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帝後小甜餅

第2章 ：算盤打錯

3.

皇帝想起之前她弟弟父親出事，她曾說自己已經嫁入天家，一切以皇上為尊，即便親阿瑪、親弟弟做錯事，于情她應當悲傷，但于理，寧可嚴懲，不能縱容。

“你是覺得朕錯了嗎？”皇帝又道。

“皇上英明神武，哪裏會有錯？”但娴妃（容音）低着頭不敢看他的樣子，分明是在指責他。

“罷了，你先回宮去吧！朕會好好思量你說的話，不會讓後宮擔心，也不會讓皇後失望。”皇上說完，擡腳往長春宮去，那是她曾經的寝殿，如今她的靈柩已經敲打進鋼釘，運送去皇陵。

這深宮之中，命運是如此的詭谲，她一生從未做錯事，卻連自己的子嗣都沒有留下。

容音站在宮道上，看着皇上遠走，似乎有些明白，這後宮中的妃嫔為何鬥個你死我活，因所有的一切，家族的榮辱，乃至自己的幸福和安寧，全系在皇帝一人身上。

皇帝是天，皇帝是夫，皇帝是倫理綱常。天不可違，夫言難逆，倫理綱常，不可冒犯。

高貴妃之死，是皇帝對高家的警示，然皇上得用高斌治療水患，遲遲未動，眼下幾個河堰河壩即将完工，皇上下了一道嚴懲高斌的召令。一介肱骨之臣，就此下獄，天恩難測，皇後喪欺，富察傅恒申請守孝三月，皇帝恩準。

因由皇後之喪耽擱的政務，皇上足足半個月都沒來後宮。

“主子，高貴妃出事，皇後又殁了，你緣何不上點心，讓皇上多往咱們宮裏面跑跑。”珍兒雖說着話，但瞧着自家主子定然沒聽進去半分。

“珍兒，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容音支着手在榻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在想些什麽。

雖是重生了，但她并非沒有愁苦，她是以娴妃的身份一直活下去，還是該回到皇上心中，做回那個容音，成了萦繞在她心頭的疑問。

她一直想做個驕縱的容音，被皇上寵着、愛着、氣着。不再想做那個高貴無上的皇後，活在別人定的框子裏面的傀儡。但是現實卻是，身處高位，她不想給皇上添亂。

她自嫁給皇上，做了二十年的皇後，哪裏說變就能變的呢？

“珍兒，皇上現在在何處？”

“皇上剛在養心殿會面了幾個軍機大臣，現在應該是散了，理應在後花園來後宮的路上，或者又留在養心殿。”

“出去派人打聽一下，若是皇上在養心殿就回來禀告，若是皇上去了別處，就說本宮想和皇上用完晚膳，一起去見見太後。”容音想着，自己并非是不會争寵，按着她做閨中小姐的性子，偏生是她想要什麽，別人就得給她什麽。

她既然重活一世，那麽就讓她做一個不一樣的容音，做一個不一樣的娴妃。

沒過多久，就有人來通禀，說是皇上還在養心殿處理公文。

“叫膳房炖上雪梨眼窩，等會兒随我一起去養心殿。”容音說完，便帶珍兒回到屋子裏，整理了一番，原本想要拆掉絨花換做點翠金飾，卻手伸到一半就停下了。

娴妃喜歡帶藍靛點翠的飾品，可她帶慣了絨花，可總不能她做了娴妃，就一直按照娴妃那般活着吧！

等着膳房準備好了，容音才帶着珍兒去往養心殿，李玉正在殿外守着。

“娴妃娘娘稍等，奴才這就去通禀。”李玉見到娴妃過來，機靈着上前，笑得如同一朵花似得。

“稍等，皇上又用晚膳嗎？”

“還沒有，不過禦膳房備下了，可是問過皇上，皇上說騰會兒，這會兒還沒宣膳。”李玉見着娴妃拿了吃食過來，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

“宣膳吧，不用通禀了，本宮自己進去。”看了一眼李玉，容音頓了頓。

“這……娴妃娘娘，雖說奴才不敢攔你，但畢竟皇上這兒有規矩不是？”容音之前過來，可從沒被李玉攔過，想必之前都是皇上打好了招呼的。

“規矩是規矩，但皇上不能總這般，若一直借着處理公務不用膳，皇上的龍體怎麽受得了。”

“娘娘……”

珍兒看着雙方僵持不下，趕緊道：“李公公，娘娘也是擔心皇上，既然如此，您就擔待這一回吧！”

李玉見狀，也只好傳膳去了。

“臣妾參見皇上。”等着容音進了屋，皇帝才從一堆奏折中擡起了頭，放下手中的折子，卻絲毫沒有起身的樣子。

“素來都沒人往朕這養心殿跑，今兒你怎麽自己過來了。”說實話，這是軍機大臣和皇上辦公議事的地方，宮妃來了若想被治罪，這由頭太容易了，一個後宮幹政，便直接能要了全家人的腦袋。

容音沒有應答皇上的話，而是一招手将宮中的人都遣散了出去。

“皇上，今日臣妾想留下來陪您，順便跟您說說話。”沒等着皇帝開口，娴妃就已經走上了禦前的臺階，玉手拿起了一塊上好的金香墨，幫着皇帝研墨。

“娴妃，今日你……”

“皇上還有這麽多公務沒做，臣妾陪着您，您早點做完的話，才能好好跟臣妾說話。”她如此善解人意，哪怕皇上頗有微辭，也不敢提。

美人在側，紅袖添香，暗香盈袖，皇帝覺得今日的奏折批的有些暢快。

“皇上，膳食已經備好了，您已經看了一半兒的折子，起身活動活動，免得坐久了，身子疲乏。”放下手中的團扇，容音起身扶着皇上，一起走下臺階，走出主殿，掀了簾子，到了旁邊的偏殿，桌上正好擺着禦膳房送過來的晚膳，菜色多半是皇上喜歡的，還有一些是禦醫特意制備的藥膳。

只有李玉和珍兒在殿內伺候，其餘奴才侍女的全都站在殿外，李玉見着娴妃在，就沒動手伺候，皇帝自然以為娴妃會一應伺候着，伸出手，卻沒人遞來箸筷。

“娴妃，你在想什麽？”皇帝皺着眉頭，看了一旁站着的李玉，将另外一只手遞了出去。

李玉見狀，趕緊将筷子遞到了皇上的手中。

“臣妾，想陪皇上一同用膳。”容音揪着錦帕，話音一落，皇上的箸筷重重落下。

吓得李玉和珍兒立刻跪下，而容音則一臉受驚的站在一旁。

“娴妃，你難道不覺得有錯，朕是不是太縱容你們了。還是皇後平時做得太好了，你們不敢不守規矩，又是之前你們就沒将規矩當回事。”

容音曾記得，曾經皇上曾要求跟她一起進餐，但被她以規矩拒絕了，可現在，後宮嫔妃僭越，他又不大發脾氣，可謂聖心難測。

“皇上，若是現在在你身邊的是先皇後，是不是就不是如此了。”

“不過是一介妃嫔，敢跟皇後比對，娴妃怕不是想跟朕用膳，而是想颠倒乾坤，就你這規行矩步，想做皇後，還遠着呢？”

“若是你想吃，就自己吃吧！”說罷，皇上帶着李玉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