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京城的比武大會甚是熱鬧,乾兒由他二叔振武将軍蕭秉義帶着去看。此時見一個穿着墨藍氅衣白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與一個五大三粗的西域壯漢比武,這中年男子武劍如花、招式潇灑。引得觀者喝彩連連。
十歲的蕭乾問道:“二叔,這人是誰?好厲害。”
秉義笑道:“此人就是偃龍幫的幫主慕容洵,看到臺下那兩個孩子了麽?那個十幾歲的是他兒子慕容雲海,那個年紀尚小一團孩氣的是他女兒慕容白櫻。領着他們的是侍女蘊秀,據說武功也是不弱。慕容洵的夫人武如玉容色既冠,武藝更精,可惜如今懷着身孕不能來此比武。這慕容幫主雖然不及夫人,卻也算是不錯,可見武家這獨門武術的厲害!”
蕭爍笑了半天:“爹和他說這個幹嘛?他這個年齡知道什麽?”
秉義哼了一聲:“你弟弟雖然小,但是人家的腦子比你聰明!”
蕭爍道:“大伯是探花,乾兒又能差到哪兒去?對了,這武家的獨門武術是何人所創的呢?”
秉義道:“該武藝乃是武如玉那已故的父親武長夷所創,也就是慕容幫主的老丈人。武長夷只這一個女兒,如今自然是女婿當家了。我今天說的這些,你弟弟一定記得住,是不是,乾兒?”
蕭乾道:“回二叔,侄兒記得住。”
秉義父子只顧着看比武,卻忘了蕭乾這小子偷偷溜去比武臺另一端。蕭乾叫上那個慕容白櫻,兩個孩子玩心大起,在人群裏穿梭跑鬧。比武結束,秉義父子和慕容家才發現兩個孩子丢了。找了半天才發現他們正在一處食肆的門外玩,兩家虛驚一場。
蕭乾看了看慕容洵,只驚訝這偃龍幫幫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英氣和脫俗,氣質和朝堂上那些追名逐利的人大不相同,不禁呆了。随後就被堂兄牽着手領走了。
慕容洵抱走了小白櫻,與一個相貌俏麗的食肆小丫頭深情一望,走到她身邊悄悄丢下一張字條,随後轉身離去。那小丫頭撿起紙條,臉色一紅低頭一笑。
秉義回到家中一陣惱火:“你這孩子,到處亂跑,遇到人牙子可怎麽好?我到了那一邊怎麽向你親爹親娘交代?”
吳氏看不過:“他一個十歲孩子知道什麽?你別吓着孩子!”
乾兒倒也乖巧,孩裏孩氣道:“侄兒知錯了,再也不亂跑了。只求二叔和爍哥哥教我武功和騎馬。”
蕭爍道:“這個正好!我正想教他呢!乾弟聰明,一定學得快!”
吳氏摟了乾兒說:“也應該問問長公主同不同意。”
乾兒說道:“我娘肯定同意!她說男子漢就應該學些本事吃些苦,不能總在娘身邊。”
不出意料,長公主十分同意讓蕭乾學本事。那蕭乾白日裏要去蕭爍的軍營練武,晚上還要在長公主的教導下背書。倒是绮雲還算輕松,每日只學些文字,等大了些再許她學女工和詩詞書畫。
轉眼間蕭乾十二了,這日和蕭爍的次子天應去了京城郊外的龍安山玩耍。蕭乾因學了武藝,三下兩下爬上一棵大樹,只見一個穿着黃色道衣披頭散發的人盤腿坐在樹下,一動不動。蕭乾就想耍弄他一番,伸出手去彈他後腦勺,本來縮回手的速度已經夠快,卻還是被那人一把抓住從樹上拽了下來。
“你這臭小子,如何戲弄于我?”這黃衣人怒問道。
“我以為你死了,一動不動的。”蕭乾扯謊道。
“撒謊!你若是能贏了我,我就放你倆走。”
蕭乾知道這人武功不弱,但還是故作鎮定:“好啊,打就打!”蕭乾幾招過去都未曾碰到這黃衣人半點,此人閃躲速度超出他想象,黃衣人只輕輕一推,蕭乾就退出一丈外。蕭乾見勢不好,一把拽了吓傻的天應飛速狂奔。誰知道那黃衣人一下子躍到他倆的面前。
“剛才的事都是我惹起的,但請不要傷害我侄兒!”蕭乾道。“天應,還不快跑!”天應也是一動不動:“我不走!要死一起死!”
那黃衣人笑了:“你這臭小子有意思,該勇的時候勇,打不過也知道抽身退步,最重要的是重情義有擔當。你願意做我徒弟麽?”
蕭乾拍手道:“願意願意。”說的時候他留意這黃衣人的外表,生得不胖不瘦,身姿挺拔,雖不十分英俊,卻也自帶神采,約莫四十多歲年紀。
“臭小子別着急拜師,給我做徒弟的都累跑了。每日要練武四五個時辰,每日還要早起,為期至少三年方能學成,你可願意吃這樣的苦?如果吃不得這樣的苦,那就趁早走開。”
“這算什麽?我願意學!但是我得我跟我娘道個別,總不能人走了連消息都沒有。”
“你不用走,在京城待着就是。”
說着黃衣人和這小叔侄倆下了山。
“晚輩不敬,想問問前輩尊姓大名,這武功是從誰那裏學的?來自什麽門派?”
這黃衣人正色道:“卑名江水寒,自幼在偃龍幫幫主武長夷門下學武藝,我還是他第一個門徒呢!”說着有幾分得意。“剛才那一招叫飛鷹掌,也是我師父教我的。”
蕭乾不禁肅然起敬:“您就是江大俠?我聽人提起過您的,說您是江湖第一高手。”
江水寒不以為意:“江湖內高手雲雲,我算是什麽?”
長公主聽蕭乾說此人是江湖高手,不免好奇,那江水寒只是簡單作揖不行跪禮,侍女端上碧螺春和果餡頂皮酥後,他一邊回話一邊喝茶吃點心,公主不以為意,侍女們或是皺眉或是暗笑。
公主讓侍女們把房間收拾出來,就住在乾兒的綴錦閣的偏閣裏。晚間江水寒就和蕭乾在綴錦閣裏吃晚飯,滿桌子的葷素佳肴,江水寒大吃大嚼着炖爛蹄子和肥雞肥鴨,引得蕭乾和丫頭小厮低頭竊笑。
第二天那江水寒如同變了個人,天蒙蒙亮就一把将蕭乾從床上拽起來,蕭乾只得睜開惺忪睡眼起身和師父練功。公主對蕭乾“不管不問”,只由着江水寒嚴加管教。菊韻看着卻心疼不已,也只能看着。
江水寒生性怪癖,教別人武功的時候不許任何人打擾,哪怕是進院都不行。那日下人們沒攔住,绮雲便進了綴錦閣給她哥哥送桃花酥,被江水寒怒喝一聲,吓哭了,丢下東西跑開了。蕭乾看着心疼,一下子走了神,頂在頭上的碗啪嚓一下掉在地上,又惹得這江老兒一陣訓斥責罰。
晚上蕭乾吃過晚飯還要去儲芳閣給公主背書,回到綴錦閣蕭乾就仰倒在床。菊韻放下手裏的針線,讓小丫頭端來熱水給他洗臉洗腳。蕭乾一改常态,只要自己洗。
蕭乾看這菊韻都熬紅了眼睛:“菊姐姐不必等我,你睡你的。”
菊韻道:“姨奶奶若在,看這少爺這樣吃苦,必然要心疼了。”
蕭乾怔了一怔,說道:“我娘心疼我,你也是,養娘也是處于關心才這樣待我。你猜養母說什麽?她說我雖然沒有雙親,但是錦衣玉食有人伺候,吃點苦算什麽?這點我比天下的貧苦孩子要幸福多了。她不希望我和京城那些纨绔子弟一樣。”
菊韻道:“奴婢如何不知?公主自有公主的道理。”說着秉燭去偏閣睡下了。