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二更）
第 39 章（二更）
事實證明, 黎子賢就是個烏鴉嘴，晚飯期間，梁安妍和芳姨話裏話外都在暗戳戳的撮合梁清妤和周恒。
梁清妤尴尬得想找地縫鑽進去, 周恒無奈地聳了聳肩, 湊到她耳邊道：“我也沒想過會是這樣。”
不喜和別人靠的太近, 梁清妤本能地要往後撤，但想到不太好就忍了下來, “我也沒想到, 他們這麽會瞎想。”
瞎想。
周恒抓住她話裏的關鍵詞, 掩在鏡片後的眼神暗了暗。
飯後, 梁安妍拉着梁清妤, 一副求表揚的表情，“怎麽樣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你不是喜歡周恒嗎？”梁安妍把梁清妤吃飯時的尴尬當作害羞, 以為自己做了件好事, “你芳姨說，她看周恒對你也有意思，你們倆如果真的彼此喜歡, 就試試看呗。”
“……”
梁清妤佩服她的腦回路, “小姨, 你怎麽會這麽想？”
梁安妍：“你不喜歡周恒的話, 上午在廚房聊天的時候你提他做什麽？”
“……”
當然是為了拉他擋槍啊！
梁清妤眉心跳了跳，解釋道：“小姨，我跟周恒什麽關系都沒有，你想想，我們倆認識這麽多年, 如果真的誰對誰有意思，肯定早就在一起了, 您別亂點鴛鴦譜了，他還是我的帶教律師，以後上班我怎麽面對他啊。”
聽到這話，梁安妍收了心思，“好吧，我不瞎撮合，你自己得上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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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清妤笑着保證：“好，我努力。”
梁安妍走後，梁清妤躺在床上，發呆看了會兒天花板，一下子安靜下來，昨晚睡前沒想通的事情，又一次湧入腦海中纏繞着。
他為什麽要靠她這麽近？
本以為隔了一天，腦袋該恢複清醒理智，可一想到昨晚他靠近她，和她四目相對，梁清妤的腦袋又亂了起來，各種念頭交雜着。她又想起了跟顧懷宴的合約，等合約結束後，不出意外的話，她說不定再也見不到顧懷宴了。
她一會兒想到當初為什麽只簽了兩年，如果時間更長一點就好了；一會兒又怪自己和顧懷宴簽約，簡直就是和惡魔做交易，這剩下的兩個月最好抓緊過完，結束後就再也不會瞎想了。
她的思維完全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往兩個極端飄着，梁清妤覺得自己跟個神經病似的，再想下去精神病院的主治醫師說不定得開車來抓她。
不能再想下去了，她撓了撓頭，摸起手機，打開微信随便翻了翻。
林舒給她發了節日快樂的祝福語。
梁清妤回了一條祝福，林舒發了條語音過來，“寶貝中秋節快樂哦。”
梁清妤彎了彎唇：【你也快樂。】
林舒：【我當然快樂啦，我等會兒要和我的小狼狗那個那個，等他洗完澡@#$$^*&&】
“……”
閨蜜聊起天向來葷素不忌，梁清妤無視她的黃言黃語，狀似好奇地問：“我其實有些好奇。”
林舒：【嗯哼？】
梁清妤斟酌片刻，慢騰騰地在對話框打字。她來來回回修改好幾次，避免林舒猜出她真實的意圖。
梁清妤：【我就是挺好奇，你們戀愛人士怎麽确定自己喜歡對方的？】
她字斟句酌，誰知林舒一眼就看穿她：【寶貝，你不對勁哦。】
梁清妤：“……”
她拼死掙紮，雲淡風輕的語氣：【哪裏不對勁？】
林舒：【你對勁的話，怎麽可能問我戀愛方面的話題，你對不感興趣的事情哪來的好奇心？】
梁清妤：“……”
不得不說，林舒非常了解她。
不感興趣的事，她連多問一嘴都嫌累。
林舒：【是和你們家霸總嗎？】
“……”
梁清妤還在掙紮：【和他無關，就是剛剛刷到一個短視頻忽然想到的。】
林舒倒是沒拆穿她：【我想想哈，其實我一開始也不确定是不是喜歡他，但是我總是會忽然想到他，還會想和他分享自己的動态，跟他在一起，有些緊張，又很放松，總之心情很好。】
梁清妤慢慢地看着這段文字，林舒又發了一條：【最簡單有效的檢測方法就是——你抵觸和他近距離接觸嗎？】
盯着最後這句話看了半天，梁清妤思維遲緩地想到和顧懷宴的近距離接觸，不得不承認——
她并不抵觸。
套用林舒給的公式，她不抵觸，就等于她喜歡顧懷宴？
“……”
梁清妤立刻搖頭否認，這個公式太簡單粗暴，難道那些一夜情的男女，也相互喜歡？
論證過程未免太不嚴謹。
林舒發來致命一擊：【所以，你和你們家霸總進展到哪一步了？】
梁清妤：【沒有進展，什麽都沒有。】
林舒：【寶貝，你怎麽還惱羞成怒了。】
梁清妤：“……”
她放棄了和林舒掰頭。
林舒還在慫恿她：【寶貝，你喜歡的話那就大膽沖呗，你們倆這又不是父女戀爺孫戀人獸戀那種背德文學，有什麽好見不得人的。】
……
發完這條林舒就消失了，估計是她的小狼狗男朋友洗完澡了。
梁清妤被她一番話搞得腦子更亂，好像自己在做一件見不得人的壞事。她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蛋，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門口忽然響起動靜，黎子賢随便地敲了兩下門，“姐，我進來了。”
梁清妤從床上坐起來，嗯了一聲。
“姐，咱們下去逛一會兒呗。”黎子賢眨巴着眼睛，湊近一看“嘶”了聲，“姐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梁清妤随便扯了個借口，“估計是在屋裏悶的。”
黎子賢頭腦簡單，沒有多想，“咱們去古街逛一會兒呗，我聽我同學說今天晚上可熱鬧了。”
梁清妤應了聲“好”，“你去問問你爸媽去不去。”
“我問過了，他們倆在芳姨家打麻将呢，不跟咱們一起。”
梁清妤：“那行，咱們去吧。”
黎子賢口中的古街，現在已經商業化成了夜市，路邊的樹上到處挂着的都是紅燈籠，不少看着像是游客的小女生和閨蜜們在街邊瘋狂拍拍拍。
古街熱鬧擁擠，東西的價格偏高，和記憶裏的那條街道偏差的越來越多。
梁清妤被黎子賢拽着快步往一個方向走，速度快的跟跑起來似的，他力氣大，梁清妤只能跟着跑，看着他，“你走這麽快幹什麽？”
話音落下，就看到黎子賢伸手拍了拍一個女生的肩膀，露出純情無害的笑容：“嗨，好巧啊。”
紮着馬尾辮的女生回頭，愣了下，“你怎麽也在這兒？”
黎子賢指了指身側的梁清妤，“我姐非要來逛夜市，把我也拽了出來。”
目睹一切&背黑鍋的梁清妤：“……”
女生的視線落在梁清妤身上，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後真心誠意地誇贊：“你姐姐好漂亮啊。”
整齊的燈籠散發着紅黃色的光線，照亮她鮮妍的面容，脖頸修長白皙，氣質溫柔清冷，哪怕穿着再普通的T恤長褲，也難掩出彩的氣場。
黎子賢自豪地看着梁清妤，剛要和那個女生聊點什麽，誰知她崇拜地看向梁清妤：“姐姐，你就是黎子賢說的那個高考全市第一考上首大的姐姐嗎？”
梁清妤：“……”
黎子賢“嗯”了聲：“對，我姐首大本碩。”
“哇——”女生變成星星眼，“姐姐你好厲害！”
黎子賢碰了碰梁清妤的胳膊，沖她擠了擠眼睛。
“……”梁清妤溫和地笑了笑：“我去買點吃的，你們倆先聊吧。”
女生寸步不離：“姐姐你想吃什麽？我和你一起去買！”
梁清妤無奈地朝黎子賢聳了聳肩。
黎子賢悶着氣，默默地跟在兩個女生後面。
梁清妤給他們倆買了幾份小吃，女生要給她轉錢，梁清妤拒絕後她仍堅持，黎子賢擺了擺手，“開學之後你請我吃頓晚飯不就行喽？”
女生估計也覺得來回拉扯太矯情，便答應了這個主意。
等她離開後，梁清妤用腳踢了踢悶頭往前走的黎子賢，開門見山地問：“你喜歡人家小姑娘？”
黎子賢立刻否認：“怎麽可能？姐你在開什麽玩笑？我可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三好學生，怎麽可能會早戀？”
梁清妤笑眯眯地看着他，黎子賢被她看的耳根發紅，紅着耳朵承認：“好吧姐，我喜歡她。”
梁清妤倒沒一上來批評他，反倒是問：“你怎麽确定你喜歡她的？”
黎子賢擡手摸了摸腦袋，不太好意思的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反正我上課的時候老是看她，和別的女生說話都很自然，但是和她說話就會臉紅，心跳加速，話也說不明白，但是我還總是沒事找事想和她說話。”
“……”
梁清妤默了幾秒，忽然問：“所以你今天晚上制造巧合，就是為了和她見面？”
話都說到這了，黎子賢索性坦白，“對，我從她閨蜜那兒打聽的她今天晚上會來古街，所以才拉你出來，要不然大熱天的我才不會出來被這麽多人擠來擠去。”
“……”梁清妤沒有接話，插了個小丸子送進嘴裏。
“姐你說我今晚是不是做的太明顯了？”黎子賢嘆了口氣，讓梁清妤幫她分析，“可是這個點出來逛古街應該挺正常的，她應該猜不到我是故意的吧。不行不行，我下次要收斂一點，如果被她知道我喜歡她，她一定會躲我躲得遠遠的。”
“姐，姐，你想什麽呢？”黎子賢見她不出聲，晃了晃她的胳膊。
梁清妤回過神來：“怎麽了？”
黎子賢撇了撇嘴：“姐你在想什麽，我剛剛和你說話你都不理我！”
“沒什麽，”梁清妤問，“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你覺得我剛才刻意制造的巧合是不是太明顯了？”
梁清妤想了想：“還好，我看她剛才的樣子，不像是看出來了。”
“那就好，”黎子賢松了口氣，很快又愁上了，“姐，你說她看不出來我喜歡她，是不是因為她對我什麽意思都沒有，所以從來沒有往這一方面去想？”
梁清妤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黎子賢哼哼兩聲，“好吧我忘了你是個母單。”
“……”梁清妤忽視他的嘲笑，轉而問，“那你喜歡人家，為什麽不告訴她，說不定她不是很敏感的性格，猜不出你的心思呢。”
黎子賢沉默幾秒，癟了癟嘴：“我怕她不喜歡我，我冒然表白會吓到她。姐你知道，學生時期的戀愛是見不得光的，到時候說不定她還會因為我被老師批評，被父母責罵，所以至少要等到她對我也有意思的時候我才能告白。”
梁清妤：“那你怎麽确定她對你也有意思？”
“嗯......”停頓了下，黎子賢認真道，“我打算先試探一段時間再說，比如我單獨約她吃飯她不拒絕，我送她禮物她也不拒絕，願意和我單獨去游樂場，一起坐摩天輪......”
摩天輪。
梁清妤的眼神恍惚了下。
說完後，黎子賢看向她，“姐你有什麽好主意嗎？”
“……”
梁清妤瞥他一眼：“我的感情史比你的錢包還幹淨，我能有什麽好主意。”
“也是。”黎子賢想着梁清妤也不能給他什麽好建議，便不再追問，叮囑她千萬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得到梁清妤的再三保證後才松了一口氣。
兩人在路邊買了些吃的，回到家後，小姨和小姨夫還在打麻将，梁清妤把小吃放到餐桌上，看了看黎子賢，找到了點姐姐身份的責任。
“你喜歡人家小姑娘這事兒我幫你瞞着，但是你別滿腦子都是談戀愛的事，不能耽誤學習，知道了嗎？”
黎子賢乖巧地點了點頭。
梁清妤又問：“那小姑娘成績怎麽樣？”
“非常好！我們年級前三呢！”
梁清妤不動聲色地給他灌雞湯，“你要知道，女生都有慕強心理，你如果比她差勁的話，她怎麽可能會喜歡你？”
黎子賢的腦袋瞬間耷拉下去了。
“……”梁清妤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你長得這麽可愛，可以彌補學習比她差這一點。”
“只有可愛嗎？”黎子賢眨了下眼睛，“我不帥嗎？”
“……”梁清妤敷衍地誇了句：“很帥，不過如果你學習好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黎子賢：“……”
“你好好加油，”梁清妤結束話題，“我先去洗澡了。”
-
回到房間，梁清妤陷入了更大的迷茫。
思緒萬千，索性先不想，抱着睡衣去了浴室。從抽屜裏翻出吹風機，把頭發吹到七分幹，回到卧室，臉被熱水氤氲的紅撲撲的。
她坐在桌子前，想問林舒，但想到林舒這會兒肯定忙的沒空理她，抱着手機不知所措。正胡思亂想時，手機忽然震動兩下，她低眸一看，是顧懷宴打來的視頻電話。
梁清妤心一顫，貌似這是他第一次給她打視頻電話，平時要麽電話要麽短信。
意識到這一點，梁清妤心髒又漏跳半拍，她抿了抿唇，擡手點了接通。
從視頻裏看，顧懷宴似乎站在陽臺上，唇間咬着根煙，似是沒想到她會立刻接通，他怔了下，低眸看了屏幕一眼。
很快，屏幕被他翻轉過來，一片漆黑。
梁清妤瞪大眼睛，聽到他說了句：“等一下。”
大概是剛抽過煙的緣故，他的嗓子被煙燒的低啞，帶着性感的磁性。
梁清妤安靜地等着，差不多半分鐘，屏幕恢複了光亮。顧懷宴回到陽臺，身上穿着件黑色絲絨襯衫，最上面的幾顆扣子沒扣，領口敞開着，露出一截性感的鎖骨。估計他也剛洗好澡，頭發上的水還沒幹，水珠順着發梢滴落在襯衫上，暈出一小片水漬。
明明是他打電話過來，卻什麽也不說，梁清妤靜靜地看他抽了半分鐘的煙。不得不說，抽煙雖然是壞習慣，但顧懷宴吞雲吐霧的模樣，特別特別的......欲。
誰也沒有說話，安靜的能聽到他吞咽的聲音，凸出的喉結順着上下滾了滾。
梁清妤安靜地看着，下意識地跟着咽了口口水。
下一刻，視頻裏傳來一聲低沉的輕笑：“剛洗好澡？”
梁清妤嗯了聲。
顧懷宴看屏幕裏，她穿着件粉粉嫩嫩的睡衣，臉上被水汽氲的，還沒褪去那抹酡紅，眼睛也濕漉漉的。
嗓音有點癢，還有些幹，顧懷宴沉沉吸了一口煙，“你的發圈忘在酒店了。”
梁清妤一怔，她的發圈經常丢失，昨天晚上用的那個确實找不到了，她沒放在心上，反正不貴，丢就丢了。
顧懷宴唇角勾了勾，“酒店的人早上收拾的時候發現的，我給你收起來了，等回去還給你。”
“好，謝謝。”
他打電話過來，估計就是通知她這件事，可事情通知完卻沒挂斷電話，邊抽煙邊盯着她看。
梁清妤的臉頰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想問他還有什麽事沒事的話就挂了，可鬼使神差的，她什麽也沒說，也靜靜地看着他。
這份安靜太難捱，梁清妤努力克制身體發軟和心髒狂跳的生理反應，很想挂斷電話，但又有什麽情緒按捺住了她。折中考慮，梁清妤扯了個話題：“你幾號回去？”
顧懷宴挑了下眉：“跟你一天。”
“哪一班車啊？”
“跟你一班。”
說完，他似是低笑了聲，低沉的笑聲燙的梁清妤耳根紅了起來。
她明明沒有告訴他....她回去是哪班車。
心髒跳的實在太快，梁清妤捱不住了，正要挂斷電話，顧懷宴忽然出聲：“你晚飯和你的好朋友一起吃的？”
梁清妤一怔，還沒來得及開口，黎子賢推門而入。
“姐，我知道該怎麽——”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他姐居然在和一個男人打視頻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