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顆星星
傍晚雲佩玖陪馬成業吃完晚餐後，她才開車前往店裏，她到店裏的時候她約的人已經到了。
她把包放在吧臺，手裏拿着一瓶她自己釀的梅花酒，走到他對面坐下，“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傅歸璨收回視線，笑着搖頭，“是我過來早了。”
佩玖擡頭望着他，似乎他們每次見面，都是他早早到了地方之後她才會過來，她多年的習慣是比約定好的時間早到十分鐘左右，可他呢，比自己到的時間還要早一些。她收回神思，給他倒了杯酒，“嘗嘗看，怎麽樣？”
歸璨他低頭喝了一口，剛入口有些烈，咽下去後又有梅花的香味長留在舌尖，他開口贊道：“好酒！”
佩玖笑了下，“那你走的時候拿一瓶回去喝，我這裏還有其他的酒，你喝完了有過來拿。”
歸璨看着她淺笑嫣然的模樣，一時間愣住，緊接着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把遮住她眼睛的頭發往耳朵後面撫去。
因為他這一動作，倆人的耳根都有些紅，佩玖不自在地咳嗽一聲，低頭喝了口酒，她再次擡頭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她開口問道：“我父親的事情是你在背後幫忙了，對嗎？”
傅歸璨沒想到她這麽快就想到了會是他，不由在心底感嘆到她真是聰明，佩玖見他不說話，自顧自地開口說道：“當時你給我發的那條短信我只以為你是在安慰我，可誰知在你給我發完短信後的幾小時後，我父親他就平安無事的回來了。當時我能想到的只有你，這件事我誰都沒有講，我那些發小的父母想要提出幫忙我都拒絕了，而林南他要是有辦法，我父親早就出來了，而不用拖到現在。”
傅歸璨笑了下，道：“早知道就不給你發那條短信了。”
佩玖不贊同地看着他，随後她鄭重道：“謝謝你，歸璨，真的。”
“我不願告訴你這件事的原因就是因為不想聽到你的道謝，佩玖你要知道，為你做任何事我都是願意的，我不想看見你難過傷心的樣子，你應該是開心的自在的。”
而不是在經歷這些事時，身邊沒有一個人幫你撐着，你獨自一人撐着，可你也忘了，你只是一個女生，你不應該承受那麽多的苦難。
這一番近乎告白的話語，難得讓她微紅了臉，那顆心似乎也因為他這一番話而加速跳動起來，她沒有回應，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對他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感。
兩人又坐了會兒就起身一起離開，因為他們都喝了酒，便把車放在店外，慢悠悠走路回去。
已經快到冬天了，路上的行人都穿上了大衣或棉襖，低頭匆匆行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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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并肩走在一起，途徑一個廣場的時候，佩玖看見前方有一位老人正推着車子賣烤地瓜，她在傅歸璨有些疑惑得目光中，邁步走到老人面前，買下了她剩下的所有地瓜，并笑着說道：“外面太冷了，老奶奶你們快回家去吧，您回去晚了家人肯定會擔心的。”
老人滿臉笑意地點點頭，收拾好東西慢慢地離開。雲佩玖一直注視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笑着拿出一個地瓜遞到走上前的傅歸璨手裏，她自己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撕下外面的皮，低頭咬了一口，才笑着向他解釋道：“這是我奶奶教給我的。”
那個一生溫柔善良的老人，在她上小學的時候，她來接她，每次在路上看見有老人在路上買菜或者烤地瓜時，她都會吩咐司機停下車子，牽着還年幼的她去買一些。
那個時候她還不懂，會開口問老人：“奶奶，我們家裏明明都有這些，為什麽你還要買回去呢。”
老人慈愛地摸摸她腦袋，緩聲道：“因為我們去買一些，他們就能快一點回家，否則他們回去晚了家裏會擔心，而且外面這麽冷，他們早些回家就可以泡一個熱水腳，可以早早的上床休息。”
小佩玖有些茫然地點頭，随後她雀躍得說道：“那以後我也要買他們的東西，讓他們可以早點回家和家人在一起。”
“我們小玖是一個好女孩。”
傅歸璨看着她眉目溫柔得向他提起往事，他的心也陷入一片柔軟中，似乎每一次和她接觸後，他對他的喜歡便更深一點。
他們這邊溫情滿滿，而另一邊馬成業家中，滿是低氣壓，他惱怒地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婦女，頭一次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這麽令人厭惡，“說吧，那兩百萬你都用哪兒去了。”
坐在沙發上的劉紅，眼神閃躲，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用來買東西了。”
“好，那你把你買的東西拿出來吧。”馬成業站在窗前，神色冷淡地開口。
她正滿腦子地搜刮理由，“那些，那些東西還留在國外，對，還在國外。”
馬成業不想再和她有過多的交談，走進書房片刻後他手裏拿着幾頁紙，走到她面前，把手中的紙扔在桌面上，冷聲道：“看完了最好把理由也想好，再開口說話。”
劉紅顫着手拿起桌上的紙，她只看了一眼臉色一下變得雪白，那幾頁紙上一條一條列出她在國外的消費，不是出入高檔會所就是在商場裏買各類的男款用品，她是買給誰的不言而喻。
“你調查我？”
馬成業冷哼一聲，“調查你？你還不值得我費這樣的心思，這些紙是調查組給我的。劉紅，你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我馬成業自問你嫁給我的這些年我對你已經算是夠好的了，你要什麽我沒有買給你，結果，你就是這樣對我的？給我馬成業戴了那麽大的一頂綠帽子！”
“你對我好？”她喃喃自語一句後，擡頭看着他，眼底是一片冷漠，她大笑着開口，“馬成業，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麽嗎？不，你不知道，你只知道用錢來打發我，我想要的東西你一樣都沒給我，當年我想要一個孩子，你以雲佩玖太小不同意，後來我想讓我的父母搬來與我們住在一起，你不同意。甚至我們結婚一年後，你就不再和我睡在一起，你寧願睡書房睡客卧，你都不願意和我睡在一張床上。”
她停頓片刻，接着說道：“我給你戴的綠帽子又何止一頂，馬成業我告訴你，我受夠你了。當年嫁給你，我以為我可以讓你愛上我，可這麽多年了，你對我甚至比陌生人還要冷漠。”
馬成業始終站在窗前，沉默許久，一時間房間內只有劉紅的哭泣聲，他冷淡地開口：“既然受夠了我，那就離婚吧！”
說完不再去管她，他轉身離開這裏。
他們辦完離婚手續後已過去了一周，周末他一個人待在家裏，門鈴突然響起，他站起身去開門，看着來人是住他對門的人，他把人迎進來，“趙姐，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趙姐坐在沙發上看着他準備進廚房泡茶，她開口制止他道：“你就別忙了，我過來就說幾句話，說完我就走。”
馬成業最後還是倒了兩杯白水，放在茶幾上，溫和地問道：“你要說什麽？”
“前段時間我也沒在大院，回來後才知道你和劉紅離婚了。”
馬成業淡淡地點頭。
趙姐沉默半響，才緩聲說道：“這些本應該時你的家事，我作為一個外人本不應該插手，可這些事小玖不會說，而劉紅就更不可能告訴你了。現在你和她離了婚，我才過來告訴你這些事。”
“你說我聽着。”
“你在外工作的那五年，小玖一直跟着劉紅生活，剛開始劉紅還會顧着面子對小玖好一些。可時間一長，她就開始打罵小玖，并且很多時候把小玖關在門外不讓她進屋，那時候小玖每天中午都在學校吃午餐，劉紅從最初的幾塊錢到最後的一分都不給小玖。
剛開始小玖還懂得反抗，可她每次反抗劉紅就會更加用力的打她，後來慢慢地她不反抗了，仍有她打她罵她。劉紅還威脅小玖，說要是小玖把這些事告訴可你，那她就會更加用力地打她，我們這些街坊鄰居看不下去的時候會上去勸她，可不論怎麽勸她她都不聽。
之後小玖在家待得時間就越來越少了，除了每晚回家睡覺，其他的時間她都待在外面。
她變得越來越沉默，同年紀的子悠他們都還在瘋玩的時候，她卻懂事的讓人心疼。你大概也能感受得到她那幾年地變化，我卻不知道你為什麽不問問小玖，或者你細心一些就能發現她手臂上的傷痕。”
她看了眼他，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老馬呀，你和如英都虧欠小玖太多太多了。”
說完她想說的話，她轉身離開回家，只留下馬成業一個人呆坐外那裏，臉色變得蒼白，腦海裏一直回蕩着趙姐剛剛說出口的話。
他怎麽會不知道她那幾年的變化，可他太忙了，每次回來都只能待上幾天，再加上劉紅在他耳邊一直說小玖懂事了很多，他也就真的相信了她說的話。
原來那幾年小玖疏遠他，只是因為她害怕他一走她就會挨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想到這裏他突然伸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已經年過半百的男人此時也壓抑不住心底的心疼與憤恨，痛哭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