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
第 46 章
和剛才蜻蜓點水般的吻不同, 他的唇瓣溫熱柔軟,仿若帶着電流,梁清妤還處于愣怔中, 他發洩般地咬了下。如願聽到她輕嘶了聲, 吃痛地張開嘴, 顧懷宴趁機鑽進來,與她的唇舌糾纏。
梁清妤像一只提線木偶, 後腦被他扣住, 熱的發燙的手掌扣着她的後頸和下颚, 指腹磨人地摩擦着, 不讓她有半分退縮的可能。
然後, 一點點的,将他的氣息, 喂到她的口中。
梁清妤不知所措地瞪大眼睛, 和那雙近在咫尺的眸子四目相對,心跳快得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他浴袍的邊邊, 身體慢慢軟了下來。
安靜明亮的卧室, 被暧昧紊亂的呼吸聲和水啧聲渲染的濕潤起來。
她身上只有一件襯衫裙, 經過一番激烈的接吻, 裙擺随着她後退的動作卷了起來,微涼的指尖停在她敏感的腰窩,有一下沒一下地揉着,十分磨人。
醉酒後的意識本就不受控制,身體也不怎麽聽話, 梁清妤喉嚨裏本能溢出嗚咽聲,難以相信這樣的聲音是自己發出來的, 她吓得立刻閉上了嘴。
顧懷宴停了片刻,薄唇紅的像是充血一般,漆黑的眸子隐晦濃稠,仿佛下一秒就要撕咬獵物。
他舔了下唇,聲音低啞:“寶貝,張嘴。”
“……”梁清妤覺得接吻時的他好兇,本能地緊閉着嘴巴,雙眸濕漉漉地看着他,仿佛含着一汪春水。
顧懷宴胸腔內又湧入一股燥熱的沖動,拇指輕輕揉着她的唇瓣,把食指強硬地探了進去,長指慢慢往裏推,代替唇舌攪弄她的口腔。
“嗚嗚......”
梁清妤又緊張又羞澀,急的快要哭了出來,甚至眼角處真的染上點濕意。
“嗚嗚顧......顧懷......”
她的話還沒說完,顧懷宴把食指從她嘴裏抽出來,骨骼分明的手指上黏着她的唾液,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唇舌,比剛剛的動作更加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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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清妤只能感覺到他在輕咬她的唇舌,舌尖被他吮吸到發麻,仿佛将壓制許久的占有欲和侵略性在此刻宣洩出來。
朦胧不清的視線裏,她看到他發梢上的水珠滑落到他的側臉上,順着他的喉結,最後滴到她的頸側,冰的她身體不自覺顫栗了下。
恍惚間,她想到了剛才兩人的對話。
他喜歡她。
只喜歡她。
一直喜歡她。
梁清妤的雙臂慢慢收緊,勾着他的脖子,笨拙卻努力地回應他的吻,顧懷宴身體一僵,仿佛被刺激到一樣,動作更加放肆起來。
“梁清妤。”他喊她的名字,聲音又低又啞。
梁清妤懵懵地眨眼睛,“嗯?”
“明天醒來不準裝失憶。”
“唔唔...嗯......”
得到她的保證,顧懷宴更兇地吻了上來,手指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重跌輾轉的濕吻鋪天蓋地襲來。
卧室門沒有關緊,清淡的冷杉氣纏着玫瑰香氣從門縫溢了出來,但誰都無暇在意。
夜深而寂靜,兩顆心慢慢靠近,清醒又瘋狂地沉淪。
-
翌日清晨。
梁清妤是從夢中驚醒的,迷迷糊糊中,她習慣性閉着眼睛去摸手機,大腦混沌地去想自己昨晚怎麽會做那種荒唐□□的夢。
這讓她以後還怎麽平靜地面對顧懷宴。
自責不過三秒,梁清妤的手指忽然滞住,堅硬結實的觸感讓她意識到不大對勁,她猛地睜開眼,看到面前是近在咫尺的胸膛。
“……”
梁清妤瞬間清醒,僵硬地轉過頭,看到自己躺在顧懷宴的懷裏,頭枕在他的胳膊上,腦袋埋在他的胸膛,親密的仿佛是恩愛的夫妻。
啊啊啊!
她怎麽會在顧懷宴的懷裏!
啊啊啊啊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梁清妤震驚地看着熟睡的顧懷宴,兩人距離近的她能看清他濃密的睫毛在微微顫動着,似是要醒來的架勢。
梁清妤吓得立刻不敢再動了,老老實實地窩在他懷裏,努力去想昨晚發生了什麽。
昨天晚上,夏琉岚和她說了許多話,她那時候也不知道怎的,夏琉岚遞給她酒她便喝了,一杯朗姆酒和一杯雞尾酒下肚,腦袋暈的不行,強撐着給顧懷宴發了條短信,她就回家了。
可是她明明記得,她回的是自己的房間。
梁清妤朝房間內掃了一眼,灰色的床單和屋內清冷的冷杉氣都在表明,這是顧懷宴的房間。
她懊惱地蹙起眉,所以是她走錯了?還是顧懷宴強硬地把她抱了過來?
八成是她的錯,大半夜地跑到他屋裏來。
這不是第一次酒後斷片了,梁清妤後悔不已,下次絕對絕對不能再喝酒。
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梁清妤深吸一口氣,不能坐以待斃,趁着顧懷宴還在沉睡,這是最後的逃亡時機。
梁清妤下意識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雖然有些褶皺,但還好都完好地穿着,估計兩人就是單單純純地睡在一起。
心裏微微松了一口氣,梁清妤屏住呼吸,盯着熟睡的顧懷宴,輕輕地把自己身側的被子掀開,身體慢慢地往上挺,和他的手臂分離。
全程,梁清妤的眼睛盯着他,見他沒有任何異樣,她心裏松了口氣,坐直身體後,一點點地往床邊挪。
就在她屏住呼吸,準備下床時,一只強有力的手臂忽然攬住她的腰,一把把她拽了回來。
“……”
梁清妤的背撞上他堅硬的胸膛,身體僵硬地不知所措,心跳先是驟停,随後三倍速狂跳起來。
“梁小姐,早上好。”低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嗓音帶着剛起床時的沙啞和倦懶,燙的她的耳朵好癢好癢。
“……”梁清妤沒法再裝死,絕望地閉了閉眼,一鼓作氣地把被子掀開,轉過頭去看他,故作鎮定地打招呼,“早上好。”
說完,她身體慢慢往後挪,時刻準備着沖出去。
顧懷宴看着她躍躍欲試的小動作,眉梢高挑,似笑非笑地哼笑:“你這是什麽意思?”
梁清妤裝傻:“什麽什麽意思?”顧懷宴慢悠悠地坐起來,漫不經心地瞧着她,“你說我是什麽意思?”
“……”
裝傻是沒法裝傻的。
梁清妤看他那副架勢,今天如果不給他一個交代,她別想出這個門。
梁清妤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身上是穿着衣服的,他身上也穿着浴袍,事情的經過應該是她不小心走錯了房間,鑽進他的被子裏。
僅此而已。
梁清妤大腦拼命運轉,面不改色的道:“看情況應該是這樣的,我昨晚喝醉不小心走錯了房間,然後你收留我一晚,謝謝你啊。”
“……”顧懷宴被她氣笑了,“你還挺客氣的。”
梁清妤聽他這語氣不對勁,昨晚應該不止這樣,可他們倆的衣服明明白白都穿着的。她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懷着僥幸心理,試探地問:“我...我昨晚應該沒做什麽吧?”
“又裝失憶?”
“……”
顧懷宴指着脖子上的齒印,慢條斯理地反問:“你覺得呢?”
梁清妤順着他的手指,看到他喉結的位置上,有一塊小小的紅印,湊近看能看出來是人咬的牙印。
顧懷宴自己應該是沒法辦到的。
“……”
顧懷宴見她近乎皲裂的表情,扯了扯領口,露出更多的證據,“還要看嗎?”
黑色浴袍下的一道道紅色的抓痕,彰顯了昨晚兩人并不是簡單地純睡覺,不出意外的話,那應該是她的傑作。
證據已經甩在她臉上,梁清妤再巧言令色也無話可說,腦海裏不自覺想象昨晚的畫面,臉頰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她弱弱地抗辯:“我昨晚喝醉了。”
所以不清醒狀态下的梁清清做的錯事,怎麽可以要梁清妤負責呢?
顧懷宴默默地盯着她看了幾秒,“你有精神病嗎?”
“……沒有。”
“間歇性的呢?”
“……也沒有。”
顧懷宴閑适靠在床上,對她不負責任的态度非常不滿,冷哼一聲:“醉酒不是你一個精神正常的人免責的條件,酒後殺人就不要被槍斃了?”
“……”
她只是爬了他的床,罪不至死吧。
梁清妤還想辯駁,顧懷宴忽然伸手,攬住她的腰,把她拽到自己的懷裏,讓她趴在他身上,靜靜和她四目相對。
空氣仿若靜滞住。
顧懷宴呼吸溫熱,額前發絲淩亂,亂糟糟的,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過了一會兒,他緩緩開口:“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不知怎的,梁清妤莫名有種自己是渣女,在玩弄清純小男生的罪惡感,她抿了抿唇,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真的不記得,我一喝酒就斷片。”
顧懷宴手掌放在她的後頸,輕輕地捏着她脖子後面那塊軟肉,像是掐住她的命脈。梁清妤乖了,不敢再動,安靜地聽着他說:“好,那我幫你回憶。”
“那我要怎麽相信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在騙我?”梁清妤提出質疑。
顧懷宴:“……”
她真的很會毀氣氛。
顧懷宴淡淡地睨着她。
“……”梁清妤有點心虛,小聲的道:“你說吧。”
顧懷宴手指開始卷她的長發,漫不經心地卷成了一團,随後又松開,嗓音低啞:“你昨晚喝醉走錯了房間。”
梁清妤點了點頭,接受并且承認這一點。
“我那時候在洗澡,不知道你進來,等我出來,你已經在我的床上了。”
梁清妤:“……”
把她說成女流氓,自己跟一朵純潔的茉莉花似的。
見她鼓着臉蛋,顧懷宴擡手捏了捏,低聲說:“我本來想出去的,但你抱着我不讓我走,然後就開始親我咬我。”
“……”
梁清妤聽不下去了,“不可能,我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
“我也沒想到你會做這種事,”顧懷宴說,“所以一時沒有防備心,被你得逞。”
“……”
梁清妤一陣氣悶,擡起頭看他,“雖然是我親了你,但是你又不吃虧,你也親了回來。”嘴唇腫腫的,一定是他咬的。
“既然如此的話,誰也沒有占誰的便宜,就這樣兩清......”
在他漆黑深邃的注視下,梁清妤越來越心虛,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兩清吧,到此為止。”
她的話落下,卧室內的空氣仿佛都安靜下來。
說完,梁清妤低下頭,又內疚又迷茫,還有幾分不知所措的恐慌。
安靜片刻,頭頂傳來低沉平靜的聲音:“可是我喜歡你,不想和你兩清。”
昨晚,兩人不知道抱着親了多久,一改一開始的羞澀,她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柔軟的唇不斷往下,跟小狗一樣到處亂咬,咬他的脖子,咬他的喉結,手也不老實的亂摸。
他穿的本就是浴袍,她稍微往下探,連個阻礙都沒有,很輕易地就在他身上點起一片火,偏偏表情無辜的很,睜着濕漉漉的眼睛看他,似是催促他繼續。
昨晚做的事已經算是趁人之危,他不願在她不是徹底清醒的情況下做出不可逆的事,用了點力氣把她從身上拉開,去浴室裏洗了個冷水澡。
等他出來,她已經睡了,他原意想去客卧湊合一晚上,但想到她那個翻臉不認人的性子,極有可能裝失憶,索性把她抱在懷裏,算是逼着她負責。
臨睡前,顧懷宴想過她醒來後的反應,讓她直面真相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聽到她說兩清,說和他到此為止,他的心髒仍是不可避免的抽搐了下。
有些話一旦說出來,就覆水難收,他不想再等她一點點地試探又退縮,他想現在就和她确認關系。
顧懷宴垂下眸,見她呆呆愣愣的表情,牙齒把唇瓣都咬的快要出血,他心頭一動,指腹輕輕按着她的唇,讓她把牙齒松開。
梁清妤紅着臉,耳朵也紅,聽到他輕聲說:“我知道你也喜歡我,不是真的想和我到此為止。”
她喜歡顧懷宴?
這個問題,這段時間,她潛意識裏曾多次思考,一直不敢又不想承認的答案,被他明明白白地撕扯開。
梁清妤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內心,自己應該是喜歡他的,不然早在第一次和他有親密接觸,她就會躲他遠遠的。
意外也好,随心也罷,她不反感他的觸碰,甚至可以算得上喜歡。
聽到他把話說開,她再也沒有躲避的空間,梁清妤內心有些開心,緊張,又有幾分惶恐。
本能的,一種對幸福的惶恐和抵觸。
她想,她的性格是有問題的。
這樣的性格,不會是一個好的伴侶。
誰和她在一起,都會很辛苦吧。
顧懷宴見她垂下眸,瞳孔驟然縮了下,抱着她的手收緊幾分,勾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和他對視。
“梁清妤,我會一直愛你,跟我在一起吧。”
他說着最老套的臺詞,沒有甜言蜜語好聽,梁清妤胸口卻漲漲的,她鼻子一酸,嘴唇動了動,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顧懷宴垂下眼睫,自嘲地勾了勾唇,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想說那就慢慢來吧,梁清妤卻忽然抱住他。
他的身體一僵,低頭看着懷裏的女人,她擡起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輕聲喊他的名字:“顧懷宴。”
“嗯?”
梁清妤說:“我有些害怕。”
她不确定她能完美地做好女朋友或者妻子的角色,清醒後的她比起醉酒時多了幾分患得患失,她害怕......害怕和別人建立一段親密關系。
“害怕的話,那就......”
梁清妤将他抱得更緊,擡起頭,認真地看着他:“但我更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