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大雪寒冬,今年燕行月的生辰還是和去年一樣天上下起了鵝毛大雪,只不過這一次的生辰,陪他過年的人卻不是昔日之人,而是他實打實心裏喜歡的人。
啓國皇宮裏已經挂張燈結彩,提前了好幾日就開始為燕行月祝賀生辰之喜了,全宮上下甚至還多發了三個月的俸祿,說這是女皇陛下和太子殿下以及太子妃為了慶祝太子妃生辰,應當阖宮同慶賞賜的。
宮人們感恩戴德,做起事來也格外利索。
這幾日朝堂上,有不少官員進言說褚绮雲和褚邪這般大張旗鼓的為太子妃慶生,實在是過于奢靡,且鋪張浪費,大聲斥責太子妃為妖妃,要求褚绮雲和褚邪懲治妖妃,另娶他人。
褚绮雲還沒說什麽,褚邪倒先忍不住氣,開口了。
他先是在朝堂上毫不留情的斥責了那些上書谏言的大臣,說此次太子妃生辰賀喜這件事,從頭到尾花的都是他和褚绮雲的私人小金庫裏的錢,哪怕是拿來用作打賞全部宮人的銀子,也一分沒有從國庫裏拿,一點兒也用不着他們擔心。
其次在這些上書谏言的官員中,他們之前為家中長輩賀壽,花出去的錢還不止這個數,他們又有什麽資格來指責別人
褚邪在朝堂上一向溫和敬人,從來沒有與大臣們有什麽矛盾,但他娶了燕行月之後,一些大臣那點小心思就藏不住了,一個個都上趕着想要把燕行月拉下來,好讓自己的孩子上。
褚邪對他們這種心思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可如今他們算是真的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褚邪在朝堂上将那些心懷鬼胎的大臣們都提溜出來加以責罵,并且直言為燕行月大辦生辰宴都是自己的主意,這些人若是真的要指責什麽,那就沖着他來好了,沒必要逮着他的太子妃不放。
褚邪難得在朝堂上發如此大的脾氣,也毫不避諱的當着這些大臣的面,說他們這般擔憂國庫,想來太子妃的生辰宴也是不願意來的,就吩咐了下去,讓泰華宮的下人們撤去了這幾位大臣的請帖,說不請他們就是了。
褚邪說完這些話,大臣們又氣又惱,有個大臣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臉上露出懊惱後悔的神色。
等着退了朝,那個大臣才偷偷約見了褚邪。
大臣上了些年紀,在朝中庸庸碌碌,沒有什麽真才實幹,但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自己手上的職責業務倒是辦的好好的,比起其他大臣倒也很平庸。
眼見着比他年紀輕的官員步步高升,這個官員他有些慌了,想着往上爬一爬,到處打聽,正巧碰上了和親王與寧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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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王,寧親王就是褚邪口中所說的二皇叔與五皇叔,那個臣子告訴褚邪,他也是聽着兩位親王與其他大臣吃酒聊天的時候說,當今太子昏庸,竟被一個小國親王的廢嫡子迷惑的頭腦不清醒,竟然想着要大操大辦他的生辰宴。
那些大臣正是這幾日連連上書谏言的大臣,話裏話外都是想讓褚邪休了燕行月,之後他們似乎還有什麽其他的計劃。
那個大臣并不在和親王與寧親王的邀請名單當中,他也是誤打誤撞,在酒樓裏喝醉了才聽到的。
大臣以為是什麽好事,便沒頭沒腦的跟着他們也上書谏言,勸女皇和太子不要這樣寵溺燕行月,免得對方持寵而嬌。
但現在看來,自己是跟錯了人,聽錯了話,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打通關系約到了褚邪,誠懇的向他道歉。
褚邪卻擺擺手,語氣也頗為爽快道: “無礙,孤早就知道他們是一夥的,只是看你摻和其中還有些疑惑,王大人……看着不像是會參與黨派之争的人。”
褚邪如此說着,王大人的額角上也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王大人一下一下抹着臉上的汗水,他顯得很緊張,從褚邪這短短的話語中,聽出褚邪怕是早就知道了和親王寧親王勾結的事情,就連與他們交好的官員怕也是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你回去吧。”褚邪朝着王大人擺了擺手, “雪天路滑,王大人早些回去,這幾日還煩請王大人在朝中告假,千萬別出來。”
褚邪都這樣吩咐了,王大人自然是不敢說什麽的,回去後就開始在家中裝病,晚些時候就讓下人遞了告假書進宮。
到了燕行月生辰宴那天,大雪紛飛,宮中紅梅多多盛開,宮人們折了梅園的梅花擺上宴席,讓熱鬧的宴會上多了一絲寒梅清香。
褚绮雲拉着燕行月和褚邪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上,還專門騰了個位置出來,把那個已經變大了一圈的燭龍蛋也擺了上來。
這次的生辰宴,褚邪也确實如當日承諾燕行月的那樣,還真的就沒請那兩個令人讨厭的皇叔,此次前來參加燕行月生辰宴的王公貴族大多都是友善的,就算不是友善的,也是中立不占任何黨派的閑散宗室。
沒有了令人讨厭的兩個皇叔打攪宴席,這一次的生辰宴辦的是十分的熱鬧平和,前來參加生辰宴的賓客們也是吃得盡興。
燕行月也收到了前來參加生辰宴的賓客們祝福和賀禮。
生辰宴從上午開始舉辦,賓客們在皇宮中玩樂,冰嬉,投壺,蹴鞠,棋弈,垂釣,賞冰燈,晌午在禦花園旁邊的屋子裏用膳,下午繼續游玩,晚上的時候就被褚绮雲請去另一座宮室裏用晚膳。
賓客們都玩得盡興而歸。
晚上,回到泰華宮,褚邪便催促着燕行月趕緊把賓客們送來的賀禮一樣樣拆開來看看。
現在睡覺又太早了,燕行月閑着無事,便點點頭,讓永安和長英幫着自己拆賀禮。
“這是惠親王一家送來的賀禮,白玉珊瑚一對,這造型好看,實屬難得。”
“這是錦君王一家送來的賀禮,寶象太平翡翠觚,看着翡翠的質地還真是好,稀罕難得,莫不是龍石種的吧!那可是不得了啊。”
“這是惠國公送來的賀禮,雙螭吉祥紋玉如意,也是極好的意頭。”
“這是長清郡主送的賀禮,帝王綠翡翠長命鎖和銀制的平安手鏈,長清郡主有心了,知道我們太子和太子妃馬上就會有一個孩子了。”
永安和長英一樣一樣把賀禮都拆開一一向燕行月做了介紹,聽得是燕行月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閃爍着小財迷才有的光芒。
“這……這些都是……都是送給我的”燕行月吸了吸口水,他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褚邪,一臉興奮的問道。
褚邪也不是第一次見到燕行月這般興奮快樂的表情,他很喜歡看着燕行月在自己面前展現出他最真實的一面,比如他現在這幅小財迷的模樣,落在褚邪的眼中甚是可愛,真情流露。
“當然是送給你的。”褚邪聲音沉沉,語氣裏滿滿盡是寵溺, “你一個人的,你自己再好好清點一下,待會兒就讓永安和長英登記造冊,然後收進你的小庫房裏,只屬于你一個人。”
聽褚邪這麽說着,燕行月有些不好意思,他臉頰微紅,耳尖子也泛着可愛的粉色。
燕行月悶着聲音,支支吾吾道: “并……并不是我一個人……也是……也是你的。”
盡管他和褚邪已經有了夫夫之實,但這種蜜裏調油的話,燕行月還是有些難以啓齒。
褚邪其實将燕行月方才說的那句說聽得清清楚楚,可他卻偏想要逗一逗他,故意掏了掏耳朵,裝模作樣的問道: “什麽月月方才說了什麽,能否再說一遍與夫君聽聽夫君方才沒聽清楚。”
褚邪這樣說着,燕行月原本就有些粉粉的臉蛋, “唰”的一下漲得通紅。
可褚邪卻偏偏笑眼盈盈的看着他,越看心裏越是喜歡。
“我……我說……”燕行月的臉羞得通紅,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緩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褚邪這是在故意逗弄自己, “我……我已經說了!你自己想去吧!我要摟着我的寶貝洗漱睡覺了。”
燕行月說着,當着笑盈盈,一臉期待的褚邪面,抱起了放在榻上的燭龍蛋,然後随便叫了幾個下人讓他們準備熱水,逃也似的離開了寝殿。
燕行月離開之後,褚邪再也忍不住,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連還留在寝殿中登記賀禮的永安和長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太子妃殿下可真是可愛。”永安忍不住感嘆道, “太子妃這樣臉皮薄,太子您還這般使壞,也不怕今晚太子妃惱了怒了,不肯與您同睡怎麽辦”
長英也在一邊幫腔: “是啊殿下,您看太子妃可是把燭龍蛋都抱走了呢……”
聽聞永安二人這麽一說,褚邪心中還真是擔憂起來,可他卻還沒動,只是緊緊蹙着眉頭,有些不确定道: “不會吧……他說他只是去洗漱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殿下,你看你自己都不是很确定……”永安小聲提醒道。
這下子褚邪再也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來,大步朝着浴房走去,心裏想着要說些什麽才能把自己臉皮子薄的太子妃給哄好,畢竟他可不想被燕行月孤零零的扔着自己一個人睡,那自己多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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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