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現在你能告訴我了吧?”蕭乾喝下一碗豆花湯後抹抹嘴,問道。“我現在想回家,你送我回去吧。我路上告訴你。”那女孩流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
“你肯定不是杭州人吧?”蕭乾也嘲弄地看着她。
“你真說對了!本姑娘不是杭州人,家在括州呢!”
兩個人騎着馬緩慢行走在荒郊野外。這女孩開始娓娓道來:“我叫武落白,我哥哥是偃龍幫主武雲海。”蕭乾驚道:“偃龍幫?我聽說過的,偃龍幫的幫主不是慕容洵嗎?”武落白氣憤道:“別提那個負心賊!我寧可他死了!”蕭乾好奇道:“怎麽了?他是你什麽人?”武落白道:“他是我爹!我聽我哥哥和侍女蘊秀說他在我娘懷孕的時候移情別戀,我娘聽說後難産血崩而死。他因為這事在偃龍幫名譽大損,就主動放棄幫主之位,去找那個小賤人哄漢精去了!我哥哥在幾個師叔的扶持下成為了新幫主。我哥哥也是不久前告訴我的,我和哥哥都改了武姓。”
蕭乾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是那個慕容白櫻對不對?現在叫武落白。。。這名字聽着有幾分凄冷。那你娘就是武如玉了?”武落白道:“正是。我娘是數一數二的江湖大美人!當初我爹娶她也是看中了她的容貌和家世吧。”蕭乾道:“如今帝王家就是武姓,你們家和皇族可有關系?”武落白不屑道:“和皇家有什麽關系?天底下姓武的多了,難道都是皇親不成?喂,你問了半天,還沒說你自己叫什麽,來自什麽地方呢!”
“我?我來自京城,是長公主的養子。我叫蕭乾,長公主給我改名叫蕭承乾,我嫌啰嗦,又改回了原來的名字。我是蕭老丞相的私生子。”
“私生子?你爹不會也是個負心賊吧?”
“胡說!我爹才不是。我爹是在原配大娘去世多年後才找了我娘,因為我娘是名妓,雖然脫離了賤籍,但我爹作為國公和丞相還是不能娶她為妻,盡管他為她盡力争取了。其實現在算起來我算是嫡子了,我娘被我姐姐追封為夫人。但是嫡庶我也不在乎了,人都沒有了争這個有什麽意思?據說我娘和之前的原配大娘很像,就像雙生姊妹一樣像。”
“這麽看,你爹也是個長情之人,雖然一輩子有過兩個女人,但和我爹還是不一樣的。哦對了,你昨晚的劍法倒是像我們偃龍幫的穿雲劍法,你和誰學的?”
“我曾經師從江水寒老前輩,他教我飛鷹掌和奪命十三劍。當然喽,我只能算是精通,但還沒有完全掌握。”
“你看見江師伯了?這人萍蹤浪跡,是個游俠,看見他認識他的人還真是沒幾個。我都不知道他老人家長什麽樣子。連我哥哥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是什麽原因離開了偃龍幫,幾位師叔也說不明白。”
“怪人,怪人。”蕭乾嘀咕了兩句。“你現在多大了?你哥哥就這麽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我現在十三了。我哥才不會不放心我。從小我就調皮,在偃龍山莊沒少惹禍,也沒少戲弄別人。他們都管我叫小魔女呢!”
“倒小我五歲。哼!還小魔女呢!簡直就是魔王!昨天若是換成個膽子小的,早就吓死了!”
“你說誰是魔王?誰是魔王?”武落白一鞭子抽打在蕭乾的那匹馬的屁股上,那馬受了驚,快跑起來。
“哈哈!你當本少爺不會馬術是吧?”蕭乾在飛馳的馬背上平穩地站着。“我看你還有什麽本事對付我!”
傍晚兩人已經出了杭州城,還有三五日才能到達括州。
兩人在荒郊野外找地方住,可也只找到了一個廢棄的義莊。蕭乾不禁嘲諷道:“呵呵,這下子真住到鬼宅裏了!”武落白笑道:“難道你害怕了?”蕭乾道:“這世上還有什麽鬼比你這個“鬼”更可怕?”說着說着倆人走了進去。
只見這屋內就放着七八口棺材,倆人還好信兒秉着火把推開了一口棺材,一張猙獰恐怖的骷髅臉赫然出現眼前。兩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把棺材蓋推嚴實了。
蕭乾要去外面打些野物回來,落白卻執意要自己去:“你請我吃了飯,我也要請你吃飯嘛!你在這等着,我這就回來。”說着就迅速飛奔出去不見了蹤影。蕭乾笑着搖了搖頭。
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落白手裏提着一只紅冠大白雞回來了。蕭乾看了看這只公雞,不禁皺眉道:“這公雞是你偷來的吧?”落白倔強道:“是有怎麽樣?難不成還讓我還回去?”蕭乾嘆了口氣:“你我習武之人,有一身的本事,想吃什麽可以上山去捕,怎麽能偷別人的東西?”落白臉上白一搭紅一搭,低頭小聲道:“既然拿來了,也不好送回去麽!”蕭乾看她這個樣子,又不好深說她:“算了算了,這雞就留下吧。你若是還回去,人家要是不依,就你這性子,沒輕沒重傷了人可怎麽好?明日我們在那家悄悄放些銅板吧。”兩個人把個公雞宰了,拔去雞毛,用枯荷葉包了放在火坑裏慢慢烘烤。
這雞還得多烤一會兒,兩人對着火聊起天來。蕭乾不禁好奇道:“你一個姑娘家,和一個認識了才幾天的男人單獨待在山裏,就不害怕?”落白輕呲了一聲:“這一路上我遇到的不軌之人都被我收拾夠嗆,我怕誰呀?不過我能看出來,你不是壞人。”蕭乾笑道:“你這丫頭,倒不像個十三歲的女孩子。我在京城看到的那些女孩,都嬌氣得很。我妹妹從小到大幾乎都沒出過家門。也不是什麽好事。換做是她來到這裏,已經吓哭了。”武落白冷笑道:“我倒是不信這世上有鬼,人心的冷酷無情我還是見識過的。”蕭乾看她的表情很是驚詫,這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十三歲孩子的臉上。
“你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我也不信。從小到大,我聽過無數人說起,但是從沒有見過。京城瘋傳我爹曾經住的鎮國公府有幽魂游蕩,說那就是我爹和我娘,我晚上還偷偷溜進去過,除了一個魔魔怔怔的瘋老頭,什麽都沒看見。有人說那瘋老頭就是被鬼給吓的。不過那房子大,又不點燈,大晚上黑黢黢的,膽小的人肯定害怕。”
“你說到這個,我也想起一件事。我們偃龍山莊隔個十天半個月,也會有人影出沒,說不準是什麽一襲黑衣,人們去看視的時候,那東西忽的一下就沒影了。這些年裏搞得人心惶惶的,但也沒見誰被那鬼給傷了,也沒有什麽東西丢失,算是山莊裏的怪事。我倒盼着有一日能知道這黑衣鬼魅到底是個什麽,長什麽樣子。”
蕭乾也覺得稀奇古怪:“這世上沒鬼,那自然是人了。如果這麽多年來都是一個人在夜晚出沒,那也着實奇怪,他來幹什麽呢?會不會是我師父?”
落白笑道:“師伯又沒做什麽錯事!那麽鬼鬼祟祟的幹什麽?況且都說江師伯行事光明磊落,怎麽可能偷偷摸摸的?不過此人的輕功不弱,不然不會如此來去自如還無人發現。”
“不會是慕容師叔吧?他畢竟是你們的生身父親,去看看你們也是有可能的嘛。”
落白氣得臉色紫脹,照着地面啐了一口:“呸!怎麽可能是他?當年他為了和那個小狐貍精在一起,和那女人有了尿胞種,讓我娘傷心離世。我娘死後他雖然也哭了一陣,但很快就抛下我們兄妹和那賤人母子在一起了。哪裏顧得我們半點兒?”
蕭乾見她眼裏滿是恨意,也不好再提慕容洵,值得安慰道:“你說的是,也許這黑衣人不是一個人呢,只是偶然從偃龍山莊經過的浪客游俠,可能和你一樣生性頑皮。”
落白笑道:“你說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
烤雞的焦香帶着一絲草木馨香,引得人垂涎欲滴。兩人在火邊坐着又撕又啃,火光下能看見白嫩的雞肉帶着血絲,卻是香嫩無比。
晚上兩人就在二樓找了個像床的地方胡亂睡了一覺。一晚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