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去的路上, 墨柒給柴妍璐發微信。
墨柒：【璐璐，我們去你家接将軍，也正式拜訪一下叔叔阿姨。】
柴妍璐：【來就得了, 什麽正不正式的，我讓我媽給你做好吃的。】
墨柒在輸入框裏敲下【好】, 正要發送，新消息從屏幕底端冒出來。
柴妍璐：【等會。“我們”？你老公也來？】
墨柒：【嗯。】
柴妍璐：【新女婿上門，更要好好準備了。他有忌口沒有？】
墨柒想都沒想：【貝類海鮮過敏, 不吃蛋糕。】
柴妍璐：【手拿把掐啊。這麽了解人家, 沒準他連你生日都不知道。】
墨柒愣了下, 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自從父母去世, 她的生日也變得潦草起來。
來到岑家後的第一個生日墨柒誰也沒告訴，但她依舊吃到了生日蛋糕。
是岑錦白給她的。
那天的場景墨柒到現在還記得, 天色灰蒙蒙的，空氣濕冷。
她早早出門，去了學校附近一家面館。點了一碗長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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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看她一個人，特意送了個荷包蛋, 雖然什麽都沒說，但眼神是慈愛善良的。
荷包蛋是她愛吃的流心蛋黃。
窗外有人影久久不離, 墨柒似有所感地扭過頭。
身穿黑色大衣的岑錦白站在窗外正對她的位置，拎着蛋糕的手凍得通紅。有薄雪落在他身上，他的目光沉靜。
那是一場太陽雪。
也是墨柒到現在為止見到的，櫻港的第一場雪。
此後每個生日, 她都會吃到岑錦白送的蛋糕。
再後來，陪她過生日的人多了一個璐璐。
墨柒收回思緒, 行為有一瞬不受大腦控制，導致她脫口而出：“你知道我生日嗎？”
厲書衍正在認真開車, 聞言看都沒看她一眼：“農歷一月初五。”
不僅知道，還知道她過農歷生日。
墨柒表情由驚訝到不解：“你怎麽知道的？”
“只要想，總能知道。”
不知為何，墨柒從話裏品出了控訴的味道。
控訴什麽？
控訴她不知道他的生日，還得他自己主動說嗎？
墨柒立刻道：“你的生日我也知道，11月22日。是公歷生日吧？”
厲書衍眉梢輕挑：“恭喜你，蒙對了。”
墨柒：“……”
人太聰明了也不好。
-
是柴妍璐開的門，看到兩人手裏東西，誇張道：“你倆是把整個超市搬過來了嗎？！”
柴母聽到動靜從廚房裏走出來：“這倆孩子，來就來，拿東西幹什麽。”
厲書衍：“随便買的。也不知道您和叔叔喜歡什麽。”
“快進來，你叔叔去買魚了，估摸着也快了。”柴母讓開位置。
柴妍璐從鞋櫃裏拿出兩雙新的塑膠拖鞋：“知道你倆要來，我臨時去樓下小賣部買的”
“你這孩子！”看到一粉一綠的兩雙拖鞋，柴母不悅瞪了柴妍璐一眼，“怎麽不買好的。”
柴妍璐：“只有這一種。還只剩這兩雙了。”
“你穿哪雙？”墨柒輕聲問，“綠色的看着大點。”
“那就綠色。”邊說，厲書衍邊換上拖鞋。
墨柒也跟着換上粉色那雙，正要彎身整理自己的鞋，一只手搶在她前面。
厲書衍整理好兩人的鞋，直起身，整個過程自然随意，好像已經這麽做了很多次。
柴母作為過來人，不由笑笑：“客廳有水果。中午別走，留下吃飯。”
柴母繼續去廚房忙，墨柒和厲書衍挨着坐在沙發上。
将軍趴在墨柒腳邊，吐着粉嫩嫩的舌頭，神情開心。
如此和諧的一家三口畫面讓柴妍璐露出姨母笑。
坐了一會兒，厲書衍起身：“我去廚房看看。”
墨柒一聽也要跟着站起來，被厲書衍按住，用心有餘悸的表情道：“你別去了。”
墨柒：“……”
她廚藝黑洞的人設越來越穩了。
進了廚房，厲書衍主動拿起廚臺上的芹菜開始掐葉子。
柴母連忙道：“你出去坐着，我自己來就行。”
“我幫您。廚藝我會點，在家也是我做飯。”厲書衍動作娴熟。
柴母：“現在會做飯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都是點外賣。”
厲書衍：“我比較喜歡自己做。”
柴母：“肯定自己做的吃着更放心。”
廚房門開着，兩人說話的聲音清晰傳到客廳。
柴妍璐湊到墨柒身邊，壓低聲音，一本正經道：“我要是給我媽找這麽個女婿回來，她得燒碗口粗的香。”
墨柒忍俊不禁。
“真的。昨天參加完婚禮回來，我媽誇了他一路。說一看就是正經過日子的人，靠得住。”
柴妍璐：“我說他那張妖孽惑衆的臉，怎麽看都不像靠得住的。然後我媽又說，看人不能看表面。”
墨柒聽得正認真，柴妍璐話鋒一轉：“柒柒你要争氣啊，早日拿下他！你老公放在整個男性市場都是非常搶手的存在！”
“……”
墨柒表情一囧，而後認真道：“我想把我的心打掃幹淨再讓他進來。”
她的心裏還有岑錦白留下的“殘垣斷壁”，她不想再貿然放一個人進來。
而且，她也不确定他是否願意進來。
作為朋友，柴妍璐自然懂她。
她對待感情純粹又執拗，一顆心只能放下一個人。
以前是岑錦白。
以後……
柴妍璐扭頭看了眼廚房裏忙碌的男人的背影。
不出意外，以後就是他了。
請別再讓她失望而歸。柴妍璐在心裏說道。
-
二十分鐘後，柴父拎着魚開門進來，直奔廚房，打趣道：“喲，多了個大師傅。”
厲書衍：“伯父好。”
柴母：“書衍會下象棋不？”
“會一點。”
柴父一聽立刻來了興趣，拉着厲書衍走到客廳角落的象棋盤前，躍躍欲試：“下一盤，好久沒下了。”
厲書衍坐在柴父對面：“好。”
“你老公怎麽什麽都會？”柴妍璐咬了口薯片。
墨柒：“我也是第一知道他會象棋。”
直到柴母把飯做好，棋局依舊沒分出勝負。
柴母：“吃飯了。吃完飯再下。”
柴父目不轉睛盯着棋盤，不走心應付：“馬上馬上。”
十分鐘後。
厲書衍開口：“還是伯父更厲害。”
勝負已分，他輸了。
柴父看了他一眼：“你小子是看吃飯了，故意輸我的。”
“沒有。繼續下下去我也贏不了。”厲書衍如實道。
“棋下的挺好，年輕人很少見了。”柴父一臉贊賞。
柴妍璐走到餐桌前，看着滿滿一桌子菜，半真半假吐槽：“年夜飯都沒這豐盛。”
柴母氣笑了：“我平時餓着你了？”
長方形餐桌，墨柒和厲書衍挨着坐在一側，柴妍璐、柴父和柴母坐在一側。
柴母率先開口：“這個紅燒排骨是書衍做的，都嘗嘗。”
柴父一聽：“書衍還會做飯呢？”
厲書衍将謙虛貫徹到底：“會一點。”
柴父：“那我得嘗嘗。”
說完夾起一塊，嘗了口後，連連點頭：“好吃，入味還不柴。”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吃完了，兩人也沒多留，帶着将軍告辭。
柴父柴母堅持送他們到樓下。
柴母：“有時間常來。”
柴父：“多來，來下棋。”
柴母回頭瞪了柴父一眼：“就知道下棋！”
一直到兩人坐上車，走出好遠，墨柒才從後視鏡裏看到柴父柴母進了單元樓門。
墨柒不由轉頭看向厲書衍。
察覺到她的視線，厲書衍：“怎麽了？”
“沒什麽。”墨柒搖搖頭，“就是覺得你很厲害。”
短短幾個小時，靠廚藝取悅了柴母，靠棋藝取悅了柴父。
厲書衍不置可否：“哥讓我們晚上去他那吃飯。”
墨柒點了點頭：“買什麽好啊？”
“什麽都不用買，他什麽都不缺。”
“那怎麽行。”墨柒不同意，靈機一動，打開手機浏覽器，搜索[第一次見面，送男生什麽禮物合适]。
第一個詞條就是适合送男生的禮物及意義。
送腰帶，代表拴住他的人。
送打火機，代表點燃他的心。
送手表，讓他時時刻刻想着你。
墨柒：“……”
這都是什麽啊。
紅燈，厲書衍趁空檔欠身掃了一眼，優秀的視力讓他輕松看清屏幕上的字。
墨柒輕咳一聲：“我不知道搜出來是這些，我搜錯了。”
厲書衍：“你應該搜送長輩什麽合适。”
墨柒從善如流改變搜索詞彙。
“這次是什麽？”
“腦白金。”
話落，兩人不約而同笑出聲。
-
晚上七點，遛完将軍，把它自己留在家，兩人動身去厲嶼欽家。
厲書衍很有先見之明走了外環高速，雖然繞了遠，但好在不堵車。
四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一幢獨棟別墅前。
厲書衍拎着水果，駕輕就熟輸入密碼開門。
厲嶼欽身着居家服，褪下西裝的他少了絲嚴肅，鼻梁上架着金絲眼鏡，氣質清冷儒雅。
三人坐在沙發上。
厲嶼欽：“阿姨在準備晚飯，很快。”
厲書衍拿起個石榴剝：“不着急，我還不餓呢。是柒柒非要過來看望你。”
厲嶼欽聲音低沉：“看望？我有那麽老？”
剝好的石榴放在墨柒手上，厲書衍“啧”了聲：“視你為兄長，敬重你，特意來看看。這樣行不？”
墨柒低頭吃石榴，聽着倆人拌嘴，不發表看法。
不多時，阿姨從廚房出來：“先生，晚飯準備好了，我先走了。”
厲嶼欽輕點頭：“辛苦。”
三個人往餐廳走，從樓上傳來的，屬于第四個人的腳步聲讓墨柒和厲書衍不由轉頭看去。
一個女生從樓上下來，穿着襯衣牛仔褲，面容姣好。她似乎沒料到還有別人，表情有些吃驚。
同樣吃驚的，還有墨柒和厲書衍。
反倒是房子主人厲嶼欽最為平靜，甚至可以用冷淡形容：“睡醒
依譁
了就走。”
女生被這句話拉回神，步伐匆匆走到玄關處，換好鞋，開門離開。
厲嶼欽繼續往餐廳走。
墨柒忽然想起什麽，壓低聲音對厲書衍道：“這不會就是大哥暗戀十一年的女生吧？”
但是看反應又不像。
她自以為聲音很低，然而厲嶼欽離他們并不遠，僅一步之遙。
聽到墨柒的話轉過身，語氣困惑：
“暗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