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時光都不是虛度的

第4章 章

第 4 章

自從辦公室談話後，張望被打擊到了，和關希差不多水平才能讓關越滿意的客觀事實擺在眼前，張望沉思了一陣，“這個偶像不當也罷？”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的時候，張望拍了自己一巴掌，“怎麽能這樣想呢？不能這樣想啊！”

“不這樣想怎麽想啊？”

張望把頭擱在桌子上，努力放空自己，讓自己不要想太多。突然電話鈴聲響起。張望拿起來一看，是吳明遠，趕緊坐好接了起來。

他怎麽把大學霸給忘了，使了勁兒的乖巧可愛道：“遠哥好！”

“哈？你搞什麽名堂？”吳明遠被張望搞得冒雞皮疙瘩。

“遠哥，我要考清華，一起努力呗！”

“你腦子沒進水吧？”吳明遠莫名其妙，雖然自己一直被當清北的苗子，但目前就他這水平，清北也不是說上就上的啊。

張望把事情從頭到尾跟吳明遠說了清楚，着重強調關希的成績在關總那裏也只是得了個笑臉而已。

“望兒，要不咱算了吧，确實太難了。”

“不行，我喜歡舞臺，我想回去。”張望收起自己剛剛的嬉笑，認真地跟吳明遠說，也跟自己說。

“成，那兄弟陪你一起闖！”

“謝了。”

兩人商量了一系列的學習計劃，針對自己的不足所做的改進措施，一切都差不多拟定好之後去請教各位老師，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再精進的地方。

辦公室的老師們都好奇這倆孩子怎麽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又欣慰不已，感慨道：“年輕真好，還有一年半，這個沖勁兒，吳明遠肯定能上清大，張望起碼也得是個985！”

關希看着倆人的熱血勁頭，心裏也暗自驕傲：“不愧是我學生，不愧是我崽！”掏出手機打開微博。望他爹發布一條微博：我崽真棒！

關希想讓張望知道，之前公司的世界太小了，小到差不多的成績已經在練習生之中名列第一，可是世界那麽大，還有許多風景他還未看過。考古的時候，有一個鏡頭是稚嫩的張望對工作人員固執的說：“可是學習也很重要。”然後不管辛不辛苦，學校練習室兩頭跑。關希不忍心讓這樣的孩子失去他本應該更好的人生。

時間過得很快，高中生的日常不過是在日複一日的背書和做題中度過，轉眼又是夏季，他們這一批人已經到了高三。

過去的半年多裏，張望還曾經擔心過原公司的事情，但是關越跟他講不用操心，從他做出決定的那一刻起，關越就會為他保駕護航，他做好這一段時間該做的事情就好。

張望聽後沉默良久，只道：“關總幫我這一程，我會永遠記在心裏的。”

“利益交換罷了，等你高考成績。”說完關越就挂了電話，雖然言語上冷漠，但想起關希這段時間沒那麽假開心了，有點子以前的真鬧騰後，不免心中對張望有更大的期望。

這期間其實發生了很多事，并不是風平浪靜，所遇到的困難也并不是如張望自己所想象的無法融入班級。而是有很多張望的私生闖進校園，關希見過最嚴重的一次是打扮得十分成熟卻穿着校服的女生沖過來，卻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張望當時下意識去扶，卻被死死拉住不放開。

張望沒法使勁甩開，唇齒仿佛被禁锢發不出聲。關希見狀直接沖了上去，問那女生道：“同學需不需要幫助，我幫你報個警吧。”然後手機撥號界面一個一個按下了110三個鍵，那人心慌，趕緊放開起身走了。

走時還不忘回頭看關希擋在張望的身前，站在前面的人身形高大，肌肉緊實勻稱，把後面單薄的少年遮得嚴嚴實實。

關希盯着那人走後，回頭看張望，張望望着自己剛剛被緊緊攥住的手發呆。關希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摸摸口袋，剛好有中午吃烤鴨送得濕紙巾，撕開包裝，接過張望懸在空中的手，一點一點仔細擦拭，擦完之後輕輕摟過張望，“別怕，老師在呢。”

也不知道張望究竟是壓抑多久，還是經歷了太多次的騷擾，在關希溫暖的懷抱下，忍不住抽噎了起來。

關希考古的時候，最心疼張望的樣子就是他受了委屈也不吭聲，癟癟嘴把情緒和眼淚都逼回去，當時直覺不争氣，當如出一轍的表情在眼前生動再現時，關希只覺得心疼。他從小就是個搗蛋鬼，搞砸什麽事情只會讓他大哥背鍋，從沒有受委屈挨罵的時候。此刻，他摸摸張望的頭，也希望能給當時幼小的孩子一絲安慰。

張望平複好心情後，不好意思的推開關希的懷抱，說道：“謝謝希哥，我回去做題了。”

關希看着張望有點傻的離開，走之前還給自己鞠了個躬。無奈笑笑之後，關希撥打了學校保衛處的電話，簡單的講了一下情況，又寫了好大一段的建議信，涉及校園管理和學生心理健康教育發給校長信箱。

只是私生問題的解決并沒有想象中的簡單，望他爹刷微博的時候看到那個熟悉的手被配文道：“張望摸過的手，我這輩子都不想洗手了。”那雙好看的手配着鮮紅的指甲油，該說不說，以往的關希看到還會評論一句手真好看，可一想到張望的事情，就只覺得這雙手面目可憎。

再後來，望他爹還刷到許多張望在不同角度不同時間被偷拍的照片，照片裏的少年總是單薄的很。

關希看着張望一到下學就下意識皺眉的臉，做了一個決定：他要當張望的鄰居。想到就開始幹，他趁自己上課最後五分鐘的時間，在班上對同學們說道：“馬上高三了，我很不放心你們，所以我決定住在校內公寓，和你們一起上學再一起下學，開心嗎？”

衆人一片哀嚎，但關希微笑着一張臉，對大家道：“嚎也沒用，我就要盯着你們！誰有房源趕緊跟我說，下課！”

關希回辦公室的時候，被下課路過教室的數學老師拉住說：“我真有房源，校內公寓都一個戶型，我當初被分的房子在A棟9樓，你要租你。”

關希心道真是瞌睡就有人遞枕頭，卻因為還不确定張望的具體位置沒一口答應，說道：“謝謝王老師，房子位置我記下了，我想好跟您講哈！”

關望象征性的問了幾個同學在哪兒住的，有沒有房源後，在食堂揪住了張望，端着餐盤坐下的時候，吳明遠和張望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關希笑了笑，說：“不白打聽，雞腿分你們。”

倆人一聽，趕緊夾過因為今天跑得慢沒買到的稀缺物資，吳明遠貧道：“希哥，你打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還是我下課說得那事，想住學校，問房源，你倆住哪兒來着？”

吳明遠吃着雞腿，說話有些含糊不清：“我C棟3樓，隔壁好像真沒人，我看那門都落灰了，我今晚回去看看有沒有小卡片。”說完胳膊肘戳了戳張望，“快報恩吶！”

張望有點糾結的說：“我A棟9樓，隔壁是王老師的房子，我也是租後才知道的。但王老師有點潔癖，他房子可難租了，而且樓層還高，A棟是舊樓，沒電梯。”

關希看着張望垂下去的小狗頭，原來失落在這兒呢，怕自己樓層高，還有王老師龜毛。關希摸了摸張望的頭，說道：：“這小腦袋瓜有事沒事想那麽多幹嘛，剛好今天王老頭跟我講了想把房子租我，既然這麽巧，那都是緣分，我也抹不開面子不租，那我就租王老頭房子了。”

張望一聽，驀然的笑意晃了關希的眼。

關希通知關越自己租了房子要搬家的時候，關越還很疑惑，大概問了一嘴，一聽說是搬校內公寓的時候就又了然，心道還真沒看錯張望這小子。

搬家那天正好是星期天，學生們也都休息，關希想起笑得開心的小狗說要幫助自己搬家，就毫不憐惜的給張望打電話，讓他樓下等着，貨拉拉半個小時就到，聽到電話那頭雀躍的“好嘞。”關希也笑得開心。

倆人搬完之後，癱在張望的住處裏，都撲哧撲哧喘着氣，張望說道：“不行啊，我這體力不行啊，我得體能訓練了。”

關希比他好些，他到底是個成年人，還是個體格健壯的188優秀男子，但也經不住着九層樓搬着重物一趟趟地跑，邊喘氣邊想這都是張望這兔崽子欠他的。

不過喘着喘着，關希就開始打量起張望來了，張望大概有181或者180，以後還能再長長，雖然比起自己沒啥肌肉，不過還有一層薄肌，看着倒是漂亮的不像話，想起張望搬了兩趟就開始喘氣，不禁感嘆這肌肉中看不中用。

關希懶得收拾，也不想再下樓去校門取外賣，幹脆就問張望家裏有沒有啥東西，張望還沒緩過來，手指着冰箱：“冰箱裏有我媽提供的物資。”

關希站起來的一瞬間，兩條腿一哆嗦，心道自己也得練練了。打開冰箱，張媽媽準備的東西倒是不少，只不過能做成菜的一個都沒有，估計是張望不會做飯，滿滿一冰箱關希也只能湊出來一個西紅柿炒雞蛋。

“你去取外賣。”站在散着涼氣的冰箱門前，關希冷酷地說道。

“我不，不想動。”

“不行，你必須動。”

“為什麽？”

“我不想動。”

關希歪了歪腦袋，戴着一副純良的笑容說道：“你負責去取外賣，以後咱倆搭夥吃飯，我做，你刷碗就行。”

張望太久沒吃過家常菜了，學校食堂都吃得膩味了，也就周末回家才能吃媽媽做的飯，對關希的提議心動不已，扶着自己顫顫巍巍的兩條腿站起來道：“好。”

關希看着張望慘兮兮的背影，心道：這傻小子，真好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