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超酷28——踢你小腿骨
金蘭花刨了一夜的坑,回來連澡也顧不得洗,拖家帶口的繼續逃。
畢竟死了人,總不能等着去蹲大牢。
“楊生哥哥呢?”裘大業問。
裘媛媛冷冷答:“跑了。”
“跑去哪兒了?”裘大業眼淚汪汪“也跑去天上了麽?”
裘媛媛一怔,将他抱到椅子上坐好:“沒有,他應該……死不了。”
“自然死不了。”金蘭花道“朝中有人想殺人自然也有人想他活着。”
又道楊生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金蘭花最後總結道:“他年少氣盛,難保不會沖昏頭腦,我估摸着他是去京都發難去了,我們快馬加鞭,定能趕上。”
“你既希望我入伍,立功,想要訓練我拿我當棋子,”木桌上飯菜飄香,楊生肚子咕咕叫兩聲,他卻不看,定定望着對面帶着面具的黑衣人“就得知道你應該叫我心服口服,我現在跑不掉,日後必奪你性命。”
黑衣人臉上戴是遮半邊臉的黑面具,黑鐵的,上面還有古樸的花紋,他放下碗筷,依舊是那句話:“她沒事。”
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他的意願,楊生額頭青筋直跳,咬着牙冷靜下來。
黑衣人擦擦嘴角,放下手帕徑直走到一旁。
桌子上的菜漸漸涼了,鬼面離已經睡着,他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一根筷子破風直朝他面門飛來,他随手一抓,穩穩捏住楊生的胳膊。
他能聽見鬼面離指關節發出的咯咯聲,只覺骨頭要被這人捏碎了。
鬼面離緩緩睜開眼睛,極淡極淡的眸色看起來十分冷酷:“若不是奉命行事,你已經死四次了。”
兩夜一天馬不停蹄四處打聽都沒有問到楊生的蹤跡,幾人在一座小城歇腳,主要是馬跑的吐白沫了。
夜裏。
秋日幹燥,裘媛媛傍晚喝了不少水,她摸着黑小心翼翼掀開被子,将動一下,手突然被人捏住,她給吓的叫出聲。
裘悅詩先她一步坐起來:“你要幹什麽?”
黑暗中裘媛媛無辜道:“我只是去趟茅廁。”
裘悅詩緊繃的神經立刻放松下來:“我和你一起。”
正好經歷過深夜埋屍的裘媛媛最近正怕黑,摟着裘悅詩的胳膊一道出去。
再躺回床上裘悅詩翻來覆去。
“睡不着?”裘媛媛輕聲問。
裘悅詩搖搖頭,想起她看不見,翻過身對着她道:“不是,我剛剛做了個夢。”
“是關于裘悅茗的?”
悅詩遲疑了會:“……嗯。”
裘媛媛是真的不會安慰人,憋了半晌:“你別自責了,這事不怪你。”
裘悅詩“嗯”了一聲,顯然并沒有被安慰到,正在裘媛媛幾次攪腦汁想着怎麽安慰的時候,她又開口道。
“媛媛,你是不是很讨厭我?”
裘媛媛:“啊?”
“你回來後很少搭理我。”她背對着裘媛媛,聲音悶悶的“我不是個稱職的姐姐,把悅茗弄丢了,還沒能照顧好你,明明你才是我親妹妹,但我似乎一直很偏心,但是媛媛,悅茗的爹爹和娘親都沒有了,你別怪我,我,我……你怪我也是理所應當的。”
又哭了。
裘媛媛很懵逼,雖然這個游戲人設是反社會的,但在人道主義聖光下長大的孤兒媛,覺得裘悅詩這點偏心還是可以理解的,甚至經常忽略她,尤其是楊生在的時候。
……
她怎麽又想起他了,明明只是想搶救一下這誤入歧途的小羊羔,産生了點同情的慈母情懷,後來發覺确實還能救一救一不小心用了真心,再後來……
呵呵,王八蛋。
裘悅詩見她半晌不說話,自己擦擦眼睛,扭過身看她一眼,見她又在發愣:“媛媛?”
“嗯?”扭頭看她眼睛通紅,立馬反應過來“你不必自責。”又想了會:“人各有命,我在董家未必過的不快活,而且有一心為我的董岑……哥哥,裘悅茗被那人帶走也許是天意,你更莫自責。”
說完覺得自己回味了下,自覺十分又理,十分大方慷慨聖母,她回望裘悅詩。
裘悅詩紅着眼睛看她,豆大的眼淚突然冒了出來。
裘媛媛驚訝,手忙腳亂道:“怎的又哭了?”
裘悅詩抹抹淚,強撐着笑道:“媛媛長大了,懂事了,是我小家子氣了,只是……”
裘媛媛看着她。
裘悅詩憐愛道:“你心中有苦盡可以哭出來,我見你最近常常望着一個地方出神,可是還在為董岑難過?”
裘媛媛愣了一愣,經她一提裘媛媛才發覺這事,想着董岑死了她确實內疚,但必然不是因為董岑日日跑神,兩人籠統不過見了三次面。
她怎麽想着不自覺也說出來:“沒有,我常常不自覺的想,楊生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離開。”
她記不得‘惡毒反派要上天’裏楊生的是什麽時候認祖歸宗确立安康的名號,又是什麽時候開始玩裝病的假把戲。
當時當故事随意掃了眼,咋知道自己會真真切切的生活在這個故事裏。
裘悅詩:“媛媛你……”
話說一半又硬生生卡回去,驚疑不定的看着裘媛媛。
裘媛媛問道:“怎麽了?”
裘悅詩不知此話當講不當講,又想現在居無定所,不知那個時候就會變成一撮黃土,索性直說:“你是不是想悔婚,想和楊生在一處?”
裘媛媛感到匪夷所思:“啊?”
。
似乎要印證昨天約廁之交,裘悅詩提議一齊去集市上逛逛,後來金蘭花不知道怎麽也要來,于是裘大業也跟着。
四個人走一排,攔了半邊街道。
她們路過當鋪。
裘悅詩:“我聽聞這家姑娘去年進了宮?”
金蘭花:“是前年去的,聽說從樓上跳下來,摔死了!”
裘悅詩驚恐狀:“啊?為什麽?”
金蘭花斜眼瞅着裘媛媛:“唉,深宮大院啊……”
走過酒莊。
裘悅詩:“我聽說這酒家有個姑娘在宮中做妃?”
金蘭花提高音量:“這酒家以前在京都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官家,後來就是因為那個入宮的姑娘說錯了話,才淪落至此買酒的!”
裘媛媛終于曉得,這趟出來是勸婚的。
……這真是個美麗的誤會。
她神情哀怨的看着裘悅詩,裘悅詩心虛的移開目光,走到一家鐵器前,繼續背臺詞:“我聽說這鐵匠的二姑娘……”
裘媛媛慢一步,轉了個彎走到一個攤鋪前面。
金蘭花巴拉巴拉接完裘悅詩的臺詞轉眼見裘媛媛停住了,兩人堅持不懈的轉回來:“我聽聞……”
裘媛媛随手撿起一面鏡子,送道裘悅詩眼前:“诶,你看這面鏡子多精致,鏡面多光……”
她話突然戛然而止,盯着鏡面裏來來往往的人群移不開目光。
裘悅詩被她截斷話頭,又見她神色不對,也看向鏡子,是再尋常不過的畫面。
“媛媛?”
她突然回過神,一把将鏡子蓋回攤位上,低着頭無言。
額前的碎發遮住了表情,裘悅詩金蘭花兩人看不見她的臉。
裘大業嗦着手裏的糖人,指着裘媛媛:“二姐姐哭了!”
裘悅詩和金蘭花面面相窺,然後金蘭花恍然大悟。
裘媛媛剛想說自己只是在顫抖,金蘭花一把把她摟進懷裏。
兩人大為感動,以為辛苦排練一早上的臺詞感動了裘媛媛,還把她感動的痛哭流涕,十分高興。
金蘭花還不知道自家閨女有如此敏感柔軟的內心,一把将裘媛媛揉進自己的胸口:“哎喲,我的乖女,懂得娘親的苦心就好,哎喲哎喲,”又把她拉出來,給她擦眼淚“不哭不哭。”
有什麽問題被奶一下不能解決呢。
如果不能就再奶一次。
擦完金蘭花又把她一把按進柔軟的胸膛,裘媛媛呼吸不能,立刻冷靜下來,不哭了。
她推開金蘭花,一面跑一面朝後喊“我去去就來!”
金蘭花在後面喊了聲什麽,裘媛媛沒聽見,她撥開人群,一路橫沖直撞,不知道說了多少個“讓一讓”“對不起”。
鏡子裏看到的人越來越近。
他正在和一個人談話,似乎在詢問什麽。他看起來落魄許多,臉色有些白,嘴上起了死皮,白衣沾了許多灰,頭上的玉簪子也沒了,只一條布束着。
縱是這樣,站在人群中也是鶴立雞群,她一眼就能望見。
“楊生!”
他驀然回首,裘媛媛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央,衣袍明媚,眼角眉梢都是笑,向他跑過來。
他愣住,站在原地。
裘媛媛跑到他面前,堪堪站住,喘着氣,眼中似乎有淚光:“楊生……”
楊生嗡動嘴唇,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她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然後擡腿,一腳踢在他小腿骨上:“楊生你個王八蛋!”
楊生驚呼一聲,差點坐在地上,屈着腰矮了半截,五官疼到扭曲。
裘媛媛氣勢洶洶的叉着腰:“你跑哪兒去了你!你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啊!你一個逃去京都是個什麽意思,你,你……”
裘媛媛屏住呼吸,再開口還是沒忍住質問道:“你怎麽能把我扔了!”
裘媛媛那鞋尖的雖是鈍的,但鞋底子很硬,她那下了十足的力氣,專往他骨頭上踢。楊生瘸着腿忍了許久才艱難道:“我沒想丢下你,沒想逃去京都。”
仰着脖子質問他實在難受,裘媛媛找了個石墩站在上面:“你不去京都怎麽會在這兒!”
楊生勉強站直了:“我是來找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很抱歉最近的更新狀态宛如抽風,因為近來一個月差不多是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