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超酷7 臉紅
人參和黎蘆想混中毒是假的，那個胖嬸不是因為意外死的，她死于砒霜，是真的有人下毒。是誰，下毒的人是想害張紫辛，還是……金蘭花？
一次不成會不會有第二次？
“媛媛，媛媛？”
“啊……啊？”她回過神，轉頭看見楊生的臉“怎麽了？”
楊生道：“人已經走遠了，你，咳……放開我的手。”
裘媛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放。”
楊生眉頭深深蹙起，露出一分惱怒：“常言……”
裘媛媛搖頭晃腦的截斷他的話：“常言道姐妹連肝膽，兄弟同骨，你我是兄妹，既連肝膽又同骨，為何連手都不能牽一牽？”
楊生心道她這是在胡說八道，一時卻有找不出什麽來反駁，突然心頭一顫：“你道我們是兄妹？”
裘媛媛奇怪道：“不是麽？”
楊生剛動嘴否認，裘媛媛舉起兩人牽在一處的手，嬉皮笑臉答：“那現在是咯！”
該如何說起，年幼時周遭的人對他非打即罵，來裘家後才知道世上原來有親情這個東西，見識了何為情何為義，不是沒期盼過，但期盼一次次落空，他便不抱期望了。
楊生微怔，半晌點點頭，似乎是滿不在意随口的：“嗯。”
裘媛媛縱橫人世間二十餘年，楊生在想什麽，她一眼就瞧了出來，笑了兩聲，捏捏他的手。
既然來了這個世界，又有一遭從頭來過的機會，不論真假，裘媛媛想，她得好好活下去，不僅自己要活的好，周遭也得活的好。這無非什麽聖母情懷，這是對生命的尊重。
周定安繼位後之所以如此暴虐，無外乎是年幼時的成長環境太過惡劣，致使他對世事有種報複心理，盡自己所能的使勁作死，還連累別人一道下地獄。
裘媛媛總結了下，決定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将自己貢獻社會，成為周定安，也就是楊生對這世間的羁絆，幫他建立個完全的人格。
咳，這其中他的盛世美顏只占十之八九。
她捏了下自己的手，楊生心中一股異樣的感覺升起，他不由自主的往後縮。
裘媛媛這人有個毛病，她好得寸進尺。她墊着腳尖：“那你再喊我一聲妹妹。”
楊生：“……休想。”
。
裘家人口不多，以往的三餐都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飯，金蘭花锒铛入獄，裘媛媛就一直在送飯，探病。
探完裘悅詩送飯給張紫辛，好在這兩嬌弱的姑娘在聽聞金蘭花沒事的消息後病情如有神助，都好了不少，不然裘媛媛這兩條小細腿非給跑成小竹竿。
裘悅詩陪她去探望張紫辛，張紫辛因肚子裏還有一個，據說這兩天胎像很差，大夫吩咐千萬不能操勞，不然随時都有滑胎的危險，裘富貴直接不讓她下床了。
兩病號見面如闊別多年的老友，未語淚先流，抓着對方的手只哭不說話，裘媛媛在一旁看的抓心撓肺，完全無法理解兩人在哭個什麽。
張紫辛撫摸着裘悅詩的的腦袋瓜子：“孩子……苦了你了。”
裘悅詩與其深情對望：“悅詩不苦，二媽媽才受苦了。”
裘媛媛：……
裘悅茗：……
兩人在一邊只能用眼神進行粗淺的交流：裘悅茗怕是個撿來的假女兒。
裘悅茗用眼神回應她：……裘媛媛沒能看懂，眼神交流難以為繼，裘悅茗滄桑道：“姐姐，我們出去看小花花吧。”
草才剛發芽，哪兒來的什麽小花花。
裘媛媛舉起自己的短打衣裳，亦滄桑道：“不了，姐姐要去好好撩……啊不，學習了。”
裘家雇的裁縫手很快，裘媛媛用來習武的短打勁裝隔兩天就送過來了，形式和普通的差不多，不過是粉色和白色相搭，穿着看起來很有活力。
裘媛媛一路來到武場，裏頭只有幾個灑掃的小厮。
“楊生呢？”
小厮一臉呆滞的問：“二小姐，你真要學打架啊？”
裘媛媛朝他翻了個白眼，轉頭看見掀開門簾走出來的武先生，她又問：“楊生呢？”
武先生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她，臉上挂了絲吊兒郎當的笑，眼睛一斜：“那兒。”
原來武場的院子裏還有一道拱門，拱門後是文學堂，朗朗書聲正從門窗裏透出來。
“謝啦！”她揮揮手，向那邊小跑去。
武場的院子寸草不生，黃土漫天，文學堂的小院郁郁蔥蔥，青石板裏還生了綠苔。
裘媛媛一把推開虛掩的門，她太興奮，門“嘭”一聲撞上牆。
“老師！我來報到了！”
莫名想到讀書的日子，真懷念做學霸的時候啊……
游戲裏将教書先生的樣貌設置的很像孔夫子，但一點都不像書裏孔夫子那麽儒雅溫和。
裘媛媛推門太用力，吓到了裘富貴請來的王夫子，夫子胡子直抖：“伸出手掌心來！”
裘媛媛被坐在楊生後面，倒數第一排，正數第二排。
第一排坐了三男孩，楊生，餘文墨還有老裘家獨苗裘大業小朋友。夫子是個迂腐的老夫子，認為男女有別，将裘媛媛安排到後面，中間隔了一張空桌椅。
裘媛媛覺得自己和楊生中間隔了楚河漢界。
“楊生哥哥，”裘媛媛捂着手掌心，可憐巴巴眼淚汪汪“我手好痛哦。”
楚河漢界的另一頭：……
裘媛媛：“嘤嘤嘤真的好痛哦……”
楊生默默從袖子裏掏出一瓶油膏，從地上給她滾過去。
裘媛媛美滋滋的撿起來：“謝謝楊生哥哥！”
“好了，”夫子站起來“明日我會檢查你們背誦，下堂罷。”
NPC的出場時間就是這麽短暫。裘媛媛搶在楊生離開之前閃到他面前：“楊生哥哥，我剛來遲了，不知道夫子講了什麽，你跟我說說呗。”
楊生條件反射般後退半步，書包擋在面前：“我還有事，讓文墨教你。”
正在收拾東西的餘文墨頭也不擡，語速飛快：“我今天有個詩友會，拜拜！”
扛上書包小旋風似的溜出門。
楊生和裘媛媛大眼瞪小眼。
“其實，”楊生說“我們學的東西不一樣，你的和大業的是認字，要不……讓大業來教你？”
裘媛媛扭頭看了向剛從桌子上爬起來，被望子成龍的裘富貴強行塞過來的，高齡四歲的裘大業小朋友。
該小朋友睡眼朦胧，鼻涕還吹了個泡泡：“放課了？”
她轉頭繼續看着楊生。
“……”
“你昨天都沒有陪我喝茶。”
楊生認命道：“……走吧。”
游戲的字體在設計時，既為了方便玩家識別又為了滿足其古風韻味，“惡毒反派要上天”所選用的字體是，繁體。
笑話，身為讀過火星文的新新人類，繁體字她還能不認識麽，哼哼哼。
午後的陽光照在他身上，楊生一手執筆一手握袖，低眉斂睑，整個人自帶濾鏡加美顏，薄唇是粉嫩粉嫩的顏色，睫毛長而密。
領家少年郎，書卷攜墨來。
他擱下筆，偏頭看她：“這個字你可認識？”
聲音像經過處理一樣的好聽。
裘媛媛雙手抱臉，雙目發直的盯着他：“不認識……”
“咳，那個，”楊生拿食指指着她的下巴“口水。”
還真流了一哈喇子，裘媛媛趕緊擦幹淨了，幹笑着坐好。沒辦法，她鄉下來的見識短，頭一次看見自帶磨皮濾鏡瘦大眼雙眼皮去痣去斑拉腿的漢子。
掃一眼桌子上的字，是最基礎的“一”字。
就是一橫。
楊生又問：“認識麽？”
裘媛媛歡快答：“不認識呀！”
。
金蘭花在升堂後的第二天回來，彼時天邊已經是片片紅霞，鬧市的小販已經開始收攤了。
丫鬟來通知裘媛媛去接金蘭花出獄時，她剛纏上楊生教她練武，她在盛世美顏和親娘間糾結。
“算了，我還是去接我娘吧。”她癟着嘴揮手“楊生再見。”
楊生如蒙大赦般松口氣，接過小厮送過來的汗巾。
餘文墨這時候才湊過來，一臉幸災樂禍：“美人在懷，心情不錯啊！”
似乎是這樣，起初覺得這丫頭煩，後來煩着煩着覺得被人崇拜、關心，追在身後求關注的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很親切很舒服。
或許，這就是家人？
那是他妹妹。
楊生狠狠瞪他：“那是你未婚妻。”
餘文墨撇嘴，嘟哝一句：“誰稀罕。”
楊生沒聽清：“什麽？”
餘文墨哈哈笑起來，長臂一伸撈住楊生的肩膀，有意無意的将他往懷裏帶：“沒什麽沒什麽，走走走，洗澡去，洗完一起去做功課！”
“一身汗味，離我遠點。”楊生推開他，拿汗巾在臉上一抹，走前面去了。
餘文墨揉揉鼻子，小跑着追趕上去。
裘悅詩已經好很多，裘悅茗好湊熱鬧，是以裘家三姐妹都在門口等着了。她們在等裘富貴。
裘富貴原本在等裘媛媛換衣服，後聽說張紫辛鬧着也要去接金蘭花，他便進去勸慰，這都進去小半個時辰了，還沒出來。
裘媛媛等不急，獨自進去催他。繞過假山樓閣，走過人工湖的小橋，來到張紫辛的小院，掀開門簾便看見張紫辛伏在裘富貴胸口抽泣，裘富貴長嘆一聲，說着什麽輕撫他的後背。
裘媛媛不覺想起昨天裘富貴與黃仵作的對話。他剛剛和張紫辛說了什麽？會不會對金蘭花不利的事。
這種心理下兩人陡然變成一對奸夫淫婦了。
張紫辛發覺裘媛媛，擦着眼淚坐起來，扯扯裘富貴的袖子，帶着哭腔：“媛媛來了。”
裘媛媛語氣不覺冷了三分：“該走了。”
裘富貴站起來：“噢，對，差點忘了時辰。”又扭身對張紫辛說“乖乖躺好，莫要再哭了，大夫說不能大悲大喜……”叽裏咕嚕像個老媽子一樣囑咐個不停。
作者有話要說： 數據太感人，小闊愛們，我可能得壓個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