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一行人到了盛王元寧的封地,元寧本就和這位小舅舅交好,見蕭乾來了十分熱情。
元寧見蕭乾身邊有兩個女人,露出一絲暧昧的笑容:“這兩位是。。。?”
蕭乾倒也坦然:“別誤會!這位是我師父的師侄女,我闖江湖,她非要跟了來。”
元寧斜着眼看着蕭乾,用肩膀撞了他兩下:“原來是我未來的舅媽呀。”
還不等他說完,落白撇嘴道:“盛王殿下別聽他胡說!我也是和他偶然見到了,結伴而行。這一位是我們在吐蕃搭救的女子。沒有地方去,就跟了我們。”
元寧看了看桑娅,這姑娘膚色微黃,身材颀長,不似常見的女子那樣柔弱精致,卻自帶一種別樣的風采。和他王府中的衆妃大不一樣。盛王妃冷着臉看元寧的一臉癡相。
蕭乾和落白沒住幾天就要走,桑娅也要跟了去。蕭乾讓旁邊的人翻給她話:“這一路上也兇險,你還是在盛王府待着吧。這裏也是個好去處,盛王一定能好好待你。”
桑娅面色暗淡下來,有些不舍:“那好吧。蕭大哥既然讓我在盛王府,我就好好跟着盛王陛下。”
元寧道:“即是這樣,她這原來的名字也要改成漢名,叫什麽呢?叫若素怎麽樣?”
桑娅道:“全憑盛王殿下做主。小女子覺得甚好。”
元寧道:“在我府裏,我就找人叫她漢話和武功,讓她在我身邊做個女侍衛吧。”
蕭乾和落白牽了馬離開盛王府,身着紅衣梳了發髻的若素看着他們遠走,又不好上前和他們道別,只得戀戀不舍看他們遠去。
二人走遠了,落白笑道:“我看若素是看上你了。你覺得她怎麽樣?”
蕭乾有點得意:“本公子可是有名的‘玉面飛龍’,有人看上本公子有什麽稀奇?要說若素怎麽樣?我倒覺得這姑娘聰明,人也實在,長得又美,到時候若是做盛王的庶妃也不錯。”
落白笑道:“好了好了!前面的話就當我沒聽見。沒見你有什麽稀奇之處,喜歡自吹自擂倒是真的。”
“你是不是看上本公子了?所以吃醋了?”
“呸!誰要看上你!安心騎你的馬吧!“
兩人走了許久,再經過一個行省兩人就要到家了。
落白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和半張羊皮,不禁感慨起來:“哎,終于離開了那些寸草不生的鬼地方,可算見到些青山綠樹了!”
蕭乾道:“現在你想幹什麽?本公子倒是想洗個澡舒服舒服。據說這附近有個明霞山,山裏有溫泉,可以好好洗一洗。”
果然,明霞山有一處山坳,那裏的确有一汪清泉,清澈見底,水色如玉。更讓人稱奇的是這水底有一種說不上來是什麽的事物,夜晚會發一種亮光。現在已是初秋,清泉周圍居然開着桃花,不過這山坳裏的确溫暖如春。加上水面上升騰的白色霧氣,這地方如同仙境一般。此時透過這山谷的縫隙可以看到天邊的珊瑚色和玫瑰色晚霞,秀美醉人。
蕭乾寬衣下水後大喊道:“你可別偷看啊!一會你洗,我也不偷看你!”說着就惬意地泡在溫水裏。
落白在洞隙栓馬整理行李,不屑道:“哼!誰樂得看你似的!快些洗吧,我還急着洗呢!”
蕭乾穿好了中衣和鞋子,未穿外袍,披頭散發走了出來。說道:“你快去吧,我去這周圍摘些果子來!”
落白寬衣入水中洗濯身體,蕭乾手持着火把在周圍打了些果子和落白吃了,剩下的放進包裏,第二天走出明霞山繼續前行。
幾天下來兩人有些筋疲力盡,在樹林中看見了一個客棧。這客棧雖然不能和京城的館驿比,也比農舍華麗多了。半新不舊的,也看不出多少年了。只是這客棧好像是沒有什麽客人,除了細細碎碎的聲音,聽不到多少人聲。蕭乾看着這客棧,總覺得怪怪的,說不上來因為什麽。但為了不讓落白擔心,也就沒有表露出來。這客棧周圍除了參天大樹,再就只有一個臭烘烘的渾濁水池在這客棧後面。
蕭乾想想:誰會在這種僻靜地方吃飯住宿呢?除非是像他們這樣的浪客游俠,但這樣的浪客游俠又有幾個?
店裏小二倒還熱情,一臉谄媚:“二位客官吃點什麽?”說着就拿出菜譜給他們看。
蕭乾看了不禁笑道:“這菜譜上沒什麽肉菜麽?罷了,來四盤素菜吧。”說着點了四盤清淡素菜。“再來兩碗素面。”
落白笑道:“你這是要當和尚嗎?怎麽都是素的?”蕭乾沒有理她。
小二笑道:“本店裏的桂花酒最是香醇,客官想來一壺嗎?“
蕭乾笑道:“罷了罷了,酒就免了吧。”
落白道:“今兒個可是奇了,你平時最善飲的,怎的今日倒是不飲了?”
蕭乾見那小二去了廚房,悄聲道:“一會告訴你。”等到小二把菜和面端上來。蕭乾又拿了一根銀針在碗盤裏攪了攪,落白明白了他的意思。确定這桌食物沒有毒,兩人這才放心吃起來。
吃過飯後,兩人看着天色将晚,蕭乾叫來小二:“把房間收拾出一間來,我們要在此留宿。”
那小二喚來收拾房間的人領着他們去了三樓最邊上的一間屋子。那人手裏提着油燈,乾白走在他身後。此時天色擦黑,仿佛天地之間只有這一處有光亮。三人的腳步聲在這空蕩蕩的客棧裏回蕩着,敲打着蕭乾那顆不安的心。落白有些害怕,緊貼着蕭乾身側。
房間倒還幹淨,都是尋常的床帳桌椅,一應陳設沒有什麽可疑之處。落白只覺得乏累,就躺在床上,沒一會就睡着了。蕭乾對這客棧一團狐疑,但是又覺得自己想多了,畢竟兩人住了多次荒郊野外的客棧,都沒有什麽事。蕭乾抱着光風霁月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蕭乾一直都是處于半睡半醒狀态,這是和江水寒學的,既能解乏又能保持清醒。所以非常安全。
蕭乾聽得出來,這客棧除了自己和落白,根本就沒有別人來住宿,沒有人聲。在這樣的荒山老林裏,未免有些毛骨悚然。蕭乾點上一只油燈,他聽見輕微的撞擊聲,這聲音像是什麽呢?更像是菜刀剁着什麽的聲音。
不知道是為何,蕭乾總覺得棱窗外有一雙眼睛在看着自己和落白。但是他轉臉看向門窗,只有白森森的月光,并沒有人影。沒有人,難道是鬼?還是能無聲無息閃轉騰挪的高手?蕭乾也說不好。只是越發覺得這個地方待不得了,不然性命不保。
蕭乾輕輕喚醒落白,落白還睡眼惺忪:“哎呀,人家睡得正香呢!你叫醒別人作甚?”
蕭乾示意她小點聲,開門看了看外面,走廊幽暗狹長,只有一輪明月在雲朵縫隙中發出微弱的白光,月色晦暗,不似從前明朗,透着發灰的骨白色,看着格外詭異。除了那篤篤的撞擊聲,蕭乾只覺得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除此之外再聽不到別的聲音,這種情況真是讓人後脊發涼。确定目光所及之處空無一人,蕭乾關上門後小聲和她說話:“落白,你拿好你的寶劍,鎖好門,不要出去,我去去就來。”
落白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麽,見他一臉嚴肅,只是點了點頭。
蕭乾走在這長廊地上,只聽得腳下咯吱咯嚓的木板聲,便一陣淩波輕步閃轉到了三樓背面的穿廊。這裏更是漆黑一片,他總覺得黑暗中像是有什麽東西伺機而動。因為周圍都是高大樹木,如同從地裏伸出來的巨大鬼爪子,在地下投下如同巨爪似的黑影,所以蕭乾看不清下面還有什麽。微風拂過,這些爪子形的大樹張牙舞爪,發出嗚嗚的聲音,只聞到後面水池裏的陣陣惡臭。蕭乾沒有聽錯,下面水池的方向似乎傳來了伏獸的低吼聲,伴随着樹林伸出傳來的鬼鸮的咕咕怪叫。聽得他頭皮發麻。
來不及多想,他念及獨自一人守在房間內的落白,緊忙閃回房間。
“落白,你不覺得這客棧有些奇怪嗎?”
“那你說說看,這客棧奇怪在哪?”
蕭乾越發壓低了聲音:“你看看這客棧,小二也不算少,足有十多個,客棧也不算小,有三層,還有這些房間。客人很少,而且飯錢和房錢很便宜,他們平時是靠什麽掙錢的呢?想要多賺錢,為什麽不找個熱鬧地方開個大酒樓呢?”
落白思考了一下:“好像是那麽回事。這客棧的确古怪,最起碼我們曾經住過的那些鄉下客棧并沒有什麽可疑。”
蕭乾繼續說道:“我沒點他家的酒,我聽師父說過,江湖裏有幾種迷藥傾入酒中根本就試不出來,本來這客棧就夠可疑的了。他家基本上都是便宜素菜,幾乎沒有肉。我看了那個菜譜,看完才反應過來,他家的肉不是做肉餡包子就是剁成肉末做成圓子或者是炒些菜,都是不成型的做法,也就是說,即便端上來,肯定也看不出是什麽肉。這讓我很奇怪。”
落白眼裏閃過一絲恐懼:“難道那些肉都是人肉?”
蕭乾倒吸了一口涼氣,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們一定要加倍小心。小二把我們引到三樓住,你不覺得奇怪?這一二樓有的是空房間,為什麽把我們引到三樓?我懷疑他們在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怕我們在低層聽見。”
落白有些害怕了,小鳥依人地依偎在蕭乾的懷裏道:“乾哥,我好害怕。我們別在這裏了,我現在就想走。”
蕭乾被她這麽一摟,表情一怔,也伸手摟住她,低聲笑道:“你我武藝在身,你怕什麽?不過你怕得有理。一切恐懼來源于未知。這店裏老板和老板娘我們沒看見,不知道是什麽人物,不知道武功是否在我們之上,盡量還是不要和他們硬碰硬。也罷,我們一手拿着行囊一手提劍,就從這三樓翻越下去。”說着還放在桌上幾個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