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陳鹽明顯感覺到謝珩州情緒不對勁,說話陰陽怪調的,好像是生氣了。
可叫哥也不行,不叫哥也不行,他到底想要怎麽樣?
陳鹽微鼓起腮,也生出點惱怒的脾氣,一把奪過他手裏握着的杯子,扭頭便走。
溫邵又看了兩眼謝珩州,也跟着轉身離開。
直到她背影都消失,謝珩州還維持着原來的姿勢站在原地。
熾陽烤得他心頭焦躁,肚子裏的火沒減滅一分,反而越燒越旺。
“你這樣不行,”祝晗日在一旁圍觀許久,見人都走遠了,終于敢湊上來發表意見,“你看你不會說話,把陳鹽妹妹都氣跑了吧。”
“咱就是說,追人不能夠這樣。你待會要是想哄人的話,去買點奶茶蛋糕什麽的,示個弱,女孩子都喜歡吃甜的,就算不喜歡也明白你的心意,不會鬧這麽僵。”
“誰告訴你我追人?”謝珩州涼涼地晲他眼。
“得了吧,你敢說對陳鹽妹妹沒想法?那你今天在球場裝什麽b?擱平時劉鵬那種只會陰人的對手你壓根不屑打,最後那三分明明可以直接站在線上投了,偏偏要站這麽遠,上完分還破天荒往那邊看了眼,不是為了在她面前耍帥是什麽?”
“……”謝珩州沉默了一下,拎起衣領扇了扇風,“想多了,閉上你的狗嘴,走了。”
“真沒想法?那感情好,我可吃這一挂,替你追了哦。”祝晗日嬉皮笑臉地照常開着玩笑。
話音剛落,猝不及防被一個肘擊擊得彎下腰,怒道:“草啊,你好卑鄙搞偷襲。”
謝珩州伸手重重捏了兩把他的脖頸,疼得他受不了直喊“錯了錯了錯了哥”,這才扯唇似笑非笑道:“如果嫌命太長,盡管試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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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陳鹽和貝莉吃完飯後回來,發現桌上不知道被誰放了塊茉莉蜜瓜小蛋糕,還有一杯少糖的海鹽奶綠。
貝莉眼神八卦:“這又是你哪個追求者送的?這麽上道?”
她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最近陳鹽收到過好幾封隔壁班的表白情書,其中光是通過貝莉轉交的就有不下五封。
陳鹽一封也沒拆開看,全都以高中不談戀愛的借口回絕了。
這次又送蛋糕又送奶茶,貝莉以為是暗戀她的男生換了個思路,想要展開溫柔攻勢。
陳鹽随手拿起奶茶看了一眼,側面貼了個取號标簽,上面留着的姓名是謝**先生。
“姓謝?”貝莉腦子轉得飛快,在一旁狐疑地嘟囔,“我怎麽記得給你送情書的人裏并沒有姓謝的……”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她看見陳鹽已經面色自然地撕開吸管包裝,“啪”一聲插進奶茶杯中,甚至還端起那塊蛋糕問她吃不吃。
貝莉對她這一反常态的舉動露出詫異的神情,連忙按下那塊蛋糕,小聲道:“鹽鹽,這樣不好的。如果你吃了,別人就會默認你接受了他的好感。你之前不是都是很幹脆退回去的嗎?”
陳鹽慢慢地嚼嘴裏的珍珠,抿唇笑:“我知道是誰,別人都不行,但他的可以收。”
見她這樣說,貝莉也放心了下來,借着她的叉子嘗了一口小蛋糕,瞬間臉上變得笑眯眯的:“這家店的蛋糕奶油好絲滑,一點也不膩,真好吃。”
兩個女孩子坐在空教室裏,你一口我一口,很快把這點甜食分食完畢。
這時教室裏陸續回來了點人,但仍然沒開空調,陳鹽吃得有點熱,就把制服外套脫了下來挂到椅背上,将袖口捋上去一些。
她腕間帶着那串亮晶晶的蝴蝶手鏈,在日光下生出點淡淡的光暈。
“好漂亮,”貝莉捧着臉頰誇贊,看着她這般愛惜的模樣,猜測道,“這也是那個謝同學送的?”
她們在談論時,周漫芝正好從教室前方路過,順帶着瞥了陳鹽的手腕一眼。
陳鹽淡淡“嗯”一聲,不太習慣将自己的東西這麽明目張膽地展露出來,很快撥弄着把它塞回袖子裏。
學校的廣播開始放午休音樂,很快插播通知了明天要開安全教育講座的事,特地申明一定要整個班全體到場,不允許缺勤,不然會扣班級分。
班上瞬間哀嚎一片。
“明天要帶着卷子偷偷寫嗎?”貝莉問。
“不差這一會兒,專心聽。”
她是小老師,貝莉把她的話無論好壞,一律奉為圭臬,吐了下舌頭,點點頭。
下午照常放課。
陳鹽将輔導貝莉的時間改到中午,回去的時間終于能和謝珩州一致。
最近她課業重,帶回家的書一天比一天多,書包也越來越沉,壓在肩上有點吃力。
謝珩州叼着根糖倚在後門等,見到陳鹽收拾好東西,一言不發地将書包從她手裏接過,一并拎到自己左肩。
“送你的東西吃了沒?”他問。
“吃了。”
“還合口味嗎?”
“奶茶有點太甜了,喝多了覺得膩。”
“成,下次讓他再少放點糖,”謝珩州将糖滾過另一邊的腮幫,側晲了一眼她,“不生氣了?”
“我沒生氣,”陳鹽一腳踩上他漆黑的影子尖,口氣有點挫敗的無奈,“我是真不知道該叫你什麽了。”
“叫什麽都行,不許叫哥哥。”
“哦,”陳鹽有些控制不住地唇角微彎,怕洩露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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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又連忙壓平,即使是這樣,眼睛依然亮晶晶的,“那我還叫你謝珩州。”
“嗯。”他應。
兩人并肩回到家,陳鹽正要進自己的房間,卻見謝珩州也順勢跟着側身進來,坐在了她的椅子上,正低頭翻看她剛做完的數學題冊。
陳鹽腳步一頓,不解地看着他:“有事嗎?”
謝珩州将書包放到膝上,一本本往外掏着書,語氣平淡:“陳鹽老師,都帶了這麽多學生,也該正兒八經地輔導輔導你的陪讀了。”
陳鹽将右手撐在桌面,面對着他:“我看過你的成績單,你的成績其實蠻不錯,各科都挺平均,好好聽講就可以,不太需要額外輔導。”
“我需要。”
謝珩州篤定的語氣讓陳鹽一怔。
“過了這個學期,馬上期末分班考,”他指尖轉着水筆,擡頭仰視她,嗓音末梢像是藏了鈎子,勾得人心顫,“你是優等生,之後去尖子班無可厚非。”
“但我最近突然想上進一點,試試和你考同一個班。”
……
第二天他們倆雙雙起遲,趕到學校的時候馬上要響鈴。
陳鹽緊趕慢趕地進到教室,一整個上午神色都有點困倦。
“昨晚學到很晚嗎?”溫邵給她遞了一顆薄荷糖。
陳鹽道謝接過來,放進嘴裏,口腔裏清涼的味道略微驅散了那一絲疲憊。
她倒是沒學太晚,只是陪謝珩州學到很遲。
在此之前,她還不知道他居然有這麽刻苦的一面。
如果謝叔叔能夠知道,一定會非常欣慰。
這麽想着,她偷偷編輯了一條訊息,是昨晚悄悄拍的謝珩州背影,寫了一小段文字,發給了謝之平。
謝之平過了一陣才回複她。
[辛苦你了,鹽鹽。]
然後又發了個紅包給她。
陳鹽沒收,只回複一句:[不辛苦,您能看見他在變好就行。]
她将手機放回包裏,貝莉來找她,說等下一起去階梯教室聽講座。
“你把領結和名劄都戴好,學生會可能會趁機檢查儀容儀表。”
貝莉說着替她整理了一下領子,将她順長的發絲從領口捋出來:“我們走吧。”
“等等,”陳鹽止住她,指了指手腕,“北沂校規也不許戴這個,我還是先摘掉比較好。”
她将手腕上那根蝴蝶手鏈摘下,和手機放在同一側,這才和貝莉一起離開。
這場講座講的是安全知識,學校請了專業的安全員給他們講解一些急救知識,包括發生火災後的注意事項,滅火器的使用方法,以及人員溺水後的心肺複蘇及AED的使用方式。
“北沂的安全設施非常齊備,在學校裏就存放着一臺AED除顫儀器,就放在醫務室門口一百米處,每個月都會請我們的人員來檢查電量,如果有緊急情況,拿安全錘……”
這些介紹詞太過無聊,貝莉打了個哈欠,腦袋歪倒在陳鹽的肩頭,有些不可思議地喃喃:“不考試也能學得這麽認真啊鹽鹽,好佩服你,真不愧是學霸。”
“下面請一個同學上來做一下示範,有誰願意?”臺上的講師說。
大家都紛紛低下腦袋,唯恐被抽到。
只有陳鹽和溫邵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舉起了手。
“有兩位同學都願意啊,那一起上來吧。”
陳鹽和溫邵一起上臺,面對着下面的師生,跪在假人身側按照安全員的提示擺動作。
“手掌放在兩乳/頭之間……對……”
“使點勁,按壓速度要快,胳膊伸直,整個人的力量集中。”
“AED放電判斷時不要觸碰,不然儀器會分析出錯誤數據。”
陳鹽一一照做,成功示範之後只覺得受益匪淺。
她下臺,回到座位,見到貝莉滿臉笑容看着自己,輕輕挑了下眉:“怎麽?都學會了?”
“沒有,只是覺得你和班長站在一塊好養眼,大寫的般配。”
陳鹽沒好氣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講座結束,大家從階梯教室返回,各回各班。
陳鹽也被貝莉拉着手回到教室。
她摸了一下包側,準備将手鏈重新戴上,然而翻找了半天,只翻到了自己的手機。
“貝莉,”陳鹽蹙起眉,臉色都變了,“我的那條手鏈好像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