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六、心悅君兮
第36章 三六、心悅君兮
聖人這時候正盤腿坐在榻上看書,朝雲跟他行禮,他也不理會。聖人都不叫起身,朝雲就只能跪着,連大氣都不敢喘。
怎麽進宮這麽久,還是不懂怎麽伺候人?聖人心裏又有幾分不耐煩,難免擡頭呵斥朝雲一句:“你跪在那裏作甚?”
朝雲立馬就爬起來,站到聖人跟前,用怯生生的目光看着他。聖人被她看得不耐煩,一把扔了書,說:“你又擋着我的光幹嘛?”
心裏叫苦不疊,朝雲卻還記得嬷嬷教她那些規矩,趕忙就跟聖人請罪:“妾知罪。”
都說深宮寂寞,紅顏易老。可聖人看着朝雲的樣子,卻覺着內宮的風水養人得很,生生把個相貌平平的卑賤之人養出幾分絕色來。
眉眼還是原來那副淡如秋水的眉眼,卻不知私底下用了什麽,如今看着,面若春桃嬌豔,身似弱柳扶風。聖人禦女無數,打眼一瞧就知道朝雲平添了一股子媚态。
他反倒不怎麽想生氣了。
朝雲見聖人平息了怒火,就把他扔到地上那本書又撿起來遞給他,問:“陛下,您還看嗎?”
既是來侍寝,朝雲也沒什麽好扭捏的,只穿了一件合歡紅紗衫在外頭,裏面就是肚兜和亵褲。她倒是一早就想服侍聖人,誰知道聖人非要看書呢!
這回聖人也只是冷冷看了一眼朝雲遞過來的書,朝雲被他看得發毛,趕忙擱了書,就去解自己的衣裳。
就這樣站着脫衣裳,聖人又面無表情,朝雲一邊解衣裳褲子,一邊在琢磨今天要怎麽樣服侍聖人才能保住自己這一條小命。
等朝雲一絲不挂地爬到聖人跟前,聖人也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副身子,倒還真有了些風韻。
聖人不肯動手,那就只有朝雲自己來。這些事私下嬷嬷又教了很多遍,她每次都認真在學,這回尋着聖人的龍根倒不似之前那般局促。
活兒也比之前好一些了,甚至有幾下動作,聖人都能試着得趣。
如此一來,聖人心裏倒真有幾分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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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種愉悅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發現,朝雲的長進也就這麽個樣,還是不能用嘴讓他發洩出來。
朝雲看着聖人那東西越變越小,心裏越來越着急不說,吮吸的動作也加快了,甚至中間有一下舔的聖人都皺了眉。
聖人吃了痛,當然就要發火,他一只手把朝雲提起來,聲音低沉:“不用你了,出去!”
朝雲知道這就意味着自己可能今天就沒命了,她下意識抓住聖人的手,求他:“妾好好伺候您,您息怒。”
說完這句話,她就拿自己下身去引誘聖人的龍根。
許是朝雲濕漉漉的身子引得聖人有些意動,許是她撅着屁股求歡的模樣讓聖人起了興致。
總之,聖人那東西又硬了。
性命攸關,朝雲也不敢怠慢,遇着聖人硬了,就扶着他的東西往自己身子裏送。
久不承寵,朝雲還是被聖人那東西弄得倒吸一口涼氣,等全部含進去,她才敢求聖人:“陛下,您再幫幫奴。”
聖人也被朝雲夾得有些疼,他不明白為什麽這麽久了,這個女人還是學不會伺候人:“你怎麽這麽該死?嗯?”
朝雲雙手攀上了聖人的肩頭,一邊上下起伏,一邊繼續淚眼朦胧地求聖人:“奴該死,求您憐愛。”
她已經不是初見的時候那個身形單薄的處女了,在這宮裏活了一個月,就好像變了一個人,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妩媚動人。
偏偏聖人不為所動。
她的身子已經開始變得幹澀,朝雲用力把聖人的龍根往她身子裏擠,哭出聲來:“您疼疼奴。”
聖人喜歡看胡女在床上哭,她越是哭得這麽花枝亂顫,聖人就越興奮。征服她這個胡人的種,就好像整個鞑靼六部跟聖人俯首稱臣一樣。
聖人冷冷看了朝雲一會兒,就把人撈起來,按在榻上,一下一下頂得朝雲身子微微抖動。
朝雲不想跟上次一樣迎合他的入侵,可在聖人強硬的攻勢下,她還是一點一點被蠶食,抓着聖人的寝衣,咬着唇,情不自禁的婉轉呻吟。
聖人最後往朝雲體內頂的時候還在想,要是鞑靼的士兵也像身下這個女人這麽溫馴就好了。
離出巡的日子越近,聖人反而把太子往京畿各地派遣,主要還是今年雨水不調,保定、順德各地災情嚴重,聖人也不好不管。
孟旭奉旨出去赈災,卻不想又查出當地知州欺上瞞下,中飽私囊,将朝廷撥的赈災錢糧據為己有,拿到集市上哄擡物價,弄得怨聲載道,民不聊生。太子有心治理朝中貪墨渎職的風氣,一本摺子往聖人跟前一參,反而先惹得內閣那幾個老頭子不滿。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什麽水至清則無魚。知州雖然私自扣押了朝廷救災的錢糧,可是卻把朝廷給的精細糧食賣出了好價錢,買了大量陳芝麻爛谷子,總能多讓幾個人吃飽。
朝廷撥的糧食能養的活幾個人,那些白面粳米看着品質上乘,可到底數量有限,流民千千萬,餓死一多半。
內閣大臣們的意思就是,太子養尊處優,不知民生疾苦,也就不知道災區知州知法犯法,反而是為了讓更多人活命。這些人都是官場老滑頭,最懂得怎麽互相包庇。孟旭一本摺子參上去,反而在朝裏樹敵無數。
聖人心裏對于保定、順德當地官員的做法實則是默許的。朝廷不可能掏空國庫去赈濟災民,軍政邊防哪一樣不花錢?聖人只管做出個心系百姓的樣子來,象征性往災區出點血。
至于真要救災,還得看下面的人會不會辦事。聖人他對于這些災情其實并不看重,哀鴻遍野、餓殍滿地,這些對于他在後宮飲酒作樂并沒多大影響。
反而是那些被孟旭痛批屍位素餐的底層官員們,救災救不好,別說頭頂的烏紗帽,只怕身家性命都保不住,所以他們才會千方百計地換購劣等糧食。
災民嘛,有口吃的就不錯了,吃細糧是活命,吃粗糠難道就喘不勻這一口氣?內閣的幾位首輔都是有外放經歷的,自然知道這些官官相護的內幕,當然會向着自己的門生說話。
這又讓聖人抓着孟旭行差踏錯,以“太子昏聩,不知民生疾苦”為由,再一次把他幽禁在東宮,不許他涉政事。
孟旭也看得明白,反正他說不說保定知州貪污腐敗,聖人都會揪着他出去赈災這件事不放。上摺子彈劾就是不知民間疾苦,不上摺子就是徇私舞弊,包庇臣下。
聖人要遠行,他也害怕自己一去不回。真要這樣,聖人倒還坦然,自己都死了,孟旭當皇帝也無可厚非。
但他更害怕的,還是萬一自己在邊關有什麽不測,班師回朝晚了些日子。孟旭抓着機會,以儲君的名義在上京自立為帝,到時候聖人就算平安無事地回來了,也是個被卸了爪牙的太上皇。
以防萬一,還是得把太子摁得死一點才行,于是就有了聖人這麽一出自導自演救災的戲碼。
禁了太子還不算,聖人還刻意出入都帶着成王,有意無意都在誇他比太子更有大将風範。朝裏朝外一看這個陣勢,又免不了嘀咕,難道成王真的有榮登大位那一天?
聖人一刻也不停歇地處處掣肘太子,孟旭回了自己的東宮,臉色看着還比前幾天好一些。
趙德勝知道太子一向沉穩,往日還會因為聖人的一舉一動露出些煙火氣,近來反而是越來越沉寂。
幾乎沒什麽波瀾,就好像聖人從來都不曾為難他一樣。
孟旭看完楊繼業的密信,而後把信紙往香爐裏塞。等到那紙燒成灰燼才蓋上爐鼎,又端坐在書案前給楊繼業回信。
趙德勝知趣地給他研磨,一眼也不敢往孟旭的筆尖看,等他停了筆,才問道:“爺,還是讓屠大人送?”
孟旭把信疊好,裝進信封裏,拿蜜蠟封了口,又龍飛鳳舞地寫上“繼業親啓”,就開始靠在太師椅上出神。
尋常太子也跟楊繼業有書信來往,都是孟旭的親衛屠威往居庸關送,可今兒看孟旭的動靜,趙德勝倒有些犯迷糊。
孟旭略坐了片刻,屠威就帶着一個瘦弱的少年求見太子殿下。
趙德勝聽了門外屠威的聲音,上去輕手輕腳地給他開了門,而後又識趣地退了出去,順帶連守在門口的宮女內侍也一并喝退。
屠威朝太子輕輕抱拳:“二爺,您有什麽吩咐。”
孟旭往桌上扔了兩封一模一樣的信,說:“老規矩,一封走官道,一封捂嚴實點。”
屠威和少年一人拿了一封信,正預備退下的時候,孟旭淡淡嘆出一口氣來:“張家那個小子,你的那封,穩當點兒。”
要是整出了纰漏,可真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姓張的少年恭敬給孟旭行了禮,應一聲:“二爺放心,臣心裏有數。”
趙德勝看着屠威帶着少年走遠了,才又開了殿門,進去問孟旭今晚上是不是還是徐娘娘侍寝。
誰知太子卻惦記起昭陽殿的鄭浔:“去看看良娣吧。”
鄭浔懷着身孕,歇得也早,孟旭到她屋裏的時候,她已經睡下了。
青煙和翠霧兩個人看着坐在貴妃榻上的太子,一時間也拿不準應該怎麽辦,只能往孟旭跟前請旨:“殿下,要不奴婢們把良娣叫起來?”
自從鄭浔有孕以來,太子白天來得多,晚上來的次數卻少得可憐,因此鄭浔睡得早也是正常的。但孟旭既然來了,哪怕太子良娣不能侍寝,也不能趕他走啊。
青煙和翠霧兩個人站在孟旭跟前,不知該如何是好。
孟旭在昭陽殿喝了一盞茶水,覺得沒什麽滋味,掀開床帳,看了一眼閉着眼睛的鄭浔,轉身就走了。
等太子走遠了,鄭浔卻又醒了。青煙和翠霧聽到鄭浔輕咳兩聲,緊趕着又端了茶水給她漱口。
好不容易有個獨處說話的時候,翠霧也看不懂鄭浔作甚在這裏裝睡。青煙看着疲态盡顯的鄭浔,冒着風險勸她:“良娣這是作什麽?如今殿下三天兩頭過來,您就算醒着,也總是對他愛搭不理……今兒明明醒了,偏又要裝睡……”
也許是為着父親哥哥的死,也許是為着孟旭待徐沅的例外,鄭浔如今見了他,總有些力不從心。若說情意,鄭浔對孟旭自然是有的,不然也不會為了他百般委屈自己。
而孟旭待昭陽殿上下,自然也是好的,對鄭浔也無話可說。就是為着年少時互相扶持的深情厚誼,鄭浔也知道,自己在這東宮的日子不會差。
她見過太子最狼狽不堪的樣子,陪着他從籍籍無名的二皇子,一步步躲過這宮裏的明槍暗箭。如今終于能如願地嫁給他,站在他的身側,哪怕不是以妻子的身份,鄭浔也是喜悅的。
可這喜悅最終還是會被現實的殘酷打敗。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尋常,孟旭是太子,鄭浔從來都不奢望願得一人心。東宮裏的女孩兒都像嬌花一般柔美無暇,鄭浔也并不曾厭惡她們中間的任何一個。她甚至很清楚,孟旭懷着一顆帝王之心,他不可能發自肺腑地愛任何一個女人。
鄭浔只是覺得無望,只是覺得恐慌,怎麽年紀輕輕的,未來的日子竟一眼就到頭了呢。
她最親近的人,聖人說殺也就殺了。她最信任的太子,這時候滿心滿眼都只能看到另外一個叫徐沅的女人。
他說我對你還不好嗎?他說我喜歡的是活潑愛鬧的姑娘……這些話鄭浔一想到,還是會不自覺地紅了眼眶,不是為了所謂的男兒薄幸,而是她突然發現,原來年少绮夢,真就只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多年心悅君兮,除卻天邊月,竟無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