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蕭乾拿出公主府金牌，兩個人就被請進官驿。在外那麽長時間，蕭乾都吃不慣官驿裏的菜了。不過好在這裏有舒服的床塌和幹淨的浴桶，晚上可以幹幹淨淨洗個澡，躺在大床上睡一覺，不用跟那個小魔女擠在一起了。
“你可想好了，真要和我一起去吐蕃嗎？那裏據說去了就惡心頭暈。”
“習武之人，有內力在身，還能惡心頭暈？”
兩人商議好了，就去了吐蕃。
這一路上也遇到了一些販運貨物的商販，這些商販無論是藏人還是漢人，兩族語言皆通。
蕭乾和落白跟在一衆馬隊後面，經過了一片樹林。樹木不算高，看起來幹巴巴的，樹葉少得可憐。奇怪的是這些樹上挂着一個個木箱子，有的是厚厚的布包，散發出陣陣的惡臭。周圍有烏鴉和鬼鸮的詭異叫聲，聽得人汗毛倒豎。不用說，這箱子裏肯定是屍體，而且是早夭的嬰兒的屍體。
此時天色漸暗，兩人看着這些箱子臉色蒼白，面露驚懼之色。那些商隊卻見怪不怪，更有個馬夫譏诮道：“幾個箱子就把你們吓成這樣？你們怕是沒見過天葬吧？見了以後保準幾天吃不下飯。”
有一次兩人處于好奇，爬上山頂偷偷去看天葬的場景。見一群群撲騰着翅膀的禿鹫撲向天葬臺已經安放好的光溜溜的屍體，烏壓壓一片把屍體遮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那些神色陰鸷的禿鹫四散開來，天葬臺上赫然就是一副黏連着殘存血肉的骷髅架子。兩人差一點嘔出來，本以為這就完了，不想那法師舉起斧子用上了十二分力道把那副白骨砸了個粉碎，揉成一團團物事再度喂給禿鹫。
落白哇的一聲吐了出來，這下非同小可，只聽有僧人拿着人骨法器追過來，口內說着叽哩哇啦的吐蕃語。藏在山岩後的二人雖然聽不懂，但是也能猜出他說的是什麽。
蕭乾顧不得許多，直接提了落白，一陣飄渺微步下了山。等到了無人之處，蕭乾道：“怎麽樣？還想不想看了？”
落白一邊捂着心口一邊皺眉道：“別說了！這下子我可能好幾天都沒胃口了！”
說是這麽說，一直以來兩人都在趕路，又累又餓。落白吃着獵來的野羚，那叫一個狼吞虎咽。
兩人不知多久來到了吐蕃王城，雖然有些頭暈，但是因有內功底子，兩人沒有什麽不良反應。這王城裏的人看起來就神奇得多了，穿戴也比普通牧民整潔，大街上時不時就能看見一些身着華麗的松垮衣袍，戴着鮮豔瑪瑙首飾，挎着精致藏刀的纨绔子弟們。這裏除了吐蕃貴族，還有一些有錢的商賈，都是非富即貴或者既富且貴的人。有的時候會見到吐蕃君主的車駕經過，雖然比不得中土京城裏皇帝的陣仗兒，可還是讓蕭乾和落白大開了眼界。
這日他們經過一處土司的住所，看見一群家奴将個衣衫褴褛的老奴隸活活打死，那穿着華麗的胖土司就在那裏看着。蕭乾和落白正要上前理論，被一個販茶老板攔住了。
那莊老板說道：“咱們都是外鄉人，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吧。這樣的事情見得多了，幾乎天天發生，打死的倒黴，打不死的算是命大，這才哪兒到哪兒。”
人群冷漠地四散開了，仿佛死的只是一條狗。
蕭乾問莊老板：“這是因為什麽呀？居然能把人給打死？”
“還能是啥原因？老奴隸餓極了，去搶土司的狗的吃食，被土司看見了，被打了一頓。一個瘦老頭，怎麽經得起一群壯漢往死裏打？”
蕭乾內心不禁冷笑道：果然活得還不如一條狗。那骨瘦如柴的老奴屍體被擡上個破舊的木車上，土司命人拉到荒郊野外去喂了禿鹫。
落白憤憤道：“太氣人了！我在偃龍山莊長大，看着哥哥和師叔師嬸們都是寬柔待下，何時見過這等兇殘的事？看姑奶奶怎麽去教訓那頭肥豬！”說着拿起“穿雲镂月”就要出去。
蕭乾一把拉住她道：“別說是你，我在京城長大，見過的皇親貴胄多的是，也沒見這麽對待奴才下人的。我有個辦法，既能報仇又能讓他們這群土司們不敢再幹這樣的事！莊老板，您能不能幫我們一個忙？您會吐蕃語麽？”
莊老板不禁磕巴了：“會會會又怎麽樣？你你你要幹什麽？我我我跟你講啊，你們要找誰就找誰，別找我，我可不想惹麻煩！”
蕭乾道：“您不會惹上麻煩，我只是找您學吐蕃語的。這些天您客棧的房錢和飯錢由我出，如何？”
莊老板畢竟是個生意人，一聽說給房錢和飯錢都省了，內心就有幾分動搖。笑道：“行倒是行，但是你們不能給我惹麻煩。”
一行人到了家客棧，蕭乾付了房錢，吃了些糌粑、牦牛肉等吐蕃特色的吃食。就在房間裏拿出筆墨紙硯，寫了一些不知所謂的話，落白看了差點笑得背過氣去。蕭乾去了另一個房間給莊老板，讓莊老板教他用吐蕃語怎麽說。
莊老板一看這些話，笑得打跌：“這寫得什麽呀？你們是想對付那土司？那個胖土司家裏數千壯丁和好多條獒犬，你們能進得去？“
“你就等着看戲吧！別說別的，你趕緊教我！”蕭乾開始認認真真學起吐蕃語了。
蕭乾學會了那幾句吐蕃語。落白道：“你還蠻聰明的麽？”蕭乾得意洋洋：“那是，我爹可是當年的探花呢！本公子自然是青出于藍。快別廢話了，趕緊給我化妝。”
“你這高大身材，扮成那瘦得一把骨頭的老奴隸？怎麽可能像？”
“我披頭散發，面目猙獰，穿件寬寬大大能蓋住腳的粗布長袍，在空中使上飄渺輕功，他保準吓破膽！還糾結是真鬼假鬼？保命還差不多。”
天色開始黑下來。穿得破衣爛衫的兩個人闖進土司的宅院裏，有三兩只藏獒惡狠狠地走近他們，口中直冒沫子。看這堪比獅子老虎的兇神惡煞樣子，要說不是人肉喂大的，他們打死都不信。兩人不管不顧，幾下就給藏獒解決了。
兩人趁人不備溜到了土司卧房的牆根兒底下，兩人聽不懂土司和那女人說的吐蕃語，但能猜得出來肯定是淫聲豔語，現在屋裏這場景一定香豔無比，蕭乾小聲道：“我現在進去？那不是太不地道了？”落白推了他一把：“你傻呀？我們在這待的時間越長，越容易露餡！你給老娘快點的！”
蕭乾一掌拍開了土司家的窗戶，屋內脫得□□的男女登時尖叫了一聲，女子吓得一下子鑽到被內，胖土司那一身肥肉抖動如波。
蕭乾飄到他身邊，用着顫音說道：“老匹夫！你。。。還我命來？你殺了那麽多人，今天該償命了。”那土司正要拿起一只大金罐子砸到他頭上，蕭乾出于自衛，一掌拍到他的面門上，那土司登時喪命。
蕭乾使上飄渺輕功飄了出來，又在這大院裏轉了一圈，吓得那些壯丁一邊跑一邊叫：“有鬼！有鬼！”
第二日，土司被鬼殺了，土司小妾吓得神智失常的事傳遍了。蕭乾有些郁郁不樂，落白倒是先開口了：“乾哥哥，咱們是不是犯錯了？咱們是奔着那土司去的，如今把個無辜女子吓得瘋癫失常。這難道不是我們的罪過？”蕭乾道：“是我欠考慮了。下次做這樣的事的時候一定得考慮周全。”
蕭乾只是覺得奇怪：“我只是怪模怪樣的，樣子真的有那麽吓人嗎？能把一個年輕女子吓得神智失常？我覺得這女人可能是為了保命故意裝瘋的。”
落白道：“這可不好說。不管真瘋還是假瘋，咱們的确沒有理由把個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莊老板一把推開了門：“這事是你們幹的？如果查下來，誰都吃不了兜着走！你們趕緊走吧！你們不怕，我一個生意人可害怕！我也不圖你的房錢和飯錢了！”
落白不屑道：“膽小鬼！反正我們也不想住在這了！乾哥哥，我們走！”
不過這個事情也讓一些土司變得人人自危，從那以後再也不敢太過苛待奴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