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求婚
求婚
單未這聲親親熱熱的“老公”一叫,容徊偃神色一怔,給他揉腰的手忽然就重了幾分寸。
“你輕點……”單未吃痛,龇牙咧嘴地叫喚。
【門鎖已開。】
入戶門處在這時突然清晰傳來開門的電子提示音。
單未和容徊偃同時回頭,只見付積一臉震驚無措地扶牆站着,兩眼瞳孔不停地震,仿佛下一秒就要沿着牆壁緩緩滑落。
“你、你們……真……刺激……”因為打不通單未電話而上來看看的付積難以置信自己剛剛聽到的稱呼,他顫抖着嗓音“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只有眼神死死盯着單未通紅的後腰,以及那只在單未後腰上造孽的大手。
“你怎麽來了?”單未蹭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他本來沒多慌,但是付積的表情太過震驚,便讓他有種自己在做極其淫。亂的事的錯覺,他便也跟着無措了一下。
好在容徊偃氣場夠強,有他在,這個場面的詭異氣氛被壓制了下來。
單未視線掃過茶幾上的戶口本,忽然想起容徊偃和他馬上要結婚了,兩個要結婚的人別說揉腰了,就算做些再過分的事也是正常的,這樣一想,單未心裏的緊張慢慢煙消雲散。
付積被容徊偃神色淡淡地看着,莫名覺得背後有點發涼,他操縱着不太利索的腿腳往門邊挪:“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也不見你接,就上來看看你,我不知道你家裏還有客人,我現在就走!”
單未叫住他:“來都來了,別走啊。”
付積轉頭不可置信地看他:“我也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嗎?”
“……”單未不想探知付積平時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花樣,他認真道,“過來,既然你碰巧撞見了,那我先把這個喜事分享給你。”
付積恍恍惚惚地坐下,在單未的介紹下和容徊偃握了手,得知了他們馬上要結婚的事。
“容徊偃?”繼視覺和聽覺的雙重刺激後,付積的腦子轉得有點慢,他不可置信的向單未确定道,“是我知道的那個容徊偃嗎?容晟電子的容徊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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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未很滿意他的反應,每當別人崇拜容徊偃時,他都有種與有榮焉的驕傲:“當然。”
付積今晚接收到的信息量有些驚人,他拒絕再聽,态度堅決的和單未告了別,回樓下消化去了。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容徊偃看了眼時間,拿起外套對單未道。
單未也要跟着下去:“我送你。”
“你歇着吧。”容徊偃擡指在單未褪去紅意後還留了點粉的面頰上自然刮了下,“出了一身汗就別下去了,洗個澡早點睡。”
單未身上是有點黏,剛才忍癢忍得他出了一層熱汗:“那我就只送到進電梯。”
電梯門打開,單未朝容徊偃擺擺手就要回屋,但剛一轉身,他就忽然像想起了什麽似的狡黠一笑,在電梯門即将合上的瞬間倏地回頭眉眼彎彎道:“回去的路上慢點開車哦,老、公。”
老公兩個字被他咬字咬得極輕,容徊偃心底忽地顫了一下,不待他多看一眼單未眼裏的笑,電梯門便嚴嚴實實合上。
他身體快于思維立刻擡指去摁開門鍵,電梯沒開。
他立刻又摁下9,8,7幾個樓層按鍵,電梯很快在九樓停下。
他等不及電梯帶他上去,踏出電梯便朝消防步梯走,只用了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就再次回到單未家門口,他擡手想要去敲門,卻在伸手的瞬間忽然停住動作。
容徊偃的視線定在自己手指上片刻,胸腔裏忽然傳來低低一聲悶笑,後背微微震動,他現在這個樣子哪有半點成熟穩重?和情窦初開的半大小夥子有什麽區別?
單未剛剛喚他時語氣中更多是調戲玩鬧的意味,但他過了耳卻入了心,躁動歡喜不已。
明明他們剛分開十秒鐘,但他卻已經忍不住想要再見。
他甚至後悔剛剛單未說要送他下樓時他為什麽要拒絕了,在封閉狹小的電梯裏,他和單未的手臂或許會有意無意的擦過,肩膀或許也會彼此觸碰,等到了樓下,單未或許還會注視着他走遠,就像他每次做的那樣。
容徊偃背靠着房門在單未門前伫立良久,最終還是忍住了敲門的欲望。
單未已經向他提出了結婚,他們以後還有很多時間可以相處,沒有必要急于一時,今晚的喜悅對于他來說已經是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了。
*
單未把自己的課表給容徊偃發了一份,這是付積教他的,要想不讓別人懷疑就要先騙過自己,通過一點一滴的小事讓自己滲透進容徊偃的生活不乏是個好辦法。
容徊偃收到他的課表後過了一會兒就給他發了一條微信:【晚上的晚宴你來嗎?】
晚宴的事單父前些天就和單未說過,晚宴的舉辦人是容徊偃的叔叔容致遠,當初容徊偃被迫去國外處理分公司的爛攤子,這位叔叔在背後可沒少推波助瀾,所以單未是不打算去的,他們家有他爸去就行了。
但現在聽容徊偃的意思倒是像希望他去,單未便回道:【我去。】
【我看上一套禮服很适合你,已經讓郝特助給你送去了,晚點我去接你。】
單未回了個【好的。】
随後想了想,又發了一個兔兔親親的表情包。
他拿着手機端詳,覺得這樣看來他倆的聊天記錄就有點小情侶的意思了。
單未對自己很滿意,他覺得自己已經開始入戲了,連這種小細節都關注到了,他怕不是個戀愛奇才。
晚宴的地點在酒店頂層,單未環視了圈晚宴布置,偏頭對容徊偃道:“你叔叔的品味最近明顯有斷層式提高,今天的晚宴和他以往糟糕的審美判若兩人,而且……我怎麽覺得今晚來的人比以往每次都多?好像平時很少出席這種晚宴的幾個大人物也都來了。”
容徊偃笑了:“是我叫人布置的,人我也請了一部分。”
單未立刻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我就說嘛,他怎麽可能有這麽高級的審美,不過偃哥你也太大度了點,他那麽對你,要是我的話才不幫他操辦晚宴。”
因着容徊偃的原因,他們兩人一到便吸引了晚宴上大部分人的目光。
今晚容徊偃英姿容色尤為驚人,他平時多穿深色衣服,今天卻少見的穿了套白色西裝,眉目疏朗,身形颀長,身上的矜貴之氣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給單未送的禮服恰好也是白色的,不過比他身上那件要華麗些許,複古法式禮服襯衫搭配珍珠配飾,将單未身上的青澀抹平少許,倒是放大了他骨子裏的驕矜,一看便知是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
他們二人的樣貌都是人群中難以忽視的出色,更遑論他們站在一起時所形成的風景線有多麽吸人眼球,毋庸置疑,他們此刻就是全場的焦點。
“呦!單未你怎麽和我哥一起來的?你不是要和陳斯結婚了嗎?陳斯呢?”一道聒噪的聲音突然打破和諧的氣氛。
來人是容徊偃的弟弟,也就是容致遠的兒子容一維,從小他就樣樣比不上容徊偃,卻一直認不清現實,總想着給容徊偃使陰招,即便他每一次陰招都被容徊偃輕松化解,甚至還成為容徊偃前進的墊腳石。
這場晚宴明明是容一維父子主辦的,但被大家關注的人卻是容徊偃,即便時機不合适,容一維也憋不住心底的妒意朝單未發難,和容徊偃鬥了這麽多年,他太知道動誰能讓容徊偃不痛快了。
單未眉毛一挑,當即反唇相譏:“那你呢?聽說你和前女友複合了,怎麽沒把她帶來?”
這話一出,容一維的臉色頓時極其難看,眼底都是見不得人的難堪之色,周圍人也心照不宣的露出隐晦神情。
雖然容爺爺今日身體不适沒有到場,但單未還是顧及了容爺爺的顏面,剛剛沒有把話說的太露骨,現在圈子裏的人都知道容一維的前女友在上個月大着肚子回來找他了,一口咬定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事情鬧得很大,他甩都甩不掉。
容致遠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旁笑眯眯看着容一維出言挑釁,像個慈愛的長輩看着小輩拌嘴一樣。
直到單未提起這件上不得臺面的事,他才上前笑呵呵道:“好了一維,你單未弟弟今晚是來恭喜咱們的,今天是咱們致維集團成立五周年紀念日,你要懂得待客之道。”
容致遠面向衆人,容光煥發道:“在今天,我容某有一件喜事要和大家分享,公司成立短短五年時間,我們致維集團就在今天上午成功跻身全國一百強,這其中一維的貢獻大家有目共睹,作為他的父親,我深感欣慰。”
臺下,單未要聽吐了,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厭惡反感:“惡心。”
容徊偃大學畢業時,容爺爺有意扶持容徊偃建設一個屬于他的商業版圖,就是致維集團。
結果一年後容致遠便用盡龌龊手段逼得容徊偃去國外,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他們父子迫不及待接手了容徊偃一手建立的致維集團。
容家父子當年做的事宴會上的人也不是一無所知,所以此刻他們看向容徊偃的目光除了敬畏和仰慕外還多了難以言喻,容家父子今天這番行為幾乎是把腌臜事搬到明面上惡心容徊偃,換成他們誰都忍不了。
容徊偃卻神色淡淡,他不知在想什麽,今晚視線一直落在單未身上,仿佛別的人都不值得他放在眼裏。
“哥,說來公司能有今天我還得謝謝你。”觥籌交錯中,容一維又來到容徊偃身邊,絲毫不掩飾他醜陋的嘴臉虛情假意地道謝,“當初你留下的企劃書我用得很順手,當初人人都說我不如你,可是你看,我現在不也把公司做大做強了嗎?”
“容一維,你他媽閉嘴!”單未眼神瞬冷,他一把拽住容一維領子便要擡拳。
然後容徊偃卻忽然擡臂攥住單未手腕,同時手肘幅度極小的朝容一維喉嚨抵去,以他們的姿勢,旁人根本發現不了他這個動作。
容一維頓時捂着脖子踉跄着後退幹嘔,狼狽不已。
“今天這個日子,別髒了手。”容徊偃動作溫柔的幫單未把袖口的褶皺扯平。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喧嘩,幾名警察竟然出現在晚宴上,在衆人驚訝八卦的眼神中把容一維強制帶走,容一維完全傻了,他驚慌失色的一邊掙紮一邊大叫容致遠,場面陷入一片混亂,幾個扛着設備的記者也不知從哪裏沖了進來,把混亂的現場沒有遺漏的全部記錄下來。
“快看手機,他那前女友居然向媒體爆料說容一維強。暴她,還把容一維做的那些……”
這個突發變故讓現場喧鬧不已,單未卻突然心情大好。
這就叫惡人有惡報,現世報最解恨不過。
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容一維倒黴的日子對他和容徊偃來說就是黃道吉日,單未已經有結束晚宴後去放鞭炮慶祝的沖動了,這麽好的日子就應該好好紀念!
晚宴鬧到這種地步,顯然沒辦法再繼續下去,正在衆人猶豫着要不要散去的時候,現場的燈光突然變幻,優美空靈的音樂也突然響起。
剛剛容一維鬧出的一小片狼藉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收拾得一幹二淨,晚宴還是那麽完美,好像剛剛的鬧劇只是一段錯覺似的。
單未看着打在自己身上的光束,表情有點懵。
他習慣性的想要伸手去拉容徊偃,卻見容徊偃後退一步,在衆人訝異的注視下,手捧戒指忽然在他面前單膝跪下。
“原本是想給你一場更盛大更難忘的求婚,但我實在等不及。”容徊偃仰望着單未的眼睛,這是他頭一次沒有掩飾自己眼底的深情,讓那情緒從心底蔓延到眼中,似深不見底的海域讓人沉溺其中,璀璨燈光下,單未甚至能在他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單未,此前多年你始終住在我心尖,往後餘生我亦想和你一同度過,你可以答應我的求婚嗎?”
容徊偃用的詞是“可以”,一個自降身份,帶着祈求意味的詞語。
剛剛趁亂擠進來的記者們沒想到後續還有這樣一個驚天新聞,他們全方位拍攝,沒有遺落下一個死角,全程興奮不已,明天的頭版頭條是什麽已經毫無疑問!
單未整個人仿佛定住,他直直看向容徊偃。
在他心裏,他和容徊偃不過是協議結婚,說到底,受益更多的那個人是他,而且這場婚姻還是他主動提出的,那麽結婚的事理應他多操心才對。
他完全沒有想到容徊偃居然會反過來給他一個衆人矚目、無比正式的求婚。
所有看見這一幕的人都會認為容徊偃是主動的一方,是容徊偃對他情根深種,求他答應自己的求婚。
在這一刻,他們二人約定下的協議結婚被賦予了儀式感,他變成被珍視、被真誠請求的一方。
既然容徊偃這麽給面子,那他必須配合!
“當然可以,我超願意!”單未沒深究心底某種氤氲起伏的情緒,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把手指伸向容徊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