頓，在那裏待了快有半個月才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找到那些蛛絲馬跡之後我就立刻啓程回倫敦去找鄧布利多，因為在學校擦獎杯的時候我偶然間看到一眼姓裏德爾的人的獎杯。在離岡特家那麽近的地方有一家姓裏德爾的麻瓜，在霍格沃茨裏還有一個姓裏德爾的人的特殊貢獻獎。就算是再大衆的名字，出現這種巧合都應該惹人懷疑，何況裏德爾并不是那麽大衆，起碼沒有湯姆那麽大衆。”

“所以，在問完鄧布利多之後——盡管他回答得比較含糊，但是我還是聽出了他的暗示——我确定了我的猜想。”說到這小天狼星不由得發出一聲嗤笑，“伏地魔根本就不是純血，只要這樣，就算他是斯萊特林的後裔，對某些純血簇擁來說也于事無補了，不是嗎？”

“更何況看岡特家那樣子，怕是佩弗利爾和斯萊特林都不會承認這樣的子孫。”小天狼星諷刺了一句之後言歸正傳，“後來，有了鄧布利多的幫助，鄧布利多一直以來都在調查這些事，我想直到現在他依然和雷爾研究着什麽。”

哈利贊嘆：“你們真是太厲害了。”

“但是随之而來更可怕的猜想是……”他沒有說完。

“大腳板。”莉莉在屋外喊他們，“飯好啦，帶哈利出來吃飯了。”

“嗯，這就來。”小天狼星回應了一聲，看向哈利，“剩下的沒什麽實質性內容，有機會再跟你聊，不過在沒有閉耳塞聽的地方咱們談這些真的是有風險啊哈利。雖然你現在沒有辦法告訴別人你的故事，但是如果被人發現你簡直不像一個一歲小孩還是有上火刑架的風險的。”他開着玩笑緩和哈利的情緒。

哈利笑出四顆小白牙表示贊同。

在又一頓并不豐盛但十分好吃的晚飯過後，哈利覺得自己已經深深地折服在媽媽的手藝下。嗯，爸爸的小甜餅也很不錯吧，就是又有點糊。

吃飽飯的哈利在莉莉懷裏來回亂動。

拜托我是成年人了，這樣子被媽媽抱着吃飯很不好意思啊！他想，不過這樣的心思沒有辦法傳達給莉莉知道就是了。

最後，在給了小天狼星一個眼神示意之後，哈利終于成功地着地了。

“莉莉，我看哈利吃飽了就抱不住了，你也沒吃多少東西，讓他下去自己玩吧。”小天狼星心領神會地這樣說道。

哈利內心歡呼，教父你就是我的救星啊！

在接到來自哈利的感謝之後，教父·救星·布萊克接着說：“我看哈利一歲多了，也差不多能自己吃飯了，你們要不要試試給他放一把高椅子讓他自己吃飯……”

教父你絕對是我的救星沒有之一！

“……我主要是覺得哈利現在真是有點重，這一頓飯下來莉莉你也真是夠累的了。”小天狼星喝了一口西瓜汁，說。

大腳板……

“我也覺得是有一點重，不過我擔心小哈利要是自己吃飯該吃不好了。”莉莉看着在地上邁着小腿往沙發那邊走的哈利，溫柔地笑着。

詹姆斯握着莉莉的手，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一起看着哈利有點笨拙地爬上沙發。

“那就用一個漂浮咒吧。”小天狼星提議，“不僅壓力降低了，沙發也不用費力爬了。”

——這是光明前最黑暗的時期。

小天狼星站在十字路口，回頭看着那幢亮着溫暖燈光的房子。

——但是，不經歷這個時期，就永遠見不到破曉。

哈利腆着小肚子躺在沙發上跟教父說完再見之後就依然腆着小肚子看媽媽織圍巾、看爸爸收拾桌子和杯碗刀叉。

不，應該說是看爸爸指揮着桌子和杯碗刀叉自己收拾自己。

生活真是美好而惬意啊。

如果，永遠都到不了那天的話就好了……10月31日。

哈利翠綠的眼睛中浮現一層霧氣，他靜靜地看着莉莉和詹姆斯，眼神裏充滿了貪戀和深深的愛。

爸爸，媽媽……

他還記得剛剛意識到自己回到了一歲多的時候，那時候他看着安然無恙的詹姆斯和莉莉，心裏面卻充斥着惶恐大于快樂滿足的心情。

魔法鐘顯示的時間，漂亮的媽媽，帥氣的爸爸……

不是女貞路4號，而是充滿了魔法的家。

只是，這一切能存在多久呢……？

莉莉拿織針輕輕捅了一下詹姆斯，壓低聲音對他說：“親愛的，你覺不覺得……哈利似乎很少哭？”

“上次不是還哭得邊睡覺邊打嗝。”詹姆斯說，“再說了，我兒子嘛，堅強是很正常的。”

莉莉用看傻瓜老公的眼神地看了詹姆斯一眼，低頭默默地繼續織圍巾。

這一切能存在多久呢……？

是不是，等到那天過後，一切就會回到以前……？

還是……

哈利看着窗外低垂的星空，喃喃自語：“大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