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現在的學生啊, 比以前高調多了。”丁院長見顧懷宴朝那邊看，也跟着看了過去。
這樣的情景在大學校園并不少見，尤其是畢業這天。
他扯唇笑了笑：“他們倆都挺優秀的, 要是能在一起倒也算郎才女貌, 挺般配的。”
被評為校草, 陳駿長得自然不差，只是在梁清妤的襯托下顯得有些黯淡。
顧懷宴掀起眼皮, 漫不經心地瞧着, 無聲地輕哂了下, 那男的窩窩囊囊的, 跟她哪點般配？
……
态度禮貌但堅決地拒絕了陳駿, 梁清妤拉着林舒走了。
林舒“呸”了一聲：“什麽東西啊，誰跟他很熟嗎？大張旗鼓的告白, 想道德綁架誰呢, 最讨厭這種男的了，有多遠滾多遠。”
梁清妤心情沒受多大的影響，流言蜚語只要不在她跟前說她就當不知道。
多虧從小養成的鈍感力, 如果是敏感的性格不知道遇到這種事得多糟心。
比起那些, 她現在更擔心顧懷宴看到這一幕, 會不會誤會自己。
當初簽合同, 為了避免穿幫露餡，其中有一個條款就是這兩年內她不能和其他男生交往。
梁清妤對戀愛的态度是随緣，只是她運氣不好，二十多年也沒遇到一個有緣分的。
估摸着這兩年內也不會遇見，就無所謂地簽了合同。
剛才顧懷宴看到那幕, 可能會誤會她不守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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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被當成沒有契約精神的人，梁清妤拿出手機, 打開和顧懷宴聊天的信息框，慢吞吞地打字：【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會有這一出，你放心，在合約期限內我會誠信遵守合同，不會交往男朋友。】
敲完後，她盯着屏幕看了半分鐘，覺得這種話在短信裏說未免不太正式。
還是等回到家再當面和他解釋吧。
把信息框裏的字删掉，林舒打飯正好回來了，梁清妤把手機收回去，看她打了四五種菜品，嘴角抽了抽，“你打這麽多你吃的完嗎？”
林舒把餐盤放下，“反正都要走了，我校園卡裏的錢必須花的一滴不剩！”
梁清妤想到自己校園卡的餘額，贊同地點了點頭，“那等會兒我們去趟教超，把裏面的錢刷完。”
兩人邊吃邊聊，和諧的氣氛被身後兩個女的嘀嘀咕咕的聲音打破。
“就是她，她就是剛才拒絕校草的那個梁清妤。”
“還行吧，長得也就那樣，傲什麽啊。”
“人家陳駿為這場告白準備好幾天了，她說拒絕就拒絕，半點面子也不給他留，懂不懂禮貌啊。”
“看長相就夠茶的，肯定是之前釣着人家陳駿，不然陳駿怎麽會在這麽多人面前和她告白。”
“……”
聲音不高不低，全都落在林舒和梁清妤耳中。林舒暴脾氣沒法忍，筷子一摔袖子一撸，“等着，姑奶奶我這就去撕爛她們倆的嘴。”
梁清妤按住她，“沒事，不用理，說就說呗，又不會對我産生實質性的影響。”
林舒怒氣沖沖：“你不生氣？”
梁清妤：“我從不和傻逼生氣，不然會顯得我也是傻逼。”
“……”
見林舒還在氣頭上，梁清妤給她夾了塊排骨，慢吞吞地講道：“我高中的時候，有個男的追我，我拒絕後，他大張旗鼓的造謠我對他愛而不得。”
林舒：“……然後呢。”
“然後這件事鬧得太大，學校裏的人都知道了，年級主任把我小姨找來了。”
林舒瞪大眼睛，“然後呢？”
梁清妤咬了口小排骨，含糊道：“然後我跟他們說我不會看上一個連考試都考不過我的男生，我小姨無條件相信我，年級主任把那男的叫來說教一頓，不過那男的的舅舅好像是省教育局的，後面就不了了之了。”
“……”
林舒安靜地盯着她看了幾秒，豎起大拇指，“牛逼，姐們我發現你才是真的牛逼。”
梁清妤脾氣很好。
這是包括林舒在內，所有和她認識的人公認的。
她不會給別人難堪，對待別人的态度足夠禮貌，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長相或家世就有所不同，她會按照自己的做事規則對待其他人。
這種“衆生平等”的行事規則下，更多的是骨子裏的傲慢，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再溫和禮貌的話，也能聽出她的潛臺詞——
那男的配不上我。
她确實有資格說這句話。
一個處處都不如自己的人，怎麽會從心底接納他做自己的伴侶呢？
不過事實确實如此。
大概每個女生都會有慕強心理，誰也不會看上一個比自己差很多的人。
林舒感慨道：“寶貝，照你這個擇偶标準，想找對象就很困難了。”
“應該還好吧，比我強的人多的是。”梁清妤無所謂的道，然後又加了句，“不過找不到也行，比起找對象，我更想成為單身富婆。”
林舒：“……寶貝你是在內涵我嗎？”
梁清妤露出個無辜的笑容：“抱歉，我忘了你已經找到對象了，沒法成為單身富婆了呢。”
“……”
-
吃完午飯，梁清妤和林舒在校園逛了會兒，找會攝影的同學拍了幾組畢業照。
下午兩點，學校的八百人大禮堂舉辦畢業典禮，梁清妤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上臺演講。
這不是她第一次上臺演講，當年大一開學和研究生開學的新生演講都是她上臺，所以并不緊張，心如止水地上臺，卻在看到坐在第一排中間的黑色身影，心髒沒來由的一跳，攥着演講稿的手指募地收緊。
“讓我們接下來有請優秀畢業生代表，梁清妤。”女主持人的報幕聲響起。
梁清妤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了上去。
今年恰是首大建校一百周年，請了許多傑出校友，剛剛捐過樓的顧懷宴自然在邀請名單上，偶爾來首大商學院做講座的傅世珣也在。
聽到報幕的聲音，他掀起眼皮，看到臺上穿着碩士服的梁清妤，輕啧了聲：“你老婆還挺厲害。”
雖說他是在國外讀的大學，不了解國內大學的排行榜，但首大的含金量毋庸置疑。
能成為國內頂級學府的優秀畢業生代表，優秀程度更是不容置哙。
一開始得知顧懷宴娶的是家世平平的梁清妤，他還有幾分詫異。
雖說以他們如今的地位，犯不着找女人聯姻，但也很少會找一個完完全全的圈外人。
看到梁清妤的第一眼，他的第一感受是漂亮，美的很直觀且客觀，哪怕只是花瓶也讓人心甘情願娶回家觀賞。
不過今日一看，梁清妤并不是花瓶，比他最初以為的要優秀的多。
也怪不得顧懷宴放着那麽多名媛千金不要，娶了家裏半點資源和人脈都沒有的梁清妤。
相比較他的詫異，顧懷宴淡定的多。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對梁清妤還算了解，她只是喜歡浮生偷得半日閑，并不是真的廢，相反，比絕大多數的人都優秀。
講臺上，梁清妤嗓音清冷溫和，溫聲讀着發言稿，直到演講結束，她淺淺呼了一口氣，視線朝臺下看去。
大概是他的存在感太強，梁清妤的視線，一下子就被人群中的顧懷宴吸引住。
正式的場合，他穿的也正式，筆挺的黑色西裝襯得他身材比例極佳，漆黑的眸子對上她看過來的目光。
梁清妤的手指緊了緊，頓了幾秒，快速地錯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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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程繼續往下走。
很快到了撥穗環節，校長宣布由學院教授以及少許業界精英給優秀畢業生們撥穗。
梁清妤沒想到，給她撥穗的人會是顧懷宴。
實在太巧，按照排隊的順序，她正好輪到顧懷宴，梁清妤跟着隊伍走上臺，站定在他面前。
梁清妤努力保持鎮定，面帶溫和的笑容，和其他上臺來的畢業生一樣，伸出了手。
顧懷宴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小很軟，掌心的溫度很熱，而他的手掌寬厚，掌心卻是涼的，細微的溫差讓梁清妤一怔。
顧懷宴很快放開她的手，緊跟着，擡手把流蘇撩起來，從右邊撥到左邊，挂在帽沿的一角，動作不緊不慢的。
大概是靠得太近，梁清妤嗅到他身上清冽的冷杉氣息，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發頂，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胸腔內心跳的頻率。
周圍很嘈雜，但他的心跳聲格外清晰有力。
臉頰驟然傳來微涼的觸感，僅僅只有不到半秒鐘，快的像是錯覺，但被他不小心碰到的那塊皮膚卻像是觸電似的，條件反射地顫了顫。
梁清妤感覺到臉頰燒了起來，完全不受控制，擡頭看他已經放下手，低聲道：“靠近點，要合照。”
梁清妤努力靜下心，露出淺淺的笑容，笑着看向鏡頭。
閃光燈下，其他撥穗者都在交談，梁清妤開口打破尴尬的沉默，“那個......你怎麽會在這？”
顧懷宴垂眼瞧着她，扯了扯唇，語氣吊兒郎當的：“我說我專程來給你撥穗的，信嗎？”
“……”
不信。
當然不信。
她的臉還沒這麽大。
梁清妤知道他在嘲諷自己在問廢話，掃了眼周圍的人，估摸着還得寒暄一會兒，換了個話題。她深吸一口氣，低聲解釋道：“你剛才看見了沒有？”
顧懷宴扯了下唇：“看見什麽？”
“……”
梁清妤擡頭，默默地看着他，“就是...一食堂門口......”
顧懷宴接了下去，“你被一個男的求婚的事兒？”
梁清妤：“……”
哪來的求婚？
果然沒法和他溝通。
她又吸了一口氣，幹脆地道：“請你放心，我記得合同裏的內容，這兩年裏不會交往男朋友。”
顧懷宴盯着她，不緊不慢的道：“梁小姐，你記錯了。”
梁清妤：“？”
“合約裏寫的，不是不能交往男朋友，”頓了頓，顧懷宴扯了扯唇，“準确的說，是你不能和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異性，有超越正常界限的男女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